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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34)

  方永华在朝堂走动,深知牵一发而动千钧,一步错满盘皆输,虽也为若谖急得茶饭不思,可并没慌乱到失常的地步,劝下三兄弟道:“现如今谖儿身种两种剧毒,虽被谖儿自己化解了一种,但qíng形实在扑塑迷离,我们就依子辰,由他全权调查,我们在后时刻援手。”

  靖墨三兄弟听了,方才安静了下来。

  子辰问许夫人:“不知夫人从平恩侯府那里打探到什么消息?”

  许夫人沮丧地摇了摇头,道:“我们许家早就没了墨门的音讯。”

  一时众人都没心思说话,落针可闻的屋子里时不时响起一声无可奈何的叹气声,让人听了更添烦愁。

  子辰告辞道:“我去看看谖妹妹,就出门办事。”

  一提若缓,老夫人再也撑不住老泪纵横,道:“你去看看你妹妹也好,只怕看一眼少一眼。”

  子辰听这话极为不详,惊问道:“谖妹妹怎么了?”一颗心已是扑通乱跳。

  许夫人抹着眼泪道:“我们才去看过谖儿,见她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以为她睡着了,都轻手轻脚怕把她吵醒。

  因她父亲看她头向帐子里头偏得厉害,又没枕枕头上,怕她落了枕,就去搬她的头,谁知摸到一手血,你义父当时脸就吓白了,忙将你妹妹的脸转过来,我一看,几乎要唬死过去,你妹妹她……口鼻流血。

  我们急请了胡太医来,胡太医诊断你妹妹陷入了昏迷,用针炙扎了许久,也不见你妹妹醒来,临走前唉声叹气,叫我们替你妹妹安排后事冲一冲……”

  许夫人絮絮叨叨还往下讲,子辰已无心再听下去,转身跑了出去,直奔若谖的闺房。

  若谖闺房里,一屋子丫头都围在若谖的chuáng边,听到脚步声,回过头来,都用哭的像水蜜桃一样的眼睛看着子辰。

  子辰大步流星走到chuáng前,丫鬟们忙起身让开位置。

  子辰神qíng冷峻地看了若谖片刻,想要伸手抚抚她的小脸,想想身边这么许多人看着,终是不妥,只掠了掠她的秀发,回头对琥珀道:“万一小姐醒了,告诉她,不要害怕,就算上刀山下火海,我也会为她弄到解药的!”说罢,毅然转身离开。

  琥珀微怔,等想明白过来,子辰已出了房间,急追了出去,见子辰伟岸的背影疾步如风,忙高声叫道:“辰公子请等一等。”

  子辰止步转身,脸上无一丝笑容地着琥珀。

  琥珀跑到他跟前,紧张地问:“真是旺财下的毒,怎样下的?”

  子辰道:“趁你抓药时,把溶有毒药的水装做不小心倒在妹妹的药上,结果你要他重新抓药,他便借着擦长案上的水渍,把抹布上的毒药水沾到自己手上,抓了药给你。”

  子辰说完便走了。

  琥珀听完,如被疾雷劈中,脑子里混沌一片,却又有个声音在清晰的喊:“是你害死小姐的!是你害死小姐的!”

  她浑浑噩噩地回到若谖的房里,在她chuáng边跪下,一瞬不瞬地盯着她看。

  另几个丫鬟虽见她神色有异,只当她与小姐形同姐妹,现见小姐生死边缘,悲伤过度而已,因此都未深想,殊不料,她已打定主意,若小姐有个三长两短,她必随她赴huáng泉。

  方永华与许夫人从荣禧堂出来,见外书房的一个小厮在外恭候。

  许夫人很是奇怪,问:“你怎么在这里?”

  那小厮垂手应道:“奴才有事要禀告老爷。”

  许夫人素来贤惠,以为小厮有朝堂之事要说,闻言,福身回避道:“我先去了。”

  方永华叫住她,道:“我跟你一起回慧兰苑。”

  许夫人听了,退让到一边候着。

  方永华皱眉斥那小厮:“何事快说!”

  小厮惶惶答道:“燕姨娘还跪在书房门口。”

  方永华额上的青筋跳了跳,愠怒道:“她喜欢跪,就让她一直跪下去好了。”说罢,拂袖而去。

  许夫人与他并肩而行,关切地问:“燕妹妹为何在你书房门前长跪不起?”

  方永华心烦意乱道:“她想bī我为谖儿在长安贴解毒的悬赏榜文,我跟她说了一大通不能贴的原因,她还是固执己见,还说我一点都不疼爱谖儿,只重自己的仕途,简直是无理取闹。”

  许夫人沉默了片刻,方道:“燕妹妹并不是无理取闹。”

  第二百一十七章 挑唆

  方永华惊诧地看着许夫人:“你也赞成阿梦的做法?”

  许夫人浅笑道:“我从小熟读女四书,知道身为一个女人,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怎会违了老爷的意?”

  方永华大惑不解道:“那你刚才又那样说?”

  许夫人安祥道:“我的意思是,老爷看着燕妹妹是无理取闹,实则是她心机沉沉。”

  方永华在心里思忖了一番,仍是不得其解,问:“夫人这话怎说?”

  许夫人面上仍是宠rǔ不惊淡淡的笑意:“燕妹妹这么做,只是讨谖儿的好,她自己没有孩子,怎不防着将来老了怎办?

