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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魔君掰弯了_一碗叉烧【完结】(38)



顾暂是在后院的一间房间里找到宋青衣的。
门外横卧着这几具血还未冷,微微抽搐的尸体,唯一活着的是捂着血流不止的下身在地上打滚哀嚎的男子,比常人更加白净的皮肤以及身上虽然被血迹和地上的尘土弄得肮脏,但还是可以看出那是华贵的绸缎。
明显是陈家的主人之一。
但这些现在都不是顾暂关注的重点既然已经进来,就已经做好了会看见这些的准备,只是……
“青衣?”
站立在房间的chuáng榻边,微微低头像是在静静凝视chuáng上某人的青衣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让顾暂觉得僵直且哀伤。
那是一种因为长期所生活的环境,导致的不能够展露自己真xingqíng压抑后产生的隐忍。
任何惊涛骇làng,都被坚固的封印在那张永远都不会崩裂的淡淡神qíng下。
长袍广袖,儒雅青年就这样倒提着剑,静静的站在chuáng榻边,黑羽般的睫毛微微敛垂,半遮掩墨玉般的眼睛,在里面投影出yīn影,显得更加深沉且莫测。
chuáng榻上赤.luǒ.的.少年的尸体已经冰凉,只是那双眼睛却固执的不肯完全闭上,就这样半睁着望着chuáng榻上方,似乎想要穿透着屋檐看向天空,问一问,为什么这样的事qíng会发现在他的身上。
然而那些不甘和屈rǔ,恨意和悲鸣全部都凝固在那双已经失去生命,逐渐蒙上一层灰白色的眼珠子上。
变成一种永固。
身后顾暂在轻轻叫唤了宋青衣却没有得到对方的回应后,终于慢慢上前。
随着走进,原本被宋青衣遮挡住的chuáng上的qíng景也逐渐显露了出来。
垂在chuáng榻边早已经失去了生命的纤细的属于少年的手,在房内悬挂在上方的宫灯的照耀下变成一种充满了死气的惨白。
在看清chuáng上的人后,顾暂一阵头晕目眩,喉头gān涩而疼痛。不禁忍不住倒退两步,直到扶住身后侧不远的木凳后,才勉qiáng稳住。
然而还是忍不住大口喘气,呼吸急促。
小朱。
从心底涌起的是想要毁掉什么才能够发泄出来的怒火,门外的那个原本大声嚎叫的声音现在也已经变得逐渐消停且虚弱了起来。但依旧清晰可闻。
顾暂有些茫然又急促的四下张望,最后定眼在地上被主人丢弃的一柄刀上,冲上去拾起来后就越过跟在他身后,一起进来现在站在房外没有进来的宋知尚和荷花,冲向那个明显就是陈家主子的人面前。
宋知尚看着,甚至还在顾暂提着刀冲出来的时候好心的往旁边让了让。
只笑嘻嘻的,带着古怪和一种别扭的不协调感看着这一切的发生。
反倒是一直站在chuáng榻边的宋青衣微微动了一下。
刀一劈而下,堪堪停在láng狈的陈家大少的脸前不远,顾暂怒目而瞪,声音都因为气愤而变得微微发抖,“……说,还有两个人你们关在哪儿了?!”
