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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二世祖日常_七杯酒【完结+番外】(98)

  沈琼楼急急思索着现下谁还能拉拔沈家一把,她自己积攒的人脉不多,大都是跟沈家官位爵位差不多的,仔细想完就剩下殷卓雍,太子和几位太傅了,但问题是该怎么出去呢?

  她两辈子别说这种事儿了,连小偷都没遇到过,连个参考都没有,思考起来犹如脑袋短路,过了半晌才眼睛一亮,走过去轻轻敲着窗棂。

  外头看管的番子立刻走过来,不耐道:“做什么?”

  沈琼楼在里头叹了口气:“大人能不能给我个蜡烛,我这人有个毛病,夜里跟瞎子一样,不点火就什么都看不清。”

  古代人得这种病的并不少,番子一听就知道了,虽不耐烦,但想到厂督的吩咐,还是取了个小蜡烛给她,又递了个简易的火折子过去:“就这么一个,用完了就再没了。”

  沈琼楼应了声是,接过东西小心翼翼地掖到袖子里。

  就这么关了一天半,她心急想探听些消息,偏外头人嘴巴严得很,半个字都不往外吐露,她心急如焚,故意在屋里砸了个茶杯,屋外头的锦衣卫连忙探头进来查看,见没什么大事儿,又悻悻地缩回去了。

  她循序渐进,不是打翻茶杯,就是人从椅子上摔下去,再不就是在屋里骂骂咧咧,一次两次还有人来查看,次数多了外头人也懒得管了,只道这位贵女骄纵惯了,也不分分场合就打人骂狗的。

  第三天天才泛起鱼肚白,关闭许久的屋门呀吱一声被推开,沈琼楼抬头去看,就见苏沅步履悠然地迈了进来。

  她眯起眼,冷冷地看着他:“是你gān的。”

  苏沅笑了笑:“你猜。”他倾身坐下来,彷如在极好的友人家做客一般,熟稔道:“你近来过得如何?”

  沈琼楼捏碎了个茶杯,将一块碎瓷捏在自己手里:“过的好得很啊,全家都不知道死绝了没。”她也没问苏沅为何要如此,想想他为谁所用就知道了。

  苏沅明知道她在探问,仍旧照实答了:“你放心,沈家人上下现在都好着呢,不过前些日子晚上又在沈家院子里搜出兵器来,这可是意图犯上的铁证,就是以后会如何…那就看天命了。”

  沈木并无反叛之心,自然不可能在家里藏这个,是谁栽赃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西厂和锦衣卫的人别的不行,gān这个却最熟练不过。

  沈琼楼漠然地看着他:“提督特意来找我,只怕不单只是为叙叙旧吧?”

  苏沅浅笑:“姑娘聪慧。”

  他微顿了顿,似乎想起些往事,目光凝落在她的脸上,笑容温和的让人不敢置信:“实不相瞒,我对姑娘倾慕已久,若你愿意一直陪着我…沈家人的xing命至少可以保下。“沈琼楼自然明白他说的陪着是什么意思,不由得一怔,觉得他简直是匪夷所思,皱眉道:“我这人说话直,提督别介意,你不是太监吗?让我陪着有什么意思?这算什么,假凤虚凰?”

  好吧其实她想说的不是这个,就是被苏沅笑的恶心,忍不住出声刺了他一句。

  苏沅:“…”他的表qíng罕见地僵了一瞬,顿了半晌才缓缓道:“逞口舌之快又有何意义呢?”

  沈琼楼淡淡道:“好奇罢了。”她往后仰了仰头:“提督若说的是这个,那就请回吧。”

  苏沅也没指望一次就能驯服这头桀骜的小狮子,反正以后有的是机会bī她低头,于是起身喟叹一声:“看来长史是没把家里人的xing命放在眼里了?”

  沈琼楼对他已经嫌恶之极:“与你何gān?”

  还是跟前世一样,两人总没个好结果,苏沅浅笑不变:“是无关,不过皇上最近已经准备下旨,太子也已经被禁足,你走投无路的时候再来,可就不是这个价码了。”

  他风度绝佳地拱了拱手,撩起袍袂出了门,昨日那个校尉赶来问话,先是请了个好,又问道:“厂督,那个沈成志见天儿地问我他什么时候能承爵…现在把他怎么办?”

  苏沅道:“你糊涂了不成?那种数典忘祖的东西…”他做了个单掌下切的手势,校尉低声应了。

  苏沅没想到人还没回西厂,沈家那边就传来了走水的消息。

  殷卓雍这几日也不眠不休的上下活动着,今日才有眉目就赶去沈家,没想到刚踏入沈家大门,就见到一束冲天而起的火光,让人拉住一个番子细问,听说是关押沈家姑娘的院子着了火,顿时连指尖都冰凉了。

  他跳下马车,也顾不得众人诧异地眼光,几个纵身就过去,见锦衣卫的番子正在救水,见到他来都面带愕然,他忍着心焦道:“狗才,去叫水龙队来!”

  一个番子转身去了,幸好沈家有自己挖的湖,水是不缺的。他看了看越来越大的火势,热气直扑面进来,锦衣卫怕烧伤了他想请他先走,他一手抢过水桶往自己头上一浇,正要冲进去,就见有个人影匍匐着爬了出来,背后是倒塌的衡量,整个房子哗啦啦倾倒了一半儿。

  沈琼楼穿着不知道从哪里抢来的锦衣卫的衣裳,脸上头上满是黑灰,见到同样满身láng狈的殷卓雍先怔了怔。

  他倒是眼力好,一眼就认出她来了,两人满肚子的话都堵在喉咙头,她呛了太多的烟灰,重重地咳嗽几声,整个人都栽在地上了晕过去了。

  殷卓雍也立刻把她抱起来带走,几个番子想拦住,被他一个凌厉的眼风打过去,再不敢动作,他抱住她先塞到轿子里,一连串地问话:“三位太傅,首辅次辅,几位尚书,言官,还有沈老侯爷旧部都通知到了吗?”

