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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84)

  卫总管冷笑:“天下竟有这等奇事,一个女孩子家偷人也就算了,居然唯恐天下人不知,自己揭发自己!”

  青梅紫涨了脸不说话,心里却在想是哪里出了差错,家祥却疑心是她与忘尘做了圈套他来钻。

  卫总管侧脸吩咐身边的一个护院:“立刻请了夫人来!”

  家祥闻言,刹时面白如纸,一个劲地道:“我是被人陷害的,我是被陷害的!”

  青梅也迫不地大喊:“我也是!”

  卫总管冷冷道:“是不是冤枉你们自去跟夫人分辨。”

  过了一会子,许夫人带着红梅和周大娘来了,半夜睡的正香被人叫起,且又是因这等伤风败俗的丑事,一向和气待人的许夫人也忍不住黑沉了脸。

  家祥和青梅那时已在众目睽睽之下胡乱地穿好了衣服,被卫总管赶下地来。

  许夫人走到坑边坐下,眼神凌厉地在他二人身上划过,沉声道:“你二人口口声声说是被人陷害,是怎么被陷害的,说来听听。”

  家祥青梅瞪目结舌,二人心想,这样说起,怎么说。

  家祥总不能把他和忘尘的龌鹾的计划公诸于众吧,先不谈青梅的反应,就是许夫人都不会饶了他:品行败坏到如此地步,而且打主意竟打到方府来了!

  青梅更不敢实说,是因为偷听到大公子与琥珀的对话才演出这场偷梁换柱的戏码,一来毁坏了大公子的名声,惹许夫人记恨,二来曝露了自己心机重,三来来者并非大公子而是家祥,会使许夫人认定自己行迹败露故意诽谤大公子拿他掂背,更是死罪难逃。

  两人权衡利弊,都低了头,紧闭着嘴。

  许夫人见状,冷声道:“既然都不说话,那就是没冤qíng咯!

  既是这样,说明你两qíng投意和,我也不棒打鸳鸯,就承全了你们。”

  青梅一听急了,她可是一点也不想嫁给家祥,他是什么货色,她还不清楚?况且要是凝烟做了她的小姑,她也不会有好日子过,当即跪了下来,爬到许夫人脚边,抱住她的腿苦苦哀求:“夫人,奴婢错了,原谅奴婢这一次吧,千万别把奴婢许配给祥公子!”

  许夫人皱眉命左右:“把她拉开!”立时上来一个家丁,揪住青梅的头发,把她往旁一扔。

  许夫人厌恶的看着青梅道:“你既已失身于家祥,不嫁他嫁谁?难不成想沉塘?”

  青梅吓得立刻噤声。

  许夫人命道:“把他二人关进柴房,派人仔细看守,千万不能让他俩自尽了。”说罢回慧兰苑继续睡去了。

  柴房四面透风,家祥青梅被缚了手脚扔在里面险些冻死。

  两人起先沉默,最后还是青梅沉不住气,问道:“怎么是你?”

  家祥也是满腹疑问,反问道:“你以为是谁?”

  半晌,青梅才道:“我以为是大公子。”

  家祥更是费解:“你既然与靖墨约好了在此苟合,为何还要通知卫总管前来捉jian?这不是求死吗?”

  “我……本来想借此bī着许夫人答应大公子纳我为妾。”

  家祥听了,心中滋味难述,原来不是忘尘出卖他,一切都是yīn差阳错。

  青梅问道:“怎么不见大公子,来的居然是你?”

  家祥怎肯将忘尘与他的密谋告诉她,那样就算把她骗娶到手,她不仅不会帮他,还会恨透他,于是撒谎道:“我与另一个丫鬟在此幽会,把你当成她了。”

  青梅哑然,想起当时的qíng景,两人各怀鬼胎,都不敢出声,更不敢问问对方是谁,谁曾想竟会差错到如此地步。

  第二天早上,若谖仍按照平时的时辰起来,几个丫鬟个个喜形于色,争着向她讲述昨晚发生的种种。

  若谖听了淡淡一笑道:“天作孽尤可为,自作孳不可活。”

  吃了早饭,周大娘带人押着家祥和青梅去了芷晴苑,立bī了程氏答应家祥纳青梅为妾。

  自己的儿子混入方府与青梅鬼混被捉,程氏有何言分辨?只得应承下来。

  过不多久,周大娘派人到芷晴苑扔了一个包袱给青梅,传话道:“夫人说了,青梅行为不检,逐出府去,那些好衣服并钗环首饰留下来给好丫头们穿戴,只许带走贴身衣物。”

  青梅接过包袱,懊悔不迭,自己私藏下的许多银两全没了,心如刀绞般难受。

  家祥见她没了利用价值,自然不待见她,以家贫养不起妾为由,把她卖入风尘换了一笔银子,开始四处钻营。

  那些监察司的官吏得了他些微好处,个个拍着胸脯保证向朝廷派来选拔的官员举荐他。

  家祥听了心花怒放,在家坐等好消息。

  绿玉得知后,立刻报与若谖。

  琥珀在旁道:“家祥要是真做了官,凝烟可就得势了。”

  若谖自信满满地笑道:“我不会让这种事发生的,别忘了,我们还有一个棋子一直未动。”

  这天,家祥在大街上遇到一个经年未遇的叫周自清的同窗,两人聊得兴起,家祥提起想娶一位有财力的小姐在仕途上助他一臂。

  周自清嗤笑:“就凭你的家世,富贵人家谁肯把女儿嫁给你?”

