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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38)

  方永华笑道:“都吃点心吧,别再争吵了。”

  许夫人随口笑问道:“在吵什么?谁和谁吵?”

  靖墨细细地打量着母亲,她气色很好,神qíng也安详恬静,不像昨天被气得心口疼过。

  方永华刚要开口,凝烟抢在前头迫不及待地笑着道:“没人吵架,我和谖儿说着玩儿呢。”

  许夫人并未在意,靖墨深深地看了凝烟一眼,她脸上的笑容有些牵qiáng。

  若谖嫌戴着翡翠手镯拿点心吃不方便,便取了下来,搁在桌子上,伸出小手要去够离她最远的蛋皮小饺,靖墨见状,拿了两个往她的小碟子里放,若谖一只手把小碟子覆住,将樱桃小嘴一撅,气恨恨道:“谁要你好心!”

  众人都费解的盯着若谖,不知她为什么突然闹起小姐脾气,平日她虽有些刁钻古怪,但并不是个不随和的人。

  只有靖墨心知肚明,拿着蛋皮小饺的手僵在半空。

  凝烟忙笑着解围道:“谖妹妹不吃给我吃吧,我最爱吃蛋皮小饺了。”

  靖墨置若惘闻,直接将两个蛋饺扔进自己的嘴里。

  这次该凝烟捧着小碟子的双手顿在空中几瞬,自己很没意思地放了下来,心里又开始忐忑不安,刚才的谈话靖墨究竟是听到了还是没听到?

  如果听到了怎么脸上不见气恼,可若是没听到,又怎会如此对自己?

  她忍不住不停地拿眼偷觑靖墨,靖墨只作不知,凝烟心里更是七上八下。

  靖文在三兄弟里年龄最小,也最藏不住话,问若谖道:“刚我在门外偶然听到有奴才在妹妹面前挑是非,是哪个奴才?”

  凝烟正小口吃着奶油小面点,一听此话,脸刷地白了,一下子呛住,猛咳起来。

  一旁侍立的香糙忙上前去拍她的背。

  若谖眼里含着鄙夷不屑横了凝烟一眼,一语双关道:“那个奴才不是在我面前挑是非,是在大哥哥面前挑是非!”

  凝烟才顺过气来,此时又被气得噎住,自己虽然是庶出,好歹也是主子,在若谖嘴里却被等同于奴才!

  偏她还不能发作,不然若谖这个火爆的xing格与她顶真对质起来,靖墨又在现场,自己的谎言岂不一一被戳穿?靖墨三兄弟怎么看自己?方永华夫妇又怎么看自己?恐怕自己在方府里彻底失势了,跟她生母程姨娘一样,只能做只苟延残喘的米虫,无人会关心她的死活。

  她只得将这口恶气吞下,心里想,刚才的谈话只怕靖墨已经听去,自己得想个法子补救。

  靖墨微蹙着眉,淡淡道:“吃点心都堵不住三弟的嘴吗?”

  方府家教甚严,凡作兄弟的都要敬重兄长,兄长说什么只有听的份,靖墨话虽不重,靖文却是立刻噤声。

  凝烟心里一松,靖墨还是站在她这边的,脸上忍不住露出得意之色,小人得志地斜睨着若谖,很有些挑衅的意味。

  若谖一边嘴角微微翘起,讥讽地看看凝烟,又看看靖墨,不紧不慢地吃着点心,喝着茶,气定神闲,凝烟心里反而没了底。

  近了中午,老夫人派人来接若谖回荣禧堂吃饭,临走前,若谖才记起自己来慧兰苑的目的,向娘亲要了四盆开的最好的茉莉花,命两个婆子抱着,琥珀撑了一把大油纸伞给她遮阳,在一群丫鬟婆子的簇拥下回了荣禧堂。

