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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二世祖日常_七杯酒【完结+番外】(97)

  她这一手苦qíng牌,把睿王准备好的说辞都给堵回去了,人家闺女一条命都赔进宗室门里了,总不能再赔一个吧?

  他一时找不出话来,只好虚扶一把:“老夫人先起来…”他无奈道:“我会告知十三弟的。”

  睿王出了沈府坐上马车,他是实在没想到,以殷卓雍这样的人才品貌提亲还有被拒绝的时候,想到他一会儿听到这消息的反应,担忧之余还有点幸灾乐祸。

  马车直接拐进了豫王府,殷卓雍正在低头练字,闻言难得抬起头来:“如何了?”

  睿王长叹了一声,把沈老夫人的话简短复述一遍,眼睁睁地看着殷卓雍的笑一点点僵在脸上,像是冻结的花朵一般。

  睿王知道他生平头一次喜欢姑娘被拒绝,心里肯定极不好受,宽慰道:“天涯何处无芳糙,谁让你偏偏看上了沈家女?明知道他们家和魏王…哎。”

  他知道沈家人并不喜欢宗室中人,更不乐意攀儿女亲事,但本来以为他先在昭睿帝那里保下沈家,昨日又去表态,沈家人的态度多少会松动些,没想到拒绝的这样gān脆,简直是…不可理喻。

  睿王也是有女儿的,多少有几分理解沈家人的心qíng,又帮着劝和道:“你也别因着这个怨恨沈家,他们家有旧例在先,不会再轻易相信宗室中人了,要我说,要是哪个家族的人害死了我女儿,同宗的要来求娶我孙女,我也断断不会同意的。”

  殷卓雍冷笑一声:“沈家软硬不吃,我也用不着他们同意。”

  睿王忙道:“你冷静点,别把结亲弄成结仇了。”

  殷卓雍也是心烦意乱,随意写了几笔就撩开手,不理会睿王的絮絮叨叨,直接转身回屋了。

  殷卓雍请睿王提亲之事,沈琼楼这个当事人反倒是最后一个知道的,她听说睿王被沈老夫人打发走之后,急匆匆地跑到沈老夫人屋里,皱眉道:“祖母!”

  沈琼楼一直是尊老爱幼的模范,从来不对老年人发火的。

  沈老夫人神qíng倒是很淡然,瞥了她一眼道:“你急死忙活的想gān什么?礼数呢?”

  沈琼楼眉头皱的更紧:“今天早上的事儿您怎么不告诉我?!”

  沈老夫人沉吟片刻,挥手遣退了屋里的下人,抬手让她过来。

  沈琼楼在原地站了片刻,这才不qíng不愿地靠过去:“您想说什么?”

  沈老夫人叹了声道:“难怪我要给你说的白家亲事你死活不应,你就瞧着豫王这般好了?”

  沈琼楼沉默了会儿,也不再否认:“他是很好的。”

  沈老夫人道:“你爹娘这些日子也在给你挑人家,他们给你挑的人选也不差,纵然比不上豫王显赫,但也都是数得着的,你嫁进去之后有咱们家撑着,日子不说一帆风顺,可至少也稳当。”

  沈琼楼现在对这些大道理不大听得进去,心烦道:“稳当是稳当,一辈子也就这么浑浑噩噩过去了。”

  沈老夫人难得耐心:“我现在最后悔的事儿,就是当初松口让你姑姑嫁给魏王…”

  她见沈琼楼张口要反驳,一摆手道:“我知道你要说豫王和魏王不一样,但他们都是宗室中人这点总是一般的,只要是皇家人,咱们都说不上话,你过的好不好全看运道了,难道你真想把什么事都寄托在运道上?赌一个男人是否会一辈子对你好?”

  用现代的话解释,嫁给寻常人家是银行存款,没啥风险但是得到的也少,嫁给殷卓雍是风险投资,风险大收益也大。沈琼楼在心里苦中作乐地吐槽,她现在也有点搞不明白自己的心思了,不得不说,听到殷卓雍来提亲的消息,她是高兴的。

  她等沈老夫人说完,抿唇道:“我不是三姑姑…”

  沈老夫人眉眼恍惚:“是啊,你不是她…”她忽然伸手握住沈琼楼的手腕,力道大的让人生疼:“可你生的这样像她,又恰巧也是行三,她走错过的路…祖母不想让你也再走一遍了。”

  沈琼楼有千言万语可说,但目光触及沈老夫人眼里的深痛,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她本来不是爱伤chūn悲秋的人,但这时候却体会到了梁山伯和祝英台硬生被拆散的感觉,于是沈祝英台琼楼晚上烦的一粒米都吃不下,躺在chuáng上什么都不想gān,整个人便如废了一般。

  陈氏纵然这事儿上跟沈老夫人观点一致,见女儿这样也难受的心肝都要碎了,特意送饭来她房里,她本来也不想吃,但见陈氏凄凄惨惨戚戚的样子,也只好用筷子扒拉了点饭粒。

  那一天是豫王提亲被拒的三天后,沈琼楼在沈老夫人屋里蘑菇着想跟她说说殷卓雍的好处,沈老夫人则是等她自己想明白,祖孙俩正在斗智斗勇,沈木就神色焦急地走进来,带了个惊天坏消息。

  他深吸一口气,先瞧了陈氏一眼,压住烦乱的思绪,竭力镇定道:“今日圣上突然发作,把陈家一位侄子带上朝来,又列出证据,说岳父仗着皇后的势在外跋扈妄为,心怀不轨,岳父,岳父当朝以头触地,要证明自己的清白,如今被人抬下去…生死不知,皇后娘娘这几日本就积劳成疾,听闻这个消息之后便昏迷不醒了。”

  陈皇后纵然再jīng明qiánggān,陡然听闻父亲出事,一时也难以接受这般打击。陈氏骇的俏脸煞白,大叫了一声“爹!”双眼一闭起,也晕过去了。

  沈木急急忙忙搂住她,又是掐人中又是请大夫,沈老夫人也忙乱一时,等陈氏悠悠转醒来,她才顾得上问道:“圣上这是为何啊?是不是还在记恨上回在台面之事?”

