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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骗婚夫郎_老烟圈照吹【完结+番外】(156)

  何知县当真百口莫辩,只得推脱于廖记钱庄本就银库短缺,对不上数目亦非他所为。转而审讯廖记弄虚作假,亏空钱庄库存,要不然何以账薄内没有这三十万两金票的存根?

  廖凡志冷笑一声,要求提审廖记钱庄的账房主事。待人寻来,当场查验廖记经年来多达十几箱的账薄。

  账房主事只略扫过年月,便匆匆查看下一本。半柱香功夫才惊疑一声“何以不见景元十七年八月初的账目?这三十万两金票乃是小人亲笔记录,怎能不记得这么大笔进账?”

  何知县要是这时候还猜不到此举意yù为何,就枉为知县多年,气急的嚷道“大胆!尔敢诬陷朝廷命官?来……王爷明察秋毫,可要为下官做主啊……”

  夏景玉只一摆手,门口膀大腰圆的侍卫便上前捉拿贪官,扭了人掩住口鼻,制止其发出噪音。

  “可有证人?”刘魏之正色发问。

  “有,当时库房主事一并跟着验收过”账房主事不明所以,只得据实回答知州大人的问话。

  等提审过库房主事,夏景玉接过签字画押后的口供笑道“你这贪官可还有话讲?本王素来不冤枉好人,有什么辩解之词现在就道与我听”

  “下官是被冤枉的……给下官十个胆子也做不来贪没私产的蠢事,况且查封廖记时,众多衙役均都在场,他们根本就是蓄谋已久,为图脱罪使的下作手段,王爷高瞻远瞩不可听信小人胡言……下官一向兢兢业业的治理本县事务,不图有功,但求无过……”何知县声泪俱下的哭诉道。

  夏景玉听戏文一般将废话尽灌耳内,面带同qíng的说道“不错,灾年还能保下大半村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先起来回话……”

  刘魏之越听脸越黑,这整一出墙头糙随风倒啊,暗咳一声提醒道“对错分明,功过不能相抵,王爷当先审理此案才对”

  “哦哦~瞧我糊涂的,本王稍后再听你诉苦,正事要紧!”夏景玉一拍额头,似真似假的安抚道。

  刘魏之银牙暗咬,哪任官员不是恪守本分治理辖内事务?只这何知县有功当赏?那他们这等地方官员岂非都得论功行赏才可?“来人,去寻何必亭上堂问话”

  梁子俊低目垂眉,暗自揣摩王爷此举用意,想了半晌也不敢断言,只得将水搅得更浑“启禀王爷,何知县有无贪没私产一搜便知。他尚且为了关押梁某,伙同贼子诬陷梁家鱼ròu乡里,至今梁某两个兄弟仍在狱中待审”

  夏景玉微眯眼眸,好个搅屎棍,这左一出未完又一出,案qíng不待细审便又揭出另一桩内幕,若非极力想要遮掩什么,何至于环环相扣到不给人审问的空闲?

  倘若四件事皆为实罪,谁又会顾忌其中一件极有可能另有隐qíng?这梁子俊抓准了人心,故意混为一谈,yù要遮掩的说不得正是他所犯之罪。

  夏景玉这厢暗自猜测,梁子俊也绞尽脑汁预算下一步计策,只刘魏之正经八百的将案件一一拆析,细细提审。

  何必亭被压上堂时仍一头雾水,他好端端在家午睡,正待午时一过便去牢里落井下石,怎片刻功夫就闯入一伙衙差,什么qíng面都不讲的压了人就过堂?连舅爷都被压在被告石上,他还岂敢狗仗人势?立马畏缩跪在堂下,如同三岁奶娃一般据实以告。

  好在他还晓得分寸,没将舅爷也抖搂出来,按照约定将罪责全揽在自个身上,寄望舅爷脱罪后能转过身来营救自己。

  直到审到走私案时,何必亭才大呼冤枉,当庭臭骂二人包藏祸心,一早拉他入伙就为替罪。

  梁子俊冷嗤一声,仅凭三寸不烂之舌就辩的何必亭有苦难言,凭他那点才智哪斗得过梁子俊?三绕两绕便被带坑里了,说出的话不仅颠三倒四,眼神还闪烁其词。

  刘魏之观之大喝一句“眼见为实,不必再行对质”

  待得证物上堂,何必亭立马猴急的亲自上前揭开示众。掰开腥臭的贝壳,指着里面包藏的珍珠得意叫嚣“这回看你还如何抵赖?哈哈哈……”

  “这么多箱,难不成都有赃物?”梁子俊故作不知的探问。

  “哼~当然不只一箱,不过仅凭这一箱足以定你二人之罪!”何知县适时开口斥道。

  “为何我等不知此事?而你舅甥二人却一眼就分的清哪箱是赃物?”廖凡志故作不解的质问。

  “我看还是全都拆开看过再说,皆是嫌犯,谁的言辞都不足为证”梁子俊甩袖一摆,大有书生范的扬头说道。

  夏景玉歪头倾身低喃“我打赌定是只有这一箱方有赃物”

  刘魏之不置可否,何知县上报的可是一十二箱,这等大案又岂敢虚报谎报?微偏过头不假思索的哼道“不信!”

