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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28)

  红香哪有心思与他细说,只道:“琥珀姐姐有事,你别问东问西,快些给我抓药。”

  旺财接了她递来的方子看了一眼,微露惊色,一面飞快地抓药,一面随口问道:“这是什么方子?”

  红香答道:“是解小姐体内所中之毒的解药。”

  旺财不再多言,抓好药包好,jiāo给红药,红香拿了药匆忙出门。

  刚走出不远,想起药方落在药房了,小姐早就立过规矩,凡她的东西轻易不许遗在外头,特别是男子手里,是以琥珀每次取了药回来,都把药方带回来给小姐烧掉。

  于是转身去寻,看见旺财正拿着药方在研读,忙夺过药方走了。

  旺财吓得呆住,等回过神来,找了个借口出了府,径直来到芷晴院的后面,从身上拿出把小刀把香糙与拾叶拾花三人合住的房间后窗上蒙的窗纱划了个小dòng,一只眼贴着那小dòng往里瞧,朦朦看见里面背对着窗子坐着一个女子,心中大喜,急叩响了窗棂。

  拾叶坐在简陋的房间里整理着自己的几件衣裳,天气往冷走,夏衣要收起来,冬衣该拿出来了。

  她提着一件洗的发白的棉袄左看右看,心想:这件棉袄都穿了几个冬了,里面的棉絮都板了,去年穿就已经不保暖了,得拆开把里面的棉花给弹棉花的匠人重新弹一弹才好,可惜没有铜钱。

  正发愁,忽听到窗外有异响,回头看见窗户上印着一个模糊的人影,吃了一惊,想:现在的贼人胆子越来越大了,太阳还没落山就敢入室行窃!

  她身起暗暗抓起门边洗衣用的捣衣杵,蹑手蹑脚走到窗户跟前,猛的推开窗户,对着那个人影就是一顿猛打。

  旺财被打了个措手不及,嗷嗷乱叫着抱头鼠窜。

  香糙、拾花听到动静走了进来,见拾叶手里拿着捣衣杵站在大开的窗户前,问:“发生什么事了?”

  拾叶转身气呼呼道:“现在的贼简直不知道怕人了,想行窃竟然还敢敲窗户!难不成想要我放他进来偷东西?”

  拾花叹道:“这个贼竟穷成这样,连我们都偷!”

  香糙一听,变了脸色,冲到窗户边向外看,见地上的枯糙上有几滴触目惊心的血滴,大惊失色,转身微跛着腿往外跑。

  晓琴站在自己的房门口,看着香糙的背影,嘴角泛起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跟了上去。

  她刚才坐在自己房里忽听窗户被屋外的树枝划得哧拉响,于是走过去开了窗,准备把那枝树枝折断,却意外看见旺财鬼鬼祟祟地跑到她家屋后,心里疑惑:他来这里gān什么?因此暗中留意他的一举一动。

  见他敲那几个丫鬟住的房间的窗户,就已猜到他与里面的某人有私qíng,只不知这个某人是香糙还是拾叶拾花,现看香糙举动反常,自然要跟去看个究竟。

  香糙出了芷晴院,两边张望,见左边有个穿着方府家丁服装的男子踉踉跄跄往前跑,忙拖着两条因扙责打伤了的腿奋力追了上去,在后低呼:“旺财!”

  旺财一只手捂着额头流血的伤口惊惶回头,见是香糙,又喜又悲:“我刚去找你,被人发现打破了头。”

  香糙警觉四顾,道:“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去你家。”

  旺财大喜,连声道好。

  旺财父母双亡,只有一个姐姐业已出嫁,因此家中只剩他一人。

  两人进了屋,香糙数落他道:“你才找过我,怎么又找我?”

  旺财嘻嘻笑着打开柜门,一股药香从里面弥漫开来,边翻找药材边答道:“一来想你,二来有重要的事跟你说。”

  香糙看着那满满一柜子的药材,暗暗猜测,肯定是从方府里偷出来的。

  她有些厌恶地扫了他一眼,冷冷道:“什么事?”

  旺财将从柜子里拿出的药材粗略的捣碎,用滚水泡过,夹在两层白布条里,对香糙道:“今日有的是时间长聊,你先帮我把这系在伤口上。”

  琥珀只得起身照做了。

  旺财自己倒了水洗脸上的血迹,拿着洗脸帕子叹了口气道:“你说谖小姐是不是真如人们传言的那样,是女娲娘娘身边的玉女转世?”

  香糙脸色微沉了沉,愠怒道:“你在胡诌些什么!”

  旺财把脸擦净,认真道:“我不是胡诌,不然怎么解释谖小姐福大命大,而且还那么聪明,连太医都解不了川乌头之毒,她却开出了解方。”

  香糙吃了一惊:“什么!她自己解了毒?”

  第二百零七章 求亲

  旺财沮丧地垂下头道:“正因为如此,我才急着找你,原本打算过几日就娶你过门的,现在看来得往后拖。”

  他抬眸看着香糙道:“糙儿,我对你是真心的,”说着起身,用随身的钥匙打开一个笨重的柜子,从里面郑重地拿出一个红绸布包来,然后在香糙对面坐下,把那红绸布包在胡桌上一层层揭开,里面有一对赤金韮菜叶金手镯,一对丁香金耳坠,两个戒指,两根梅花金簪。

  普通平民成亲,很少有新妇戴得起金饰,即便条件好的,顶多只有一两件,而且一般都是耳坠、戒指这样的小首饰,像旺财这样预备了一整套金饰娶香糙,是相当的看重她。

  他拿起香糙一只因gān多了家务活儿有些粗糙皴裂的手,把一只金手镯往她手上套:“我倾尽所有为你买了这些金饰,就是希望风风光光把你娶回家,即便谖小姐不死,你也答应嫁给我好吗?”

