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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品娇_不语安然【完结】(95)

  燕倚梦神色兀地变的凝重,一双秋水一瞬不瞬地死盯着方永华,激动得声音发颤,反复追问道:“真的吗?是真的吗?”

  方永华捏了捏她秀挺的鼻子,一本正经道:“当然是真的,我的孩子就是你的孩子,况且,谖儿跟你那么亲,你就不能把她当自己亲生的吗?”

  燕倚梦听完,眸子里的光迅速的黯了下去,怔怔发呆。

  方永华轻轻拍了一下她的脸道:“快给我更衣,时辰不早了,我要上早朝了。”

  燕倚梦机械地站了起来,拿了他的朝服替他换上。

  蝶舞端了温水进来,跪在方永华面前,燕倚梦服侍他梳洗了,又亲自下厨做了一碗三鲜面奉上。

  方永华接过,眼神无意中一瞟,看见燕倚梦左手中指包着纱布,将碗放下,拿起那只手问道:“怎么弄的?”

  燕倚梦抽出手,qiáng笑道:“没事,老爷快趁热把面吃了压压饿,上了朝堂,还不知什么时辰才能下朝呢。”

  方永华置若惘闻,视线一转,严厉地盯着蝶舞。

  蝶舞正将一盘酱香牛ròu和一碟凉拌腐竹并一盘清炒海带一一放桌上放,被他的目光盯的浑身一哆嗦,跪下来回话道:“姨娘的手是刚才切葱时不小心切到的。”

  方永华心疼道:“你哪里不舒服吗?我看你一直jīng神恍惚。”

  燕倚梦轻扯了扯嘴角,道:“老爷快吃吧,别误了上朝。”

  方永华方吃起面来。

  临走前叮嘱蝶舞:“别忘了请胡太医来给阿梦瞧瞧。”

  蝶舞福身应诺。

  送走太老爷,蝶舞回到屋里,见燕倚梦坐在菱花镜前愣愣出神,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不无担忧地看着她道:“姨娘,你这是怎么了,魂不守舍的,脸也苍白的吓人,真的是哪里不舒服吗?”

  说罢,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没觉得异常,更是困惑。

  燕倚梦看着镜子里的自己,问她道:“你说实话,谖儿和我长的像吗?”

  蝶舞一闻此言,脸色异常凝重:“姨娘怎么突然问这个?”

  燕倚梦语气急促:“你只用回答像还是不像。”

  蝶舞谨慎道:“五官像你,脸型不像。”

  “脸型像谁?”燕倚梦转头,紧张地注视着蝶舞。

  蝶舞斟酌了半天,才小心翼翼答道:“像夫人,都是鹅蛋脸,看起来特别甜,特别温顺。”

  燕倚梦眼里流露出失望、疑惑、不甘,眼晴空dòng地盯着某处。

  蝶舞注视了她好久,方才问:“姨娘现在可以告诉奴婢,为什么问谖小姐和你长的像不像了。”

  燕倚梦缓缓转过视线,与她对视,一字一顿清晰道:“我怀疑,谖儿是我亲生的。”

  蝶舞震惊的说不出话来,愣愣地紧盯着她,良久,才问:“小姐为何会这样猜?”

  燕倚梦道:“昨儿帮谖儿洗澡时,看见她臂肘之上有一个月芽形的瘢痕,很浅淡。”

  蝶舞困惑地问:“这能说明什么?”

  燕倚梦眼里流露出伤痛,低沉着声音道:“我从未跟任何人提过,谖儿当时出生的时候,qíng况很不好,是产婆硬把她从我体内拔出来的,下手稍重了点,那时她又那么娇嫩,在她臂时之上留下一个深深的指甲掐痕。”

  蝶舞沉默了好久,道:“也许是巧合呢?”

  燕倚梦摇摇头,否定道:“绝不是什么巧合!”

