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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穿之影帝重生帝王家_三千大梦叙平生【完结+番外】(148)

  胤禛年纪渐长,xing子也越发的端肃寡言,也就是对着这个弟弟能不知不觉说出这么多的话儿来。胤祺微蹙了眉凝神听着,指尖下意识轻轻敲打着桌面,许久才缓声道:“索额图现在如何了,被关进宗人府了没有?”

  “宗人府?”胤禛不由微怔,下意识摇了摇头道:“不过是教坏了太子,最多治个辅佐无能的罪罢了,不至于关进宗人府里头去的。”

  胤祺没应声,微垂了眸掩去眼底一闪而过的厉芒。在他的印象里,索额图因助太子“潜谋大事”而被圈禁宗人府处死,也不过就是这两年的事儿——虽说因为他的存在,索额图与明珠这两位大臣的命运已经彻底被搅成了一团乱麻,可按着这些年他对历史车轮qiáng大惯xing的体会,只怕要不了多久,这件事儿还是会回到它该有的轨道上去的……

  可这所谓“潜谋大事”,又究竟潜谋的是什么呢?

  第126章 密室(加更)

  “四哥,chūn猎怕是有变——你跟十三一定跟紧了皇阿玛,免得出什么意外。”

  无论太子还是索额图的圣恩都在日渐稀薄,对于索额图来说,最保险的手段无疑就是想办法让太子提前即位。只不过以胤祺对索额图的了解,这一位索大人对行刺这件事也实在不怎么擅长,又没见到谁的身上有过红光,想来也不会有什么要紧的大事儿。

  胤祺思索着缓声说了一句,却半晌都没听着自家四哥的回话儿。茫然地抬了眼望过去,却见胤禛的神色竟是一片凝重,盯着他低声道:“你呢?”

  “总不能次次都让我出风头吧?”反应过来对方只怕是想岔了,胤祺忍不住轻笑摇头,又握了胤禛的腕子缓声道:“四哥,你放心——这回准没什么大事儿,我心里有数。”

  “既然jiāo给我们两个,你就不要跟去了。”

  对这个弟弟这边儿说完心里有数,另一边儿转头就能把命拼出去的斑斑劣迹,胤禛实在早已了解得透彻不已,索xing直接由根源上掐断他再出去招惹祸端的可能xing:“只说你回来路上辛劳,想在京中歇上两日,皇阿玛不会多管的。”

  “不是——四哥你看,其实也犯不着这么紧张是不是……”

  胤祺哭笑不得地应了一声,只觉着自个儿的信誉早已经在一次次说láng不来结果láng就真来了的过程中毁的gāngān净净——可那能赖他吗?是láng来拆的台,他也不能真就弃之不顾,假装没看见拍拍屁股就走人啊……

  抗议无效,最终也还是只能老老实实答应了守在京里绝不乱跑。兄弟俩又在书房里聊了一阵,直聊到深夜胤祺才起身告辞。胤禛没有留他,只是亲自将他送到了街口,望着这个弟弟的背影渐渐被夜色吞没,又怔忡立了良久,才终于极轻地叹了一声,缓步往府里回去。

  如此——却也不错,他当知足的。

  他知足的。

  ——

  胤祺一路回了自个儿府上,躺在炕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只觉着心里头依然沉甸甸地堵得慌。他到了儿也没跟自家四哥提过《南山集》的事儿,不是因为怕那人不帮他,只是因为怕帮的太多——就如种土豆的那事儿一样,以雷霆手段压了工部的怨言,又不由分说把大半的能臣gān吏拨给他调用,要说朝中没有非议准是假的。这一回的事儿连他自己都尚无把握,就算办成了只怕也是吃力不讨好,他也不愿就这么糙率就把自家四哥牵扯进来。

  “主子,可是有什么心事么?”

  贪láng刚从外头接了其余七星卫传回来的信儿,一进屋就见胤祺睁着眼睛在炕上发呆,忍不住轻声询问了一句。胤祺摇摇头,一手撑着身子坐起来,揉着额角轻叹道:“人都说借酒浇愁,我这儿都不知自己究竟在愁什么,可也想喝杯酒了……”

  “主子,您不能喝酒。”贪láng被吓了一跳,不由得担心起自家主子是不是在雍郡王府上喝酒了,忙快步过去扶住了他,仔细地嗅了嗅没见酒香,这才略略放下了心来,“就这一桩禁忌四阿哥一直都不知道,也不能管着您,您自个儿得多上心,千万别拿身子不当事儿……”

  “闻什么闻什么,谭二狗。”

  胤祺把凑到颈间的脑袋推开,坏心眼儿地拿当年的小名挤兑着他,又泄了劲儿懒洋洋靠在他身上:“我要是喝了酒,也就用不着在这儿翻来覆去的睡不着觉了——你说我这堂堂郡王,活得连只鹰都不如……”

  “主子可是心里头憋闷得慌?”贪láng这些年都被挤兑习惯了,即使听了这个名字也依旧神色淡然反应平静,只是侧身在炕边坐了,又替他在身子后头垫了几个软枕。胤祺却也放松了身子任他折腾,靠在软枕上翻了个身,单手架着脖子轻轻摇头,又转念道:“南山集的事查的怎么样了,可有结果了没有?”

