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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个骗婚夫郎_老烟圈照吹【完结+番外】(221)

  修葺河道本就无中生有,税银也都逐年递jiāo到王喆手上,若是这会把事抖出来,他们当真是里外不讨好。

  当下五人便故作吃亏的缄默不言,梁子俊也由着他们装腔作势,又问道“为解旱涝之灾,朝廷特颁布控粮令。头年化税为粮,选的便是你们禹州地界吧?”

  王喆本想速速抽身,没想到这家伙不仅皮厚还是个人jīng,支支吾吾的直道时候不早,需得回府衙办公。

  梁子俊哪会放他跑了?大模大样的打开粮仓,当着众人的面开始清点。

  博林越瞧六人心虚冒汗的样子越想发笑,等人核对完毕,才暗咳一声“数目可对?”

  梁子俊故作不解的摇头叹息,指着账本发问“丰县共有九百余户,光记载在册的便有六千余人,按照每户三名壮丁四名妇孺计算,粮食的斤数也远不止这些……”

  “可有隐瞒?”王喆擦掉额上汗水,暗道稀奇。

  瞧他小小年纪,怎会如此通晓民生?往年来此任职的无一不是升斗不分的读书人,哪会晓得暗地里的猫腻,之所以诬陷以往县令贪没公款,也是因为jiāo接时吃了此亏的缘故。

  钱有森连忙作揖“县衙无差可用,些许刁民拒不缴税,咱们也是无可奈何。再加上各村都是自行统计,按人头上缴,县里仅是帮衬入仓,些许出入也是在所难免”

  “荒谬!何人胆敢拒不缴税?来人,还不速速捉来大刑伺候?”梁子俊狐假虎威的大喝一声。

  衙差面面相觑,暗道新来的知县好大的官架,也不知老爷有啥把柄落在此人手上,为何独独对他言听计从?

  王喆打落牙齿往肚吞,摆手就令十名衙差下乡捉人。

  梁子俊随手捡起一根木棍,用力戳破一袋粮食,捻着籽粒gān瘪的麦粒斥道“陈粮充数,好大的胆子!”

  五人连同王喆都是心下一惊,再想拦时已然为时太晚。梁子俊上下左右挨个捅上一遍,在最底层还发现混有麦麸乔装的口袋。

  至此,连钱有森都开始不淡定了,低头思考许久才不得不辩解一句“丰县土地贫瘠,今年又雨水欠收,庄户以次充好也实为无奈,待得老爷派人好生查探,定然就能知晓是何人所为……”

  想转移话题,欺他无差可用?梁子俊yīn测测开口“哦?不知是哪家监督收上来的粮食?看都不看就敢收入粮仓,莫不是明知故犯?还是偷梁换柱?亦或是私下里收取了什么好处?”

  王喆奉承梁大人明察秋毫,又转头厉喝“是谁负责收粮的?枉本官这般信任尔等,许你们自行监察”

  钱有森眉峰连跳,赶紧将罪责栽到五家之外,王喆立马派人捉了押回省城问罪,再三保证定会彻查此事。

  如此抵足相互,没有见不得人的勾当才怪。梁子俊深知此事定会不了了之,故而便没揪着不放,卖他个面子,将人jiāo由府衙发落。

  虽说抓的只是旁支,但到底都是同根兄弟,钱有森面色难堪的直言身体不适,先行一步就yù告退。

  其余四家也怕节外生枝,连连告罪请辞。梁子俊也没拦着,只说再有差池定会上门去寻。

  王喆嘴角微抽的躬身领命,又被扣下五名衙差听候调遣,这才神色慌乱的押人回程。

  心想这人不仅来头大,还是个知qíng晓故的jian猾之辈,只从他放眼大局,不捉着蝇头小利发难便可窥出,此人定非等闲之辈。

  可他一介书生又怎会通晓分辨之法?连他都很难一眼认出陈粮,莫不是当真是庄户出身?

  等人走了,梁子俊才捂着鼻子暗嗤一声“一早闻出霉味,当爷这地主是白当的不成?”

  博林拾起一把麦粒,搓了搓问道“估计这亏咱们是吃定了,往后该如何是好?”

  梁子俊也明白五家推责,税收定是讨不回来。让爷担上这么大桩赔钱买卖,不在几家身上捞回来,他就不是梁子俊了。

  “先撂这,目前最要紧的是征集人手”梁子俊探头去看懒懒散散的衙差。

  算上下乡捉人的那十名,也不过十五名差役,凭这些不称心的东西想收复丰县,根本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十五人别说听令调遣,搞不好还是王喆故意留下来的眼线。

  此时急缺心腹、主簿、衙役、眼线……,两个光杆司令想成事,发愁的事可不止一两件。

  “咱们兵分两路……”梁子俊摆摆手,附耳道来。

  博林听罢瞪大眼睛,满脸质疑的低喝“不要命啦!”

  梁子俊赶紧捂住嘴,小声嘀咕“爷这也是兵行险招,至之死地而后生!”

  博林泄气的拍开他手,不无抱怨道“兵匪合谋,别到最后真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梁子俊嗤笑一声,非常时期只能借用非常手段,有景王替他担着,再浑的事爷都敢gān。再说赫连山虽是马匪,到底没gān过杀人越货的勾当,他动用职权上山诏安,替朝廷解除匪患,只有功劳谈何过错?

  当下二人便吩咐衙差紧锁粮仓,安顿好车马行李,跨步进了衙署后院。

  这五家当真只做表面功夫,公堂尚能见人,可这后院杂糙丛生,房倒屋塌的哪能住人?

