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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酾酒有衍_焰焰烧空红佛桑【完结+番外】(89)

  他这回,是真没想起侍爹爹和他那三弟。

  只是真要送时,他又缩手缩脚起来,犹豫了半天,还是没敢先跟夕朝说,只拿出了一匹,偷偷去找了裁fèng,千叮咛万嘱咐,让裁fèng千万保密。等到新衣裳做好了,他细细看了好几遍,才带回家里,也不敢自己去送,只叫了下人来,让把新衣送到侍夫人房里去。

  等人从西厢出来,一直躲在房里偷看的温有恭赶紧招手让人过来,问他侍夫人是什么反应,可说了什么。

  那下人道:“侍夫人刚看到时问怎么这时节给他做新衣,我把二少吩咐的话说了,侍夫人听到入水不濡什么的时候,人好像愣住了。”

  心知夕朝大约是记得的,温有恭更紧张了,忙问侍夫人是否喜欢。

  “侍夫人笑得挺开心的,我觉着应该是喜欢的。”

  “他没说别的?”

  那下人想了想,才道:“说让我代他跟二少道谢。”

  道谢……道谢……温有恭挥挥手让那下人退下,自己在房里来回踱步,心想,要道谢,怎么不当面来谢。

  莫不是埋怨自己忘了这么多年才想起来?不对,这鲛绡的确是今年去了更南边才见着的,之前是真不知道还有这样的神奇物什存在。那,也许是因为自己没亲自送过去,夕朝便也不过来?

  温有恭想得脑袋疼,心想若是自己是大哥便好了。他早看出来了,夏越猜人心思猜得可准了,若是自己也有那样的本事,大概就不需要如此纠结了吧。

  最后,他还是没忍住,去敲了西厢的门,看夕朝笑得很自然,似乎真的很中意的模样,才多少放下心来。

  他真正意识到自己的心qíng,是在听闻胤城的兄夫人有喜之后。

  温有恭知道,他大哥夏越成亲日子尚短,那位能把酒烫得美味无比,品酒能力也属一流的夫人,也才二十岁。

  而夕朝,再过几日,便将年满二十二了。

  明明很清楚日子紧迫,时日不多的,但最近半年,温有恭却几乎忘了去寻找夫郎人选。从三月那次送礼以来,似乎,自己脑中,除了生意,便一直只想着夕朝了。

  他有些模糊地意识到,这到底意味着什么。只是,他的心结似乎仍然没有解开。

  第81章 番外-温有恭篇(三)

  夕朝生辰那晚,温有恭宿在了西厢房内。

  翌日,夕朝伺候了他起身洗漱后,吩咐人送早点上来时,习惯xing地让侍从把他常喝的药汤也一并送过来。

  是什么药汤,温有恭很清楚。虽然清楚,但他其实从未看夕朝喝过。他要在铺子开门前去巡一遍,从来都是早早离开,当然,也或许是他不敢直面自己做下了多残忍的事。

  今日是难得晚起,三年多来第一次与夕朝共用早餐,才让他终于看到那碗深褐色的药汤。

  明明是他吩咐自己留宿后,一定要让侍夫人喝下这药汤的,他当然从未想过夕朝会阳奉yīn违,可是这主动让人送上来,却又让温有恭心里有些不痛快了。

  他心里乱糟糟的,一时之间理不清心绪。夕朝是猫舌,怕烫,药汤冒着热气,是不敢喝的,便放在一边,先用早点,等晾凉。温有恭觉得自己暂时得救了,又更焦躁了些,急着在早点用完之前,把自己的心qíng理顺。

  但他一直没能理顺。

  看着夕朝捧起盛着药汤的碗,他心里急了,不管三七二十一开口先唤了声:“夕朝。”

  夕朝停下动作,手中仍然捧着碗,看着他。

  “我有话要说。”

  听他这么说,夕朝便放下药碗,转身朝向他。

  温有恭暂时拦住了夕朝,面上摆出一副严肃的模样,心里继续拼命整理着。他不想让夕朝继续喝这药汤了,可总要说出个理由,偏偏他就还没弄清自己为什么不想让夕朝继续喝了。不喝,便会怀上孩子,那么,他是想给夕朝孩子的。

  当然,他一直都是愿意给夕朝孩子的,只是当初了说了那混账话。可是如今,他还未取夫郎,甚至连个人选都没有,所以是要把那番话作废吗?

  想到要作废,温有恭觉得自己心里一阵轻松。

  是不是早该这样了,为什么要làng费这许多时间,什么话已出口,他耍个赖收回又如何?他在心里狠狠地骂着自己,抬头看到夕朝疑惑的眼神,突然也顾不上别的,想到什么便开口说了出来。

  “明日,你便搬出这里吧。”

  他没看到夕朝听到这话时身上猛地一颤,也就没意识到这话其实带着歧义,只自顾自接着往下说:“以后,这药汤也不必再喝了。”

  温有恭其实很是紧张,他把话说出口后便觉得耳边嗡嗡作响,哪里敢看夕朝的表qíng,只想着夕朝不要怨自己善变就好。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听到夕朝开口,那声音平淡如水,一丝波澜也无:“我明白了,今日便会收拾好东西,属于温家的,我不会带走。”

  虽然温有恭知道自己做了三年的傻事,可此时既然相通了,人便也jīng明回来了,一听夕朝这话,他哪里还能不知道对方想岔了。

  温有恭苦笑了起来,即便是以为自己要休了他,将他遣出去,也要这般全盘接受吗?怨怼呢,责骂呢,哪怕一句也好,像以前那样,自己做错了便直截了当毫不客气地当场说出来啊。

  他深深叹了口气,这回,他清晰地看到夕朝又颤抖了一下。

  “你是想搬到哪里去?还需要带着温家的东西?”

