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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给厨子以后_水煮荷苞蛋【完结】(77)

  二娘心烦地躺下,这事儿是挺恶心的。

  罗氏和秦瑞赶到的时候,秦冬儿和樱雪已经被打得只剩一口气了。褚陶一大早就上朝去了,罗氏还想着有大管家在,褚直总要顾忌点儿,结果到了一看,两个人虽然贴身的衣物打烂了,可明显的没穿裤子,而且府里的小厮到了晚上都不能留在后宅,这秦冬儿怎么会在已经落锁的会chūn堂里面呢?

  要是府里的丫鬟,看在秦瑞的面子上,说不定还能配给秦冬儿。可樱雪是褚直的通房,是经过老太太的同意的;且罗氏在樱雪身上也花了不少功夫和银子。

  褚直叫人搬了一张椅子,裹着厚厚的狐裘缩在上面,从头到尾一句话都没说。但越是如此,每一个看到他的人,越忍不住生出一股同qíng:看,这就是国公府的嫡长子,因为太弱了,连一个丫鬟都敢给他戴绿油油的帽子。

  罗氏还想把人抬走,鲁老太君带着陈妈妈、柳妈妈赶来,一个眼神就让秦瑞跪在地上了。

  秦瑞跟着褚陶也养尊处优很多年了,但他却知道,府里的下人、甚至有些主子都对他阿谀奉承并不是因为他自己,而是因为褚陶的宠爱。出了这件事qíng,若是他执意保住秦冬儿,那他也跟着完了。他虽然很疼爱秦冬儿,但除了秦冬儿他还有好几个儿子,事到如今,明智的办法就是丢车保帅了。

  也许老太太能看他可怜饶他儿子一命,所以秦瑞跪下后就哭道:“不求老祖宗饶他,只求老祖宗给他一个痛快!”

  鲁老太君看见秦瑞前额都磕破皮了,地上的青石沾上了他的血迹,眼里滑过不忍。

  这时褚直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一旁的chūn燕看见他帕子上的殷红惊叫道:“三爷,您咳血了!”

  老太君怒道:“还不拉下去!就按秦管家说的办!府里没有规矩了吗?!”

  二娘想了想,穿好衣裳下chuáng时,外头已经结束了。

  褚直被人扶着进来,鲁老太君跟着进来,胡太医又来了一趟,整个会chūn堂都乱成一团。

  幸好,到今天她的身子好的差不多了。

  但老太太说什么也不让她乱动。

  于是两个病号并排躺在一起,老太君倒是笑得开心极了,坐在chuáng边慢慢跟二娘聊天,还亲自剥核桃给二娘吃。

  褚直躺在chuáng外侧,虽然他并没有发病,但心里也不是很舒服,这还是亲奶奶吗?

  两天后,二娘完全康复,才从chūn燕那儿知道秦冬儿和樱雪都已经死了,两个家生子,被主人打死完全符合大熙的国法。

  就像一片雪花,风一chuī就散了。

  第58章 后遗

  人在开心的时候常常会忘记很多事qíng,乐极生悲多由此而来;人在不好的境遇里,则会更经常地想起令自己不快的事qíng。二娘总结:命运就是个贱货,让好的不好,坏的更坏。经此一病,不免勾起她许多往事,还有入燕京以来的林林总总,她总以为自己是不怕的,实际上那些对不可知未来的恐惧就隐藏在她的自信的背后,等待时机,发酵而出。

  “下雪了,少奶奶出去走走吗?”敛秋惊喜地推开窗子,却也不敢开大了,说完有些后悔,二娘身子刚好,三爷jiāo待不要chuī了冷风。这两天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的二娘沉默了许多。

  被敛秋拉回思绪,二娘走过去站在她旁边向外看去。

  细碎的雪从天空飘落,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似乎带着天然的先天不足,瘦弱的连雪花的形状都没有。她本能透过窗子伸出手,却见那雪只飘到屋檐下……忘了还有屋檐了。

  “我们出去走走吧。”

  褚直不在,昨日沈齐山派人送来口信,说他夜观天象,掐指一算,今日有雪,邀褚直师兄弟几个前去赏梅。当时二娘还暗自“嗤”了一声,现在瞧来,古人诚不欺也。

  这一下雪,就不知道褚直什么时候回来了。

  敛秋取来的正是那日老太君送她的狐氅,配上掐金挖云的石青色羊皮靴子,又要给她戴那狐狸卧兔儿,被二娘推了。

  敛秋瞧着镜子里她的脸,觉得比刚到侯府时白了不止一截,忍不住道:“奶奶气色好多了,再这么下去,三爷都要嫉妒您了。”

  二娘想想那厮隔三差五的敷脸,摇头一笑,跟敛秋沿路出去看雪去了。

  那雪还只是漫天飘着,落到地上都化了。

  敛秋后悔出来的早了,细心把帽子给二娘戴上,小心陪着往前走去。

  走到会chūn堂往右,就是朝绣chūn堂方向去,过了原来那片夹竹桃的路口,二娘忽然看见铺路的青石板上有一大团暗红色血迹。

  看起来像是已经gān涸,但因为雪水的原因又浮了上来。

  敛秋也看到了,催促道:“少奶奶咱们走吧,这是那天抬那两个人到这儿时吐的,真是死了也不gān净,一会儿我叫人来弄gān净。”

  二娘点点头,从旁边踏了过去。

  主仆二人转了一圈,初还觉得新鲜,后来便觉乏味冰冷,正待回去。敛秋忽然瞧见后面有个人鬼鬼祟祟地跟着。她大喝一声:“谁?!”

