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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卿非卿_半盏清茗【完结】(39)

  小二道,“就是他!小姐,就是这个人,吃饭了没给钱!”

  青年本以为来的会是个满脸市侩的老男人,未曾想竟是个花季少女,不由得一愣。

  韩绯荷是处理惯了这些事的,哥哥并不忌讳她和妹妹抛头露面,甚至知道绯荷喜欢打算盘,管理家事,直接将这座食肆jiāo给她。

  韩绯荷读多了圣贤书,却唯独没读过女戒女训,后来入了平阳同等年纪的jiāo际圈,知道女子不该抛头露面,也要学女红之类时,xing格已经定型,怎么也学不会官宦女子那份羞涩。

  也幸而便是大家族的女儿也要学如何管家,她才没扔了这个爱好。不过女红是捡起来了,哥哥还特意请了绣娘来教。

  也是因为这个,她和水荷一直藏起来的东西才jiāo上去。

  当初她俩怎么也不肯去平阳,便是因为那份私藏的东西。

  这个东西可不是凡品,而是韩家三兄妹母亲绣的双面绣。

  韩母生前便是绣娘,家中韩父与韩清洺都读书,仅仅韩父秀才功名的禄米是如何也不够一家人生计的,韩父又不会耕地,家中进项除租出去几亩地的租金,便是韩母卖绣品赚来的钱。

  韩母有面刺绣,是祖母留下来的双面绣,价值千金,一直舍不得卖出去,留着救急用。

  她死前jiāo代绯荷,哥哥是个读书人,合该读书当官,这个双面绣,是她留下来最贵重的东西,等什么时候家中困难到坚持不下了,便将双面绣卖出去,只这件事,决不能让其他人知道。

  便是哥哥也不行,因他不会经营人又纯真,早早拿去买了怕是留不住财,起码要等他成年会理财了才拿出来。

  因此绯荷才对进皇都住如此排斥。

  若要搬家,那藏好的双面绣怎么也掩不住,被人发现了怎办!还不如就住在乡下,等真的没钱了,再让哥哥拿出去卖!

  那双面绣后来被韩清洺做成了六面的屏风,如今就立在绯荷闺房中,连绵细密的紫藤花,繁华漂亮的很。

  见那青年满脸尴尬,明明是个成年人,却脸红的好似要爆开,韩绯荷也有些不忍。

  除却对祖母小叔,她还是很有同qíng心的。

  “这位客人,你若是实在无银钱,不如抵押下东西,等有时间了,再拿钱来赎?”

  作者有话要说:

  我不会告诉你们这章的名字和提要是剧透,也不会告诉你们我起名癌犯了起不出文明和提要= =

  第38章 通敌

  此言一出,那读书人模样的人脸红更甚,讷讷不语。

  小二不满道,“小姐!我早就说过了,可这人不光没钱,身上连个能抵押的东西都没有!”

  那人脸上露出一抹羞rǔ,看的韩绯荷心下不忍。

  “罢了。”她道,“我见这位公子眉目清明,想来也不是那等吃霸王餐之人,这次饭钱,便留待下次一次结清吧。”

  小二挠挠头,“小姐,这没有先例啊!”

  韩绯荷道,“规矩是死的,人却是活的,对方真的遇到了麻烦,我们变通一下又如何?”

  那人感激道,“多谢小姐了。”

  不得不说,这人长得颇为俊秀,诚恳望向别人时,有种被认真看着的感觉。

  韩绯荷忍不住红了脸,点点头,用团扇遮着面离开,却未看到身后那人略带算计的目光。

  韩清洺赶了几天路,困倦的不行,这午觉一睡直接睡到半夜,正酣梦中,便被人叫醒,起来后头都昏昏沉沉。前来叫人的侍从告诉他,刘盐官通敌被抓,现正被于将军拷问。

  “唔……”

  他迷迷糊糊的起身,由着小厮给自己穿好衣服,有侍从端来凉水为他净面。

  “幸好你们叫我起来,我这次除了贩盐,还有别的任务来着……”皇子的暗线,自然不止赚钱一个用途。

  来到牢房,韩清洺摆摆手,身后的小厮随从都站在门外,他迈步走进牢房。

  说是牢房,也不过是修的地方偏些的木屋。里面燃着烧的火热的炭盆,烈烈的光不住明灭,映着屋里似是洒满了血的地上,十分压抑。

  于非正正坐在桌前,冷眼看几个士兵拿鞭子狠狠朝刘盐官身上抽,刘盐官不住惨嚎,身上已破了十来条长口子,不住往外淌血。

  于非正正满是血凶气的道,“给我狠狠抽!以报这数十人命!”他言语间的狠厉,谁都听得出。

  他说的是被海贼杀死的村民。

  来此地驻扎也有大半年,早与村民混熟,他为人温和又恭谦,在村民中很有威望,经常有村民拿新鲜鱼虾做了菜给他送去。

  他平日也常去村中走动,虽是为了收集qíng报,可与那些村民的感qíng却是实打实的,此番因刘盐官通敌而围护不理导致村民死了数十人,他心里也憋着一股狠劲,只等这黑心人露出端倪,好狠狠报复回来。

  听到这句,那两个士兵抽的更狠。

  见韩清洺进来,他点点头示意,然后道,“你来了?怎的不多睡一会儿?明天再来也是一样的。”

  韩清洺刚睡醒,又是半夜,尚有些迷糊,脸上没了往日面具般的微笑,倒多了几分淡漠惰怠,说话也淡淡的。

  “无妨,早点来,问清楚了,我也好向上面那位回禀。”

  于非正不再多说,让两个士兵下去,同时吩咐把这间木屋围起来,才道,“不许任何人靠近!有违令的,杀无赦!”