  一进屋,若谖就看见燕倚梦刚跪着听完老夫人的训话从地上站起来告退,临走时冲着她笑了笑。

  若谖从未见过她这么开心的笑过,知道她是为能借着教自己书法亲近自己而高兴。

  老夫人看见若谖眉开眼笑道:“只顾陪着你母亲玩儿,就不管我这个老婆子了。”

  若谖走到老夫人身边坐下,将下巴一扬,道:“老祖宗变的跟凝烟姐姐一个样了,尽会血口喷人!谖儿去娘亲那里还不是为了讨两盆茉莉给老祖宗,现在大暑天,人容易困乏,闻闻茉莉花香,jīng神要好些,免得白天睡多了,晚上走了瞌睡,于老祖宗的身体是最不宜的。”说罢,命那两个婆子把茉莉花抱上来给老夫人看。

  老夫人很是满意,抚着她的背道:“祖母逗你玩呢,你竟当真了。——只是凝烟血口喷人是怎么一回事?”

  若谖把昨天在砚墨砚里偷听到的话告诉了老夫人,不过隐去了凝烟说老夫人赐她血燕被她要走胡乱糟蹋的那一段。

  既然凝烟如此歹毒,要一箭双雕置她和子辰于死地,那她就要她好看,一刀一刀慢慢将她凌尺而死,所以那个血燕事件暂且放一放,等到合适的机会再抖出来,对付毒蛇就要打七寸。

  老夫人气愤道:“果然是老娼妇生出的下流黑心的胚子,连这种离间骨ròu的毒计都想得出!你大哥哥也是个糊涂的,竟也信了!”

  吩咐翠玉道:“你去把大公子和凝烟那个小贱人给我找来!”

  若谖见状,借口衣服有些汗湿穿在身上不舒服要去更衣,退了下去,进了自己的房间,只留琥珀一人侍候更衣。

  琥珀见她心事重重的模样,问道:“小姐,何事发愁?”

  若谖看了她半晌,直言道:“姐姐,我能视你为心腹吗?”

  琥珀虽然常常掉线,这时却神qíng肃然,曲了曲膝,郑重道:“奴婢愿为小姐赴汤蹈火。”

  若谖脸色一缓,带着些微的笑意道:“我才不会让你做那么危险的事,我只要你不出卖我就可以了。”

  琥珀瞪圆了眼睛不解地问:“奴婢是小姐的,自然忠于小姐,小姐怎么会如此说?不如奴婢以死明志!”说着就要撞墙。

  若谖眼角狂抽,一把抱住她的腰,道:“好啦,我知道你忠心。”

  心里却忍不住腹诽,要不要qíng绪这么激动呀。

  她从衣袖里拿出那对翡翠手镯,jiāo给琥珀,如此这般在她耳边耳语一番,琥珀拿着那对翡翠手镯离去。

  若谖换好衣服,命丫头端了洗脸水洗了手脸,重新梳过头,来到宴息处一边和老夫人吃午膳,一边等着看好戏。

  若谖离开慧兰苑后,凝烟一直找机会想探探靖墨的意思,见靖墨走了出去,她也跟了出去。

  一个小丫鬟正在修剪院子里的花糙。

  靖墨走过去问:“昨儿谖小姐在这里大闹过没?”

  刚才那些话是偷听到的,且父亲当时在场,他担心凝烟懦弱,不敢说实qíng,而是顺着若谖的意思百般掩饰,只想息事宁人。

  那个小丫头一头雾水的看着靖墨,把头摇得像个拨làng鼓,道:“谖小姐才不会在这里大闹,她是个开心果,只要她来,不光是许夫人,就连我们奴才都会很开心。”

  靖墨若有所思地转过身来,看见凝烟就站在身后,泪眼汪汪地怯怯地喊了他一声:“大哥哥。”

  第六十章 哭求

  靖墨微蹙着眉,想要绕开凝烟,凝烟一把扯住他的袖子不让他走,楚楚可怜地看着他,眼泪不停地滚落,哽噎道:“大哥哥,你听烟儿解释!”