  “嘿嘿嘿……那咱们就打这个赌!输了你陪我喝一夜酒如何?”夏景玉极其自信的定好赌注。

  “你怎知一定会赢?”刘魏之撇撇嘴,不屑理睬他的要求。

  “就凭那梁子俊如何?”夏景玉挑挑眉毛,略微指点这木头一二。

  “……”刘魏之也不是蠢材,只略作提点便通晓关巧。若无十足把握,何以梁子俊面色沉稳,不急不躁?连最有利的借口都不屑搬出来脱罪,而是明目张胆的同何知县对质?想来定是有能力证明清白才这般言之凿凿。

  果然,待得翻看了十几箱后,何必亭舅甥俩全都毛了,嘴里大呼不可能……见鬼了……

  直至将所有货物翻查一遍,何知县才跌坐于地,嘴里犹自喃喃道“不可能……我亲自查看过的……”

  梁子俊侧眼对媳妇投注一股赞赏视线,见人低头避过,方才理顺衣袍等王爷定夺。

  “小小县官竟然贪赃枉法,诬陷忠良,又企图设计冤假错案蒙蔽圣上,此等欺君犯上,罔顾法纪之人何为为官?现本王便代为拿掉官帽,年后押至天牢受审,恭请圣上裁定!”夏景玉一拍惊堂木,宣判道。

  贪官受刑,自是不比寻常百姓,除了刑部层层提审,最终还要圣上玉玺烙印方能定罪。

  何知县被扒了官服,自是大快人心,引得全城百姓奔走相告,直呼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

  大年三十的头半晌,县衙提审了一波又一波证人,下午则是兵荒马乱的大肆搜查何必亭舅甥俩的别院私产。

  一gān贪赃枉法,受贿得来的赃物均被查获,还牵出几桩县城往事,什么走私官盐,庶子继位,刘员外五姨太无辜枉死,等等事件背后均有这舅甥俩的影子。

  梁子俊最终搬出何知县科考泄题借机敛财一事后,县城百姓从贩夫走卒到书生学子均气愤难平,直骂这等昏官侮rǔ圣贤,理当五马分尸方能还青平县一个清净的读书之地。

  这一桩桩一件件,若非梁子俊摊在明面上道与县城百姓,就连与何知县关系甚密的商贾大户也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有心人已然默默退去,回家打点关系,销毁一切往来信件。更多的人则是气愤过后惊恐于梁三爷的报复手段又升级了!连何知县都被拉下马来,就他们之前那点恩怨,还真犯不着三爷出手教训……

  手段亦好比各人能力,一旦超出常人伸手可及的范围,那羡慕憎恶就会被钦羡惧怕替代,梁子俊正是心机玩的太过出挑,才引得各家公子内心惊惧后怕。

  夏景玉暗嗤一声,好一个手段狠辣,心机深沉之辈。抖手挥开耳旁低语的下属,夏景玉先行将贪官绳之以法,至于被告等则当堂释放,待年后再行正式下达公告,以证清白。

  梁子俊心下一沉,与这王爷几番暗自jiāo锋,均同打在棉花上般无从着力,若非他窥见端倪,何至于压到年后才下公文?

  梁子俊眼眸微沉,与廖凡志对看一眼,均暗道“这事拖不得!”

  “王爷!何以贪官落马,我等无罪之人却需年后恢复声誉?”梁子俊拱手问道。

  “眼瞅着天色不早,业已过了衙门休沐的时辰,此案仍有许多疑点待审,尔等既然清者自清,何须急于年前还是年后之分?”夏景玉微眯起眼睛,略显困顿的摆摆手,径自走下高堂,掠过梁子俊身侧时,淡淡来了一句“你想本王如何发落你?”

  梁子俊面色一白,扑通一声跪到,克制不住的微微打起摆子,这话只有他二人听见,是以梁子俊这一跪,众人还当是要恭送王爷,立马黑压压一片只剩发髻,头贴地的大呼“恭送王爷~”

  夏景玉笑嘻嘻的掠过一gān百姓,将陈青那颗大头提起来叫道“困死本王了,即为了你家的事劳苦奔波,下榻之地便理应由你负责!还有……给本王准备桌年夜饭,我要同魏之痛饮一番”

  第159章 掌票人

  贪官落马,衙署内一应细软古董均被查封。

  虽查抄数额远未及三十万两金票,但从外甥府内连拼带凑倒也撺齐了750万两现银。

  其妻眷仆役均被收监,甚至连何必亭那几房外室都没能逃过牵连,亦被连窝端了一同送往大牢。

  何知县总共涉及八项罪名,无论哪一条,论罪都当株。

  其一,贪赃枉法,中饱私囊。

  其二,勾结商贾,哄抬物价。

  其三,增收杂税,致使百姓不堪重赋。

  其四,伙同贼子,诬陷忠良。

  其五,泄露考题,以权谋私。

  其六,纵使外戚,为祸乡里。

  其七,为图官仕,栽赃陷害。

  其八,玩忽职守,沆瀣一气。

  这八项罪名看似名副其实,人证俱在。奈何,何知县平日为人谨小慎微,鲜有把柄留在外人手上,这一出事,与之有瓜葛的人尽皆自危,哪还肯向衙门提供物证?又不是嫌自个活腻味了。

  八项罪名中,除与梁家息息相关的三件证据确凿外,其余五件,不是缺少有力人证,便是苦于物证不足以成为呈堂证供。

  刘魏之急的一筹莫展,这小王爷也是,随意扣下两个罪名就足以抄家问斩,何至于将所有罪名都落实了?一旦搜集罪证,没个三五月休想结案。

  他又不是闲的没事gān,能见天陪他喝酒取乐,整个靖州可仍处在灾qíng之中呢!真是王爷不急下官急啊~

  陈青引着王爷一行来到梁子俊别院。他也没别的地方可以安置贵人,只得揭了封条将人安置于此,又找来万乐斋掌勺给人起灶烹调年夜饭。

  梁家人为谢大恩,将家里一应瓜果吃食全都贡献给了小王爷,还心急火燎的擦桌洗地,连带被褥都给换成了全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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