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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撞鬼日常_方丈夫人【完结】(16)


“神经病。”古云深嘴里嘀咕着,离开了包厢。
但是就在他快要迈出这道门的时候,听到石桀在身后反唇相讥:“抖M。”
古云深猛然转身,锐利的目光似箭一般投she过去,他厉声问道:“你说我什么?你再说一遍。”
石桀一字一句,口型清晰地道:“我说,你个抖M。”
只见古云深脊背明显一僵,好像这句话不啻于一个晴天霹雳,击碎了他所有的疑问。但是他并没有如预料中那般被激怒。
古云深的眼眶通红,里面氤氲着一层透亮的水汽,这倒让他锐利的目光平添了几许脆弱。往日的那些恼人的心事争先恐后的上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
有一件事曾令古云深很困惑,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呢?他和石桀就像两只斗jī,无冤无仇的,但只要碰上了,就难以和平相处。
他还没有来得及过多地纠结这个问题,很快就被一个更难以解释的问题难倒了,为什么gān架也会gān着gān着,就喜欢上了对方?
是的,总有那么一两个心结,是自己对自己都不能坦然的。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遇到石桀就会失去冷静,不能自持,变得敏感bào躁的原因了。
因为喜欢,所以愈发不能坦然面对。纠结的qíng绪与过激的反应,导致更多的掐架。这似乎就陷入了一个死循环。
而古云深无论如何也不能把这个秘密宣之于口,可是这个秘密偏偏还是被石桀知道了。
时间就在上一世那个生日宴。
他们在洗手间里进行大打出手的日常活动,不过那一次打得很是激烈,双方都是不死不休的架势。
渐渐的,石桀占了上风,他压着古云深,一拳拳往他身上招呼。古云深被他摁在地上,呈被动防御的姿态。他蜷缩着,用胳膊护住头脸。
不知过了多久,石桀也打累了,他喘着粗气,作势要起身。可却忽然发现某些不对劲。他停下来,低头去端详在自己身下喘息不已的古云深。
过了片刻,石桀才确定了这个荒诞的事实,古云深的身体居然在他身下起了反应!
所谓剑拔弩张。
石桀愣了愣,紧接着就像发现了天底下最有意思的事qíng一样,眼睛里闪烁着亢奋的光。他抓扯着古云深的头发,非要去看他的脸。
古云深这人有个缺点,那就是特别要脸。此时此刻,他恨不得死一死。
他顽固地抱住脑袋,耳畔却忽然响起一声极为低沉的笑声:“你是抖M吗?挨揍居然还能硬……”暧昧的热气喷涌在脖颈上,炙烤着古云深的自尊心,他觉得受到了嘲弄与蔑视。
古云深突然奋起,一头撞向了石桀那引以为傲的鼻梁。
两败俱伤。
从此以后,古云深就多了一个“抖M”的外号。
每当听见石桀这样叫他,他就想杀人灭口。
然而,这一切都是重生前发生的事。重来一世,古云深想要在这次的寿宴伤守株待兔,可石桀根本就没出席,没有洗手间斗殴,没有可耻的硬了。
即便一个人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也不可能知道在过去的时间里没有发生的事。石桀的这句话在这个时间点就像一个刺眼的BUG。
面瘫的表象下面,掩盖着汹涌的狂cháo,古云深的世界电闪雷鸣,石桀却是一脸的云淡风轻,好整以暇。古云深最讨厌他这个欠揍的表qíng。但是也正因为他的表qíng,古云深可以确定,他并非说漏了嘴,根本就是故意的!
那他是什么意思?他知道我死了?也知道我不是现在的我?
这突如其来的冲击搅乱了古云深的心海,一池浑水极速旋转,他身在漩涡,无能为力,没办法使它们沉淀。
忽然,垂在身侧的手碰到了口袋里的硬物。古云深仿佛意识到自己有一根救命稻糙似的,紧紧攥住了那颗玉石。
但是随即他又想起了古之谣那番言论——
“怎么像是人的眼珠子一样。”
眼珠,墨镜。古云深定定地看着石桀的脸,仿佛透过那层镜片,就能窥探到他的内心世界一般。疑窦一旦滋生,就再难遏制。一股冲动自古云深心中油然而生,甚至连他自己也没有心理准备,手猛地就伸出去,一把拿掉了那副宽大的墨镜。
石桀的头发是半长的,但是打理得非常利落,头发后梳,俊美的面孔十分光洁,没有一丝暧昧不明。
正因为如此,那触目惊心的缺陷,才会没有任何阻碍地侵入古云深的视线——石桀空dàngdàng的右眼眼眶宛如一个漆黑的深渊,摄去了古云深的心神。怎么会这样……他的右眼呢!?
古云深摊开掌心,那颗坚硬的玉石忽然变成了软中带硬的手感,湿润,温热,兀自转动着。像握住了一颗活泼跳动的心脏,这触感令人瞬间毛骨悚然。
一股寒意从头到脚淹没了古云深,他眼神近乎惊恐地看着石桀,那层斗篷下,又掩藏着怎样的真实呢?
石桀静静地看着古云深,这次,他没有等古云深来证实。而是自己动手解开了领口的系扣。黑色的斗篷边缘上有暗金色的花纹,是一种古云深从来没有见过的图案,像古老神秘的符文。
“既然你说你有权知道,我想也是。”
石桀手一松,斗篷滑落在地,暗光一闪,变成了一块普通的黑色面料。
那高大而充满男xing美感的身躯,正以ròu眼可见的速度被腐蚀……衣物,皮ròu一点点地从石桀身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bào露在空气中的森森白骨。从下面往上蔓延,正是他在湖中见到的那张鬼面!
原来那张脸上上浮现的,并不是什么诡异的纹路,而是皮肤被侵蚀后的痕迹。从下颚,到颧骨,当到达额头上时,石桀的眼睑没有了。顷刻间,他就成了半骷髅的形态。
一只骨碌碌转动的眼球锁定了古云深。
骷髅咧了咧嘴,吊儿郎当地问道:“怎么样,还满意你所看到的吗?”
高大的骨架一步一步朝他bī近。坚硬硌人的指骨不容抗拒地捏住了古云深的下巴,石桀用□□的眼球近距离bī视他的眼睛,用耳语般的声音说道:“喜不喜欢我这个样子?”
那一瞬间,古云深整个人都炸毛了。这不是形容他的心qíng,而是真的像触电一样,身体激颤了一下。jī皮疙瘩骤起,血液在血管中加速流动,好像要从他的身体里逃逸一样。
一切发生地太过突然,古云深甚至不知道该不该把眼前这个怪物和石桀画上等号,他便以最直接的方式主宰了古云深的呼吸与qíng绪。古云深不由自主地倒退,被石桀bī至了墙角。
石桀哂道:“怎么,怕了?这可是是你非要看的。”
“你,这是……石桀,石桀……”古云深缺氧一般,呼吸短促地呼喊着眼前之人的名字,眼睛通红地看着他。泪水不期然地滚落出来,滴在石桀的手骨之上。
古云深全想起来了,那晚在别墅遭遇的事qíng,每个片段,每个细节,纷至沓来,瞬间挤爆了他的脑海。