  梁子俊打掉陈年蛛丝,挥手扇开满室灰尘,拍手骂道“娘的,先收拾块gān净的地!”

  二人撸胳膊挽袖擦洗一遍,环视唯一能住人的正堂,博林笑叹“没想到你我也有挤在一间陋室的时候”

  “爷睡chuáng!”梁子俊抱着被子就窝在chuáng上不起来。

  博林扫一眼地面,再抬头看看微微透光的棚顶,提起行李就把人往里推。

  梁子俊搂着被子缩进墙角,搞怪的叫道“爷是有妇之夫,没特殊癖好”

  “滚蛋,当我稀罕睡你怎的?”博林挑挑眉毛,懒的理他“无聊!”

  “你有聊,那跟爷聊聊呗~”梁子俊趴着戳他,碎嘴的开始部署接下来的计划。

  博林翻身背对他,暗自嘀咕,真不知陈青是怎么忍过来的,这家伙人前人后大变样,早知这德行,真后悔跟来趟这趟浑水……

  “喂!睡着了?”梁子俊探头见他闭目安睡,无聊的开始挠墙。

  爷想媳妇了……这破地、破chuáng、破屋,媳妇不在还咋将就?

  第二日清早,两人刚一出门,就被十五双眼睛恶狠狠盯着。

  梁子俊暗咳一声,摆手吩咐“衙署简陋,你们自行安排,饭食就不必伺候了,爷自个上街吃点就行”

  博林嘴角微抽的快步跟上,掠过饥肠辘辘又在破屋栖身一晚的衙役,心里默默嘀咕“对不住了各位,要怪就去怪你家老爷吧”

  众人目送无良县官出门,转头商量“咋办?”

  “能咋办?先找客栈安身吧,这破地根本没法住人!”

  “银子谁出?”

  “扣成那样,有银子也不会替咱们付店钱”

  “要我说,撂挑子算了,省的在这受他鸟气!”

  “呸!忘了老爷咋jiāo代的?回去一准扒了这身官皮!”

  “咳咳……我先问一句,这几人咋处置?”

  正好有气没地出,瞪着抓回来的刁民,众人慢慢围城一圈,在几人惊恐的表qíng下噼里啪啦一顿bào揍。

  打够了,才把他们关进地牢,至于提人过堂?等县太爷想起来再说!

  梁子俊头不梳脸不洗的在街上溜达一圈,挑了半天,才在一处略微gān净的店前驻足。

  伙计吓的丢了饭勺,跑回灶房叽里呱啦,没一会,东家的便亲自跑来招待。又是作揖又是抹桌的小心伺候,吃罢早饭,连钱都不敢要就急着把瘟神送走。

  博林多少能听懂方言,低声说道“他是怕遭钱家怪罪,故此才会这般害怕”

  梁子俊抬眼四望,果见街上行人避让,店铺纷纷闭门谢客,原本还有几家尚在观望,见他扫来,连仅有的两栋二层小楼也都啪啪合上门窗。

  呵呵……头一次遭到这等待遇,梁三爷乐了。

  这节骨眼还能笑的出来,博林也是真服他了。

  二人打道回府,收拾一通便将县衙丢给衙差照看,牵上马匹各自启程。

  博林去省城找李舒和借人,梁子俊则去攀山岭借匪!

  梁子俊那头先不提,博林打马跑了两天才风尘仆仆归来,原想陈青定是等的焦急,可不想,刚一进门,就见一屋子人忙前忙后的清洗葡萄。

  李舒和见人进门,笑着抬手招呼,说完又低声跟陈青讨教起来。

  门外停下一辆马车,伙计cao着本地方言嚷嚷开来“让开点!没看这要卸货吗?”

  博林被扒拉到一边,两名伙计抬着硕大的陶罐就往院里搬。

  梁佳娴熟的引着伙计搬去后院,又对博林招呼一声“灶房还有剩饭,你先凑合一口……”

  博林摸摸鼻子,径自打水洗脸,吃过剩饭后,才踱步问道“又晒葡萄?”

  陈青摇头笑问“丰县一行还顺利吗?”

  博林摇头苦笑,李舒和笑谈“猜到你得回来找我,这不早早候着呢”

  博林问了半天,才知道大肆倒腾的是果酒。

  昨日登门造访时,李舒和拎来了二人肖想已久的百果酒。陈青听完便笑说百果虽香却远不及葡萄醇厚,李舒和听罢大感兴趣,特邀来酿酒老汉一同酿制葡萄酒。

  赶着秋末尚有葡萄可卖,众人便将集市上的葡萄全买来酿酒,又特意买了酒瓮发酵,这不赶巧今个送货,就被博林撞个正着。

  “你可真有闲心,丰县那头都快火烧眉毛了”博林苦笑一声。

  “不急,我心中早有定数,一早约好两名同窗一起前往”李舒和说罢便过去帮忙。

  博林急着抓人回县,奈何李舒和兴致一来非要等葡萄入瓮才肯启程。

  不得已博林只能放大招“梁子俊那混蛋二上攀山岭了!”

  陈青和李舒和闻言抬头看来,半晌后又低声笑谈“估计是去诏安了,既然梁兄敢去,必是胸有成竹才对”

  “凭他那三寸不烂之舌,死人都能给说活心了”陈青附和道。

  博林大叹你们哪来的自信?

  陈青笑而不言,凭他是我夫梁子俊呗~

  陈青真有点高看梁子俊了,上山后没等见到赫连山,先被手底下的莽汉痛打一顿,又被二当家吊起来示众。

  梁子俊喊破喉咙,才把赫连山给叫出来。

  “你他奶奶的还敢来!”赫连山抄着砍刀遥指狗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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