  三宁轻轻应了,殷卓雍瞧了眼还高高燃着的火堆,笑得森然:“皇上不是要脸吗?想法子让咱们的钉子放闲话出去,说皇上戕害忠臣,忠臣家眷不堪受rǔ,想要引火自尽,他要脸,那就把他的脸皮给扒拉个gān净!”

  三宁微怔:“王爷,这…会不会…”太绝了些。

  殷卓雍什么话都没说,直接把轿帘放下了,这意思三宁明白,挺起腰准备去了。

  他一回王府踹开门就让人请了太医过来,太医诊治了说是吸入的浓烟太多,再加上心神不稳,这才昏迷过去,又开了个烫伤的膏子,他心里这才放下。

  沈琼楼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yù裂,嗓子顶的生疼,趴在chuáng上连连咳嗽,眼睛又被烟熏得通红,勉qiáng睁开眼只知道天黑了,她眯fèng着眼睛瞧了瞧,哑着嗓子道:“王爷。”

  声音嘶哑难听,她自己都吓了一跳。

  殷卓雍端了蜂蜜水来给她润喉咙,见她身上还有几块烧伤,心疼又恼怒:“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竟自己放火烧自己?”

  沈琼楼郁闷又言简意赅:“我没有。”

  其实她是想放了火趁乱打晕一个番子,偷了他们的衣裳跑出去,她最近老在屋里闹出响动来,是以外头看管的人听见动静也没管,没想到她自己玩脱了,火烧的太大,幸好提前准备了才跑出来。

  殷卓雍见她说话艰难,也不想再细问,反正现在人是救回来了。

  沈琼楼却忽然急了,慌慌张张就要起身下地:“我要去救我家里人!”

  都相处这么久了,她是真的喜欢沈家人,也真心把他们当自家人,不想让他们出一点事儿。

  殷卓雍按住她:“几位太傅已经轮番进宫,还有首辅次辅,言官的折子也递上去了,如今宫里宫外议论纷纷,就是皇上也得有所顾忌,不会冒天下之不韪再动你们家和陈家的。”

  他说着顿了下,又冷笑道:“不过削爵贬职流官却免不了,你们家不是素来以铮铮铁骨著称吗?再硬的骨头也挡不住皇上一道圣旨。”

  这话还是有怨意,他是这事儿发生后才知道的,当时只顾着担心沈琼楼了,现在回过味来却有点窃喜,沈家原来还有皇后和爵位撑腰,现在什么都没了,拿什么拦着他?

  只要人在,其他的沈琼楼不是很担心,反正只要太子不倒,昭睿帝一蹬腿,沈家照样有起复的机会。

  殷卓雍声音带了些恼意:“早知如此,还不如早些定了你我的婚事,拿乔作势的做什么?害得你现在嫁人都不能!”

  沈琼楼想了一下,沈家人如今关的关,抓的抓,办婚礼肯定不可能了,就算放出来也逃不了贬官之类的项目,更没功夫举办婚礼了。

  她讷讷地道:“那我是不是也得跟着家里人一起走?”

  殷卓雍嘴角沉下来:“你老老实实呆在王府,哪里都别想去!”

  他顿了顿,又哼笑一声:“前些日子你们家拒了我的亲事,我当时就想qiáng行把你抓回来关到房里,日日与你欢好,等生了孩子再放你出去,你以为我真不敢这么做吗?”

  沈琼楼:“…”

  她本来想说话的,但见他眼底下两圈青,显然这些日子也没少忙活,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只是道:“这事儿多谢王爷了。”

  他站在chuáng边,抱胸斜睨着她:“我从不白帮人的。”他往chuáng幔上瞧了一眼:“这几天我最着恼的时候,甚至想过用锁链把你锁在chuáng上。”

  沈琼楼缩了缩脖子往后瞧了一眼,果然见有条细长的锁链上拴在chuáng上,顶端有两个纯金的镣铐,她见那镣铐有点眼熟,竟然是伯颜当初送给他的,他还真把这玩意做成镣铐了。

  看来殷卓雍最近没少琢磨这些十八禁的东西,沈琼楼颤声道:“不,不至于吧。”

  其实她是有点心虚的,前些日子殷卓雍提亲被拒,她当时正处于矛盾期,虽然很不满沈老夫人的做法,但终究没尽力反抗。

  殷卓雍托起她的下巴:“乖乖,我为刀俎,你为鱼ròu啊。”

  沈琼楼浑身都不自在起来,殷卓雍见她神qíng又是疲累又是惊慌,也不忍心再吓唬她,放缓了口气拉她起来:“算了,先吃点东西吧。”

  她任由他拉着坐到屋里的圆桌旁,他乘了碗粥给她:“太医叮嘱过,你现在先吃些清淡的,不然对嗓子不好。”

  沈琼楼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吃东西了,吃了两口觉得味道还不错,又问道:“这是什么粥?”

  他漫不经心地道:“鱼ròu粥。”

  沈琼楼:“…噗。”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他等她吃完又带她出去散了散,然后瞧了瞧天色:“咱们也该就寝了。”

  说完就想拉着她往回走,她一惊:“王爷的意思是…?”

  殷卓雍似笑非笑,眼眸勾人:“自然是让你侍寝啊,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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