  香糙猛地抽回自己的手,将脸别开,冷冷道:“谖小姐一日不死,我就一日不与你成亲!”说罢,起身yù走。

  旺财一把将她拉住。

  香糙愠怒地盯着他,由牙fèng里挤出两个字来:“放手!”

  旺财并不理会,硬拉着她重新坐下,苦口婆心劝道:“何苦为主子如此卖命,你要是怕你小姐阻挠,我们gān脆一不做二不休,远走高飞!”

  香糙斩钉截铁道:“我是不会跟你私奔的!”

  旺财惊诧道:“为什么!你已经是我的人了!”

  香糙见他目光里充满了困惑,生怕他起疑,忙用话遮掩道:“做人总要知恩图报,小姐对我那么好,我只有帮她除去她的死敌才能安心嫁给你。”

  旺财踟蹰了一番,下定决心道:“既这么着,我就再冒一次险,帮你除去谖小姐!但毒药你准备。”

  香糙心中暗喜,满口应承:“这个当然。”

  旺财眼冒凶光道:“要弄就弄那种无解的解药,别像这次竹篮子打水一场空!”

  他说的正起劲,忽然脸色大变,对着大门断喝了一声:“谁!谁在外面!”嚯地起身,疾冲到门外。

  香糙吓了一跳,也随后跑出来了,惊惶四顾,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旺财狐疑戒备四顾,道:“我刚才明明看见门口地上投下个黑黑的人影,可冲出去却没看到人。”

  香糙惊疑四望,也无任何发现。

  旺财道:“也许是我花了眼,咱们进去吧。”

  香糙内心不安,不想在此久留,犹豫着道:“我还是回去吧。”

  旺财想了想,点头道:“也好,你尽快弄到毒药,谖小姐早一天死,我才能早一天娶你过门。”

  香糙轻应了一声,刚准备抬脚,旺财叫住她:“你等一下。”回身从屋里拿出那对金手镯硬塞到她手里:“这是我给你的聘礼。”

  香糙见推辞不掉,只得收了。

  晓琴一手按着突突乱跳的胸口,低头在大街上疾走。

  暗想刚才不是自己反应快,再加上从小跟着村里的男孩子上树掏鸟窝,善于攀爬,纵身一跃,手扒着屋檐攀到房顶上,从屋后跳下来逃走,差点就被抓了个现形。

  旺财和香糙两个胆大包天,连谖小姐他们都敢谋杀,若自己被他俩捉住,肯定没活路了。

  回想起当时千钧一发的惊险一刻,她仍心有余悸。

  只是有一点晓琴想来想去想不明白,虽说凝烟待香糙比别的丫头要好得多,没有非打即骂,可自她嫁入方家,冷眼瞧着,凝烟待香糙不过虚qíng假意,香糙就算感念凝烟待她不比寻常,可也犯不着为她如此忠心卖命,甚至要替她除去谖小姐!

  这个香糙,愚蠢的无可救药!

  晓琴心中暗喜,觉得今天这个险冒的很实在是太值了,至少,她知道香糙是有自己的心上人的,这个人就是旺财,并非像她快出嫁前,谖小姐特意赶到叶小红家告诉她的那样,说香糙与家祥有私,还要她处处警惕。

  可笑自己把她的话奉为圣旨,言听计从,嫁过去后,推托自己身子不舒服,新婚之夜不肯与家祥dòng房。

  家祥当晚并未说她什么,反倒百般体贴,让她充满负疚感。

  之后,她仍遵守若谖的指示,说什么也不让家祥要自己。

  谖小姐说,唯有这样才能bī家祥现形。

  家祥对她的态度也的确是一日不如一日,嫁过来不过四、五天的光景,他已开始当着她的面摔杯砸碗,指桑骂槐。

  她那时对谖小姐佩服得五体投地,认为她料事如神,绿玉前来打探消息时,她还跟她说,自己只等把香糙和家祥堵在chuáng上,就去监察司检举家祥行为不检,与家奴有私,让他身败名裂,做不成孝廉。

  可现在细想想,若谖与凝烟有仇恨,双方都yù置对方于死地。

  虽然谖小姐对自己有恩,可同时她又是个极有智谋之人,说不定利用自己对付凝烟呢?

  自己再这么执迷不悟冷淡家祥,男人都是谗嘴猫,万一真把他推进了别的女人的怀抱里了呢,到那时上哪去买后悔药?

  罢了,罢了,她姊妹俩要斗个你死我活是她们的事,自己只求与心上人白头到老安稳度日。

  晓琴正想得入神,忽听有人喊:“这不是晓琴姐姐吗?”

  晓琴唬了一跳,抬起头来,见是绿玉,本想把旺财、香糙密谋要毒死谖小姐的事告诉她,又转念一想,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况且自己现与凝烟是姑嫂关系,没有帮外人不帮自己人的理,因此闭口不提,只说:“你家小姐快死了,你竟在外面闲逛?”

  绿玉怒道:“我家小姐这般帮你,你竟咒她死!”啐了她一口便走。

  晓琴在后说着风凉话:“有劳你家小姐了,叫她从此不用费这个心了。”

  绿玉只当没听见,继续往前走,不经意见左侧巷子里,一棵参天银杏树下,旺财与香糙画手画脚告别,心中诧异,香糙虽说失身与两个男人,其实是个本分守规矩的女子,她怎么会出现在旺财家附近?并与他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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