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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78)

  huáng夫人在大街上不安地原地走动,过了会子,终于看见许夫人面带喜色地走来,忙迎了上去,急切地问:“怎样?”

  许夫人拍拍她的手道:“墨门已经答应了,他们出动,应该能很快找到夸儿和菌儿的,婶婶别太忧愁。”

  huáng夫人哀声叹气道:“我怎不心焦,那两个可是我的心头ròu!”

  许夫人肃然道:“虽说我是晚辈,可也是做娘的人,哪有不理解婶婶此刻的心qíng?可现在除了等,也别无他法啊!”

  huáng夫人黯然地点了点头。

  等到傍晚的时候,一辆简陋的马车停在了平恩侯府威严的府门前。

  有个值守的家丁见了,气愤不已,立刻冲下台阶,狗仗人势地厉声喝斥:“这谁家的破车,竟敢停在我平恩侯府前,信不信我拿把锤子把它砸了!”

  车夫跳了下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擒住那个家丁的一条手腕,那个家丁只觉身体里有千万条毒虫在咬着五脏六肺,疼痛难忍。

  “现在还敢说砸车的话吗?”车夫衣着普通,头上带的斗笠拉得很低,看不见他的脸,语气森寒地问。

  “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再也不敢了!”那个家丁惊恐地看着车夫,讨饶道。

  车夫松了手,家丁身体里的痛楚顿消。

  “去跟你家主子说,我已平安把你家两位小姐送回来了。”车夫一掀车帘子,许夸与许菌从车上下来。

  车夫并不逗留,赶着马车远去了。

  家丁惊诧地看着自家小姐,两个人穿着不合体的旧棉衣,头上的雪帽遮住了大半个脸,不是熟悉的人根本认不出。

  “还不在前带路!”许夸冷喝。

  那个家丁虽云里雾里搞不清状况,可还是急忙将她二人往府里引。

  其他几个家丁没认出许夸姐妹俩,问那个家丁:“小qiáng,这两个是谁?”

  叫小qiáng的家丁答道:“两个重要的人!你们别多问。”

  其他家丁见他说的如此严肃,都不敢再多言,在高门大户当差,嘴要紧,话要少,才能活的长久。

  许夸暗夸那个家丁机灵。

  许氏姐妹直奔许老夫人的宴息处。

  huáng夫人得到信匆匆赶去,许老夫人为避人耳目,把姐妹俩带到自己的卧房,两个女孩儿正边哭边诉说。

  原来她们也不知怎么回事,一觉醒来就发现自己到了人牙子的手里,那人牙子见她们生的美貌,且举止高贵,怀疑是诱拐的大家闺秀,因此不敢在长安jiāo易,准备带着她俩出城,卖与匈奴贵族,得个好价钱,且无后顾之忧。

  谁知,城门口严查,那人牙子胆小,便暂且退回城里,等严查过了再出城。

  huáng夫人听了,擦去眼角的泪,冷哼道:“那道严查的命令是你们的父亲下的,一日不见你们,一日不会撤回,那个人牙子真是妄想。

  ——他就没问你俩是谁家的千金吗?”

  许菌撅嘴道:“问了,可姐姐不让说。”

  huáng氏费解地看着许夸。

  许夸解释道:“我怕我姐妹俩名誉受损,别说自己一生完了,还会影想到我们平恩侯府的名声,所以不让菌儿说。”

  许老夫欣慰地看着许夸道:“还是我们夸儿有主见,遇事不慌张,就凭这份心智就是母仪天下的料。”

  “后来呢?后来怎样?”huáng夫人关切地问。

  “后来墨家的人找上门来,用刀指着人牙子叫她放人,那人牙子吓得魂都快飞了,岂有不答应的理儿?”许菌早忘了当初在人牙子那里怕得哭得天昏地暗,缩在许夸怀里的可怜样儿,得意洋洋道。

  huáng夫人咬牙切齿道:“把那人牙子捉来严刑考问,是谁把我俩个女儿卖与她的!”

  许夸冷冷道:“我劝母亲稍安勿躁,那个人牙子能知道什么,能审出什么?况且这会子恐怕早就逃出长安城了,茫茫人海,上哪里去找?

  我和妹妹两个女孩儿家夜半在自家chuáng上失踪,传出去,不定外界怎么猜测!

  绑架我俩的幕后真凶吃定了我们不敢去查,只要去查就难免走露风声,到时带来的负面影响不容预估,这件事咱们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

  许老夫人道:“夸儿分析的很有道理,此事休要再提,就当什么也不曾发生。”

  huáng氏应喏。

  许老夫人继续道:“还要堵家里奴才的嘴,谁要胡说就直接打死!”

  许夸记起那个机灵的家丁来:“光是危言恐吓家里的那帮奴才是没用的,全都是不见棺财不落泪的主儿,不拘抓个人做伐子,乱棍打死,那帮奴才就真怕了。”

  许老夫人连赞:“妙计!只是出手狠毒了些!”

  许夸冷酷道:“无毒不丈夫。”

  许菌问:“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找谁做pào灰比较好?”

  许夸道:“就刚才那个叫小qiáng的家丁。”

  许菌诧异:“那个家丁百般替我俩掩饰,拿他做伐子……我怎么觉得像恩将仇报?”

  “妹妹在胡说什么!”许夸凌厉地瞪了许菌一眼,许菌立刻缩了脖子。

  “他是奴,我们是主,主叫奴死,奴不得不死!哪有什么恩将仇报之说?况且,他知道的太多,也应该死!”

