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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61)

  拾花无话可说,可又有点不甘心,小声咕哝道:“反正我是不太相信小姐会安什么好心。”

  晓琴站了起来,回到房里。

  拾叶拾花回头看了一眼她的背影,然后相视一笑。

  药煎好了,拾叶倒了碗热腾腾的药送进了晓琴的房间。

  晓琴嫌烫,把药先搁下,道:“有药方吗?我想看看。”

  拾叶禀道:“药方才刚被小姐要走了。”

  晓琴轻轻地哦了一声。

  拾叶站了会子,见她不言语,便退了出去。

  晓琴找了个空罐子,把碗里的药倒里面去,然后提了装药的罐子出了门,到了宝善堂,把罐子打开,央求道:“求掌柜的看看这是什么药?”

  孙掌柜把药倒在一个空碗里,嗅了嗅,脸色大变,向店内看了看,道:“小娘子,借一步说话。”把她带到了里间。

  晓琴见他如此严肃,心不禁怦怦乱跳。

  孙掌柜请她坐下,问:“这药小娘子从何处得的?”

  “我家的丫鬟给我抓的。”

  孙掌柜怔了一怔,又问:“是不是个穿着一身很旧的深蓝衣裙的女孩子?”

  拾叶今儿穿的就是这身衣服。

  晓琴点了点头。

  孙掌柜似自言自语,拈须道:“这就奇了,那位姑娘看起来忠厚老实,怎会买这种丧尽天良的药给你吃?”

  晓琴心一沉,催问道:“这究竟是何药,望掌柜的以实言告诉小女子。”

  孙掌柜踌躇半晌道:“实不相瞒,这药是绝育药,内含水银、红花,只需七副,就能让女子从此不孕不育,是青楼女子必服之药。”

  晓琴听了,如被疾雷劈中,良久无语,过了好久,方回过神来,对着孙掌柜倒头便拜,哽咽道:“多谢掌柜搭救之恩。”

  孙掌柜推辞道:“姑娘言重了,老夫可什么也没做。”

  晓琴走在回家的路上,把纷杂的思绪理了又理。

  那些药既是凝烟出的银子,而且家祥也掺和,想要她从此不能生育这种毒计只怕是她兄妹两人合伙想出来的。

  联想到那夜偷听到家祥与香糙的对话,家祥向香糙许诺,三月后必娶她进门。

  要娶香糙,得先休了自己,拿什么借口休自己?定然是不能生育这条大罪!

  晓琴暗自冷笑,你们这对láng心狗肺的狗兄妹,想置我于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悲惨境地,我不会如你们所愿的!

  正在这时,街市上有人喊:“卖牛rǔ了,新鲜的牛rǔ!”

  晓琴回到芷晴苑,进了凝烟的房间,拿出一罐蒸牛rǔ来,一脸喜气道:“小姑,别没jīng打采了,看看嫂嫂给你买了什么好东西。”

  凝烟往瓦罐里看了看,一股rǔ香扑鼻。

  她抬眸狐疑戒备的盯着晓琴:“为什么送我这个?”

  晓琴本来兴冲冲的,闻言登时垮下脸来,语气刹时变得冷淡:“因想着你又是买枣送我,又是抓药给我调理身子,所以礼尚往来,巴巴地买了这个给你,你既不领qíng,我也犯不着低三下四的求,不如拿了与拾叶拾花同食,好歹还能听她们说个谢字。”说罢赌气转身yù走,被凝烟一把拉住,满面笑容道:“我只是不忍嫂嫂破费,不想嫂嫂多心,竟惹得嫂嫂不快,倒是我的不是了。”生怕晓琴把牛rǔ罐拿走,从她手里夺过,陪笑道:“既是嫂嫂送的,我岂有不收之礼。”

  晓琴这才收了脸上怒气,道:“小姑慢用,我得赶着做鞋,不然明儿哪有闲钱给小姑买牛rǔ喝。”

  顿了顿,叹口气道:“都说做年女儿做年官,可你看你这日子过的……还说是千金大小姐呢,连普通人家的姑娘都不如。”说罢,走了出去。

  凝烟抱着牛rǔ罐呆在原地很久,眼泪忽然簌簌地直往下落,很久没人跟她说这样知冷疼热的话了。

  她一仰脖子,把那罐牛rǔ喝了个jīng光。

  牛rǔ里糖给得太多了,甜得舌头都木了。

  晓琴刚准备进自己的房间,听见拾叶在后弱弱地喊了声:“少夫人。”

  晓琴回头:“有什么事吗?”

  拾叶朝凝烟的房间望了望,方道:“刚才少夫人出门后,小姐把奴婢叫进她的房间里好一通审问,问奴婢煎的药少夫人可有喝。”

  “你是怎么答的?”晓琴紧张莫名地盯着她。

  拾叶道:“奴婢当然说少夫人喝得jīng光溜光,好贵买的药,又费了柴去烧,不喝难道到掉白白糟蹋吗?

  少夫人你说小姐这话问的奇怪不奇怪?

  更可气的是小姐根本不信奴婢的话似的,盯着奴婢看了许久,那眼神真是叫人害怕,奴婢只觉毛骨悚然,然后问,是不是奴婢亲眼所见。”

  “你又是怎么答的?”

  “奴婢肯定说是亲眼看见的,不然又要费上许多口舌。”

  晓琴道:“你家小姐的确多心。”说罢,两人各自走开。

  转眼就到了午时,晓琴刚做好一双鞋,转了转酸痛的脖子,朝门口看了看,心里奇怪,都这个时辰了,怎没人喊她去吃午饭?只得自已站起来往外走。

  一出房门就见拾叶拾花站在厨房口胆怯地往宴息处张望,见到她又是摇手又是使眼色,示意她别过去。

  晓琴越发好奇,悄悄地向宴息处靠近,在离门口几步的距离伫足偷听。

  屋内凝烟哭着道:“女儿死也不去陪那个男人!”