  “有,这事儿其实本起于御史赵申乔与戴名世的私仇——据说是上一回的恩科,会试第一本是戴名世的,可等殿试的结果出来,状元却变成了赵申乔之子赵熊诏,而戴名世则被推为榜眼。人们都传言这里面有不可告人之龌龊,戴名世不发一言,却也被赵申乔当做了默认,从此便视其为眼中钉ròu中刺,非要除之而后快。”

  贪láng缓声说着,又起身替胤祺倒了杯茶,将窗户略开了一条fèng隙:“这《南山集》是戴名世早年所作,早就在民间广为流传。赵申乔参这本书里头有南明史事,又多用南明三五年号,是‘狂妄不谨’、‘语多狂悖’,皇上震怒下令彻查,便滚雪球似的越牵扯越多。如今方苞、方孝标等大儒也被牵连入狱,朝中也有二十余名官员牵扯其中,闹得人人自危,任谁也不敢多发一言。”

  “又是御史……”胤祺无奈地摇头一笑,接过茶抿了一口便放在一边,“那《南山集》里头究竟写了什么,有没有悖逆之实?”

  “……”迎上自家主子理直气壮的询问目光,贪láng认命地轻叹了口气,无奈苦笑道:“我明儿就去看,争取三天看完。”

  “两天吧,三天皇阿玛就要去chūn猎了,组织相信你。”

  胤祺拍了拍他的肩,语重心长地点了点头。贪láng无力地抿了抿嘴,虽然不知道这组织究竟是何许人也,但既然是自家主子老挂在口头上的名字,想来也不该是个寻常人物:“是,我一定努力——不辜负组织的信任……”

  总算逗引着自家侍卫说出了这句经典台词,配上这一身清装辫子,怎么看怎么有种串戏的迷之效果。胤祺忍不住失笑出声,连连点头道:“好好,有志气,果然是我党的好同志……行了行了不闹了,也别太勉qiáng,三天就三天。看不完就找他们帮忙一块儿看,我就想知道个大致意思就行。”

  “是。”完全没在闹的贪láng云里雾里地应了一句,终于还是忍住了追问好同志又是谁的念头,“主子这几日可是有事要做?”

  “有——对了,这事儿跟你们也有关系。你们还得帮我跑一趟,去查索额图……”

  胤祺吩咐到一半儿,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目光微亮,话锋一转道:“不,给我找身夜行衣,咱们一块儿上索额图家里去。”

  “现在?”

  贪láng诧异地应了一句,又忍不住望了望外头漆黑一片的夜色。自家主子半夜睡不着觉的时候是扯着他出去乱跑过几回,甚至有天忽然心血来cháo,夜半三更地拉着他潜入了直隶总督府,偷着把于大人的胡子给剃了,害得于大人好几天都没敢出门见人——可那毕竟都是在下头,眼下他们回了京城,还按着这个路子折腾,怎么看都稍微有点儿无法无天了些。

  只可惜——在大部分事儿上,家里还都是胤祺能乾纲独断做得了主的。不过半刻钟后,两条穿着夜行衣的人影就无声无息地自恒郡王府潜行了出来,借着夜色的掩护轻巧地纵跃在屋脊小巷之间,直奔着索大人的家里头就去了。

  “主子,这要是被人给抓着了,只怕又要叫皇上笑话三年了……”

  贪láng稳稳当当地坠在自家主子后边儿,忍不住cao心地发愁了一句。胤祺却显然十分的不以为然,摆了摆手轻笑道:“要是真能叫我被抓着,用不着皇阿玛笑话我,我先笑话你们三年——堂堂七星卫跟着,要是还能叫主子给人家抓住了,你们在江湖上还混不混了?”

  ——可是别人家的主子一般都不会自己穿个夜行衣去扒人家墙头!贪láng无声地在心中悲愤地呐喊了一句,却也只能认命地点了点头,又不迭扯了一把险些跑错了方向的胤祺:“主子,反了,索大人家在这边儿……”

  两人毕竟都是师从名门身手高绝,虽说嘴上打着趣儿,却也不至就真不济到会叫人家给抓了去。一路顺遂地潜进了索府,又轻松地避开了几拨来往的家丁,便无声无息地在后院儿的假山石边儿上住了步子。

  “为什么上这儿来——不应该去书房吗?”

  胤祺蹲在边儿上,望着正娴熟地转开一块看着极沉重的太湖石的贪láng,压低了声音好奇地询问着。贪láng无奈一笑,将那块太湖石挪开半尺,露出了下头一个黑乎乎的dòng口,耐心地给自家江湖经验匮乏的主子普及着常识:“一般大户人家都有密室,若是主子要知道什么机密的东西,书房不一定有,还不如先去密室看看,总能有所斩获……”

  “我知道得有密室——可一般不都是书房里有个花瓶,花瓶一拧转开一扇书架,书架后头出来个密室的套路吗……”

  被古装剧骗得不浅的前影帝茫然地眨了眨眼睛,才一抬头就对上了自家侍卫同样茫然的目光:“那得多大的力气才能拧开……墙还没转开呢,花瓶不就得给掰碎了?”

  “……”并没有实践经验的五阿哥一时语塞,索xing蛮不讲理地恼羞成怒道:“没听过机关术吗?总归——总归一使劲儿它就能转开!”

  “好好,肯定能转开。”贪láng怕他的动静惊动了外头的家丁,警惕地望了望四周,口中耐心地应和着,“主子,您是不是能看清楚?我就不搀着您下去了,您跟紧了我……”

  忍气吞声地暂时放弃了关于密室设计方面的深刻争论,胤祺起了身跟着贪láng走下去,也不知前头那人是怎么绕怎么拐的,总归反应过来时便已站在了一处修缮jīng美的密室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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