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喜吁气,一回头就对上何琼莲滞若木鸡的眼神,“何姐?”
“刚才的光…”
即便贺喜讲了,她也不会明白,避开不谈,只跟她讲,“是有人知道明月怀孕,把婴儿生辰供给法师炼鬼。”
高明月愕然,“表嫂,我怀孕的事,没有告诉别人。”
贺喜叹气,不瞒她,“你的主治医生,是唐菲菲的男友。”
昔日红透半边天的女星,销声匿迹,听讲弥敦道开一家美容会所,深居简出,传闻她心性大改,请佛牌,挂佛珠,俨如尘外人。
三藩市气候骤变,何孝泽有些感冒,以往高明月会在这个时间点打电话给他,问他在做什么,或者告诉他明日天气。
等半天不见电话打来,他拨回,结果接电的是何琼莲,大骂他过分。
何孝泽满头雾水,“讲清楚,你二嫂呢,让她接电。”
“二嫂快被唐菲菲那个贱人害死,差点流产!”何琼莲几乎咆哮。
“让你二嫂接电。”他重复,语调骤冷。
贺喜回去时,天已黑,莉迪亚忙喊起菜。
客晋炎知道她去看表妹,顺嘴问一句,“明月怎么样?”
贺喜把情况讲给他听,末了感叹,“不懂唐菲菲在想什么,她已有男友,当初放弃也是自己选择,各自安好,天下太平。”
“嫉妒。”客晋炎道。
曾经情人,分开之后,对她念念不忘,过得失魂落魄,或许她能安好。
当她发现,离开她,他过得更好…
“孝泽,我不甘。”茶室内,唐菲菲掩面低泣,“我们曾经那样快乐。”
食指点桌,何孝泽看她,“你也讲是曾经,把我老婆怀孕日告诉法师,晚上睡得还安稳?”
唐菲菲惨笑,“那天我去医院,看到她进妇科,她穿宽松呢裙,手护肚,走的那样小心,她怀孕了,怀了你何孝泽的孩子…”
“她凭什么!”
“凭她是我何孝泽的老婆!”他猛拍桌,气极,“我们不再是三岁孩童,缘分尽了,给彼此留有余地,日后再见,不必怒目相对。”
“讲白,你不再喜欢我。”她点烟,樱唇微张,向他吐烟圈。
何孝泽只觉她手腕上缠的佛珠分外刺眼,一刻不愿多待,出门前警告,“不要再去打她主意,更不要碰我的孩子。下得水频终见鬼,你好自为之。”
他走远,仍能听见杯碟碎裂声。
进入三月,一日暖过一日,礼仔被养得好,肉呼呼一团,像只小奶狗,他最喜欢洗完澡之后,妈咪陪他玩,胳膊脚用力蹬,和妈咪比赛欢呼。
是他最可爱的时候,贺喜怎么看也不够,他吃奶樽,贺喜趴在床上捧腮看他。
客晋炎也上楼,坐在床沿,她看礼仔,他看老婆仔。
贺喜推他,“去洗澡。”
“不急。”他弯腰,撑住她两边,将她虚搂在怀,“林sir有找你?”
贺喜故作长叹,“客大少千里眼,什么都瞒不过。”
他拍她屁股,“小混蛋,讲正经的。”
啪一声清脆响,礼仔两手捧奶瓶,视线落在爹哋妈咪身上,不解。
贺喜乜他,“林sir讲发现阿南法师人踪。”
“这人阴魂不散,到底想做什么。”客晋炎皱眉。
贺喜摊手,“谁知道他发癫。”
讲话间,马姐来敲门,贺喜央求,“客生,我想带他睡。”
“老婆仔乖,没经验,带不好的。”他把礼仔抱出去交给马姐。
再进来,见贺喜床上翻滚,指控他,“我知道你打什么主意。”
客晋炎朝她走,边走边解扣,“客太,我想打什么主意?”
“我不知。”贺喜撇开头,不上当。
身体一轻,她被那人打横抱起。两腿乱蹬。
“我洗过了。”
他俯脸咬她唇,意有所指,“再洗一次。”
不再是十五六岁,那时她不识情爱滋味,难以动情。眼下已经为他生下仔仔,彼此早已熟悉对方身体,没有抗拒,时隔数月,他们再次水乳交融。
湿闷的空间里,急促轻浅的呼吸带动滞涩的空气。
客晋炎喟叹,“终于再进我阿喜的盘丝洞。”
第97章
高明月在床上躺了月余,汤药喝无数,吐了喝,喝了再吐,人瘦一圈。
她又吐。
何孝泽扔下钢笔,过来拍她背顺气,又递来白水,“我喊医生上来?”
她有气无力摇头,躺在床上阖眼不语,眼角有湿意。
又是这样,从他三藩回来,她再不理他,仍睡一床,却俨如陌生人。
嘴里泛苦,何孝泽靠坐在床头,抱她靠在怀,在她耳边无奈低语,“老婆仔,到底要怎样,打我还是骂我,和我说说话,别不理我。”
她没讲。
“嗯,和我说说话。”何孝泽捏她手。
被她抽回。
“没有不和你讲话。”她说一句,从何孝泽身上滑下,翻身背对他。
“你还在生我气。”何孝泽宁愿她哭闹,而不是像现在漠视他。
她不语。
“我回来和她见过面。”他交代,“在陆羽茶室。”
手中蚕丝被捏紧,高明月睁眼,终于忍不住,“等我和仔仔死后,你们可以双宿双飞。”
愿意讥讽他,总好过不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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