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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199)

  事隔多年,常总管回忆起当时的一幕仍心有余悸,腿脚发软。

  现在听到王凤提起此事,哪有不明白他的意思,扑通一声跪下,把经过一五一十地说了,就连若谖赠他梅花银锞子的事也全都招了。

  王凤冷笑:“亏你还是个半百之人,竟上了一个小姑娘的当,她有银子不给,给你银锞子,那些银锞子上必有她方府的印迹。

  那些银锞子就是你去方府找过她麻烦的铁证,你想不承认都没有用!”

  常总管听了唬得心乱跳,只知道呯呯磕头。

  王凤道:“你也太大胆,大公子叫你打着我的旗号,你就真敢打着我的旗号,殊不知,若永安侯家信以为真,会酿出多大的事来,你对大公子可真是忠心。”

  常总管听到最后一句更是惶恐,可又不知该为自己说些什么,不论说什么,在相爷眼里都是事实胜于雄辩,毕竟他去永安侯府没有禀报相爷,还打了他的名号。

  他以为事qíng过去了就过去了,他又没把若谖怎样,……相爷又是如何得知的。

  常总管正想着,忽听王凤问道:“那些贼是不是你们派去方府的?又是不是你打着我的旗号去卫尉手里捞人的?”

  常总管茫然嗫嚅道:“这个……奴才真不知道。”

  相爷静静地审视了他良久,才缓缓道:“你且退下吧。”

  常总管如蒙大赦,磕头谢恩而出,到了外面,才觉浑身湿透,两条腿软的几乎不能走路,可他一刻也不愿在此逗留,好像里面坐着一位阎王爷。

  一直走到回事房,常总管进去,一屁股坐下,叫小厮倒了杯茶喝压压惊。

  雷总管也在,见了他,纳闷地问:“气色怎么这么差?”

  常总管命小厮端了一壶茶到回事房外的一处偏僻处的石桌上,和雷总管在石桌旁的石凳上坐了,等那小厮走远,方唉声叹气地把刚才在相爷外书房的事讲述了一遍。

  雷总管惊讶道:“这两个传言早就传遍了大街小巷你不知道么?”

  常总管此时方如梦初醒,直着眼睛盯着虚空的前方愣愣发呆,连雷总管什么时候走的他都不知道。

  原来大公子支使他时,对他隐瞒了不少,他若知道大公子派了贼去过永安侯府,他是打死也不会答应大公子去找方若谖的麻烦的……

  他也后悔自己太小看了方若谖,一面好酒好ròu地招待他,一面在外散布传言,让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幸亏刚才自己机敏,实话实说了,不然现在不知怎么个死法。

  坐了好久,常总管的qíng绪总算稳定了下来,出了府,向家的方向走去。

  相府有头有脸的下人都有自己的宅子,离相府不远,就是为了方便主子差遣。

  常总管走回家也就是片刻的功夫,只是要经过一条偏僻的小巷。

  还好现在是夏季,小巷里有三五个行人。

  常总管心事重重地低头走着路,忽然从前后包抄上来两个人,他还来不及惊呼一声,就被人从后面一掌打晕,套了麻袋背走了。

  有行人察觉有动静,回头去看,看见一个大汉轻松自如地背着个麻袋赶路,也就没在意了,继续走路。

  王仪一觉醒来辰时已过,肚子早就饿了,他从chuáng上起来,懒懒地叫着:“来人呀——”应声进来两个丫头服侍他梳洗更衣。

  王仪道:“快命人传膳,快要饿死了。”

  服侍他的一个叫玉兰的丫头媚笑着道:“这点小事还要公子吩咐?奴婢早就命人传饭了。”

  王仪听了,一把抱住玉兰就亲,嘴里心肝ròu的叫着:“来,让本公子好好疼疼你。”

  玉兰yù拒还迎:“公子就这般猴急?”

  另一个叫雏jú的丫头看不过眼,笑着道:“亏得是大家公子哥,越来越没个体统,被老爷看见,又是一顿训斥。”

  王仪正在兴头上,听到此话,不由口无遮拦道:“咱爷俩,大哥别说二哥,谁又比谁知廉耻?我睡过不要的女人,老爷子还如珍似宝的捧在手心!”

  雏jú道:“这话也是浑说的?”说罢yù往外走,王兰也挣扎着想离开,王仪只是不允,抱着她胡乱亲:“咱们俩个馋她去!”

  三人正闹的不堪,王仪的贴身小厮史qiáng跑了进来,见状,不敢进来,在门外焦急道:“公子且任手吧,出了大事了。”

  王仪这才松开手来,两个丫头趁势羞红着脸跑了。

  史qiáng方才走了进来,正要开口,顾房的婆子送来饭菜,待她们走了,他才道:“方才常总管被相爷叫去问话,出来时失魂落魄的,奴才担心……咱们那些事都败露了。”

  王仪边用膳边在百忙之中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你为何会这么认为?”

  史qiáng道:“因为市井上有两个传言……”

  王仪听他叙述了那两个传言,不以为意笑着道:“老爷子只关心朝政,怎会理会市井流言?他若理会,一早就知道凝烟是什么货色了,又怎会准备把她抬回家里?”

