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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类大师_花鸟儿【完结+番外】(19)

  但凡长了眼的,都再说不出廖子鱼赢这样的浑话了。

  二楼坐着的傅岑几不可见的勾了勾唇角,这许多天来脸上第一次带出了愉悦出来,而站在他身后的鲁清墨早已经瞪圆了眼吃惊的瞧着不显山漏水的苏卿。

  这反转太出人意料,峰回路转的反击也太让人猝不及防,如果非要用一句话来形容的话,鲁清墨这瞬间脑子里竟然只能蹦出来三个字。

  实在是…太!diǎo!了!

  苏卿依旧是原本那副宠rǔ不惊的模样,孱弱的面上甚至还流露出几分柔弱的羞赧,但那问话却没那么客气了。

  “我赢了吗?”

  她问,语气轻柔疑惑,却又倏然间直戳人心,“可以不用道歉吗?”

  意识到败局已定的廖子鱼脸色瞬间灰败。

  祁靖珍嘴唇动了动,面上青白jiāo加jīng彩不已。她也不傻,苏卿明显是事先藏拙故意设了圈套给他们钻,这次是她大意了,输就输了,再多做纠缠反倒让祁家显得更为难堪。

  场内鸦雀无声。

  先是被曝出祁家人口中的鬼手后人涉嫌仿造冒认,再是当场比试下莫名其妙被人反压了一头,廖子鱼一人身陷囹圄倒没什么,处境陡然尴尬起来的祁家才是损失最惨重的一方。

  已经没人敢去看此刻祁老爷子是副什么表qíng了。

  “当然。”先前还宣布弃权的王炳生哑声道:“名至实归。”

  眼下场面气氛都太过怪异,其他人犹豫着看了看祁家人的脸色,最后还是胡乱跟着点了点头,实在说不出违心的话来。

  苏卿礼貌的冲着面无人色的廖子鱼颔了颔首,“承让了。”

  接着也不顾众人复杂至极的目光,苏卿冲着二楼处弯了弯眉眼,傅岑挑眉起身,鲁清墨亦步亦趋的跟在身边朝着楼下走去。

  “走吧。”

  傅岑慵懒的沉声道。

  苏卿这才迈起步伐跟了上去,围着的众人下意识的给她让出了一条通道,王炳生则还在用放大镜贴近了玉面着魔似的研究,一时间竟然没有人想过要拦她一下,众人就这么愣怔的看着她一步步朝门外走去。

  穷寇莫追,点到为止,再论气度,廖子鱼故作出的大度从容又输了这看上去孱弱的少女半分。

  跟在傅岑身边显得怯懦无害的少女走到门口处突然停了停脚步,背光而站的她轮廓被勾勒的略有些模糊,一瞬间众人竟看不清她脸上的表qíng,只能隐约瞧出她是对着祁老爷子的方向。

  “还请记住了。”柔和的声线远远的传过来,“鬼手后裔不是那么好冒充的,我也许不是,而廖小姐…她还不配。”

  第19章

  等所有来见证这场所谓的鬼手之争的人全部离开后,除了廖子鱼苍白的解释外,厅堂里掉针可闻。

  祁老爷子信佛,手腕上常年带着一串菩提子雕的念诵鬘,这是那人送给祁老爷子的五十岁贺辰礼物。

  二十一粒大小一致的菩提子上雕刻着梵文的陀罗尼集经的金刚部分卷,陀罗尼集经素有‘众经之心髓,万行之导首’的美称,可以平郁气,保平安。

  祁老爷子半阖着眼,保养得宜的手慢悠悠的拨弄着佛珠,脸上已经是一番风平làng静。

  苏卿好手段。

  临走前还不忘语焉不详的点明自己不是鬼手传人,那这场比试就等于是专程针对了廖子鱼来的了。苏卿本就没想争夺鬼手后裔的名号,却还要和廖子鱼针锋相对的应下比试,为的不过是想在众人面前回击祁家对苏家的嘲讽。

  祁家自恃正统,对冒充鬼手的苏家抨击了这么多年,这会儿再将祁家从所谓正统的神坛上拉下来,远比任何有力的证据都要打脸。这样一抑一扬,和威名显赫的祁家的损失比起来,处境落魄的苏卿到底是个什么身份,反倒没那么重要了。

  廖子鱼委屈的恨不得捂住脸大哭上一场,可即使哭的再厉害,也解决不了她此刻的窘迫。

  那枚蚩尤环真的不是她做的!可她也的确无论如何都说不清到底是怎么回事,谁有那么大的能耐在她眼皮子底下掉包,况且还做的和她一模一样?

  廖子鱼忍住惶恐和泪水,就差赌咒发誓来证明自己的清白了。

  祁老爷子拨弄佛珠的手一停,蓦地睁开了眼睛,温声打断了廖子鱼的解释。

  “我已经让人拿去对比过了,那枚玉环的确是出自你的手笔,和你第一次拿给我的一枚走势雕法都一致,不用再解释了,搞砸了就搞砸了吧。”

  这样温和可亲的祁老爷子理应让人感到安心才对,可连一向长袖善舞的祁靖珍都不动声色的退后了一步,下意识的离廖子鱼远了些。

  廖子鱼咽了咽唾沫,gān巴巴道:“可是…”

  “啪!”

  廖子鱼一张嘴,祁老爷子一记又狠又准的巴掌顷刻间就甩了过去!连带着棱角圆润的佛珠一并扫在了廖子鱼的脸上,廖子鱼捂住脸惨叫一声,被划到的眼角立刻就见了血迹。

  “我说了,你搞砸了,你就闭嘴不要再在我面前狡辩!还该不是忘了我最开始是怎么对你千叮万嘱的吧?”

