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回春帝后_焓淇【完结】(25)

  他正要把一道韭菜jī蛋夹进赵真碗里,一直没说话的陈昭却出筷挡道:“她吃不得韭菜,吃了韭菜胃里会不舒服。”

  路鸣闻言一愣,看向赵真:“小姐不能吃韭菜吗?”

  赵真瞥了陈昭一眼,冲他点头道:“也没什么大碍,就是吃了以后转日会拉肚子。”

  路鸣一听有些诧异,默默打量了陈昭一眼,这位公子虽然戴着面具,但举手投足可见不凡,一定也是个举足轻重的人物,此人和小姐是旧识吗?若非很熟怎会知道小姐的忌口?他又看向赵真,见她无心解释两人的关系,也不好主动问,毕竟他身份卑贱,没有权利质疑小姐的事qíng。

  再继续布菜的时候,路鸣就没那么侃侃而谈了,整个人安静了许多。

  赵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但也不想和他解释自己的事qíng,自陈昭以后,她没什么心思哄男人了,能跟她就跟,跟不了就算。

  陈昭见此,本来yīn郁的心qíng好了一些,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倒是làng费他专门跑一趟了。

  吃过午膳以后路兴源便来了,楼下开了小桌吃饱喝足的付允珩也回来了,他就趁着人多的时候回来,免得四下无人,被外祖父和外祖母混合双杀。

  路兴源现下已是花甲之年,将近古稀,拄着拐杖,头发花白,苍老的厉害。赵真一时间有些感慨,最后一次见他时,他还正值壮年,笑起来温和俊俏,再见时竟已成了这般模样。

  路兴源看着脑子倒不算糊涂,规矩的见了个礼坐下,目光落在赵真脸上,看了好一会儿感慨道:“真是像极了年少时候的先太后,这般模样仿佛让我又回到了过去,回到了第一次见先太后的时候。”说着抬袖抹了抹泪,似是十分怀念。

  赵真不免目光一柔,道:“先生初见我皇姑母的时候是何模样?”

  路兴源眼含泪光的想了想,道:“可是惊为天人,她那时也不过五、六岁,小小的人儿骑着一只壮年的老虎,阅兵之时停在士兵面前,故意让老虎虎啸一声,吓得好几个士兵尿了裤子,自己却笑的前仰后合,可是顽皮极了。我当时就想,来日该是何样的男子才能把这样的女子娶回去。”

  能是啥样的,就是她旁边这个装模作样的九五之尊啊。

  赵真笑道:“看来我皇祖母幼时十分顽劣啊。”

  路兴源毕竟是年老了,说话做事没那么多顾虑,感慨道:“可不是嘛,皮猴似的,十几岁的时候还淘的不成样子,嫁了人才变得沉稳了,说来也是先皇的功劳,先皇沉稳,连带着先太后也沉稳了下来,本是天作之合,哎,只可惜……”

  赵真闻言眉头一挑,听这语气有什么她不知道的内qíng?

  “可惜什么啊?”

  路兴源叹口气道:“可惜白副将忒不是个东西,欺负先帝彼时势微,人又老实本分,便从中作梗,弄得他们夫妻不和。”

  白副将?赵真记得这是她早年的副将,本来是个前途无量的人,后来因为犯了军规才被赶出军中,他还gān什么了?

  赵真转头看了眼陈昭,陈昭戴着面具看不见表qíng,但他的唇抿了起来,这是他想事qíng的时候惯有的小动作。

  赵真还没开口问,付允珩忙问道:“他做了什么事qíng让我外祖父和外祖母不和啊?”

  路兴源又叹了口气:“怪我当时胆小,不敢出头,对不起先帝……”

  付允珩好奇极了,催道:“那你快说,到底怎么回事啊?”

  赵真也有点急了,道:“现下已是白驹过了,先生不必愧疚,不妨把隐qíng说出来。”

  路兴源饮了口茶润润喉,才徐徐道……

  第二十七章

  路兴源知道这事,还要从他半夜小解的时候撞到白副将和方军师之女方柔私会开始。

  那夜他远远听见白副将对方柔说:“你若不好好做,我便把你兄长装腿疾逃兵役的事qíng上报给将军,你也知道将军治军向来严苛,若是知道此事要怎么待你方家人!”

  方柔一副很是惧怕的样子:“可我若是这么做了,将军恐怕也不会饶过我……”

  白副将安抚她道:“你放心吧,将军从来不会和女人计较,只会迁怒于安平王。”

  路兴源不知道两人要搞什么鬼,但听他们所言便知对将军和王爷不利,本想跑去告诉王爷,却被白副将给发现了。

  白副将知道将军极为看重他,杀了他得不偿失定会后患无穷,便道:“我做的事qíng并非对将军不利,而是针对安平王,安平王居心叵测,娶了将军不过是窥视将军手中的兵权,你且看好了,他最终定会背叛将军,和方柔苟且,若是不会,你到时再去告发我也不迟。”

  白副将在军中威望颇高,而且是赵真的心腹,路兴源对他一面是畏惧一面是猜忌,也不相信他会对将军不利,便暂且什么都没说。

  那时陈昭在军中无事,最是喜欢读书,他自己带的书都看完了,听白副将说军中有专门藏书的营帐便过去了,只是帐中的书除主将外旁人皆不可带出账外,陈昭便只能在账内看,而当时负责看护书籍的便是方柔。

  军中之人皆对陈昭yīn奉阳违,唯有方柔待他礼遇,有时陈昭寻不到某本书,过几日方柔便能替他寻来,因而方柔平日里请教他学问的时候,他皆是不吝啬的倾囊相授。

  有一日方柔哭哭啼啼对他道:“我兄长赌钱,早先就因为还不上钱被人打折了腿,现下那些人要砍下他的手,我该如何是好啊?”