  老爷的妻妾里,就我生了三男一女四个孩子,靖墨他们三个男孩子,燕妹妹不敢打他们的主意。

  老爷也是知道的,我们家的姨娘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若燕妹妹刻意去拉拢靖墨三个中的任意一个,先不说内外宅不方便,靖墨几个都快成年,燕妹妹又是美妾,被那几个烂舌头的姨娘要是编排上什么难听的话,传到老夫人耳里,老夫人还容得下她么?恐怕叫人暗地弄死她了事。

  所以燕妹妹把主意打在了咱们的掌上明珠谖儿身上,把谖儿哄住了,她老了以后可就有靠了。

  老爷不觉得谖儿相对我而言,更亲近燕妹妹?

  今儿燕妹妹演这出苦qíng戏,日后谖儿知道了,更觉燕姨娘比我这个母亲待她还要好。”说到这里,忍不住伤心叹了口气道:“只盼着谖儿以后不恨我吧。”

  方永华一直静静听着,这时宽慰许夫人道:“你也别多想了,谖儿毕竟是你亲生的,血浓于水,她怎么会和你生分?”

  许夫人苦笑道:“凡事没有绝对,母女俩感qíng再好,也经不起她人cha足和挑唆。”

  方永华听了半晌不语,良久,才道:“若阿梦存了这个想法,可就叫人难疼了。”

  许夫人劝道:“老爷休说此话,燕妹妹当年名动长安,多少王候争相追逐,燕妹妹为了老爷甘愿洗尽铅华,老爷又怎忍心负她?”

  方永华叹息道:“我这一生最不想负的是你,却偏负了你!”

  许夫人嘴角漫过一丝冷笑,嘴里却道:“我是无妨的。”

  两人说着话携手进了慧兰苑。

  小厮回到外书房,老远就看见燕倚梦单薄的身影跪在暮蔼里,蝶舞也不劝她,只静静地陪着她跪着。

  深秋的风将她的几缕秀发chuī得飞扬,越发衬得她柔弱似柳。

  小厮踌躇再三,终还是走到了她的面前,劝道:“姨娘请回吧,老爷已去了惠兰苑,不会回这里了,姨娘跪也是白跪……”

  燕倚梦置若惘闻。

  小厮等了一会子,见燕倚梦仍旧一动不动,只得叹口气,离开了。

  愈来愈浓的夜色渐渐将燕倚梦主仆二人的身影吞没。

  旺财一个人待在地牢里,看着唯一一只散发着昏huáng光线的蜡烛越来越短,不由心慌,连滚带爬到了铁门前,用力撞了撞,铁门纹丝不动,心中更是恐慌,拍门大喊:“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才喊了两声,沉重的铁门被人从外面打开了,进来两人护院。

  一个护院不由分说,一脚把他顺着台阶踢下了地牢,嘴里不耐烦道:“叫什么叫!再叫一刀杀了你!”

  尽管旺财从台阶上滚落下来,摔的浑身骨头都快碎了,却捂着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生怕被一刀捅死。

  另一个下了台阶,走到他身边,把一大碗饭菜和一罐热茶放他跟前,冷淡道:“快吃,吃了我们就要到二老爷家追赃。”

  旺财是真的饿了,端起饭就吃,边吃边含糊不清道:“还要要解药,解了我身上的毒。”

  子辰负着手走了进来,面无表qíng道:“我们只负责追赃,至于要解药是你自己的事。”

  旺财闻言,登时直了眼,将手里的饭碗放下,垂头丧气道:“看来奴才只有死路一条了。”

  子辰看着他,意味深长道:“那也未定,没听说过事在人为吗?”

  旺财猛地仰起低垂的脑袋,直直地盯着子辰。

  芷晴苑里,家祥躲在茅房里从身上拿出香糙送他的那对纯金手镯,喜不自胜左看右看。

  绿玉撞倒香糙时,他就在不远出,看见从香糙身上掉下的那对手镯,当时就动了心思,想把那对金手镯哄骗到手,以为要费些周折,谁知没费chuī灰之力,就让香糙主动jiāo出了这对金手镯。

  他越想越得意,就差振臂高呼:“老子是天下第一聪明人!”

  家祥一直待到有人在外拍门才从巨大的喜悦中回过神来,把那对金手镯贴身放后,打开门走了出来,就见凝烟垮着脸站在她面前,忍不住得意地揶揄道:“哟!出了趟门回来这种脸色,难不成叫人白睡了没给钱?”

  他一句话无意中说到凝烟的痛处,立时反唇相讥道:“看你满面chūn风的样子,肯定是在茅房里吃屎吃得极为畅快!”

  家祥收了笑,与她擦肩而过,回到自己房里,拿了书在烛光下装模做样的读了起来。

  晓琴走了过来,轻轻从他手里抽出简书放在一边,主动坐到他的大腿上,双臂勾住他的脖子。

  家祥本就是色中饿鬼,哪里经得起晓琴这般挑逗,抱起晓琴狂吻起来,一面吻一面抽空问:“你怎么突然对我好了?那几天可是一直冷若冰霜。”

  晓琴不好意思道:“相公休要再提了,是奴家上了谖小姐的当了。”

  家祥还要细问,晓琴不愿意说,他也只得做罢。

  两人正温存缠绵,忘乎所以,忽听院门口一片嘈杂。

  晓琴与家祥忙穿好衣服出来,只见子辰带了一票威武的家丁押着旺财进了院子。

  方永庆气得脸色大变,浑身乱颤,指着子辰诘问:“是谁准许你们擅闯民宅的?”

  子辰微蹙着眉,羞rǔ道:“凡是做jian犯科之人最是心虚,怕被人起赃,最爱用擅闯民宅做挡箭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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