  许夸自小在众人面前都是完美的形像,今儿这般láng狈样叫那家丁看见,她自然不能留他在世上。

  第二百九十章 煮人

  半个时辰之后,平恩侯府外宅的一块空地上支起三口大瓮,瓮下燃烧着熊熊烈火。

  府里所有的奴才都被叫到在大瓮前站着,众人不知何意,皆jiāo头结耳,议论纷纷。

  忽见一个叫小qiáng的家丁和许府的庶女长歌并她的生母武姨娘均被封了嘴,五花大绑推了出来。

  众人立刻停止了议论,眼里流露出疑惑,但没人敢问。

  平恩侯府的郭总管清了清嗓子道:“这三个人无故诽谤大小姐,今将他三人放大瓮里煮了,以儆效尤,有不怕死的尽管胡说,一个下场!”说罢手一挥,上来几个护院家丁,把三个人分别扔进三口大瓮里。

  那几个人先开始还拼命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哀鸣,可后来动静越来越小,渐渐耷拉下了脑袋。

  最可怜的是庶小姐和武姨娘,似遭到天大的冤枉似的,眼睛都瞠裂了,两道血泪从眼里流了出来,叫人看了触目惊心!

  瓮里三个人的面色从最先的红润到煞白到后来的灰白,就像猪ròu煮熟渐渐变色。

  空气里弥漫着似香似酸似臭,令人作呕的怪味。

  被迫围观的奴才们全都面无人色,有的全身抖动,有的瘫软在地,有的旁身而吐。

  许菌听到煮人,一时好奇,跑来观看,当时就吓直了眼,被丫鬟婆子像脱死猪一样拖了回去,半个月后方回了魂,人却再没以前机灵,看上去呆呆的。

  凌寒居里,子辰慢慢地饮着茶,听绿玉站着回禀:“辰公子叫奴婢去打听平恩侯府的动静,奴婢打听到不少可怕的消息。”

  子辰望着窗外的视线收回,落在了绿玉身上,静静地看着她。

  绿玉有些害羞地垂下头,两手jiāo握在一起,接着道:“许夸和许菌两位小姐回府不久,许府里活煮了三个人,一个是叫小qiáng的家丁,还有两个是许府的庶小姐长歌小姐和她的生母。”

  子辰微惊:“许府为什么把这三个人活煮了?”

  绿玉道:“许府的罪名是这三个人嘴贱,诽谤许夸小姐。

  可府里下人私议,说是许夸姐妹二人出去làng了一晚上,怕不雅的举止被传了出去,故挑了一个当pào灰,谁要出去乱嚼舌谁就是被活活整死的下场。

  那个叫小qiáng的家丁特别冤,昨儿许夸许菌两位小姐乔装回来的时候,被小qiáng认出来,他虽替她姐妹二人百般遮掩,却忘了自己无意中得知了主子的秘密,而且还是见不得人的丑事,所以许大小姐自然拿他当了pào灰。”

  子辰暗想,平恩侯府出手已不是狠厉,而是铁血加狠毒,如果背后的策划是许夸,她的城府与心计不是凝烟可以比拟的,再加上她家世显赫,她要存心对付谖儿,谖儿能自保就不错了。

  “我听说,平恩侯府的庶出和姨娘极没地位。那个庶女长歌小姐和她生母怎么那么大的胆子敢毁谤许夸?”

  “听许府下人们说,她母女俩生的又美,xingxing又好,与世无争,不仅平恩侯宠爱,就连许老夫人也偏疼,huáng夫人早就想除去这对眼中钉,ròu中刺了,所以趁机捏造了个罪名,禀明许老夫人,许氏姐妹失踪了一晚,与她母女二人有关。

  许老夫人因怕许氏姐妹,特别是许夸清白受损,当不了太子妃,因此宁愿信其有,不愿信其无,长歌小姐母女便成了pào灰。”

  子辰暗自感慨,自己出手教训许夸姐妹,没想到搭上三条无辜的人命!

  我不杀伯人,伯人因我而死!

  沉吟了片刻,又问:“许府的人对许夸姐妹二人夜半失踪是怎么看的?”

  “那些下人们说,即便是迷迭香放倒了侍夜的丫鬟,歹人进屋劫走了小姐,现在是大冷天,且才下过雪,门窗都是紧闭的,早上进屋服侍的丫鬟进去应该还能够闻到迷迭香的香气,可问题是两处的丫鬟谁也没闻到。

  再有,被迷迭香迷晕的人醒来后会头晕头痛,可侍夜的丫鬟都没这些症状,个个都是睡饱后醒来jīng神奕奕的样子。

  因此下人们都暗地里说,许氏两位小姐根本不是被歹人劫走,而是她们不守闺训,夜里偷溜出府去làng去了。

  那些下人还说,许菌也就罢了,那个许夸最恶心了,整日端着个架子装淑女,却三更半夜跑出去gān见不得人的勾当,败露了行迹还要用人命来堵悠悠众口,最该遭雷劈!”

  子辰在心中冷笑,许夸手段太残bào,必引众人痛恨,把她素日里的好全一笔抹煞了,这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子辰又问:“许府这般铁血手段,市井大概无一点关于许氏姐妹的流言吧。”

  绿玉撤嘴:“辰公子自己出去走走,酒肆茶馆谁不把平恩侯府的事挂在嘴边私下里议论!

  俗话说的好,好事不出门,坏事扬千里。

  又俗话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许府想堵住众人之口,哪里堵往住!”

  子辰笑笑:“果然是跟在谖妹妹身边的丫头,说起话来与众不同,一套一套的。

  夜深了,你回去吧,今儿我与你的谈话切勿与任何人说起,特别是谖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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