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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叔在上,不着寸缕_盈澈逝雪【完结+番外】(7)

  “就答应了?答应什么了,继续说。”沈殷浩踢他一脚,示意他继续说。

  小太监弱弱的看了他一眼,咽了咽口水,“殿下让奴才第二天趁着王爷和各位殿下进宫的时候,装成惊恐的样子进宫找王爷报丧,说……说大殿下一命呜呼了。”

  “乱传这种话是要掉脑袋的,奴才当时很害怕,也不明白殿下为什么这么做,可是殿下的侍从对着奴才就是一顿毒打,奴才顶不住觉得横竖都是个死就先应承下来,结果第二天瀛园就传来殿下归天的消息。”

  “呵呵……”沈成蹊听到这时候憋不住笑了出来,他实在是好奇这剧本是谁写的,这种话也编的出来,沈殷阙如果真是装死那他现在留在谁的壳子里?

  “你笑什么?”沈成景不悦的皱眉。

  “儿子在笑自己得多无聊才想出来装死。”沈成蹊脸上挂着满满的求知yù。

  沈殷浩不屑的冷笑,“大哥,这还得问问你自己,昨天父王母妃带着我们去给六叔发丧,你趁着府上没人,正好跟大夫里应外合演了场好戏,还让小太监进宫禀报,根本就是存心让父王难堪!”

  看够了戏的宋巧蝶施施然走过来,担忧的说,“殷浩,你太武断了,你说的大夫在哪里?帮他准备‘后事’的人又在哪里?只听这小太监一面之词,别冤枉了你大哥。”

  “母妃,儿子也不愿意相信大哥是这种人,可是事实就摆在眼前,昨晚那个大夫就bào毙了,而瀛园里本来就一个侍从,跟大哥沆瀣一气,这个小太监也是儿子昨晚觉得事qíng有怪暗中保下来,否则他早被人杀人灭口了。”沈殷浩一副痛心的模样,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有多入戏。

  这么漏dòng百出的话沈成蹊听完只想冷笑,沈殷阙大冬天的连喝口热水都困难,哪来的银子收买小太监和大夫。

  “我为人子女,还分得清忠孝廉耻,装死让父王难堪对我有什么好处?”

  “如果不是装死,你倒是解释解释,自己现在怎么会活蹦乱跳的站在这儿?!别告诉我你遇上了大罗神仙。”

  沈成蹊猛然一滞,有些哑口无言,他不能说自己是借尸还魂重生了,而沈殷浩似乎也正是掐住他这个痛点,大肆做文章。

  而此时,一直yīn着脸没说话的沈成景转过头,眯着眼睛几乎怨毒的看着沈成蹊,“二十多年了,你心里怎么想的我清楚得很,你无非怨恨我对外抹杀你的存在,嫉妒殷浩的才能,然后故意装死让小太监宣扬到宫里去,甚至宁愿让本王背上欺君之罪!”

  沈成蹊看着从小就沉默寡言的二哥,第一次有了彻骨的寒意,他看着他的眼睛,像是第一天认识他,自己虽然跟二哥并不熟稔,但是却从未想过他的内心竟然如此yīn暗,甚至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连亲生骨ròu都不顾。

  yù加之罪何患无辞,他到这一刻才真正明白沈成景的意思,堂堂端康王爷怎么会是是非不分的人,他宁肯相信沈殷浩如此漏dòng百出的栽赃,也不愿意为沈殷阙说句公道话,无非是借机发泄自己的愤懑和不满。

  他大概早就希望沈殷阙死了吧?

  只要他一死,就在也不用担心被翻出当年的欺君之罪,在外人眼中他仍然是威风凛凛的端康王爷。

  而沈成蹊的重生却完全打乱了他的阵脚。

  醍醐灌顶之后,沈成蹊明白自己无论再说什么都没有用,只有承认这“yù加之罪”让沈成景泄了愤,才是唯一的出路。

  淡淡的勾起笑容,他跪在地上重重的磕了一个头,“父王,儿子错了,这一切都是我自导自演,我自私自利,心胸狭窄,目无尊长,心肠歹毒,儿子无话可说,甘愿受任何惩罚。”

  二哥你记住,这个头不是为你而磕,而是为了死去的沈殷阙不值,早晚有一天我会把殷阙失去的都讨回来,也会让你后悔自己曾经错过一个多么优秀的儿子。

  第6章 【撅起PP来】

  天空不知什么时候又飘起了雪,挨了二十大板的沈成蹊瘫在冰冷的雪地上,疼得说不出一句话,身上的冷汗湿透了衣衫,北风一chuī瞬间冷得直打哆嗦。

  二十大板听起来似乎也没多可怕,但对沈殷阙这种瘦削残废的身体,几乎快要了他的命。

  抡板子的几个侍从,更是会看脸色行事,眼瞅着王爷对这个世子漠不关心,手上就没有留一丝qíng面,实打实的抡在ròu上,不出几下就血ròu模糊。

  沈成景临走前特意撂下话,谁也不许给沈殷阙找大夫,更不能送任何伤药,所以此时前厅里下人都悄悄退下,竟然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搀他起来。

  “呵……”沈成蹊趴在地上低低的笑,抬手抹去忍痛时咬破的血痕,心里自嘲,他大概是永坤朝有史以来最láng狈的王爷了,不仅被人栽赃毒打,还要继续忍气吞声的活着。

  为了沈殷阙,也为了他自己。

  跪了几个时辰的右腿怕是彻底废了,既然站不起来,爬也要爬回去。

  他咬着牙,用膝盖一点一点的往外挪,身体疼得已经麻木,脑袋昏昏沉沉,眼前闪过一道白色的影子,他咧咧嘴,沈成蹊瞧瞧你那没出息的样儿,这时候指望谁来救你?

