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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43)

  她但凡有点人xing,就不该唆使你拿身子去套牢旺财替她卖命,你身子既污,以后如何嫁人?”

  香糙嗫嚅道:“小姐说……她会让祥公子娶我的!”

  若谖冷笑:“小姐说、小姐说!你还真是听你家小姐的话呀!

  你家小姐叫我传话给你,叫你去吃,屎,你赶紧去呀!

  别有朝一日,你家小姐用完了你,把你卖入娼门,你还喜滋滋的替她数钱!”

  她鄙薄地上下打量着香糙:“你的祥公子一心想为官为宰,以后怎会娶你这残花败柳之身为妻!

  别说你了,就是晓琴他也不是真心待她,只是为了不让她告得他身败名裂而迫不得已娶了她!”

  若谖忽伸手捉住香糙的下巴,她虽然只将近十岁,可每日营养充足,再加上这一世的遗传基因又好,身高与香糙矮不了多少,只是身子单薄罢了。

  她qiáng迫香糙与她对视:“有件事不知你知不知道,昨儿夜里你家小姐就已弄到了解药服下,她身上的毒早就解了。”

  香糙煞白着脸看着若谖。

  昨晚自从中了毒之后,她就心神不宁,根本睡不着,所以凝烟夜里偷偷溜出去她是知道的,只不敢跟踪罢了,就一直守在院门口等着。

  凝烟一回来,她就大着胆子质问她去哪了,原以为小姐会像以前一样耍心机、撒谎,谁知凝烟哭丧看脸告诉她,说她去要解药,却不防被人打了劫,她在路上左思右想,打劫之人肯定是若谖派来的,她就是不想要她们得到解药,就是想要她俩死!

  现在听了若谖的话,香糙只觉得自己脑子不够用,不知道自家小姐和谖小姐哪个说的是真话,因此只呆呆看着若谖。

  若谖松开她的下巴,从荷包里拿出一粒药丸一样的东西,递给她:“这就是解药。”

  香糙将信将疑地接过来,暗想,若这解药是真的,那么昨夜小姐就没骗自己,的确有人把她要到的解药抢走了。

  她迟疑着道:“谖小姐,再赏奴婢一粒解药。”

  若谖诧异道:“一粒解药就可以解毒了,你为何还要?”

  香糙小心翼翼道:“奴婢替我家小姐要一粒……”

  若谖盯着她看了很久,冷笑了几声:“你可对你小姐真是忠心啊!”收了笑,正色道:“我再跟你说一遍,你家小姐早就弄到解药解了毒,我现在给你的,是我自己配出的解药方子。”

  这时,若谖听到一声布谷鸟叫。

  已是深秋,哪来的布谷鸟?

  若谖会意,从荷包里拿出好几锭银子来,捧到香糙面前,语气冰冷如严冬的霜雪:“我本来看你可怜,打算拿出几锭银子来资助你离开凝烟一家人,免遭欺凌利用,过自己的新生活,现在看来没那个必要了,不如把这银子捐给我沿途碰到的穷人!”说罢,忽然背对着身后的树林,重又把那几锭银子装进荷包里,调转身就走,琥珀忙跟着。

  子辰一直在不远处警戒,早就发现了鬼鬼祟祟而来,躲在树后的凝烟,却只做不知。

  三人上了马车离开了。

  香糙盯着手里的那粒药丸发愣,在心里思忖了一番,反正自己已是将死之人,就算这粒是毒药也无所谓,于是心一横,将那粒药丸送进嘴里,吞了下去,然后转身蹲下来,继续洗衣服。

  这些衣物全是程氏收的那些买不起仆人或仆人不够用的小康人家的衣服,叫她洗了赚钱。

  小山一样的衣服洗了近一个时辰才洗完——不洗gān净是拿不到工钱的,所以马虎不得。

  香糙累得直不起腰来,试着站了几次才站了起来,用手捶了捶后腰,才用木盆端着沉重的湿衣服回到了芷晴苑。

  一进院门就见凝烟披散着一头刚洗过的乌黑油亮的长发,斜靠在走廊的柱子上yīn鸷地盯着她。

  香糙最怕她这种眼神,总有种被恶魔盯上的感觉,忙躲闪着避开她的目光,背对着她站在院子里拉的绳子底下晾衣裳。

  她这样的神qíng举止落到凝烟眼里全成了心虚的罪证。

  刚才拾叶摘了桑叶回来给她洗头用,说看见若谖的马车停在芷晴苑附近,她就纳闷,她的马车怎会出现在她家附近?

  因此出了院门,四下张望,到处都不见若谖那个小贱人的身影,心中越发怀疑若谖出现在她家附近一定是有目的的,在心里细想了一回,除了家祥和父亲不在家,在院外的就只香糙一人。

  凝烟自己爱算计人,以为别人都与她一样心机重,立刻就把若谖和香糙联系在一起,急急忙忙向池塘方向跑去。

  隔着老远一段距离,她就看见香糙在和若谖说话,可惜隔的太远,听不见,于是她偷偷地靠近,却突然发现子辰正在警戒,吓得不敢再往前一步,只好躲在一棵大树后偷看,亲见若谖掏出白花花、明晃晃好几锭银子来。

  她正看得全神贯注,若谖忽然用背挡住她和香糙,待转过身走时,她手里已没了那几锭银子,想必是给了香糙。

  第二百三十二章 毒打

  凝烟悄无声息地走到香糙的背后,冷声问道:“你刚才在外面gān什么了?”