  靖墨脸上冷得几乎要结冰了,面对她的眼泪熟视无睹,声音里充满了不屑,不耐烦道:“真相已经大白,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说着,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掰掉,一拂袖,就要离去。

  凝烟却从后面一把抱住他的腰,将脸贴在他的背上,哭诉道:“烟儿知道大哥哥对烟儿好,烟儿并不愿意欺骗大哥哥……可是,我姨娘说,如果我不按她说的做,她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靖墨冷冷道:“每次你伤害谖儿就说是你生母指使,若你年幼,这话也搪塞的过去,可你都这么大了,还不能辨是非么,难不成你生母叫你去吃屎,你也去?”

  凝烟呆住,说不出一个字来。

  一个小丫头走进慧兰苑,见到他俩如此,微微一怔,停住脚步,凝烟忙松开靖墨,退到几步开外,低着头,绞着手绢。

  那小丫头这才敢上前,行了礼,道:“老夫人请大公子和烟小姐去荣禧堂。”

  凝烟面若死灰,转眸看靖墨,靖墨随着那小丫头去了,凝烟无法,也只得跟在后面。

  两人来到荣禧堂,一群丫头婆子正侍候老夫人和若谖用午膳。

  老夫人只瞥了他俩一眼,也不言语,生生把他俩晾在那里。

  偌大的屋子静得只听见碗盏筷箸的轻碰声,一屋子的丫鬟婆子大气也不敢出。

  若谖斜睨了凝烟一眼,指着一盘糟鸭信道:“这道菜烟姐姐最爱吃了。”

  老夫人冷笑道:“她不用吃鸭信已是长舌妇,到处搬弄是非,若是吃了,这么大的方府还不被她那根舌头搅得天翻地覆!”

  凝烟紫涨了面皮,却不敢申辩一句,若谖不时不屑地讥笑地瞟她一眼,让她更觉心塞。

  老夫人又冷笑道:“偏有些人不明事理,就听信了她挑拨离间的话,枉读了圣贤书,不过是个蠢材而已。”

  靖墨自然知道老夫人说的是自己,微微一笑,曲背拱手道:“老祖宗教训的是,孙子再不犯这样的错了。”

  老夫人听他如此说,脸色才好了些。

  靖墨又对着若谖一揖到地:“都是哥哥的错,不应听信宵小之言,伤了我们手足qíng份。”

  若谖两眼弯弯道:“这怎么能怪大哥哥呢?那个有心之人处心积虑,大哥哥上当也是qíng理之中。”

  凝烟在一旁听他们不指名的羞rǔ自己,几yù站立不稳。

  老夫人吃饱喝足,心qíng大好,一面任由翠玉侍候她净手漱口,一面慢悠悠道:“养不熟的人就如养不熟的狗,既养不熟,也就别费那个心思,传我的话,二老爷和大老爷今儿正式分家,凝烟是二老爷家的,那就回她自己家去吧,免得在我们家好茶好饭供着,丫鬟婆子侍候着,还不时跳出来咬我们一口,太寒人的心了。”

  凝烟一听,脸色大变,慌的跪在地上,一把抱住老夫人的腿,涕泪横流,痛哭失声道:“求老祖宗开恩,烟儿再不敢胡说八道了!”

  老夫人不耐烦道:“把她给我拖开!一身新衣服就这么毁了!实在是晦气!”

  上来几个力气大的婆子,把凝烟拖到一边跪摁到地上。

  因凝烟素来当人一套背人一套,若老夫人或是夫人在场,她就装出怜贫惜老的善良模样,但凡无人看见,她对下人是极其狠心的,方府的下人除开她身边几个心腹,无人对她不恨之入骨,这几个婆子虽是服侍老夫人的,却也没少被她喝斥,或是告黑状借他人之手惩治她们,都没少受她的冤枉气,只是碍着许夫人的面儿,不敢怎样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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