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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装高深莫测的正确方法_mijia【完结+番外】(42)

  “那就让他来啊!我求之不得!”男孩咬牙,“我还正在发愁叔叔不愿继续帮我报仇呢!如果他胆敢对我出手,叔叔绝对不会放过他的!”

  “所以,你这是以自己为诱饵,让我们向赵泽兵传信,想要引蛇出dòng?”楚尧挑了挑眉,漫不经心地拍了拍手,“年纪这么小,就能想出这一招来,当真是不错!”

  男孩被楚尧戳中了想法,顿时就有些慌乱,暗暗懊悔自己中了楚尧的激将法,被这个满口毒液的男人刺激得失了分寸。

  当下,他也不敢再多说什么,愤怒地瞪了楚尧一眼:“就算叔叔不帮我,我自己也会报仇的!我会跟着叔叔学习风水术,等到我学成归来,我绝对不会放过赵泽兵!还有你们,只要你们还敢帮他,我也一样不会放过你们!”

  说罢,他扭头钻进了马路牙边的灌木丛,动作迅捷地似乎生怕自己被抓到,所幸,楚尧也没有去抓他的意思。

  “为了报仇而去学习风水术,将来估计又是一个走了歪路的魔星。”楚尧轻哼一声,举步走到白缎身边,抬手揽住他的肩膀,将他带回到车里。

  白缎乖乖做回副驾驶座,望见楚尧发动车子,向左打满方向盘,掉头返回了碧水湾小区,不由有些诧异:“怎么?不去见赵泽兵了吗?”

  “不去了,遇到这种事qíng,没心qíng,随便给他打个电话算了。”楚尧的语气低沉,显然心qíng不慡。见到他这幅模样,白缎张了张口,也不知该如何安慰对方,只能咬了咬嘴唇,暂且保持了沉默。

  其实,男孩的事qíng对于楚尧而言并没有太大的影响,他心qíng不慡,只是不喜白缎在自己面前被人指着鼻子骂罢了——虽然,这也是他刻意想要让白缎了解一下什么才是真正的世界才导致的。

  至于不想去见赵泽兵,也不过是希望能够给白缎更多思考的空间,同样也可以缓解一下对方的qíng绪,别让这只单纯的小雪貂太过纠结难受、心qíng低落。

  一路转回到自己的别墅,刚刚走进客厅,楚尧便发现白缎正小心翼翼地窥视着自己,满脸的纠结犹豫,似乎yù言又止。

  楚尧在沙发上坐下,刚想要叫白缎过来,语重心长地宽慰开解他一番,却不料白缎竟然二话不说,一扭头钻进了厨房,开始轻车熟路地围着李妈,朝她撒娇邀宠。

  楚尧:“……”

  ——等等,这发展是不是有些不对?

  不消片刻,白缎便哄得李妈喜笑颜开,然后顺利从她那里求到了投喂。

  端着托盘,托盘上摆放着自己喜欢的奶茶与楚尧的黑咖啡,再加上制作jīng美的小点心和漂亮的果盘,白缎的步伐又快又稳,很快便来到楚尧坐着的沙发边,然后将托盘放到茶几上。

  在楚尧身边坐下,白缎捻起一块小点心,递到楚尧面前,眼巴巴地望着他:“吃吗?”说着,他还不忘解释一句,“我刚刚洗过手了,很gān净的!”

  完全搞不清这到底是怎样一种发展,楚尧顿了顿,抽了抽嘴角,露出几分无可奈何的笑意,随后低下头,直接就着白缎的手指咬了一口。

  软软的嘴唇蹭过微凉的指尖,引得楚尧忍不住伸出舌尖舔了舔,只觉得李妈今次做得点心似乎有点太甜了,甜得他心中一dàng。

  只可惜,白缎却并没有感受到任何暧昧的氛围,眼见楚尧缓和了面色,还露出一丝笑容,他终于松了口气,也跟着笑了起来,试探着发问:“现在,你的心qíng好一点了吗?”

  “……嗯,好多了。”楚尧默默扫了一眼自家愚蠢的貂儿,抬手端起黑咖啡喝了一口,冲散了嘴里和心口处那股甜腻的味道。

  “那就好!”白缎眨了眨眼睛,带着一丝小小的炫耀,“不开心的时候,就吃点好吃的东西,很快就能高兴起来啦!”

  楚尧:“……”

  ——呵呵,你当我跟你一样,蠢得这般浑然天成?

  ——而且,这样的发展的确有哪里不太对吧?

  他脑中刚刚还幻想着自家的貂儿神qíng低落地蜷在自己身边,努力用他那不太灵光的小脑袋思考分辨男孩与赵泽兵到底孰对孰错、自己是不是也做了错事、帮错了人,而他则可以趁机将对方揽进怀里,摸一摸他那手感极佳的柔顺长发,充当他的一番人生导师,教导他该如何在这个满是矛盾的世界上活下去,教导这只雪白的貂儿该如何面对人世间黑暗的一面。

  ——这才是接下来理所应当的发展不是吗?

  而不是像现在这样……自己似乎被自家的貂儿反过来,当成孩子一般哄了?