  两个士兵立刻领命出去。

  刘盐官被抽的满身是伤,脸都没放过,凄惨无比,此刻见只剩他们,立刻道,“我说!我说!那些海贼的住处就在村外一百里一个海岛上!防备人手有多少和他们有多少人我都知道!”

  于非正坐在桌前,八风不动。

  韩清洺走过去,无表qíng的面上突然一笑,“刘盐官莫慌,此次前来寻你,我们可不只是为了一个小小的海贼窝。”

  刘盐官见这个皇商竟大剌剌的参与拷问,心内不禁一慌。

  不过他很快稳住,对于非正道,“于将军,你对军队的管理就是这样的吗?连个普通商人都能参与拷问?”

  韩清洺笑眯眯走到桌前,拿起一杯茶,朝他身上的伤口泼去。“这,就不劳烦刘盐官着想了。”

  茶水泼到满是伤痕的身上,激的刘盐官浑身一个机灵。

  也不待于非正说,韩清洺搬来一方矮凳坐下,道,“于将军,请。”

  于非正冷眼看刘盐官,仿佛白日笑的开朗如邻家少年般的人不是他。“刘盐官,还请你说明,白日你私下去海边,为的是什么?”

  刘盐官忍着痛说,“于将军饶命啊!我只是一时贪财,才被那些海贼迷惑!”

  韩清洺冷笑,“一时贪财?你这一时,可筹谋不少时间啊。”

  于非正道,“你两年前,为何出现在晋州?”

  刘盐官先是一愣,继而失色,嘴巴一动,韩清洺速度却更快,将手指塞入他嘴中。

  于非正立刻站起,上前卸了刘盐官下巴,拿起韩清洺的手,问,“没事吧?”

  韩清洺吃痛,嘶了一声,于非正闻声皱眉,捏起他的手,细长的手指上前后一对标准的牙印,泛着红,但没出血。

  韩清洺看刘盐官一眼,笑道,“没想到,刘盐官牙口还不错,这一排牙印还挺齐。”

  刘盐官恨恨看他。

  于非正叫门外守着的兵士拿来伤药,抬手就给韩清洺上药。韩清洺被咬的手指死疼,另一只手攥紧了被咬的手指,竟一时没反应过来,任由于非正掰开他的手指给他上药。

  上完药,于非正将伤药扔在一旁,冷眼看刘盐官。

  “哼,看来刘盐官是敬酒不吃吃罚酒!”

  说着,他亲手拎起鞭子朝刘盐官狠狠抽去。

  韩清洺冷汗都下来,可手上上了药不能捂着,便随口道,“使劲抽!抽死算了!娘的,竟然咬我?哎妈,痛死我了!”

  于非正一愣,接着手下鞭子狠狠抽出去!

  刘盐官立刻发出痛苦的喊声。

  门外,听着屋内传出的模糊嘶吼声,守门的兵士都忍不住发起了抖。

  过了一会儿,韩清洺见被绑在十字木架上的刘盐官一副惨样生死不知,心下不忍,道,“别打了吧?他看起来快死了。万一打死了怎么办?还要问话的。”

  于非正闻言点点头,放下皮鞭,道,“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否则,我让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刘盐官听着这恶魔般的声音,浑身一抖,可不知想到了什么,愣是坚持着不开口。

  于非正脸上现出一抹狠辣,“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说着,走到炭盆前,拿起一块已经发红的烙铁。

  韩清洺清晰的看到刘盐官打了个寒颤。

  他脸上露出颇有兴味的笑,道,“刘盐官,怎么这就受不了了?那些被砍杀而死的村民,还有那些被□□的女子,心中的愤恨可不止这么一块烙铁啊?”

  于非正看到他的脸,不住一愣。

  明明面临着nüè人拷打的可怕事,却笑得仿佛看见鲜花盛开般,带着浓浓兴味和欣赏……一如当年折磨自己。

  这人……

  果然是条毒蛇。

  想着临来东海时,皇帝告诉自己的话,于非正忍不住有些发抖。激动地。

  韩清洺走到刘盐官身前,笑着看他,悠悠道,“刘盐官你,也算是个少年英才,十五得秀才,二十中进士,当初还差点被尚公主。”他抬起未受伤的手,用食指挑起刘盐官的脸,仔细打量对方奄奄一息的脸。

  “真不知,你是受到了什么蛊惑,才背主叛国。”

  刘盐官一个哆嗦,嘴里呜呜呀呀,因被卸了下巴,涎水混合着血落在韩清洺手背上,被这手的主人嫌弃的抹在他身上已破破烂烂的衣裳上。

  虽然模糊,却仍能听出,刘盐官的话是,“你别胡说!我只是一时贪财引来了海贼,哪里叛国!”

  韩清洺俊秀温雅的脸上露出一个和煦的笑,从于非正手中拿过烙铁,握在手中把玩。

  粗黑的烙铁,下连着的铁棍用布裹着,可仍能感受到其上滚烫的热度。

  那边刘盐官还在不停说话。

  “你一介卑微的商人,怎敢妄谈国事?也不怕商法惩戒?于将军,你此番将国事透露给一介商贾,不怕圣上知道降罚吗?”

  韩清洺闭上嘴,似腼腆般笑了笑,凑近刘盐官,笑道,“刘盐官,我方才说的,可对?没有偷偷篡改你的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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