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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叔在上,不着寸缕_盈澈逝雪【完结+番外】(67)

  “所以你就放心把兵权jiāo给他?同样是弟弟,我与你才是母后的亲儿,他只是个宠妃生的外人,你宁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沈成景也不管什么礼仪尊卑,反正已经死到临头也彻底豁了出去,不怕死的抬起头叫嚣着,双眼一片血红,仿佛一只贪心不足餍shòu。

  “够了沈成景,说到底你就是想要这江山是吗?什么兵权、偏心,全是因为你嫉妒!呵,你可以害六弟,是不是以后连朕也一并杀了!?”

  沈成景嗤笑一声,“皇兄,帝位是能者居上,六弟死了兵权就是我的,你妇人之仁又不辨是非,也不是皇帝的料子!若我今天不是被这孽子所害,究竟鹿死谁手还不好说呢!”

  沈成蹊听到这里再也忍不住,走上前来扯住他的衣领说:“沈成景,别再为你的自私自利找借口了,先皇早就觉察到你心存祸心,早晚要危害天下不得不防,必要的时候可以杀之,是皇上心软没有遵遗诏,还封你做了王爷,如今你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这话说完的一瞬间,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

  过了良久,沈成景脸色惨白的看着他:“你胡说八道什么!父王不会这么对我的,不会的!你到底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些?”

  沈成辉震惊的看了沈成蹊一眼,手指都激动地有些颤抖,他上前一步想说写什么,沈成蹊却笑着摇了摇头。

  “陛下,当年的先皇的话还犹记在耳,您该是下决断的时候了。”

  “朕……”沈成辉的眼睛看着他激动地有些发红,仿佛下一秒就要留下眼泪来,当年先皇临终前的事qíng只有自己与六弟知道,而眼前这个年轻人……他会不会是六弟?

  沈成景已经无力管沈成蹊的身份,此时只想保住自己这条命,他跪在地上死死的抱住沈成辉的腿,老泪纵横试图让他心软:“皇兄你不能对我动手,我是你亲弟弟啊!我死了这世界上就再也没有你的亲人!”

  皇上深深地看了沈成蹊一眼,他笑的云淡风轻好像根本就无所谓,但是此刻他心里明白对方等自己给他一个答案,一个公道的答案。

  深吸一口气,他闭上眼睛开口:“来人啊,把端康王爷拖下去押入死牢,待明日早朝宣判。”

  沈成景的哭喊求饶声近在耳边,但是沈成蹊已经听不见了,他眼睁睁的看着他被侍卫拖走,心里却没有任何仇恨得报的快感。

  二哥称呼也许这个辈子不会再用,兄弟相杀的戏码演到最后不过是两败俱伤。

  空dàngdàng的王府前厅只剩下两个人,原本背对着他的沈成辉回过头来的一刹那,他看到了他满面的泪水。

  男儿有泪不轻弹,何况是一代帝王。

  沈成蹊努力眨了眨泛酸的眼睛,挤出一丝笑容,“陛下,时辰不早了,臣要告退了。”

  沈成辉走过来像小时候那样抬手抚摸着他的眼睛,手指却不似当年少年郎,沟壑纵横的纹路让两人都微微一颤。

  “以前朕怎么就没发现,你的眼睛还是跟以前一模一样。”

  一滴眼泪落下,顺着皇帝的手fèng溢了出来,沈成蹊张了张嘴声音却已经嘶哑了,“臣……不懂陛下的意思”

  沈成辉苦笑,眼里却泛起了柔光,“小时候你受了什么委屈,都跑到朕这里哭,非要朕拿着桂花糕哄着才肯露个笑脸,不知道过了这么多年,你还愿不愿意随朕回去吃一碗桂花糕?”

  沈成蹊忍不住呜咽起来,咬着牙摇了摇头,“多谢陛下了,但是时辰真的不早了,陛下该回宫了。”

  “呵呵。”沈成辉苦笑一声,拍拍他的头说:“好,既然你不愿意跟朕相认也无所谓,不过成景走到今天这一步已经无回头路,朕是孤寡之人了,你有空记得回来瞧瞧,朕……很挂念你。”

  沈成蹊点点头,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响头,哽咽的说不出话来,眼泪砸在石板fèng里马上晕开了。

  看着那抹明huáng色的衣摆消失在眼前,他到底也没有承认自己就是沈成蹊。

  天渐渐地亮了起来,一轮红日当空,走出靖贤王府的大门,阳光普照,门前的海棠树下站着一个白衣男子,他远远的往这里看了一眼便笑着走了过来,英挺的脸上露出温和的神色,灰色的眼睛前所未有的欣喜。

  沈成蹊弯起嘴角,张开双臂对他说:“我记得欠某人一个解释,所以就来了。”

  沈殷北轻笑一声,上前一下把他抱在怀中,嘴唇吻了吻他的耳廓,“嗯,你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解释,我的六叔。”

  第60章 从开始到最终[完结章]

  永坤朝一十二年,曾经叱咤政坛三十年的端康王爷以结党营私的罪名被发配边疆永生不得回到中原,其党羽刑部侍郎李永康等人被全部剿灭,秋后问斩。

  其子沈殷浩,以下犯上言行不端,受其牵连被贬为庶民,不得再冠以沈姓。

  次子沈殷北、义子沈殷阙,因救驾有功德才兼备,免受牵连,分别被封永定侯、乐昌侯,享诸王之礼。

  “这件轰轰烈烈的大事本应该这样结束,可是在册封大典的当日,有人竟然放了皇上的鸽子,任凭一众朝臣等了又等也没见着人影,就有人问皇上:这册封大典到底还办不办啊?你们猜皇上怎么说?”