  楚尧满心纠结,然而白缎却丝毫没有感觉,在确定楚尧恢复了“正常”后,他转手端起自己的奶茶,蜷缩进了沙发里,给自己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随后掏出手机,点开游戏,伴随着轻快的音乐声,愉快地玩了起来。

  ——没心没肺到让楚尧无语凝噎。

  ……一定有什么地方不太对。

  第四十章 真正的白缎

  白缎玩游戏的时候十分专注,根本没有察觉到楚尧投注于自己身上那满是疑惑的视线。时不时的, 他还会伸手从茶几上抓一小块点心或者水果塞进口中,然后顺嘴舔一舔指尖的碎屑与汁水,看得楚尧呼吸一滞,连眼神都微微有些变了。

  此等没心没肺的模样,让担心他会被男孩的话语所影响的楚尧格外无力,就像是一拳打到棉花上那般, 满是无从发泄的憋屈之感。

  默默喝了口咖啡,将视线从白缎白嫩的指尖与红润的舌尖处移开, 楚尧不得不率先开口, 努力纠正自己完全跑偏的剧本:“你是怎么想的?关于赵泽兵和那个男孩?”

  听到楚尧的询问, 白缎连忙按下了暂停键,努力调动了一下自己那匮乏到极点的安慰人的词汇, 认真回答:“他们的事qíng, 让他们自己处理就好啦, 跟我们没关系的,你不要多想!”

  自己的台词被对方抢了,这样的qíng景还真是有些微妙。被“安慰”的楚尧抽了抽嘴角:“你倒是看得开?”

  白缎点了点头,理所当然地回答:“是啊,你要杀我,我再杀你,这样的事qíng我见得多啦!”顿了顿,意识到自己似乎bào露了什么,他连忙yù盖弥彰地补上一句,“嗯,我指的是从小说啊、电视里面……”

  楚尧的表qíng……格外的一言难尽。

  眼见楚尧面色古怪,白缎小心地凑了过去,伸手抓着他的衣袖摇了摇,语气严肃:“赵泽兵有不对的地方,那个男孩也不对,他们都做错了事、杀了人,却也都有自己的苦衷,又因为彼此的仇恨而波及到了其他人。这种关系太乱了,谁也说不清楚,更没法评判是非对错,我们还是不要参与进去比较好,以免平白沾染了因果。他们自己的仇恨,留给他们自己去解决,无论最后谁杀了谁,都跟我们没有半点关系。”顿了顿,白缎又皱了皱眉,“当然,如果那个孩子也恨上了我们,想要对我们动手,我们也不能忍让就是了。”

  白缎虽然被鹄霄真君好好得养在身边,但也随着对方经历过一些事qíng,见过不少是非恩仇。

  修真界不像现在他所在的这个世界这般,别说杀人,哪怕随便伤个人都会犯法,在弱ròuqiáng食的修真界,是是非非、爱恨qíng仇,最终的解决之道基本上都会被归为一个字,“杀”。

  你杀了我的亲朋,我要杀回来;你抢了我的法宝机缘,我要杀回来;甚至,哪怕不小心因为意外而结下仇怨,也经常会小事化大得来一场你死我活。

  修真便是争,与天争命、与人争机缘。大道茫茫、无边无涯,走得越远,就越是需要天材地宝、机缘气运,便越是需要争、需要抢,而不争不抢,就只能被他人踩在脚下。

  在修真界,没有一个人是不曾沾染过血腥的,鹄霄真君身为正道魁首,剑下仍旧亡魂无数,有罪恶滔天者,也有罪不至死者,但既然仇恨已然结下,那么就需要斩糙除根,以免一时心慈,却反遭报复——毕竟,你剑下留qíng,却不能保证对方也愿意领你的qíng,愿意化解彼此的仇怨。

  甚至,就连那些慈悲为怀的修佛者也无法逃过这一恩怨的漩涡,为了道统传承,也为了个人生存,他们不得不将“杀戒”从最初的“不杀”改为后来的“不枉杀”。

  白缎并没有自己的三观,他的三观,全都是建立在鹄霄真君的教导之下。

  鹄霄真君喜爱白缎的纯粹,希望他坚守正道,不随意伤害他人,但一旦他被人伤害,那么鹄霄真君也绝对不会约束白缎,阻止他的报复——有仇报仇、有恩报恩,这才是鹄霄真君教给白缎的规则,而一旦结下仇怨,那就绝不能姑息忍让,以免酿成巨大的后患。

  正所谓“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百倍相报。”

  杀人,对于白缎而言并不是什么不可饶恕的事qíng,甚至只是一种常态,更何况,他连人都不是,自然也不会对于人类产生什么同类感——正如同人类为了满足自己而杀戮动物那样,不是同类,哪怕有同qíng心,也不过尔尔。

  在白缎心中,只有寥寥数人是重要的,是需要他在意、挂心的,比如鹄霄真君,比如楚尧和李妈,至于其他人,却只是没有什么意义的“动物”,他不会随意伤害对方,也不会去关心他们,不管是死是活,都与他毫不相gān——甚至,对于对方的指责,他连反驳争论都懒得去做。

  所以,无论是赵泽兵,还是那个男孩,都不会在白缎心中留下任何涟漪,他懒得去思考他们之间的是非对错,也认为他们之间的相互报复不过是理所当然,只要不牵扯到他,就完全没有任何问题。

  望着白缎清澈到有些无qíng的眼眸,楚尧良久都无法回神,他从来没有想到,自己养得纯洁无暇、娇气粘人、宁肯委屈自己也不愿损害他人的小白貂,真正的本xing却是如此的冷漠。

  倘若是最初遇到白缎之时,他也许会对此感到失望,毕竟,楚尧会向白缎伸出援手,正是看在他这份善良与纯净之上。但如今,楚尧却反而对此感到庆幸,庆幸白缎并非像是他表现出来的那般一味善良、而不通世事。

  作为宠物,白缎自然越是无害越好,可以让楚尧放心地宠着护着,一旦腻了,也能毫不留qíng地丢开手去。然而,作为能够他并肩前行的人,楚尧却更加希望白缎不要那么善良天真——毕竟,他也并非什么好人。为了自己的目的,楚尧完全可以不择手段,也会伤害、践踏他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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