小朱是这幅模样,王二和小六顾暂简直不敢想象。
被阉割的陈大少在剧痛和失血过多的qíng况下,神志看上去已经没有那么清楚,他木愣愣的看着在自己面前不远的刀尖,居然茫然大于害怕。直到越过顾暂,看见走出房门现在站在顾暂身后,正静静看着自己的宋青衣后,才像是突然清醒了一般大了个激灵。
随即剧烈的痛楚又从男人最脆弱的地方涌了上来,似乎连太阳xué的两边都因为剧烈的疼痛而鼓胀跳动。
“……什、什么……”他半张着嘴,看向顾暂,似乎根本没听清刚刚他的问题一般。
“另外两个人!”一字一句,从牙fèng间碾磨出来。
一只手静静的按上了顾暂的肩膀。
是从屋里出来一只没说话的宋青衣。他安静的开口,语调平和且冷静,“顾暂,……不用问了。”
不用问了,因为他已经在杀死这些护卫之前提前问过了。
王二被掰断了双手双脚,硬生生的塞进了瓮里。小六……则被带到了某个通晓医理的江湖人那里,现在连尸骨都没有见到。
而这一切,都是站在他身边,正笑嘻嘻的像个没事人的少年导致的。
手掌下按住的肩膀在微微颤动,大口的呼吸试图调整他太过激动的qíng绪,但这些似乎都没什么用。
宋青衣想是知道顾暂想要做什么,却不敢做一般,慢慢的从背后贴上顾暂,现在的他已经和青年一般高了,不用再躲在他的身后,无能为力的寻求保护。
修长白皙的手缓缓的遮住顾暂的眼,感觉得到睫毛在他的掌心里剧烈的眨动,微微瘙痒手心。然而这些现在却不能让宋青衣升起一丝一毫的心悸和qíngcháo。他在确定顾暂不会看见后,越过顾暂的肩头和地上的陈家大少静静的对上眼。
手上倒拎的剑微微举起。
‘噗嗤――’鲜血从陈家大少的脖颈中喷了出来,他抓着喉咙发出‘嚯嚯’的声音,随即无力的倾斜倒地。剧烈的抽搐了一下后,就没了气息。
宋青衣静静的看着地上还有余温但很快就会凉下来的尸体,沉默无言,毫无波澜。
对他来说,杀人和杀其他东西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
害怕,紧张,出汗,噩梦。统统没有。
轻易地,像是从树枝上折下了一朵花一般。
然而……
宋青衣缓慢的回头,看向身边不远处的宋知尚。遮住了顾暂的视线,他并不需要再像平时那般伪装着自己。
就像潜伏在黑暗里的shòu终于慢慢的呲着血淋淋的牙齿慢慢的显现出来一般。
宋知尚居然在和宋青衣的对视中,感到了一种让他想要大笑和大哭的qíng绪,那是在面对恐惧的时候忍不住通过发泄自己的qíng绪,试图得到缓冲的方式。
现在,宋知尚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会在宋青衣的眼神中看到。
身后的荷花已经被吓得跌坐在地瑟瑟发抖,恨不能缩到没人看不见才好。
宋知尚握着剑柄的手微微颤动,面上却依旧冲宋青衣笑着,带着一点点痉挛抽搐,“……大哥,你看。这里已经没有你值得留恋的东西了。”
“和我回宋家堡吧。”猫眼少年偏头一笑,“我跟爹保证了会把你带回去的。”
看,我做到了。
呐呐,你这里已经没有留恋的人事物了。所以,可以跟我走了吗?
宋青衣静静的看着宋知尚,微微一笑。
“宋知尚。”他慢吞吞的开口。“你会在未来的某一天后悔今天的决定的。”
少年脸上的笑慢慢隐了下去,睁着显得有些无辜的猫眼看着面前里子里和自己其实是一模一样的人。
“哦。”
我知道了,所以,现在可以跟我走了吗?
我答应了爹的。

☆、第65章 三

宋家堡堡主宋易的大公子找到了!
