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寻然回头看看程静，将凳子往楚天涵身边挪了一下，然后低声的回答道：“在看屋子，凶手是从什么地方进来的，又从什么地方出去的，那个窗户，你醒来之前，是一直关着的。而且，是从里面关着的。”
第六十七章审案
“寻然是想要说什么？”程静听完肖寻然的话，皱眉想了一下之后问道：“窗户是从里面关着的，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凶手不是从窗户进来的，但是既然你们之前说不是妖怪做的，那么人类不可能在屋里没有任何损坏的qíng况下进来，唯一的通道只能是窗户，所以这个可能其实是不成立的。那就只有第二个可能了，凶手是从窗户进来的，杀完人之后又关上了窗户，然后从门那儿离开，对吧？”
楚天涵和肖寻然一起点头，看着程静的眼光很是相同：你居然也能猜出来。
程静嘴角抽了抽，很想问，在你们眼里，我就是那种笨得要死，什么都不知道的人吗？因为这个怨念太qiáng烈了，楚天涵和肖寻然很明显是看明白了，两人继续一起点头，确实，你真的很笨。
无语的抚额，程静赶紧的岔开话题，悄悄的凑近问道：“你们早上过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还是关着的？”
楚天涵看了程静一眼，那眼神明显是在说，你还不承认你笨，看吧，真是笨蛋要死，一边嘲笑程静，楚天涵一边很好心qíng的说道：“我们是听见有人喊死人了才过来看的，充分说明之前就已经有人来看过了，这个问题，你应该问第一个发现尸体的人。”
程静恍然大悟，立即招手让捕快大哥过来：“你去问问，看是谁第一个发现尸体的。”
捕快大哥得令，很快就让手下带着一个小丫鬟过来了，小姑娘像是被吓坏了，抖抖索索的爬到地上喊：“大人饶命啊，我什么都不知道，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不是我杀的，和我没有关系。”
程静看了一眼老鸨，后者很有眼色，立马上前扶起小姑娘柔声安慰：“你不要哭，这位大人不是说你杀人了，是想问你一些事qíng，我保证，待会问完了就让你回去，没有一点事qíng的。乖，莫哭了啊。”
老鸨的声音很柔和，所以小姑娘很快就不哭了，偷偷看了一眼脸上挂着大大的笑容，就差没在脸上写上我不是坏人几个字的程静，小声的说道：“你们要问什么就问吧，我保证全部都说。”
“那好，我来问你，今天早上，是你第一个发现尸体的吗？”程静笑了笑问道，力求让自己看起来很和蔼。但是，很明显，他的表现很失败，小姑娘往老鸨身后缩了一下，半天才探出脑袋，怯怯的看了一眼程静说道：“是的。”
“那你说一下你发现尸体的具体过程吧。”发现自己不怎么成功的程静放弃了装和蔼，扭头看着捕快大哥在四处查看。他倒是想看肖寻然来着，只是楚天涵遮挡的太严实了，他连个侧脸都看不见。
“是，大人。”小姑娘应了一声，仔细回想了一下慢慢的开始讲述了：“我是紫衣姑娘的丫鬟，今天早上，是端了一些茶水和早点过来给姑娘用的，但是一推门，发现屋门并没有上锁，我以为是姑娘昨晚上洗过澡之后忘记了，就没有在意。可是，等我进来就发现地上有血迹，一直蔓延到窗户边上，我当时就慌了，隐约看见纱帐后面趴着一个人，我没敢看，就扔下东西跑了。”
小姑娘说到最后一句的时候，明显有些不好意思，好像是在为自己的胆小害羞一样，往老鸨的身后躲了一下。
程静仔细的想了一下觉得这个丫鬟说道没有什么漏dòng，就挥挥手说道：“好了，我问完了，你先回去吧。”
这时候，几个捕快也收工了，看李明耀站在程静旁边没有动静，再加上之前李明耀的行为，已经都明白过来，这个程静不是普通人，所以也没敢随意说要走，都一起站在程静面前听候吩咐。
“你先说说死者的死因吧。”扫视了一圈，程静伸手指向仵作。 “是，大人。”仵作应了一声说道：“死者是因为气闷致死的，初步判断，应该是凶手拿东西堵住了死者的口鼻，导致呼吸不畅致死。而死者背后的伤口则是由利刃造成，切口比较整齐，但是竖向切口中间多断层，所以判断应该是短些的利器，比如说匕首之类的。因为横向切口并没有停滞的迹象，所以能判断出来凶手对于人体器官的掌握非常好，下刀非常准确，没有多余的伤口。从血液的新鲜度以及伤口的凝固度，还有尸体的变化qíng况来看，死亡应该是已经两个时辰了，也就是说在寅时的时候就已经死亡。”
仵作说完之后就垂首退到了一边了，程静摸着桌子的边角考虑，杀猪刀是很长的，所以能排除掉杀猪刀是作案工具的可能了。匕首这种东西，对于江湖人来说是很常见的，寅时，距离自己昏睡的时间已经很久了。还记得他们喝完酒还不到子时，因为肖寻然还小，所以没有熬夜。而子时到寅时，中间还有一个丑时。这么长的时间，用来捂死一个女人，太làng费了吧？
“其余的几个死者，和这个qíng况一样吗？”想了半天没想出什么来的程静继续问道，想看看这个女人是例外还是所有的人都是一个qíng况。
“回答人的话，几个死者都是这样，死亡时间基本上是寅时。我们也曾经问过那些恩客，他们也大都是子时就晕过去的。”仵作很聪明，一听就知道程静要问什么，立即没有一点儿隐瞒的说出来。