  陈昭听闻有些怜悯,从自己的私库里拿了银两给她救急,方柔得了银两千恩万谢,过几日便做了件冬衣给陈昭谢恩,陈昭知道她感恩,便也没推拒收下冬衣就当她还了恩qíng,往后互不相欠。

  谁知那时赵真突然回来了,方柔却一改常态,佯装他们之间有什么见不得人的首尾,跪在赵真面前讨饶,让赵真拂袖而去。

  陈昭本要追去解释,却被方柔拌住了脚,她声声凄惨道:“请王爷饶了小女子,小女子不是故意陷害王爷的,是有人用小女子的父兄xing命做要挟bī迫小女子陷害王爷,求王爷饶小女子一命,不要将此事告知将军!那小女子一定就没命了!”

  “是何人bī迫你?”

  方柔哭的更加凄惨:“小女子不能说,说了便没命了!”

  陈昭看着眼前哭的肝肠yù断的女子,最终叹息一声:“这次饶过你,若是再有下次……算了,也不会再有下次了。”说罢走出了营帐。

  待陈昭到了赵真那里,便不能明说原委了,而且这军中有人害他,他若想知道是谁,暂时便不能打糙惊蛇,加之就算他说了,无凭无据赵真也不会信他,他便只能先让她这般误会着,反正他问心无悔,早晚会证明自己的清白,而不是现下用嘴皮子苦求她的信任,这样来的信任太过卑微也太过脆弱。

  转日军中便都知道了此事,路兴源知道此事后以后也信了白副将的话,眼瞅着白副将处处刁难陈昭。若不是后来方柔把原委告诉了他,他永远不会知道。

  方柔那日边哭边道:“王爷是个好人,是白副将láng子野心,想要将王爷挤走,他好成为将军的身边人,我要走了,不能看着王爷孤立无援,我知道将军看重你,你若是能替王爷说几句话,定会替王爷解围,小女子在此先谢过路大哥了。”

  路兴源听完以后去找陈昭,陈昭却不让他到赵真面前去告发白副将,而是让他按兵不动。路兴源脑子不算聪明,不知道他为何要如此,但后来白副将触犯军规被赶出军营,虽表面上和陈昭没有关系,但路兴源知道一定是陈昭做的。

  年迈的路兴源感叹道:“我当年始终不明白先帝为何这么做,但那个白副将是真的láng子野心,欺负起先帝来毫不手软,仗着自己在军中势力qiáng盛横行霸道,竟还想做先太后的身边人,实在令人唾弃!”

  赵真听完沉默良久,没想到这件事始终是她误会陈昭了,可他为何这么多年都不曾解释过?她看向陈昭,他却闲适的喝起茶来,仿佛他们说的事qíng和他无关。

  路兴源讲了这么久已经累了,又说了几句客套话便回去休息了,赵真打发路鸣给她准备间安静的厢房查账,路鸣一走,付允珩也很识相的闪人了,把地方留给他的外祖父和外祖母谈心。

  屋中只余两人,赵真先开口道:“你不和我解释解释吗?”

  陈昭卸下脸上的面具,与她相对而坐:“你想知道什么。”

  赵真暗暗打量他的神色:“路兴源所说可属实?”

  陈昭面容平静道:“自是属实,难不成他的话你也不信?”

  赵真微一蹙眉:“这些事你当初为何不和我说?”

  陈昭笑笑,似是很无奈,道:“我如何说得?你以为事qíng就是如此简单吗,你以为白副将这么做真的是因爱生恨想赶走我取而代之?”

  赵真挑眉:“何意?”

  “赵真,你太过于信任那些和你同生共死的将士了,重qíng重义是你最大的弱点。”他说着一顿,叹了口气才又道,“我说这话你可能不爱听,但事实便是如此,你毕竟是女将,终究与男将不同,有人会因为你的骁勇善战而臣服效忠,但也会有人妄想取而代之,那些野心勃勃的为将者,没有永远的臣服,只有暂且的隐忍和韬光养晦,一旦有机会,便会取而代之,白副将便是这样的人。”

  赵真坐正看他:“你说他的本心是想取我而代之?”

  陈昭点头:“正是,早先你我未成婚之时,他满心以为自己是你内定的夫婿人选,娶了你便拥有了赵家军的权势,我的横空出世挡了他的路,他自然想除之而后快,有人便利用了他这个心思,让他当出头鸟,惑乱军心。”

  赵真闻言心中一凛,完全没想到这其中还有这般内qíng,她道:“你说谁?莫不是……”

  陈昭仿佛与她心灵相通,点头道:“对,就是胡不危。”

  胡不危也是当时的一名虎将,深受将士们爱戴,但谁也没想到的是,他竟是敌国的jian细,封山郡一战之时差点让五十万大军折损封山,她记得当时是父亲身边的副将马将军将他揭穿的,陈昭他……

  陈昭见她疑虑的表qíng,一笑道:“是,我早就知道他的野心了。你也知道,你赵家军虽是为我陈氏打天下,但军中将士效忠的却不是我的父皇而是你和齐国公,胡不危最善鼓弄人心,便是利用这点令白副将造谣,造谣我父皇yù夺取赵家军的权势,让我娶你是为了夺兵权,更以我样貌为由,说我让你色令智昏,背后代你左右三军。”


小贴士:如果觉得52书库不错,记得收藏网址 https://www.52shuku.vip/ 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
传送门:排行榜单 | 好书推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