这个消息在宋知尚和赵叔带着宋青衣两人还未到达宋家堡之前,就飞遍了整个宋家堡,
被惊动的不仅仅是宋家的长老族长们,还有宋知尚的母亲,宋易的妻子小宋夫人南宫灵。
端庄秀丽的女子静静的坐在房里,但就算是这样她也可以感觉到在门外飘dàng着的各种琐碎的话,而谈论的话题不外乎都是关于那个早就应该死在外面的野种。
南宫灵没有尖叫,亦没有砸东西,因为无论是哪一种,都会有失她宋家堡堡主夫人的身份。
哦,正确点说,是小宋夫人。
小?南宫灵此刻眼睛gān涩难耐,委屈和难过早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哭gān,从她学会将眼泪咽回肚子里的时候,那些原本流出来的没有意义的液体就在体内发酵成了一种粘稠腥臭的赃物。
然而这些,却让她变得坚qiáng。学会了权衡和手段,同样也明白了很多曾经不会且不理解的道理。
而这些统统帮助她保全了自己和年幼的孩子,顺顺利利的将知尚养大,成为了宋家堡的少堡主。
至于那个疑似活着的宋家大公子,逐渐变成了心里的一个结。现在,这个结总算出现了。
南宫灵又静静的坐了一会儿,室内华丽非凡,任何一件东西流出去都价值不菲,宋易因为对她包有qíng感上的亏欠,总是试图用这些亮晶晶的东西来讨好她。
逐渐的把这里堆砌成一个华丽的棺木。而她,是在里面独自枯萎,现在已经内里败坏的行尸走ròu罢了。
保养得体看上去就和十八、九岁的少女没有什么不同的小宋夫人微微一笑,无论是眼,还是唇,都弯得恰到好处。多一分显得太过殷切,少一分则有些冷淡。
这个笑最好,端庄秀美,娇柔纤弱,就适合……小。宋夫人的身份。
南宫灵微微抬眼,黑羽般的睫毛像两排缓缓打开的小扇子一般,露出和宋知尚一模一样的眼眸,琉璃斑斓,漂亮灵动。
“来人。”
南宫灵将早就找出来的木盒好好的放在膝盖上,微微高声。守在门口的人应声打开,露出分别站在门边一左一右,完全相同的容颜。
她们是南宫灵带来的陪嫁丫鬟,小左和右儿。有着江南女子特有的秀美,此刻微微颔首俯身作揖等待里面主人吩咐的模样,更是俏丽娇滴。
“主人。”双生子齐声,像是提前彩排过的一样。
南宫灵慢慢的站起来,双手拿着陈旧的木盒,带着恰到好处的笑。
“让我们……去迎接宋大公子吧。”
宋大公子。你可总算出现了。
南宫灵在小左和右儿的齐声称是中,看向门外的一点点被房檐木门切割的纯净天空。
既然回来了……就别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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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暂在路上已经不止一次的,听赵叔兴奋且大声的给宋青衣和他科普宋家堡是个多么人杰地灵,山清水秀,尽出英雄豪杰的地方了。
然而让顾暂没想到的是,居然真的是宋。家。堡。
青年掀开马车车帘,有些目瞪口呆的看着不远处已经可以看见青白色的大石修葺而成的城墙,城墙里有红色瓦顶的楼宇露出一点点端倪。
此刻马车正行驶在河道的左侧,马蹄在青石路上踢他作响,带着节奏轻快的小跑着,似乎也因为此刻的美景而心qíng愉悦。
……妈哒,居然还有护城河和吊桥。
顾暂瞪着眼,感觉似乎自己到了传说中的古代版超级黑帮头目的大本营。要放在他那会儿,怎么说也是黑手党教父级别的吧?
顾粑粑咔咔咔的扭过头,看着依旧依靠在马车里,清闲躺靠着翻开闲书的宋青衣。
此刻的宋青衣身上已经不是之前的洗得发白,领子和袖口都磨损毛边了的衣袍了。早在答应回来后,赵叔就赶紧给宋青衣从上到下置办了好几身,唯一的侍女荷花心细,似乎知道宋青衣钟爱浅色的衣着一般,买回来的都是天青、月白等颜色。
淡淡的,像天边随时会消失的那抹颜色一般。
而给自己……
顾暂默默的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大红配大绿色,特别想要默默的远眺他方。
荷花小姑娘,怎么说……也算是帮了你一点小忙吧?您这配色,是把我按照那个标准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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