  “我是说我不带……”夕朝猛地抬头,正要辩解,却看到温有恭看着自己,眼神有些悲哀,更多的却是温柔。

  温有恭唤来下人收拾桌子,顺便把那碗药汤也让人端走了。

  “不带,你当然不能带走,也不用收拾,这些事让下人做就好了。”

  夕朝还想说些什么,被温有恭打断:“你只要出了房门,往左便转,推开门进去待着便是。这里的东西,下人会收拾了送过去。”

  出了房门往左?夕朝愣愣地转过头看向窗外,那里是温有恭的卧房,也就是二少院子里的正屋。

  温有恭看他反应过来了,便笑着继续道:“年内可能没办法,云大哥和兄夫人估计是过不来的,等过了年,找个好日子,把亲朋好友都请来,摆个筵席宣布一下。当然,户籍随时可以去改,明日就去也行。”

  夕朝看着他,过了好久才低声说:“你不是要取夫郎?”

  “是啊。”

  “我以为,你是找到了真心中意之人,想学你那胤城的云大哥,一生只要他一人。”

  “你没说错啊,”温有恭看他瞪着自己,才起身坐到他身边安抚道,“你唯一以为错了的,便是我的夫郎会是别的人。”

  他抬起手,将再也压抑不住神qíng,一脸泫然yù泣的夕朝搂进怀里,郑重地说:“夕朝,对不起,我是个不折不扣的混账。先是负了你,后来,又làng费了你这么多年月。你可对我失望了?能原谅我吗?还愿意陪我这一生吗?”

  夕朝拽住他袖子,抬头细细看他,好一会儿,才幽幽道:“你知道我不会放弃的,我从来没有放弃过,也不知道要如何放弃就是了。至于什么原谅的,失望虽然有一些,可是我从没怨过你。”

  “没怨过?”温有恭一脸不敢置信,天知道他多担心夕朝被自己伤透了。虽然他感受得到,夕朝对自己的感qíng一如既往,似乎并没有冷却,但正是如此,才更伤心难过吧?

  看他这样,夕朝反倒笑了起来:“旁人说你变心了,你也说你变心了,可我总觉得不是,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若你真是对我毫不在意,又怎么会时常不敢看我?我原本以为,你不愿意碰我,是嫌弃我身上的疤痕。可是,同房时,感觉你似乎也不是那样。”

  虽然夕朝说得坦dàng,脸上也仍是泛了些红,温有恭看着心痒痒,想亲上去,又怕打断夕朝说话,会让夕朝不高兴。

  似乎察觉到他视线的含义,夕朝侧了侧头躲开,接着道:“你若真是如外头所说的风流公子,既然不嫌我,又怎么会躲着我?你对哪个卿倌都温柔体贴得很,唯独对我,不敢看不敢碰,别说温柔了,还会出口伤人。”

  “夕朝,抱歉,我是混账东西,不,我就不是个东西,我……”温有恭慌慌张张的赔罪被夕朝抬手捂口截断。

  “你看吧,你很清楚自己说的话很过分。我虽然不知你为何会那样说,要说没有受伤是骗人的,可后来仔细想想,觉得不像是你的为人。时间长了,便想,你只对我一人如此不好,也许,反而是因为你在乎我,”说到此处,夕朝蹙起眉露出了个笑,“于是,那些都不是我自欺欺人的想法,对吧?我不知道你折腾我也折腾你自己的原因,但是,我真的相信你没有变,还是原来那个把我放在心上的小恭。”

  是有多少年,没有听到夕朝这样唤自己了?温有恭身子都不可抑制地颤抖起来。

  原来夕朝都看穿了自己,自己折腾了三年,钻了深深的牛角尖,甚至于魔障了,才终于明白的事qíng,夕朝却是一直都明白的。他不知该如何感谢这般信任自己,毫无怨言地等自己开窍的夕朝,愧疚和感动一起涌上心头,温有恭一点也不想控制,任由泪水顺着脸颊滑落了下来。

  温暖gān燥的手抚了上来,替他擦去眼泪。

  “我都没哭,你哭个什么?”夕朝笑道,眉眼间是豁然开朗的明亮。

  温有恭握住夕朝的手问:“真的,不怨我?不生气?”

  夕朝想了想,垂下眼点头道:“适才以为你要遣走我时,是的确伤心了的。”

  温有恭顿时急了:“那……怪我不会说话,你罚我吧,我就是个会犯傻的笨蛋。可是你看,你知道我傻了,怎么也不提醒我,好歹骂我一句,bībī我,我也许就能早点想通呢?以后我要再犯傻,你可一定要提醒我,下手也行。”

  夕朝眨了眨眼,看着他:“可以吗?你现在是当家的,我哪能下你面子。”

  “犯傻不更没面子么?”温有恭喃喃了一句,“以前你可不顾这许多,一点面子都不给我呢。”

  “那是以前……”

  “现在也可以,以后一直都可以,”温有恭捧起夕朝的脸,正色道,“我在生意场上也许jīng明,离了生意,我看我就是个大傻子。不管是对你,还是对三弟,我都一直做错。以后,还得有劳夫人,多多提醒我。你让我做什么,我都听,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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