“你们问了半天，几个死者之间可有相似之处？”按下这个疑问，程静侧头问捕快大哥李明耀。
“回大人的话，几个死者并没有什么相通之处。”李明耀想了一下之后继续说道：“如果硬说有的话，就是她们有一个共同的朋友，就是三个月前去世的青柳。可是这个青柳，不仅仅是只有她们六个认识。”言下之意就是，这其实也不算是共同点。
“青柳？她是怎么死的？”程静可不管这些，在他看来，目前这已经算是一个切入点了。既然大家都是怡红院的，认识是很有可能的。但是，别人都没有死，就只有这六个人死了，要么说明她们拥有共同的秘密，要么说明接下来还有别人要死。
“回答人的话，这个青柳是病死的。”捕快大哥看程静的眼光就带着很隐晦的复杂的光芒，估计在他心里，是从来没有见过大人物居然这么笨的，明显不是线索，他还要问个清楚。
“病死的？什么病？”程静看着李明耀的眼睛，很是无语，这个家伙应该是听见楚天涵和肖寻然刚才说他笨的话了吧。真是太无法无天了，居然敢这么看他的顶头顶头再顶头的上司。不过，程静也说不出来责怪的话，看着捕快大哥明澈的眼睛，只能自己憋出内伤。
“那个……”捕快大哥脸红了一下，不好意思的摸摸脑袋说道：“是那种病。”
程静明了的点头，在jì院里，大部分女人生病都是这样的病。楚天涵也知道，唯独肖寻然不知道，很好奇的追问了一句：“那种病是什么病？”
捕快大哥的脸更红了，程静抬头研究房顶是不是有漏dòng，楚天涵摸摸好奇孩子的脑袋凑到肖寻然耳边悄声回答了一句，解除了捕快大哥的不好意思和程静的无言以对。
等楚天涵解释完，程静想了一下，觉得没有什么要问了，再看看外面天色，折腾了半天，早已经快到中午吃饭时间了。再加上他们几个早上也没有吃东西，所以现在也应该都感到饿了，于是看向捕快大哥他们吩咐道：“你们先回去吧，告诉你们县太爷，这件事qíng，我要管了，让他不用再cha手了。至于这个尸体，你们之前是怎么处置的，现在也那么处置吧。从尸体上已经看不出什么了。”
说完，考虑了一下继续吩咐：“李明耀，你下午继续听我差遣，吃过午饭之后到客栈找我。”将客栈的名字说出来，以及到那儿之后应该找什么人都一一的jiāo代清楚，程静才站起身说道：“天涵、寻然，我们回去吃饭吧？”
楚天涵和肖寻然都答应了一声，然后跟在程静后面出了客栈，不知道什么时候晃回来的田七从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沉默的跟在他们三个的身后，一行四个人，在jì院外面众人好奇的目光中施施然的往客栈走。好奇是必须的，谁见过大白天尤其是大中午的从jì院出来的男人？这四个，就是代表。
“哎，程兄，你对这个案件怎么看？”楚天涵拉着肖寻然走在程静身边问道，估计是有些话已经说开了，所以几个人之间的关系也不像之前那么冷淡了，至少开玩笑什么的，也算是偶尔能发生了。
“凶手是个变态。”程静一句话就总结了自己的感想，眯着眼睛，斜看了楚天涵一眼，程静很不屑：“你不是妖怪吗？怎么不能看出凶手是谁呢？”楚天涵他们是妖怪的事qíng，是程静自己说出来的，也不知道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们是妖怪，不是捕快。”嘴角抽了一下，楚天涵没好气的瞪了一眼程静，这个家伙，难道以为妖怪都是万能的？
第六十八章追寻
几个人吃午饭的时候，只有成光一个人回来了，白小乖和石小虎依然没有回来，不过倒是用白鹤送了一封信回来，说是有事要做，晚上才回来，让楚天涵他们不用担心。成光吃完饭就继续没有踪影了，估计是听说谁家小姐长的好看，偷窥去了。
而李明耀则是在他们吃过午饭没多久就过来了，四个人上了二楼，在程静的房间里坐定，就开始讨论了。
“我觉得，那个小丫鬟很可疑。”肖寻然坐在楚天涵旁边，对面是在程静百般要求之下才坐下来的李明耀。而李明耀的旁边，是程静。原本程静是打算坐在肖寻然的对面的，可惜楚天涵没给他这个机会。
“怎么说？”程静一边倒茶一边挑眉问道，顺手给坐在自己旁边的李明耀倒了一杯茶，还很顺手的递到他面前。丝毫没注意到李明耀一瞬间受宠若惊的表qíng，以及很怪异的目光。当然也不知道李明耀的心思，明明这个肖寻然之前还是一副胆小的可爱样子，现在怎么变成面无表qíng的聪明孩子了？而且，看他那气势，一点儿都不比程静差。
肖寻然就着楚天涵的手喝了一口茶之后说道：“那个丫鬟说，看到血迹从里面一直蔓延到外间窗户下面，这和我们看见的是一样的。这就说明，凶手一开始就没有想要掩藏自己的行踪，或者说，凶手很笨，没想到掩藏自己的行踪。要不然也不会留下这么多血迹了。而那个小丫鬟是第一个进去的，按说，只看到血迹是不应该那么惊慌的，毕竟jì院里面，龌龊的事qíng多了去，看见血迹就尖叫的人生是生存不了的。但是，她为什么要隐瞒自己见过尸体这件事qíng呢？那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她怕我们询问尸体的qíng况，只有说自己没见过，才能让我们不再询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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