  蝶舞愕然。

  燕倚梦继续道:“昨天睡到半夜醒来,我细细回忆了当年我怀有身孕直到生产的那一段往事,发现了许多可疑之处,仔细想想,分明就是个圈套,一步一步引着我往里面钻,可笑的是,你我竟一无所察。”

  蝶舞瞪大眼睛盯着燕倚梦,仍是一言不发,只是脸上的神qíng越发沉重。

  “我怀孕没多久,夫人陪我去女娲娘娘庙里烧香,为肚子里的孩子祈福。

  对于一个即将做母亲的女人,当然希望肚子里的宝宝平安,虽然我平日里对夫人极为戒备,可那时却欢天喜地地跟着她去了。

  烧完香出来,就遇到一个瞎子,要给我算算肚子里孩子的命格,我当时不仅不觉得古怪,反而觉得他瞎了双眼,竟然知道我有孕在身实在太神奇了,于是留下来听他算命。

  结果那个瞎子掐指一算,就跪倒在我面前,说我肚子里怀的是人间凤凰,将来必母仪天下,也不要赏银,如失魂落魄般喃喃自语,泄漏天机,必不得好死。

  若那个算命瞎子收了银子,我可能会起疑,他偏那样,我反而信以为真了。

  所以后来在生产的时候,夫人说我肚子里的孩子太金贵,怕被冲撞了,屏退了我所有的丫鬟,包括你,只留了两个八字轻柔的产婆,我也依了。

  因此孩子出生时,除了产婆,没人知道孩子的xing别。

  现在想来,更让我生疑的是,那两个产婆自始至终没提孩子的xing别。

  正常qíng况下,当孩子出世,她们不是应该欣喜大喊“生了个公子””或“生了个小姐!”,哪有一直用孩子两字称呼的?”

  蝶舞百思不得其解:“她们俩为什么不敢?”

  燕倚梦冷哼了一声:“因为,她们那时还不知道夫人会抱来个什么xing别的死婴将我的孩子换走,怕露馅,因此不敢称小公子或小小姐。”

  第一百五十四章 衣着

  蝶舞恍然大悟:“所以后来仓皇抱了个奄奄一息的男婴,我们也全信了,只以为当时算命先生那番话不过江湖术士胡说罢了,哪有什么人中之凰?”

  燕倚梦点头:“正是这番yīn差阳错,如果不是昨儿偶然给谖儿洗澡,发现了那道掐痕,恐怕一辈子我都不会去试着猜一猜谖儿是我的孩子。”

  蝶舞踌踌:“疑点也只是疑点,并未证实,也可能是姨娘思子心切,多想了呢?毕竟那个时候夫人也怀了孕,而且与姨娘同一天临盆,那她生的孩子哪去了?难道那个死掉的男婴是她的?”

  想了想觉得不可能,自己否定了:“天底下哪有那么狠毒的母亲?”

  燕倚梦冷笑道:“夫人狠毒到何种地步,我不屑去妄猜,但我敢肯定,当年她怀孕根本就是个骗局!”

  蝶舞错愕地看着她,听她往下讲:“当年我进府之后,老爷恩宠全在我一人身上,夫人一年能沾几次雨露,就那么容易受孕了?这是其一。而且我一怀孕,她也马上有孕,我一生产,她也要生产,次次都这么巧就有些说不过去了。”

  蝶舞疑忧道:“万一就这么巧呢。”

  燕倚梦怔了怔,道:“只要找到当年为我接生的那两个产婆,就能查明真相了。”

  蝶舞发愁道:“如果事qíng真如姨娘推测的那样,那两个产婆肯定早就逃之夭夭了,人海茫茫,我们上哪去寻?况且姨娘要调查,必须掩人耳目,查起来就更困难了。”

  燕倚梦闻言,如泄气的皮球般怏怏然。

  蝶舞默了片刻,忽然笑着道:“虽说当年那个算命瞎子是受夫人指使那么说,可歪打正着,奴婢看谖小姐真有人凰之姿,先不说百年难遇的仙姿娇颜,只论谋略,这世上有几个人是她的对手?她要入了宫,那些佳丽们谁敢不百鸟朝凤?”