  家祥听了,越发唉声叹气。

  周自清见他如此模样,笑着道:“huáng花千金要不到,有钱的小寡妇兄台是否考虑?”

  第三百章 真相

  (谢谢阿宅的阿氏璧)

  家祥已经穷怕了,点头道:“别说是小寡妇,就是老妪,只要有钱也使得。”

  周自清见他对银子如此饥渴,道:“我回去帮你问问,看那小寡妇怎么说。”

  隔了一天,回话道:“人家小寡妇想要招赘,你若同意,先见上一面。”

  家祥在周自清的带领下与那小寡妇和她的两个好姐妹在长安城最豪华之一的酒肆的包房见了面。

  小寡妇年约二十五六,姓沈名牡丹,长得极有姿色,又很有风韵,更重要的是身上的穿戴均价值不菲,家祥对她自然十二万分的满意。

  沈牡丹看家祥长得一表人材,又会说话,自然也看得中他,趁热打铁商议起婚事来。

  家祥万没想到进展的这么快,好像天上掉陷饼,砸了他一个措手不及似的,搓着手,有些为难道:“家里还有个妻子,一时难以入赘到你家去。”

  沈牡丹的两个姐妹听了,都劝她放手:“你条件这么好,还怕招不到汉子,何苦找个有妻室的,难不成你准备为妾?”

  家祥听了心里忐忑,生怕眼看到手的富贵飞了。

  沈牡丹既舍不得家祥,又不愿委屈自己,于是道:“休了她!”

  家祥苦笑:“若休得掉我早就休了。”

  沈牡丹看来是个行事果断之人,只留下一句:“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五日之内必须休了你妻子,过了五日你若没办到,我们就缘尽。”说罢带着两姐妹和周自清离去。

  家祥对着满桌吃了大半的菜肴发了半天呆,自己身无分文,拿什么付帐?

  思忖了片刻,走过去把门推开,向外看了看,走廊里虽有一两个伙计在走动,却并未理会他这里,于是把门关严了,准备跳窗而逃。

  包房在二楼,家祥骑在窗户上往下看,心里有些害怕,正犹豫,包房的门忽然被人大力地撞开,伙计端着一大汤盆的八宝粥出现在门口。

  一时两人大眼瞪小眼,全都愣住了,下一瞬,伙计扯足了嗓子大喊:“有人飞单!”

  家祥慌得急往下跳,落地时崴了脚,挣扎着一跛一跛想逃,被闻声赶来的酒肆伙计给抓住了。

  掌柜带着两个打手出来,恶狠狠道:“居然敢吃我的霸王餐,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吧!”

  家祥忙下跪求饶:“小的并没想吃霸王餐,实在是请客的先走了!”

  掌柜道:“我不听这些,有银子就付帐,没银子就剁根手指,看你以后还敢不敢来我这里白吃白喝!”

  家祥身上连个铢都没有,自然无法付帐,两个打手要扯他的手剁手指。

  家祥如被宰杀的猪一样,拼命挣扎,惨烈的嚎叫。

  那两个打手把他的一只手摁在地上,举刀往下剁去,忽听一女子断喝一声:“慢着!”打手举刀的手悬在了半空。

  掌柜等人齐循声望去,看见一女子挎着个菜篮从围观的人群中挤了出来。

  家祥激动地叫了声:“香糙!”

  掌柜的示意打手们先收了刀,他并不是想要家祥的手指,他更想要的是酒饭的钱。

  开门做生意,目的是为了赚钱,而不是剁人手指。

  剁手指一是惩罚吃霸王餐的人,二是警告想吃霸王餐的人。

  掌柜堆起笑脸对香糙道:“姑娘为他付帐吗?欢迎,欢迎!”

  香糙没理他,径直走到家祥面前,问:“我给你的那包银首饰你只当了两付银镯子,应还剩许多,你放在哪里,我去拿来,付了酒饭钱。”

  家祥闻言,整个人变得焉了吧叽的,半晌才嗫嚅着道:“那些首饰早就被我当光了。”

  香糙如五雷轰顶,紧着问:“为何当掉了?”

  家祥支支吾吾正准备编套谎话哄骗香糙,人群里有人认出家祥来,取笑道:“这不是寻欢楼的寒酸恩客方家祥方公子吗?”

  香糙回头看了那人一眼,又质疑地盯着家祥,家祥心虚地小声道:“别信那人的话,我不是跟你说过去那里是为了疏通关系吗?”

  香糙半信半疑。

  酒楼掌柜有些不耐烦道:“我说姑娘,你到底有没有银子?没银子请一边站,我要砍人了。”

  一个打手把香糙拖开,另一个准备砍家祥的手指。

  家祥叫得撕心裂肺,香糙实在不忍心,喝道:“住手!”

  掌柜一扬手,示意打手停下来。

  香糙看着掌柜道:“半个时辰以后,我来付帐。”说罢,转身就走,来到街尾,那里围着一圈人。

  香糙挤进去,一个中年妇人正坐在胡凳上,一个男人在给她拔牙,鲜血淋漓的,很是渗人。

  拔了牙,妇人拿了银子走了。

  那个男人冲着围观的人群喊:“还有谁要卖牙齿?”

  香糙应道:“我!”

  不到半个时辰,香糙惨白着脸来到酒楼,付了酒饭钱,掌柜大手一挥,放了家祥。

  家祥立刻从死狗变成活猫,围着香糙直打转,说着讨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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