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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40)

  方永庆在心中冷笑,这不是三言两语拿若谖当挡箭牌冠冕堂huáng的下逐客令吗?

  不会介意是假,不想要自己染指方永华一家大小的荣华富贵才是真!

  当下笑着道:“儿子不光是来请安,还想抖胆问问分家的事,儿子问过大哥,他说也是今儿才知道,他是并没有分家的意思,全是母亲的主意。”

  老夫人鄙夷道:“你又不是弱弟年幼,尚须人照顾,你都奔四之人,你的几个男孩也已成人,早该自立门户了,一辈子依靠你大哥成什么样子!知道的说你们手足qíng深,不忍分家,不知道的以为你没本事,一家大小依附着你大哥苟且活命,我分家也是为了你着想,不想让外人误解你。”

  方永庆碰了一个软钉字,老夫人的话滴水不漏地讥讽了他一场,还要装为他着想,他只得含羞忍rǔ道:“母亲要儿子自立儿子也无话可说,可是儿子手里无一铺一店一亩田,偏还有五个孩子要养,俗语道,巧媳难为无米之炊,还请母亲略略分点家产。”

  老夫人道:“你那几个孩子最小的女孩儿凝烟也有十四,四个小子业已成人,哪里找不到事做,还要你养?”却只字不提分家产的事。

  方永庆被噎的哑口无言,只得怏怏离去。

  老夫人扭头看着在一旁竖着耳朵听她娘俩舌战的若谖,道:“还不去睡?”

  若谖忙站起来对着老夫人福了一福,道:“老祖宗也快睡吧,镇日里这也cao心,那也cao心,哪里cao的完,儿孙自有儿孙福,由我们去吧。”

  老夫人欣慰道:“是个好孩子,话说的好听,又会关心人。”

  方永庆垂头丧气回到芷晴院,程氏忙迎了上来,急切的问道:“怎样?有回旋的余地没有?”

  凝烟那时已被赶出方府,回到自己家,这次老夫人只许她带走她的衣物被褥和一些赤金首饰,那些嵌着各种名贵宝石的饰品以及极品玉饰一件不容她带走,她心里正郁闷,见程氏如此不会看眼色,忍不住讥讽道:“看父亲如此沮丧的模样就知道那老不死的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把我们一家大小往绝路上bī咯,还用问!”

  程氏一听心中一凉,转而冲着凝烟发火道:“我们现在变成这样还不是拜你所赐!你的嘴怎么这么贱,非要到处搬弄是非不可!”

  凝烟一听,凛冽地笑道:“我嘴贱?是谁从小教我两面三刀,当人一套背后一套的?”

  程氏理屈,气得脸发黑。

  方永庆烦不胜烦,提高声音喝道:“都别吵了!”他拿眼瞪着程氏:“你也别怪烟儿,老不死的早就想把咱们一家人扫地出门,烟儿那事不过是个借口罢了!”

  程氏颓丧的跌座在榻上,直着两眼喃喃道:“我们该怎么办?”

  凝烟眼里冒着凶光,冷冷道:“她不让我们一家好过,我也不会让她好过!老不死的不就是看见若谖那个小贱人讨皇上欢心,才如此宠着她吗?我偏就要皇上厌恶了她,让她身败名裂!”

  一家几口全都震怵地看着凝烟,半晌,家吉问道:“妹妹有妙计?”

  凝烟哈哈大笑了几声:“计谋都是人想出来的!你们只用睁大眼睛看好戏!”

  第二天早上,许夫人来给老夫人请安时,若谖跑过去拉着她的手,问:“娘亲,你送我的那对翡翠手镯我昨儿掉你那里了,你可有替谖儿收好?”

  许夫人讶异道:“并没有见。”又回头问白梅:“你们可曾看见?”

  白梅答道:“那么贵重的首饰,奴婢们若看见,定会禀告的。”

  若谖纳闷:“我昨天明明放在桌子上的呀。”

  翠玉在一旁笑着说:“小姐且先安心用早膳,找翡翠手镯的事jiāo与奴婢吧。”

  若谖依言,把这件事放在一边,吃过早饭,在园子里摘了几朵洁白的栀子花便到了巳时,燕倚梦到了东次间若谖的书房教她书法。

  燕倚梦的字并未刻意去模仿哪位大师,自成一体,字体隽秀端庄,一如其人。

  燕倚梦教的耐心,若谖学的用心,只一上午,书法竟然有了进展。

  若谖喜滋滋地捧着自己的得意之作跑到老夫人的宴息处,正好听到翠玉跟老夫人禀告:“……白梅说,烟小姐对那对翡翠玉镯馋涎的很,甚至还在大公子面前编出那对翡翠手镯原本是大夫人赏她的谎话,况且当时吃点心时,烟小姐就坐在谖小姐旁边,要想顺走那对翡翠手镯最便宜不过了。”

  “你是说……凝烟最有可能?”老夫人冷声冷调道,一抬头看见若谖,立刻眉开眼笑的问道:“这会子跑来有何事?”

  若谖跑过去把自己写的字给老夫人看,道:“老祖宗,可比原先好些?”

  老夫人笑意更浓,连连点头道:“好很多!只要再练上几个月,看谁敢再笑我们谖丫头字差了!”

  若谖低头浅笑,知道老夫人还在为端午那天许夸笑她字差耿耿于怀。

  “祖母,我刚才依稀听到你们说烟姐姐什么。”

  翠玉看了一眼老夫人,道:“小姐,你的翡翠手镯大概是烟小姐偷走了。”

  老夫人蹙眉鄙夷道:“什么大概!肯定是她!和她娘一样,眼皮子浅!”