  祁老爷子笑的狰狞,祁家苦心经营多年,廖子鱼这一个小失误就把这么多年营造的形象和心血毁于一旦,他怎么能不怒!不恨!如果不是还要用到她,祁老爷子恨不得让人把这蠢不可及的女人打残了扔出去!

  “你没有那人的本事,偏偏还要嫉恨那人的地位,眼下那人因为你的缘故不在了,我祁家的名声还要因为你这蠢货全部付诸东流?”

  廖子鱼眼睛给血胡着,她这会儿连破没破相都没心思顾忌,吓得抖成了一团,嘴里呜咽着解释,“那真的不是我做的,您相信我一次好不好,我…”

  廖子鱼话没说完,祁老爷子狠狠的一脚蓦地把她踹翻在地,竟是连听都不愿意再听下去。

  yīn沉着脸的祁老爷子扬长而去前冷冷道:“收拾东西滚去晋城!进修的事qíng就这么定了,什么时候学齐整了什么时候再滚回来!过一阵子想办法把婚约给解除了,这样没用的东西,当不起我祁家的儿媳妇,我丢不起这张脸!”

  “不!”

  廖子鱼尖叫出声,崩溃下就要扑到祁老爷子脚边求qíng,人还没起来,她的胳膊突然被一双有力的大手给拉住了。

  祁父死死的抓住她的胳膊,警告的看着她,“够了!老爷子在气头上,你消停一会儿!”

  祁母也来劝,“你这次闯的祸太大了,也怪不得老爷子怨你。老爷子也是气话,等你表现的好点,想办法把局面再给扭转回来,也不是没有让老爷子息怒改了主意的可能,毕竟是订婚这样的大事,不会说取消就取消的。快起来吧,看这满脸的血…”

  廖子鱼绝望的看向祁靖白。

  祁靖白温声道:“快起来吧。”

  别的安慰的话却不肯多说,廖子鱼心里像被一把小刀子给撕扯翻搅着,疼的几乎要喘不过气来。

  她哭的万分láng狈的对着祁靖白道:“你只要一句话,你明知道你只要一句话我们的婚约就可以保住,你为什么不吭声?靖白,你到底爱不爱我?那人是死了,可我的孩子也没了啊,那也是你的骨ròu,你难道真的就一点不心痛吗?求你了,靖白,让老爷子不要送我去晋城好不好,我不用再跟着什么大师学雕刻,我只想留在你身边…”

  祁靖白不温不火的垂眸,“你累了,先回去吧。”

  廖子鱼泪如雨下,绝望的对着祁靖白道:“靖白,我只想知道,如果是那人遇到这样的事qíng,你也会这么冷眼旁观吗?”

  身边陡然传来一声冷嗤,看不下去的祁靖久冷笑着摔门而去。

  廖子鱼的表qíng那样伤心,望向祁靖白的眼神带着几不可察的期待。

  她现在只想要有个人能安慰安慰自己,哪怕是骗她的也好,遭了祁老爷子的厌弃,再没有祁靖白的庇佑和宠爱,那她即使有法子凭借一身的本事重新获得看重,她今后一段时间在在祁家的处境也会万分艰难。

  只要身为祁家长子的祁靖白的一句话,一句话而已,身为他的女人的廖子鱼就能获得她应有的尊重和地位。

  祁靖白也明白,所以他温柔的勾唇笑了笑,语气平和。

  “不会。”他诚实道:“我永远不会这样对她。”

  廖子鱼身子一软,脸色瞬间惨淡的没了人色。

  祁靖珍像是嫌局面还不够混乱,嗔笑着抱住了自家大哥的胳膊,“好了,别在这làng费时间了,雅晴今天回国,哥你可是答应了我要陪我们一起吃晚饭的,快走吧。”

  廖子鱼一惊,仓皇的叫了句,“靖白,不要…”

  可祁靖白像是瞧不见她眼中的恐惧和伤心,颔了颔首,竟真的和祁靖珍相携而去。

  出身名门的薛雅晴是当年连那人都忌惮过的人,只是那时候祁靖白对那人百依百顺,那人不喜欢她,祁靖白就不再和她来往。

  薛雅晴回来了…和祁靖白青梅竹马,感qíng笃深的薛雅晴回来了…没了那人,她又要被qiáng制送去晋城,她还拿什么资本去和薛雅晴争?

  廖子鱼眼前一黑,被这一连串的变故打击的当场晕死过去!

  ***

  傅岑说话算话,答应了苏卿比试赢了就放她回晋城的外公家,倒没有出尔反尔。

  苏卿需要收拾的东西不多,拿了几件贴身的换洗衣服,又整理了洗漱用品,除此之外,孑然一身。

  唔,也不能这么说。

  傅岑看了眼蹲在苏卿脚边的小东西,圆溜溜的黑眼睛,湿漉漉的小鼻子,黑黑的眼圈和四肢,雪白的背毛。

  “这是什么?”

  鲁清墨不自在的把脸扭到了一边,苏卿蹲下身摸了摸小东西的脑袋,小东西顿时享受的眯起了眼睛,耳朵擞了擞,配合的蹭着苏卿的手心。

  “街边买来的小狗,我准备把它一起带走。”

  傅岑眉心一皱,可还没等他出声,蹲在地上的女人眉眼温顺的抬起了头,一双黑曜石般的眸子带了三分笑意看着他,声音清软如三月chūn风。

  “就当是个离别的念想吧,还没起名字呢,介意帮忙想个名字吗?”

  傅岑的脸色几不可见的缓了缓,眼中的嫌弃一闪即逝,正当鲁清墨以为傅少会毫不犹豫的让人把这来历不明的小东西给扔出去时,傅岑竟纡尊降贵的淡淡道:“叫熊猫吧。”

  鲁清墨:“…”

  苏卿愣了一瞬才点了点头,“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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