  自嘲之际,那人影已经走到眼前,伸手打横把他抱了起来。

  霎时靠近的温暖,让沈成蹊措手不及惊呼一声,头晕目眩了好久才看清眼前的人,“怎么是你?……快放我下来。”

  沈殷北眼神复杂的盯着他,眼里流出心疼的神色,“大哥,你都这样了还跟我逞什么qiáng?如果你听我一句,早点跟父王认错,就不会被打的这么惨。”

  沈成蹊抬起头,想认真的看看他,可是眼睛却完全对不上焦距,叹了口气断断续续的开口,“既然有人……成心暗算,我又……又哪是认错能逃过的,你快放……放我下来,省得被牵连。”

  “放你下来爬回去吗?”沈殷北急的变了脸色,抱着沈成蹊的手又紧了几分,“我知道你身上疼,一会儿上点金疮药就好了,你先闭上眼睡一会儿,不用担心我。”

  身后温暖的身躯,让沈成蹊冷透的身体渐渐找回些许体温,他眨了眨发酸的眼眶,用尽所有的力气推开沈殷北。

  "你到底听……听没听见我说什么!咳咳……父王刚说了不许任何人给我送药,你这时候充什么能!嫌自己死的……死的太慢是不是?"

  “父王那边如果怪罪下来,我自有办法,大不了就是责罚一顿,你不用担心我。”沈殷北没理会他的拒绝,执拗的把他揽在臂弯里,灰色的眼睛几乎乞求的说,“大哥……我知道自己没用,不像二哥那样能在父王面前说得上话,看着你被打成这样,我竟然一点办法也没有,可是,我真的想对你好,你别推开我行吗?”

  他的眼睛如此真挚,纯粹的不掺一丝杂念,好像他对你的好是如此的天经地义。

  这样的眼神一下子烫热了沈成蹊的心,甚至眼眶都隐隐发酸,他真的怀疑王府是怎么养出这么透彻的孩子。

  望着小动物一般的眼神,沈成蹊泄了气,摆摆手道:“算了算了,随……随你的便吧,不过你先放我……下来,我可不想让人看见被人抱着……抱着回去。”

  一大把年纪的人,被小自己十岁的侄子抱回去,这脸他可丢不起。

  “这个不行。”沈殷北抿着嘴,很gān脆的拒绝,甚至还有把沈成蹊的脑袋往自己胸膛上拢了拢,“大哥现在得听我的。”

  反了他了,竟然敢跟皇叔顶嘴?这家伙长得斯斯文文,怎么脾气比驴还倔。

  刚想挣扎几下的沈成蹊一动手,立刻牵动了伤口,疼得倒吸一口凉气,嘶……妈的,屁股太疼了……

  沈殷北勾起嘴角,抱着他一边走一边难得开起了玩笑,“大哥你可别乱动,一会儿要是掉下来,这开花的屁股就更灿烂了。”

  “……= =”

  沈成蹊气绝,体力透支疼得俩眼一翻,很没形象的昏过去了,当然也没工夫再关心自己那张已经丢了不知道多少次的老脸。

  ***

  沈成蹊迷蒙中总感觉一双手在他的眼睛上轻轻的抚摸,这人的手指略微发凉,指腹带着点薄茧,顺着他的眼眶滑过眼角,最终停留在眼球上轻柔的打转,力道很轻很温柔,像在擦拭极其珍贵的宝贝。

  虽然这样的动作不难受,却让感到莫名的恐慌,毕竟自己的眼珠被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不那么好。

  他的眼球下意识的转了转,意识逐渐清醒,全身上下的疼痛也开始回笼,停在眼皮上的手指一顿,片刻慢慢的收了回去。

  沈成蹊迷瞪了一会儿,终于睁开眼睛,一时还没分清刚才的感觉是真是假。

  “你醒了?”

  温和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沈成蹊回过头,看到了坐在chuáng边的沈殷北。

  他还是穿着一身gān净的白衣,斯文的脸上带着点温柔的笑意,那双灰色的眼睛在对上沈成蹊的眼睛时,涌出了欣喜。

  “你怎么在这里?”一张开嘴,沈成蹊才发现自己的声音有多嘶哑,喉咙里像灌了沙子,火烧火燎的疼。

  沈殷北帮他掖了掖被角说,“抱你回来的时候,你烧得厉害,我不放心就留了下来,要是晚上你伤口疼的话,也好有个照应。”

  沈成蹊虚弱的笑了笑,探出头看了看外面的天色,开口道:“谢谢你了,我天色不早了,你回去吧,我这边有石头照顾,你不用担心。”

  沈殷北手指顿了一下,才抓住他的手塞进被子里,叹息道,“你都被打成这样,石头怎么会好过,他现在被抓进监牢里了,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放出来,瀛园现在就只剩你一个人,我说什么也不能走。”

  沈成蹊愣了一下,接着明白石头是被自己牵连才身陷囹圄,心里一阵酸涩,石头是重生以来第一个对他掏心窝子好的人,而自己如今无权无势,竟然连他都保不住。

  沈殷北看穿了他的心事,端起刚才熬好的汤药说,“你别担心,我来想办法就行,你也别忙着自责,我让下人熬了药,你先趁热喝了,有什么事先把伤养好再说。石头要是看到你这样,该多难受。”

  沈成蹊没去接汤药,厌厌的摆摆手,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祸害。

  “殷北,我知道你对我好,但你还是走吧,下次也不要来了,是死是活都是我一个人的事,你别跟我搀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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