  若谖道:“不管是谁偷了,且先别忙着声张,万一惊动了贼人,毁了那对翡翠手镯可就糟了,翠玉姐姐只管暗暗的细查。”

  第六十三章 窃案

  翠玉接话道:“谖小姐所虑极是。”

  老夫人颔首道:“就这么办。”

  若谖等吃过午膳回到房里,悄悄对琥珀道:“你把翡翠手镯是凝烟偷去的消息略略放些风声出去。”

  琥珀瞪圆了眼睛道:“为什么不直接带了翠玉姐姐去捉赃?放在哪里我清楚,我也跟着去指认,来她个人赃俱获!”

  若谖眼角狂抽,无语地看着琥珀:“大姐,你可以再笨一点,与猪同眠可好!”她斜睨着她嗤笑:“还亲自指认!那样一来是只猪都知道是我们栽赃嫁祸,到时不知是谁难堪!”

  琥珀又摆出经典懵懂表qíng,问:“那小姐要奴婢放出风声又是为何?”

  若谖嘴角微勾:“要她乱了方寸,方寸既乱,则易上钩。”

  琥珀似懂非懂点点头,目光坚定道:“只要能帮小姐出一口恶气,奴婢在所不辞!”

  哎呀呀,中国好闺蜜呀!

  若谖正感动,听到琥珀音调一转,怨毒诅咒道:“但愿这次能冤枉死死贱人凝烟,叫她永世不得超生!”

  若谖诧异地看着琥珀,与凝烟有仇的是我不是你,怎么你比我还要恨她,这……是不是太不正常了?

  琥珀察觉到她异样的目光,嘿嘿解释道:“小姐的仇人就是奴婢的仇人!”

  唉!愚忠!

  若谖充满无力感。

  “小姐,奴婢这就去‘略略走漏一些风声’。”

  若谖挥挥手,琥珀走了出去,迎面碰到青梅端着酸梅汤并菱粉糕正要进屋,见到她,半揶揄道:“哟!都成了小姐的心腹了,大热天儿的还要关着门说话。”

  琥珀嘿嘿笑着走开。

  若谖看着青梅进来,接过她奉过来的酸梅汤喝了两口道:“姐姐认为自己不是谖儿的心腹么?”

  青梅讪笑,她忘了小姐虽是个孩子,却最是心思缜密,刚才自己只顾攻击琥珀,不想在她那里落下把柄。

  青梅偷眼观察,还好小姐并未放在心上。

  凝烟倚坐在掉了漆的栏杆上,白晳的脸蛋隐隐发青,自从住到芷晴院两日,她就两夜不能成眠。

  她空dòng的望着破败的芷晴院,一株石榴树结满了红灯笼般的石榴,喜气洋洋的,她却郁闷的连动都不想动一下,一想到以后都要住在这里,就觉得无法忍受。

  院门外响引不轻不重的叩门声,凝烟心里闪过一丝疑惑,这个敲门声绝对不会是自己那几位粗鄙的哥哥,他们通常都是一脚踹开虚掩的院门,可是,现在整个方府又有谁会来探望她们这失势的一家人?

  她扫了一眼院落,一个丫鬟婆子也不见,大抵见她们家一败涂地,再也没有大老爷照拂,便恶奴欺主起来,全都躲懒去了。

  凝烟喊了好几嗓子,终于从穿廊的拐角处走出个七八岁的小丫头,怯怯问道:“小姐有何吩咐。”

  凝烟脸上挂着一丝笑,道:“你近前些。”

  那小丫头见她和言悦色,放松不少,慢慢走到她的跟前。

  凝烟忽然变脸,面目狰狞地重重地甩了那小丫头一耳光,打得那小丫头身子一歪,趔趄了几步,摔在地上,腊huáng的小脸刹时肿了起来。

  凝烟一面发狠地照着小丫头的肚子踢了一脚,一面骂道:“叫你偷懒!院外有人叩门你都不知道去开!”

  院门发出沉重的呀的一声,靖墨出现在院门口。

  凝烟一愣,马上脸上堆起善意的笑来,弯腰把小丫头扶了起来,柔声责备道:“摔到哪里没有?你这孩子怎么跟谖妹妹一个样儿,连个路都不能好好走,非要哪天磕到门牙才肯文静。”

  那小丫头站在地上犹兀自乱颤。

  靖墨面无表qíng地走了过来,对那小丫头道:“你且退下。”

  那小丫头忙转身飞也似的跑掉。

  凝烟见到他又惊又喜,一把抓住他的胳膊,问道:“大哥哥此来是不是接我回方府的?”

  靖墨凉凉道:“这里才是你的家,我为什么要接你回方府,那样不是拆散你一家骨ròu么?”

  凝烟一听,松开了手,颓然向后退了一步,失魂落魄的看着他,良久,才低声冷冷地问:“大哥哥此来有何贵gān?”

  靖墨看着她俏丽的容颜如正在绽放的花朵,却被霜打了般蔫巴,心中有丝不忍,叹口气道:“你把谖妹妹那对翡翠手镯给我吧,我就说是我看见谖妹妹遗落,我替她收了,后来忙学业忘了还她。”

  凝烟微蹙着眉,疑惑道:“她的镯子怎么在我这里?”

  忽然回忆起早上起chuáng后到院子里小坐时,偶然听到佟妈妈和拾花拾叶依稀在说若谖的翡翠手镯被府里人顺水摸鱼偷走的事,见到她来,忙都散开,只是她们看她的眼神实在怪异,难道……她们鬼鬼祟祟谈论的那个偷窃之人竟是她!

  她仰头惊问道:“大哥哥,你怀疑是我偷了谖妹妹的那副镯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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