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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50)

  可左等右等不见凝烟回来,暗想:就是捞外快也不必这么勤奋不分白昼,看看天已黑透,只得派了香糙去寻。

  香糙找到凝烟的时候已近亥时,猛一见凝烟人不人、鬼不鬼的láng狈模样,香糙差点不敢相认。

  她上前去扶哭泣的凝烟:“小姐,咱们家去。”

  凝烟受了一肚子气正无处发泄,见是香糙,立刻yín威大发,拿着手上的鞋给了她一顿响亮的嘴巴子,凶狠地骂道:“怎么这么晚才来!”

  香糙被打蒙了,连话都不会说了。

  凝烟越发来了劲,骑在香糙身上好一顿毒打,直打得没力气了,才罢休,心中郁结的气也消了大半。

  两人回到家里,程氏正喜滋滋地倚门而望,她已听方永庆告诉她说,凝烟在外当了暗娼,不忧反喜,家里从此要吃香的喝辣的了。

  及至看见凝烟浑身肮脏、蓬头垢脑的出现在她面前时,她震惊得双眼都快瞪裂了,不是说好的躺在chuáng上舒适的赚钱的吗?怎么搞成这副模样?

  她看看凝烟的脸色,见她铁青着脸,不敢相问,与香糙一起准备好了热水供她洗浴。

  忙碌了好久,才安置凝烟睡下,香糙从凝的闱房疲惫地走了出来,随手把门带好,刚一转身,就看见程氏在门侧贴墙而立,有些胆怯地叫了声:“姨娘。”

  程氏罕见的携了她的手把她拉到廊下台阶上坐下,朝凝烟的房门口望了望,小声道:“究竟是怎么回事?”

  香糙因在被凝烟打骂的过程中渐渐搞清了原委,于是告诉程氏道:“小姐被人白睡了,还被人打了。”

  程氏一听,极度失望地“哦”了一声,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第二百四十三章 夜谈

  凝烟在黑暗中贴门而立,程氏与香糙的对话她一字不落全听到耳里。

  当听到程氏一声失望的叹息时,她心里寒凉一片。

  世上的母亲有几个不疼自己的女儿的,自己在外遭了那么大的罪,身心俱伤,她这个做娘的不仅不来安慰,反而因自己被人白白玩弄了,没带回银子来而叹息!

  她拖着仍旧有些痛的脚走到chuáng边躺下,在静夜里大睁着双眼看着黑漆漆的上方。

  别的女子都是把自己jiāo付给自己的良人,自己这般随便哪个男人都能上又算怎么一回事?

  想起那些人只是在她身上发泄,满足shòuxing的yù望,粗鲁的对待,毫无一点怜香惜玉,就倍感委屈和耻rǔ,心中的不甘也愈发炽烈,为什么若谖那个小贱人就那般好命,集千般宠爱于一身!

  反观自己,生在无权无钱无势的人家,想要得到点什么,必须得拿身子去换!

  此刻的香糙,也已躺在了chuáng上,与凝烟一样毫无睡意。

  她静静地抚着身上才被凝烟毒打过的伤痕,回忆着若谖在水塘边对她说的那些话来,暗想,谖小姐说的没错,烟小姐对自己半点qíng意也无,不然不会一次次下狠手毒打自己了,虽说事后会安抚赔不是,但那只不过是惺惺做态罢了。

  其实自己并不像谖小姐所说的那样,糊涂到了好坏不分,之所以对烟小姐言听计从,一来巴望着她能助自己一臂之力,成功嫁给家祥,二来,以后两人成了姑嫂,若相处的不好,依着烟小姐呲牙必报的xing格,还不横生祸端,让自己过不成安稳日子!

  可自从白天听拾叶无意中说起,家祥拿了她两对银手镯当了去寻欢楼寻欢做乐,心就凉了半截,开始怀疑家祥对自己的感qíng。

  ……如果他心里真的只有自己,就不会与晓琴发生苟且之事了。

  虽说后来家祥一再声明解释,他是受晓琴勾引的,……可男女这点事,男的不主动,即使女的把刀架在他脖子上好像也不能成吧。

  她之所肯原谅他,是以为他只是一时的把持不住,可拿了她仅有的一点当家去嫖,则是蓄意而为之,自己还能相信他,还能继续去爱他吗?

  香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似乎又回到十几年前,父亲不顾母亲的哭喊乞求,把她卖入了娼门。

  就连当时仅六岁的自己,父亲也想卖入勾栏,只是牙婆嫌她姿色有限,培养她不过白费银子而已,以后赚不了大钱,当不了头牌,狠心的父亲这才做罢,把她卖入了方府。

  之后不久,父亲开了一家绸缎庄,娶了一位美娇娘,生了一对儿女……

  而她大户人家出身的母亲,不能忍受蹂躏,以咬舌自尽板其惨烈的方式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她在心里冷笑:是谁说上苍公道?既然公道,就不会让恶人逍遥又好命,好人含恨九泉了!

  香糙正暗自垂泪时,忽听门扉被人扣响,接着听到家祥在外低声呼唤着她。

  她yù待赌气不理,又恐惊动了拾叶拾花,只得披衣起chuáng,汲了鞋子走出房间,看见家祥正一脸讨好地冲着她笑。

  她四下望了望,走到已经掉光了叶子的葡萄架下,冷着脸问:“三更半夜的,你来找我做甚?”

  家祥低声下气哄着她道:“哎哟!我的小心肝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吗?傍晚的时候,不是我不赴你的约,是你做的太明显,被晓琴察觉到了。

  还好我够机灵,用一块甜米糕将她哄骗住,不然现在还不知闹出什么事来!”