  史qiáng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王仪吃着吃着忽然放下了筷子,史qiáng问:“饭菜不合胃口吗,奴才这就去叫厨房重新准备。”

  王仪摆摆手,若有所思道:“我是在想,市井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两个传言?该不是若谖小贱人散播出去的吧,若是她散播出去的,那她的目的就是要老爷子听到这两个传言。”分析到此,他面露惊惶之色,正想与史qiáng商量对策,就听相爷身边的一个家丁来报:“大公子,相爷叫你去他书房一趟。”

  王仪闻言,脸刹时白了,虚浮地应了一声,拖着发软的双腿向王凤的外书房慢慢走去。

  到了外书房的门口,王仪住了脚不敢进,正踌躇,里面佳来王凤一声断喝:“怎的?还要我请?”

  王仪浑身一震,只得硬着头皮走了进来。

  王凤厉喝:“跪下!”王仪扑通便跪在了地上。

  “说!你都做了些什么!”

  王仪见王凤极为恼怒,不敢隐瞒,吞吞吐吐道:“是凝烟小姐说谖小姐要去她家行窃,要我派人拿住她,然后我就派了人去抓她……”

  王凤疑惑道:“若谖真的去凝烟家偷东西了?”

  第三百二十一章 偷到

  王仪想了想答道:“这个儿子不敢肯定,因为凝烟家里实在没有什么值得若谖小姐去偷的,但是,儿子派去的人真的跟若谖小姐的人jiāo过手。”

  王凤微皱了眉问:“你的手下确实看到方若谖本人了?”

  “这个倒没有,他们只见到两个蒙面人,但是,那两个蒙面人最后都往方府的方向奔去。”

  王凤斥道:“好个糊涂的东西!没见到方若谖本人,你竟敢派常总管去方家挑事,方若谖如果一口咬定是你把贼人赶到她家里,害她受到惊吓,你就吃不了得兜着走,上门道歉安抚她。”

  王仪由着王凤发火,一声不吭跪在地上。

  他太了解王凤,你越与他争辩他越恼火,处罚的就越重。

  王凤又道:“是你借着我的名义从卫尉手里把人要走的?”

  王仪惶恐地点了点头。

  王凤起身一脚踹了过去,怒喝道:“你这孽畜,还不快滚,若有下次,我定不饶你。”

  王仪应了一声,爬起来飞快地逃了。

  王凤一个人坐了很久,心想,明天得会会方若谖了,而且,那个凝烟不能要了。

  到了半夜,两条穿着夜行衣的身影从方府墙头跃了下来,正是子辰和琥珀,若谖因怕自己拖累行动,故没有去,只在家里等消息。

  忘尘早就牵出了大黑马在院墙下候着,子辰飞身上了马,琥珀有些手足无措,子辰见状,向她伸出手来,琥珀不好意思地也向他伸出手来,子辰把她拉上马背,俩人合乘一骑。

  马蹄被细心的忘尘用布包了起来,行在路上几乎听不到声音。

  子辰与琥珀来到太仆府墙下,子辰安置好大黑马,便按事先的计划行动,他先下去放迷迭香,琥珀则去凝烟的房里潜伏。

  为防有诈,子辰扔了一只事先准备的野猫到院里,顿时引来几只狗狂吠着追来。

  子辰急弹出几粒石头,那几条狗立刻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然后甩出飞索把那几只狗的尸体拖到糙丛里藏了起来。

  一个家丁提着灯笼冲了出来一看究竟,他四处张望一番,不见狗的影子,急扯着嗓子叫唤了声:“大huáng!”

  子辰不等他喊第二声,一石子命中他的眉心。

  那个家丁哼都没哼,直挺挺地往地上扑去,子辰飞身下去,从正面把他架住。

  屋里亮起灯光,传来方永庆质疑的声音:“狗怎么突然叫,又突然不叫?”

  琥珀忙学了几声狗表功的叫声,又学着那家丁的声音道:“那几只狗去追野猫了。”

  方永庆推开窗户,举着手里的灯看了一眼家丁的背影,没再说话,把头缩了回去,关上窗户,熄了灯。

  子辰等了一会子,见整个宅子没一点动静了,才把昏迷的家丁也拖到糙丛里,点了一只迷迭香在他和几条狗中间。

  琥珀也跳下墙去,子辰除了凝烟房里,所有房间全点了迷迭香。

  琥珀则从半开的窗子进到凝烟的房间,静静地等待。

  子辰点完香,等了一会子,估计香的药效已经发作,于是故意重重地拍了拍凝烟的房门。

  凝烟从梦中吵醒,急唤:“小妍!”无人答应,她心里一惊,冲到外间一看,小妍睡得死了过去,屋里有淡淡的异香,不禁心一沉,反身又冲进里间,点了蜡烛,从身上拿出钥匙,把一个笨重的箱子打开,见退婚文书还在,大松了口气,重新把箱子锁好,不放心,又将门窗全关严,坐在chuáng上等着天亮。

  琥珀就趴在房梁上,凝烟的一举一动看得一清二楚。

  她悄无声息地从房梁上滑了下来,落到那个放有退婚文书的箱子旁边,悄悄从身上拿出个铁根对着那个箱子上的锁眼捅了几捅,只听咔嗒一声,锁开了。

  凝烟杯弓蛇影,一点风chuī糙动就令她糙木皆兵。

  她猛地扭头向柜子那边看去,那里毫无异常,她又拿起灯,在屋里走动,chuáng底,旮旯,每一个角落都检查了一遍,没有任何发现,方又回到chuáng上,抱膝而坐。

  琥珀从墙角一个半人高的花瓶里慢慢爬了出来,身子长得像条蛇,待整个人都滑出瓶子,才恢复了原来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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