  沈木劝慰嘤嘤哭泣的陈氏几句,缓缓点头:“只怕是…最近娘娘和太子在朝堂的影响力越来越大,圣上这般只怕也有杀jī儆猴的意思。”

  沈老夫人忍住心焦:“那咱们只怕也难脱gān系,该如何是好?”

  沈木无奈道:“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他深吸一口气,缓缓起身:“母亲放心,儿子为官这些年,还是有几分人脉的,下午我去探听探听消息,母亲在家约束下人,让众人不得先乱了阵脚。”

  沈老夫人重重点头,却没想到沈木这一去到深夜也没回来,不光是他,在刑部当差的沈念文,在学里读书的沈岑风都没回家。

  陈氏越来越慌乱,最近一直闭门不出的邵氏也难免惊慌,但都不得不qiáng自镇定下来,帮着沈老夫人规制下人,严禁他们出去乱走,到最后gān脆闭了府门,让人不得进出,只瞧瞧派几个机灵灵便的小厮上街打听。

  小厮到午夜才回来,慌慌张张地跪在沈老夫人面前:“老夫人,侯爷,侯爷在刑部已经被锁拿了,还有大少爷和二少爷,也已经被人带走了,不光是咱们家,还有忠勤伯陈家,和其他好些勋贵,内阁学士和言官都被锁拿了。”

  沈老夫人立刻站起来,急急问道:“怎会如此?打听清楚了吗?”

  小厮哆哆嗦嗦,看了邵氏一眼,这才小声道:“是,是志少爷说咱们家居心叵测,意图谋反。”

  邵氏尖声道:“不可能,志哥儿怎么做出这等事!”

  沈老夫人也觉得难以置信,纵然沈成志和家里不大和睦,但他做出这事儿,不等于自毁根基吗?

  沈琼楼先让那小厮下去再探,安抚邵氏和沈老夫人道:“祖母伯母先冷静下来,许是那小厮听错了呢,咱们先冷静点,先想想法子看怎么应对。”

  沈老夫人正要说话,忽然就听静夜里传出哒哒的马蹄声,护院急慌慌来报,说沈家大门被一群缇骑叫开,如今这群锦衣卫已经进门了。

  沈家的女人立刻出了院门去看,果然见一行锦衣缇骑举着火把往正院走,外头已经被围了起来,为首的除了个锦衣校尉,还有缩缩闪闪不敢和沈家人对视的沈成志。

  沈老夫人深吸一口气:“不知您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校尉呵呵笑了两声,把身后的沈成志露出来:“老夫人,您家大公子大义灭亲,直指沈侯爷意图不轨,想要犯上作乱,卑职只是奉命行事,还望老夫人不要见怪。”

  众人一听这话,再见沈成志那闪烁的神qíng,还有什么不明白的?邵氏上前一步重重地给了沈成志一耳光,厉声道:“你这不孝不悌的畜生,竟然做出如此狠毒之事来,还不快去跟人说,说你二叔没有谋反,一切都是你自己造谣的!”

  她纵然心里也希望过二房倒霉,但也从来没想过这等恶毒又愚蠢之事,如今沈家一门全靠着二房,二房要是倒了,整个沈家也都没了顶梁柱,谁能捞着什么好处不成?“沈成志显然早已经被教过该怎么说,捂着脸闷声道:“二叔心怀不轨,我也是魏朝臣子,岂能由着他得逞?”

  邵氏气急攻心,扑上去就想扇死这个不知所谓的孽障。怒声骂道:“你这个不知所谓的混账东西,你二叔出事了,你能落着什么好不成?我当初真该一巴掌打死你这个孽障,也省得今日做出这等丧尽天良的事儿!”

  校尉一把拦住:“魏朝律法规定,女眷不必关押在牢里,在家中由专人看管着,诸位夫人都是体面之人,就先在这正院呆着吧。”

  他顿了下,又道:“哪位是沈家三姑娘?”

  沈琼楼缓缓走出一步:“是我。”

  他其实早就看见了,不过随意一问,上下打量几眼,见果然容色妍丽,难怪厂督指名道姓要把人单独关起来。

  他比了个请的手势:“上头有吩咐,沈家小姐单独关押,您这边请,得罪了。”

  陈氏立刻护在沈琼楼身前,双臂张开:“你们别想带走我女儿!”

  校尉皱了皱眉:“侯夫人别与我们为难。”锦川侯府是武人世家,他也是行伍出身,心里倒是有几分敬重,也不愿与这些女眷为难,但这些的前提是这些女人要守规矩。

  沈琼楼反手搂住陈氏轻轻安慰:“娘,我没事的,你不用着急。”她冲沈老夫人打了个眼色,让沈老夫人拉住陈氏,对着那校尉道:“走吧。”

  沈家宅子是不缺的,那校尉随意把她安置在一所环境清雅的小院里,外面命人看管着,半个字也不多说,自己就躬身告辞了。

  沈琼楼本来还想探问几句,但见他如此,也没再开口,找了张chuáng坐下,边思索起现在的qíng势来。

  想着想着却不由得跑偏了,她昨日还担心自己和殷卓雍的事儿,但那些儿女qíng长和今日的抄家灭族之祸比起来,只能说是小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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