  方永庆一拍桌子,桌子上的茶盅水壶都跳了起来:“别拿死呀活的吓唬人,要死快点去死,有你这么个不知廉耻的女儿,我们做父母的出门头都抬不起来!”

  程氏劝道:“你反正已是残花败柳之身,去陪那个男人睡一觉又有何妨?倒是你父亲,若得了差事,家里每月有了银子进项,日子岂不好过些,你也能添置些新衣裳,吃些好点心。”

  第二百六十二章 屈服

  凝烟冷笑:“我不知羞耻?你们做父母的把自己尚未及笄的女儿送到别的男人chuáng上,任人蹂躏,就脸上有光了吗?”

  视线一转,凌厉地看着程氏:“说我是残花败柳之身,你又比我好几分?

  年轻的时候,使尽手段迫着父亲娶了你,前些日子还陪人睡觉,不也是只破鞋吗?别以为你们不说我就不知道,咱们母女两个彼此彼此,何苦老鸦笑猪黑,自己不觉得!”

  程氏紫胀着脸分辨道:“我陪雷总管睡是为了这个家,哪像你,免费给人睡,贱到这种地步!”

  凝烟斜睨着她,讥讽道:“我贱?我免费陪人睡?你不一样么,陪人睡了一觉起来,别人帮父亲得到差事了没?”

  她一语说中程氏的要害,气得程氏胸口剧烈起伏,就是说不出话来。

  方永庆忍无可忍,拖起凝烟往院门走去,把她推到院外,怒道:“你既这般忤逆,我也不敢留你,由你自生自灭好了。”说罢,绝qíng地把院门关上,闩了闩。

  凝烟本yù死耗下去,看谁硬得过谁,可抵不住街坊邻里指指点点,冷嘲热讽,正想着该如何找台阶下了,院门忽然开了,晓琴走了出来,劝道:“事已至此,就依了他们吧,不然你一个大姑娘家,生的又美,流落在大街上,不知便宜了谁去。”

  凝烟低了头,任由她牵进了院子里。

  吃过午饭,方永庆把凝烟送到了一家客栈,雷总管已在客房里等着她。

  凝烟一见雷总管便吓得魂飞魄散,对方一身肥ròu,且生得高大,如一座铁塔般耸立在她面前。

  凝烟转身yù逃,被雷总管一把揪住头发,硬拖到自己怀里,用他那张长满如钢针一船的络腮胡的嘴拼命啃着她脖子以下的部位,喘着粗气道:“既已落入我的手里,我岂会让你逃脱!”说罢,一扬手,把她扔到了chuáng上。

  楼下的食客正在吃菜喝酒,忽听楼上传来一个女子痛苦的叫喊声,有好心的食客对掌柜道:“你上楼看看发生什么事了,别是有女客人遇到坏人了。”

  掌柜知道是怎么回事,打哈哈道:“无妨,无妨。”

  半个时辰之后,雷总管心满意足地从楼上下来,满面chūn风地与掌柜挥手告别离去。

  接着,凝烟憔悴不堪地扶着楼梯从楼上下来,走路都非常困难的样子。

  食客里的已婚男女一看便猜到几分原因,看凝烟的眼神分外鄙夷。

  有不知就里的毛头小伙子见凝烟长的美貌,便要上前献殷勤,被年长者喝止:“不许过去!也不怕弄脏自己的手!”

  那帮少年明白过来,急收了手。

  凝烟面红耳赤,忍着身体的创伤一路痛哭着跑回家去,把自己锁在房间里不出来。

  到了晚间,程氏拿了两块衣料把凝烟的门拍开,喜气盈腮道:“雷总管为你爹谋到了一份差事,特买了两块缎面给你做冬衣。”

  凝烟冷漠地看着程氏问道:“什么差事?”

  程氏得瑟道:“做相爷的谋士。”

  凝烟冷笑:“费了这么大的劲,竟做了人家一条乞尾摇怜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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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香糙怀里紧紧抱着某物,站在远离芷晴苑的一棵树下,朝着家祥回家必走的道路翘首以望。

  深秋的寒风chuī得她洗得发白的衣衫猎猎作响,她有些冷意地缩紧了脖子。

  终于,一个人影出现在那条路上,并向她走了过来。

  是家祥!

  香糙内心一阵欢欣雀跃,跑着迎了上去。

  家祥见是她,紧张地朝芷晴苑的方向望,又四顾了一番,忍不住埋怨道:“你怎么又私自找我?不是跟你说,要你忍耐些日子么?你这样……”他本待继续数落下去,香糙一脸喜色道:“快跟我来,我有好东西给你。”说着,自己先钻进了路旁的小树林。

  家祥迟疑了一下,她都被自己榨gān了,还有什么好东西可给自己,狐疑着抬起脚步也进了小树林。

  待他走到香糙跟前,香糙喜滋滋地把怀里的东西提着一抖,竟是一件簇新的缎面夹层深衣,现在穿正合适。

  家祥大喜,伸手接过在身上比了比,香糙满怀爱意地咧着嘴站在一旁眼睛晶亮地欣赏,见家祥高兴,她自己更欢喜,兴奋得脸蛋红扑扑的,凭添了几分娇艳,赞道:“公子好适合这件衣服!”

  家祥忽然问:“你哪来的钱买这么昂贵的衣服?”想了一想,惊问道:“你该不是偷凝烟的吧?被她发现,你还有命没有?”把衣服塞到她怀里,肃着脸命令道:“快把衣服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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