  说书人一拍案,拿起折扇摇了几下,故意买了个关子,却急得一大群听众团团转。

  “哎呀你倒是说啊!”

  “就是就是,皇上到底说了什么,别只放闷屁没有响儿呀!”

  “我猜皇上肯定会大发雷霆,说你们几个不识好歹的家伙,老子封你们当侯爷你们都敢不来,都给我拖出去斩了!”

  “屁啊!人都没了还他妈的斩谁的头啊?”

  ……

  一群人打打闹闹,讨论的异常激烈,说书人洋洋得意的摇了摇头,扇子“啪”一下合上,笑道:“你们可都猜错了,皇上那是谁啊,天子!天子的脑袋你们摸得透吗?笨!”

  “嘿!那你倒是说啊,皇上到底怎么说的?”

  “嘿嘿,皇上当时就神秘的笑了笑,只说了六个字——这个小兔崽子!”

  “呸!”群众纷纷不买账的喝倒彩,有的人更是从菜篮子里掏出几片菜叶子砸过去说:“你骗鬼呢?皇上这么威严怎么会这么说,一看你就是胡说八道,忽悠人呢吧!”

  “唉唉,怎么说话的,我说的可都是实话,不信的话你去宫里打听打听……”

  说书人不甘示弱的回了几句,一帮听众立刻吆喝了起来,热闹的和赶集似的,所以谁也没有注意茶楼的角落里,有人嗑完最后一粒瓜子,拍了拍爪子笑着转身走了。

  要问这人是谁,当然是从加封典礼上逃出来的沈成蹊。

  骑在一头英俊潇洒的黑色……小毛驴上,某人嘴上哼着歌,从驴脖子上摘下一个皮囊,往嘴里灌了几口泉水之后,通体舒畅的叹了一声:“啊!人生奏是这么美好,你说是不是啊,阿圆?”

  只见一只白胖软的虫子默默地从挂在驴脖子上的包袱里钻出来,迷瞪瞪的眨了眨眼,还没有搞清楚qíng况就使劲点了点头:我们要去皇宫当大官!

  拎起它捏了捏,笑着说:“大官什么的就算了吧,老子当了一辈子的官,不想再回去过那种日子了,现在所有事qíng都解决了,咱们一人一虫去游山玩水好不好?”

  阿圆歪着头不解的眨眨眼:那北北不跟我们一起吗?

  沈成蹊脸色一沉,接着莞尔,“是啊,王府里只剩下沈殷北一个人了,梦寐以求的王位唾手可得,他怎么会舍得跟我们一起走。”

  阿圆撇撇嘴,团成一个球顺便撅起了小屁股,明明不开心还要硬笑真、是、难、看!

  “你懂什么小兔崽子?”沈成蹊拿指头挠它的圆肚皮。

  打跑那些坏蛋就自己偷溜、心里明明舍不得还偏要装潇洒淡定什么的最讨厌了!还有,人家本来就不是兔崽子!是美美的小白虫~><沈成蹊被它的样子逗笑了,抚摸着它的脑袋微微叹了口气,你一条小虫子知道什么?

  即使他没有重生一遭,也没有为了给自己报仇清除王府里的层层阻碍,单凭沈殷北的野心,端康王府也早晚是手到擒来。

  更何况如今皇上对他也赞赏有加,权利与地位唾手可得,沈殷北又怎么会甘心放下一切随他而去?

  当初决定留在王府报前世之仇,沈成蹊就已经想好现在的退路,管他什么功名利禄权力斗争,千金难买我自在,抱着空间和小虫自己也照样能过得逍遥。

  即使心里舍不得,自己也注定跟沈殷北是两条路上的人,除了此刻离开还能怎么样呢?

  “唉,沈成蹊啊沈成蹊,你逃都逃出来了还想这些做什么呢?”弯起嘴角笑了笑,沈成蹊拍了拍小毛驴的屁股,加快了前进的脚步。

  一人一驴一虫,绕过城门口层层把关的侍卫队,沿着迂回小路向着南方一路进发,过了几日光景便来到了潼洲码头。

  此时这里水波浩淼,人烟罕至,难得看见一个打渔归来的渔夫,沈成蹊赶紧牵着驴子跑上前去问道:“这位大哥,请问从这里出发去苏州大概要多少天?”

  那渔民惊愕的抬头看他一眼道:“小兄弟,你没事儿吧?潼洲可是离苏州最远的码头了,坐船少说要半个多月,我看你有驴子代步,为什么不走近便的土路?那样七天就到了。”

  沈成蹊纠结的抓了抓脑袋,他岂会不知骑毛驴走陆路会快很多,但是想到有可能被沈殷北逮住,这才舍近求远跑到了这里。

  “呵呵,总之是一言难尽不得不走水路啊,大哥您可知道最近的客船什么时候能到?”

  “这你来的可不巧,潼洲人少,选择从这里出发去江南的更是少之又少,一个月只有一艘船从这里载客南下,但是前天已经出发了,你这会儿要走的话得再等一个月了。”

  “一个月?!”沈成蹊吃惊的睁大眼睛,“那还有没有别的渡江的办法?我真的急着走”

  渔民摇摇头,“走水路就这一个办法,你要等不急就走吧。”

  沈成蹊急的挠挠头,正在一筹莫展之际,就见那渔夫收起网子,把船蒿立在一边准备下船,他灵机一动来了点子,“大哥要不这样吧,我付你双倍的银子,你用这条小船把我载去苏州怎么样?”

  渔民一听这话没了好脸色,“你开什么玩笑!从这里去苏州这么远,我是有病才会舍下一家老小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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