  树叶都掉光了,根本藏不住人,琉璃双唇发青地从后面走了出来,冲着二娘跪下了。

  二娘早就发现后头有人,却不知她为何要跟着自己,且看身上穿的单薄,外面一层都湿了,想来是她出来的时候就跟着出来了。

  “少奶奶,求求您,让我做回丫鬟吧,我再也不敢了,求您别让三爷杀我……”琉璃哭着苦求。

  二娘皱了皱眉,此时这里虽然无人,难保不会有谁路过。

  敛秋见她看向别处,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低声喝道:“有什么事儿不能屋里说,非要跟到这儿让奶奶为难!”

  琉璃哭道:“三爷不许我进屋,我都好几天没见着奶奶了。”

  二娘仔细一想,是从她病了之后就没有看见过琉璃了。她见前面有片空地,四处空旷,不担心有人偷听,对琉璃道:“你跟我到那边,有什么话慢慢说。”

  琉璃见有转圜的样子,忙爬起来跟了过去,但一开口还是忍不住哭了起来。

  二娘皱眉:“你说三爷弄死了秦冬儿和樱雪,你害怕三爷也弄死你?”

  这丫鬟神智不清的样子,发反复复说怕褚直打死她,让她救她。难道秦冬儿和樱雪之死是褚直刻意而为?所以二娘问的时候特意用了“弄死”这个词。

  琉璃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先前褚直刁难她她还不觉得害怕,但是那一日,她推开房门看见秦冬儿和樱雪躺在她chuáng上,后来又亲眼看着两人被活活打死。那个qíng形醒的时候一直盘恒在脑中,晚上做梦的时候就出现在梦里。打的时候两个人是被堵着嘴的,但在她的梦里,那些惨叫都放开了的,琉璃自己都没察觉到她有些jīng神恍惚了。

  “为什么这么说?”二娘跳过刚才那个问题,换了个有技巧的问法。

  琉璃正在恍惚,没发现自己默认了二娘的说法,带着回忆道:“那日正好轮到我锁大门,落锁之前我是检查过的,没有一个男人在院子里。琉璃她有自己的屋子,她从来没进过我的屋子,怎么会跑到我屋子里?哦,对了,那一日她还替我送了盏茶给三爷,回来挺高兴的……我也想不明白,可那一天本来不该我值夜,chūn燕却把我喊了去,三爷顶讨厌我啊,一定是三爷厌烦樱雪,厌烦我们缠着他……”

  “一定是三爷……呜呜呜,我不敢了……少奶奶,你救救我,我不想做妾了,我错了……”

  敛秋见琉璃抓住二娘,忙过来分开她。

  “她是怎么了?”

  二娘皱眉,思索着琉璃的话,琉璃这话逻辑不通,就算褚直厌恶这些丫鬟想爬他的chuáng,也不该那么对付秦冬儿。正如琉璃说的,她落了锁,检查过了,秦冬儿是怎么进来的,只能是自己爬进来,或者先藏起来了。这也是二娘思考再三,觉得此事与褚直无关的最重要原因。

  “内忧外患,急火攻心,去请胡太医来给她看看。”二娘道,她觉得琉璃是亲眼看到那骇人的场景被吓住了,况且之前褚直还为难过她,就误以为褚直想要收拾她。

  二娘想起那日她站在窗子后面看到的,木板凳上两个血淋淋的人,她尚且觉得褚直出手与他平日完全不同,更何况这些十几岁的丫鬟呢。

  安定候里的姚妈妈和司琴的死,二娘并没有亲眼目睹,bī死她们的是姜氏。姜氏那样的人怎么恶劣都与她无关,但褚直却是她以后几十年都要面对的人。

  二娘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给褚直定下的标签,她还没有想完,琉璃就一头栽倒在了地上。

  敛秋急忙上前看她,发现她只是昏过去了,气闷被扫了兴,还得弄她回去。结果发现她一个人弄不动琉璃,正想喊人过来帮忙。二娘摆了摆手,解下身上的狐氅jiāo给敛秋,将琉璃夹在腋下,轻松松的往前走了。

  见敛秋还在原地呆愣,回头一笑:“走啊——”

  想不通的事儿先不想了,反正有她盯着,她看看他能翻出什么làng。

  胡太医来过后,琉璃醒了,二娘就叫敛秋过去告诉她可以搬回后面屋子。

  这就是恢复琉璃的身份了。

  这事儿办完,二娘睡了一会儿,醒来时听见外面有声音,心想着可能是褚直回来了,圾了鞋出去。她走路向来无声无息,距离书房门口还有两步喊道:“你回来了……”

  刚说完这句话,猛听见里面声音不对,二娘一步跨进书房,只见褚直身子笔直地坐在书桌前,后窗大开,除了褚直,屋里一个人也没有。

  刚才明明感觉到还有另外一个人。

  可惜她进来的时候没有看清,好像看到了一条影子,又好像没有。

  窗子开着,冷风chuī了进来,把褚直面前的书刮得哗哗作响。

  “刚才有人?”二娘一边问一边走到窗子前检查。

  “没人,我觉得气闷,开了窗子透气。”褚直站起来,赶在她前面关了窗子,“还是关上,你病刚好,别再受了凉。”

  二娘绕开他,重新打开窗子,但什么也没发现。

  “二娘……”褚直从后面抱住她腰,脸在她耳朵、脖子上乱蹭:“好香,你涂了什么?胭脂?把你嘴上的胭脂赏我了吧。”

  几时变得这么轻浮?

  二娘回身推了他一把,见他眼皮粉红,皱眉:“你吃酒了?”并没有闻到酒气。

  褚直坐着微笑,拉着她手:“我看见你就醉了。”她身子好了,他等了多日,一回来就见她披着红凌小袄儿,松松挽着个纂儿,很想把那天没做完的事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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