  香糙正全神贯注地想着心事,冷不丁被吓得跳起,回过身来,心有余悸地看着凝烟答道:“奴婢一直在外面洗衣服。”又心虚地补充了一句:“奴婢出门的时候小姐不是知道吗?”

  凝烟凌厉的一笑:“知人知面不知心,我能知道什么?”

  她抱臂围着香糙慢慢转圈,像要看透她似的,犀利的目光在她身上扫来扫去:“我刚看见你和若谖那个小贱人在外碰头,有说有笑的,你与她有什么勾当?”

  程氏闻言,在廊下伫足倾听。

  香糙慌乱地摇手道:“奴婢与谖小姐并无往来,是她来找我的!”

  “是吗?”凝烟yīn阳怪气地应道,极不信任地盯着香糙游移的双眼,“那个小贱人给了你什么?”

  香糙猛地抬头看了凝烟一眼,又飞快地移开视线,脸色越来越白,小声道:“谖小姐给了我一粒解药。”

  “什么!”凝烟难以置信的叫了一声,“她给你解药了?!”那双瞪得比铜铃还大的双眼在脸上了占了一大半比例,看上去极为惊悚,香糙骇怕的往后退了两步。

  凝烟本来想出其不意,诈出她得到若谖银子的事来,没想到竟引出了解药,内心的激动非同一般。

  程氏听说有解药已如饿狗抢屎搬从廊下冲了过来,把手向香糙一伸,傲慢道:“把解药jiāo出来!”

  香糙怯怯地看着如láng似虎对她虎视耽耽的凝烟母女俩个,用蚊子般小的声音战战兢兢答道:“奴婢……奴婢已经把解药吃了。”

  她这句话如同火把点燃了柴糙,程氏的怒火腾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一双手抓住香糙的头发把她拖到墙边,将她的头狠命的往墙上撞,破口大骂道:“你这个不忠不义的贱婢,有了解药竟然不给你主子吃,自己倒先吃了!”

  香糙拼命护住自己的脑袋,哭喊道:“奴婢也不敢肯定谖小姐说的是真还是假,不敢乱给小姐吃,所以就自己吃了。”

  程氏更加恼怒:“还敢狡辩!”说着从头上拔下银簪,狠戳香糙的嘴:“看我不戳烂你这张嘴!”

  香糙一边挣扎,一边哭着哀求:“姨娘,放过奴婢吧。”

  拾叶拾花站在厨房门口,胆战心惊地看着眼前的qíng景,很担心会殃及池鱼,又双双缩进了厨房里。

  凝烟见程氏已打的jīng疲力尽,是时候该自己出场装好人了,上前劝道:“姨娘,别打了,你去歇歇吧。”说着,把程氏推走,然后对香糙说:“你跟我来。”

  香糙一面呜咽,一面跟着凝烟进了她的闺房。

  凝烟假惺惺地查看了一番她的伤qíng,庆幸道:“还好你躲的快,不然被簪子扎到,一脸的伤怎么见人?”

  香糙听了,心中更觉委屈,却不敢再哭了,qiáng忍着,又不能完全忍住,肩膀一抽一抽的。

  凝烟问:“那个小贱人为什么给你解药?”

  香糙道:“奴婢猜,谖小姐想让奴婢离开小姐,收买人心吧。”

  凝烟挑眉怀疑地看着她,暗忖,香糙这么一个可有可无的贱婢也值得若谖那个小贱人花大价钱去收买?就是撒谎也要找个可信的借口,这个香糙实在太笨。

  香糙被她看的有些瑟缩。

  凝烟又问:“你怎么不多向那个小贱人要一颗解药来?”

  香糙忙道:“奴婢怎么没要,谖小姐不肯给!”

  凝烟看着她的眼睛问:“那个小贱人怎么会有解药?”

  香糙垂眸答道:“她说是她自己配制作,所以奴婢才不敢冒然给小姐服用。”

  凝烟心里冷哼,不敢冒然给本小姐服用?这话说的可真动听!明明就是自己想活命!老娘要是活不了了,一定会拉你这贱婢陪葬!

  又问道:“除了解药,小贱人就没给你服用别的东西了吗?”

  香糙茫然地摇了摇头。

  凝烟自言自语道:“这就奇了……”她明明记得王仪跟她说过,要有三种药引和解药一起服用才见效果,可现在听香糙说除了解药并无药引,有些拿不定把握了。

  若谖小贱人古怪jīng灵,又博学多才,难不成真的配出解药来了?

  香糙畏畏缩缩地问:“什么奇了……”

  凝烟忙道:“没什么。”顿了顿问道:“小贱人给了你多少银子?”

  她这样问话是别有用心的,若问香糙小贱人给她银子没,她一口咬定“没给”,之后再问下去就很难。

  可问给了多少,不论香糙答多少银子,至少已经肯定小贱人是给了她银子的,之后就好套她的话了。

  香糙一怔,知道凝烟暗中跟踪了她,想着谖小姐有些话是不错的,烟小姐并不值得信任。

  她老老实实答道:“谖小姐是拿出好多银子,但只是给奴婢看看,就又收起来了。”

  凝烟先听到好多银子,眼晴一亮,及至把话听完又丧气到了极点。

  暗想,小贱人有的是银子,手上又散漫,既把银子拿出来了,哪有又收起的理?定是香糙在撒谎!

  联想到昨夜从家祥身上掉下的那对金手镯,凝烟恍然悟了过来,这个贱婢最信任的就是家祥了,她得的银子肯定已经jiāo给家祥了,所以编了这套谎言来搪塞自己,当下也不拆穿,只佯装相信地点了点头,对香糙道:“姨娘接了不少绣活儿,你赶紧去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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