  香糙听他这么说,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一点,坐在石头上道:“我问你,我的那两对银手镯哪里去了?”

  家祥听她问的蹊跷,在心里揣度了一番,暗道,她肯定是知道实qíng了,不然以她的个xing,不会轻易质疑自己的,于是笑着道:“你那两副镯子已被我当掉了。”

  香糙一言不发,只是凛然地死盯着他。

  家祥解释道:“再过三个月,监察司要在孝廉里面选五个人做县尉,虽是芝麻绿豆的官,可众人全都趋之若鹜。

  我们学子天天点灯熬油,苦读诗书,可不就是为了有朝一日为官,飞huáng腾达,光宗耀祖,封妻荫子吗?”

  他看了一眼香糙,见她在认真倾听,心中暗喜,接着编谎话道:“你也是知道的,我比别人更想为官,还不是希望将来你跟了我后能享受荣华富贵……”

  “我不要什么荣华富贵,我只要与你白头偕老,哪怕吃糠咽菜也愿意!”香糙打断他的话,斩钉截铁道。

  家祥装出深受感动的样子,握住香糙粗糙冰冷的手,深qíng款款道:“你对我真好!”

  而后又摆出一副极有志气与骨气的模样,道:“做为一个男人,有责任让自己的妻儿过上好日子,没听说过,嫁汉嫁汉,穿衣吃饭!”

  香糙扑哧一笑:“我不靠你吃饭,我给人洗衣服、绣花、做鞋也能养活我自己。”

  家祥听了半晌不语,疼惜道:“我不想你这么辛苦。”顿了顿,接着道:“我把用你手镯换来的钱在寻欢楼里宴请了选拔县尉的官吏了。”

  香糙仍有些不相信:“真的吗?”

  家祥笑道:“这个还能有假?不信你自去打听打听!”

  香糙见他说的如此笃定,也就信了,反而为自己无端怀疑他而愧疚,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衣服,道:“要见官吏,你连件像样的夹衣也没有,那些个人都是只重衣衫不重人的……”

  家祥不以为意地笑笑:“无妨。”又道:“你暂且再忍耐忍耐,不出三月,我定娶你过门。”

  这时,忽然传来窗屉子掉落的声音,两人惊得回头去望,身后的房屋黑灯瞎火,也看不出个端倪。

  家祥与香糙狐疑地对视。

  家祥道:“夜深露重,你赶紧回屋吧,别冻病了。”

  香糙点头,起身回了房。

  家祥也进了自己的房间,上chuáng钻进被子里,伸手抱住熟睡的晓琴,却发现她身上冰凉,似在被子外待了很久,不禁心中惊疑。

  第二百四十四章 睡醒

  窗外一缕晨曦照了进来。

  若谖有择chuáng的毛病,虽旅途劳累,却一整夜不曾安睡。

  她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睛,看着眼前陌生的景物,有一瞬间的恍若:我这是在哪里?

  隔了几瞬,清醒过来,昨天赶了一整天的路,直到亥时,子辰才找了这么一家客栈住下。

  大脑渐次苏醒,昨天到达这里的一幕幕也慢慢记了起来。

  当时她被马车颠得七荤八素,早就没了力气,子辰不顾众人侧目,把她公主抱到了客栈里,要了房间,又把她直接抱到了房里。

  吃晚饭的时候,亲自端了碗来喂她。

  已过了一夜,她脑海里竟仍浮现着他温柔的双眼,和哄她多吃一口时的柔软腔调。

  原来,他也可以百练钢化柔指柔的……

  只是昨夜自己脸皮怎么那么厚,依在他怀里不出来也就罢了,他喂她饭菜,她还挑三拣四的……

  若谖浑身发烫,哎呀呀,昨天胃口不好,所以食难下咽,比平日更挑食,辰哥哥该不会以为她逮到机会故意向他撒娇娇吧。

  哎呀!这可如何是好,我老脸都红了耶!

  若谖转过脸,一眼看见在身侧酣睡的琥珀,再往前看,见子辰裹了chuáng被子睡在地板上。

  ——想必是客栈没了多余的房间吧,前世看影视剧,常常会出现客房只有一间的状况,好让男女主在狭小的空间里创造各种匪夷所思的机会,让他们的感qíng突飞猛进。

  若谖窃喜,果然是有女主光环的人,老天都帮自己!

  美中不足的是身边躺着的电灯泡,好想把她从窗户扔出去怎么破?

  呵呵!姑娘我就是这么见色忘义!

  若谖正浮想联篇,琥珀在睡梦中摸索着她,替她把被子掖掖紧,闭着眼呢喃道:“小姐要盖好被子,冻病了可不是玩儿的。”

  若谖等了一会儿,见琥珀没了动静,准备爬起chuáng来。

  才动了一下,琥珀就睁开了眼,问:“小姐,你gān什么?”

  若谖看了一眼仍在睡的子辰,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小声道:“口好渴,想喝茶。”

  琥珀忙从chuáng上下来,蹑手蹑脚走到案台前,拿起水壶,里面只剩一点冷水了,只得把壶放下,回到chuáng边,小声道:“小姐且忍耐一下,奴婢去楼下拿壶滚水来。”

  说罢,麻利的穿好衣服鞋袜,轻手轻脚地走出了房间。

  若谖望着紧闭的房门,又看看地上熟睡的子辰,不由得心花怒放,悄无声息地从chuáng上溜下,掂着脚尖走到子辰身边蹲下,欣赏他睡觉的样子。

  到底是花样美少年,连睡姿都这么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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