  燕倚梦冷笑道:“皇宫是个什么去处,别人不知,你也不知吗?除非是生在帝王家也就罢了,如果恨一个人,最好把她送入宫去!

  谖儿虽然慧黠异常,只可惜手段不够狠厉,在皇宫,你不先发制人,你就是刀下鱼ròu,谖儿不懂攻,只知守,这种个xing在尔虞我诈的皇宫里根本就没有办法存活。”

  她看了蝶舞一眼:“幸亏与你聊到这个话题,昨儿我就想提醒谖儿一件事来着,结果看到她身上那弯瘢痕,扰乱了心绪,浑给忘了。”

  蝶舞道:“既是很重要的事,姨娘告与奴婢,奴婢这就去传话。”

  燕倚梦摆摆手道:“不急,我做顿早餐给谖儿送去。”

  芷晴苑里,程氏一个房间一个房间把凝烟兄妹几个叫起。

  凝烟梳洗完来到宴息处,看了一眼胡桌,上面放了一碟馒头,几碗稀粥,一碟咸菜,正宗的粗茶淡饭,她也没敢嫌弃,坐下来,端了一碗粥,就着咸菜吃起来。

  程氏见她穿了身旧衣裙,不施脂粉也就罢了,头上连朵花都没戴,这哪里像是要订亲,简直是像去奔丧,当即沉着脸道:“回去换身鲜艳的衣裙,唇上腮上涂点胭脂,头上戴些金的银的首饰再来。”

  凝烟将粥吃完,方才冷笑道:“我穿戴的那么齐整gān嘛?难不成要给那个老不死面子?”

  程氏听了,心里虽恼凝烟有些不通人qíng,想抱人家大腿就得自己不要脸,哪能与人家对着gān。

  但她不敢十分的相劝,找了个理由道:“待会你哥就要去迎亲了,叫你新进门的嫂嫂看见你这般模样会怎样想?”

  凝烟听了脸色更是难看:“就凭那个贱婢也想当我嫂嫂?我让她进门已是天大的恩qíng了,还惧她怎么想?”眼光无意中看见香糙的一角衣角在门外,换了措词道:“我只要香糙做我的嫂嫂,其余的一概不认!”

  程氏嘴一撇:“香糙也是贱婢!”暗藏的意思是,你只有贱婢做嫂嫂的命。

  香糙用托盘端了几杯茶,先听见凝烟母女俩像在斗嘴,不敢进去,怕撞枪口。

  可待到要进时,又听到凝烟这么说,心中一热,她没想到小姐在背后如此维护她,自己却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待她,不由心中万分惭愧。

  刚要抬脚,托盘里的茶被人端起一杯,香糙转头,看见家祥正一仰脖子将一杯茶喝完,笑着道:“我没有诓你吧,不是我在凝烟面前说我心里只有你,她会那样抬举你?不过话说回来,她长了一双势利眼,倘不是看着我以后会为官为宰,也不会如此巴结你。”说着,把茶杯又放回托盘,道:“快进去吧。”

  香糙点头进去了。

  凝烟母女停了斗嘴,各拿了杯茶慢慢饮着,香糙退了出去,家祥方才进来。

  程氏见他只穿了一身月白的旧袍,更是心塞,这一个一个的全是故意呕她动肝火!

  冷着脸问家祥:“大喜的日子你穿成这样?”

  家祥讥讽道:“你还真准备把那个贱人当儿媳了,先人家找上门来,你那样追打人家,变脸变的可真快!”

  程氏有些恼羞成怒:“我这么做不都全为了你吗,你有把柄落在那个贱婢手上,能不对她好?你没听到谖儿那个小贱人说,只要我们怠慢了晓琴,她就拿了你写的字据去监察司告得你身败名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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