第19章 19

饕餮之尸,原来就是那只在黑暗中朝他张开了血盆大口的吃人凶shòu。那些戛然而止的记忆,原来有那样血腥和痛苦的后续。
但是这些记忆中,最为吸引古云深的,却是那一段带着悲伤色彩的离别。
古云深发现自己站在了一个陌生的地方。他转身环顾四周,发现这是一个极尽荒凉的地方,死气浓烈得散不开,充斥着每一个角落。
这里仿佛生命诞生之前就存在于世间,把人的所有qíng绪都压抑到了灵魂深处,就好像自己也是一件死物一般。
远处林立着很多的石碑,像一个个沉默屹立着的身躯,亘古不变地坚守在那里。
古云深走近一看,临近的一座石碑上,繁复的古体字篆刻着饕餮之墓几个大字,除此之外,再无其他赘述,却让人一目了然。
古云深漫无目的地走在这片一望无际墓地之中,貔貅之墓,狴犴之墓,梼杌之墓……
古云深越走越快,然而目之所及,全是坟墓。
姑获鸟之墓,鸣蛇之墓,猫妖之墓,乘huáng之墓……这个世界似乎就是一个无边无际的墓地,只不过埋葬的都不是人类,而是这些传说中的妖物与凶shòu、或正或邪的天地之灵。其中不乏那些凶名赫赫的逆天之物。
感觉好像陷入了一个墓碑组成的迷宫里,没有尽头,没有出口。
这些东西,都死了吗?为什么会全都埋在这个地方。这是哪里?
“这里是千妖之墓,所有死去的妖物,最终都会埋葬在这里。”一个声音解答道。
古云深转身,看见石桀正在自己身后不远处站着。
石桀继续说道:“虫死百足活。妖类死后,身体不会像人那样腐烂。妖尸会成为怨煞之物,有的残魂犹在,妄图兴风作làng,亦有邪门歪道想将之利用,一旦流落世间,便会成为不安定的因素。因此所有妖类死后,都会葬在这个地方。我的家族世代镇守千妖之墓,传到我爷爷这里,已经是第九十八代。爷爷死后,由我传承镇魂人血脉。”
古云深安静地听着石桀的讲述,心中那个被yīn翳覆盖着的世界,随着这些话语,豁然开朗。
原来他去的别墅,根本就不是石桀的家,而是通往千妖之墓的入口。因为蠢蠢yù动,所以才需要镇守。当自己一心记挂着殡仪馆中尸变的姐姐,心神混乱间,踏入了这个入口,碰上的恰好是准备从结界中出逃的饕餮。
等石桀发现的时候,为时已晚。
“是我的倏忽害了你,所以我要你活着,不管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原来石桀变成这个样子,都是因为他。
生命中最后看见的画面,是石桀将饕餮劈成两半,救出了他。
犹记得弥留之际,躺在石桀的怀中,被他声嘶力竭的呼唤吵醒。
“我不会让你死,古云深,给我坚持住,我不准你死!”
“石桀,你要gān什么?你冷静点,人死不能复生,他已经这个样子了,让他安静地去吧。”是方恒的劝阻。他沉痛地看着满身是血的古云深,却不敢靠近分毫。因为石桀俨然已经失去了理智。
“现在不行,那就回到过去,大不了重活几年。”石桀脸色yīn沉,却带着古云深从未见过的疯狂,他的手覆上古云深胸前的伤口。
刹那间斗转星移,周遭的世界片片崩解,仿佛坐在一辆高速飞驰的车辆中,周边景致倒退如湍急的流水,模糊而飘渺,唯有眼前的真实,触手可及,古云深伸出鲜血淋漓的手,想去摸石桀的脸。
那张俊美的脸,正在慢慢变成可怖的鬼面。
方恒与杜乐在这场末日一般的风bào中自顾不暇,他一手护着自己的小徒弟,大吼道:“你疯了!你以为重生是他一个人的事吗?所有的死气都会反噬到你身上,你会毁了自己的!”
“那又怎样?”骷髅回首,微微偏着头,天真而无谓,邪恶又偏执。
“怎么会这样?石桀,石桀!到底怎么了!”重生的第一眼,古云深看见的就是这样石桀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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