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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不见王[洪荒]_九州月下【完结+番外】(9)

  正一心三用时。

  “姬夷召。”

  一个声音突然唤他。

  嗯,被喊少君喊久了,姬夷召本能地抬头一望。

  然后,他看到一个人。

  冬日午后的阳光温暖透过树梢,洒落满地,随意地落在他身上,一身金铠甲,那人面容苍白如雪,眉眼以金面覆之,露出俊挺的鼻唇轮廓,一身雅黑长衣,仿佛黑暗中静静盛开的罂粟。

  姬夷召不觉得对方只是偶遇。

  “你们先走。”姬夷召对伊尹说,“我会追上来。”

  “少君小心。”心知道他们不过是拖手腿的料,伊尹自然不会为他添麻烦。

  树枝上那人似乎也不在意,只是安静地看着无关之人离开。

  姬夷召莫名地有一丝熟悉之感。

  “山君以归南荒,得胜。”那人缓缓道。

  姬夷召没有说话。

  “我之来此,只为你。”

  “有事吗?”姬夷召本能地感觉到对方的威胁比昀尘子还大,只是东胜的高手真的已经到了多如狗满地走的境界了么?为什么这么点时间他已经遇到两个天阙高手了。跨级挑战也不能这么快吧。

  “世上之人,皆可活,唯你不行。”那人的声音清冷gān净,不带一丝杂质,仿佛山下的轻风。

  “为什么我就不行?”姬夷召皱眉,难道这人知道我是穿越的,穿越的就该死?

  “妖星荧惑,天下之乱源。”那人声音冷淡,“若你仍是废物,还可留下xing命。”

  姬夷召微微眯眼:“照你之说,我之气海被废,不是天生,是你或者你的同伙做的?”

  对方沉默。

  但这种默认的态度却让姬夷召难得的有了一丝火气。

  qiáng行废除气海,就算一个成年男人也会伤到根本,必然缠绵病榻成为废人,他穿越过来时这个身体的主人才一岁,对个一岁的小孩子下这种毒手,对他这种亲手养大弟弟的儿控来说简直是血一样的挑衅。

  “我一定见过你。”姬夷召突然道。

  黑衣人的气势猛然一凝,身体微微的动了一下。

  就是现在!

  姬夷召右手反扣,一把长剑缓缓自虚空划出。

  那剑jīng致美丽,仿佛纯银锻造,在阳光下有一种圣洁的美丽。

  黑衣人见过无数惊天剑术,但唯有这一次,他竟然有无从出手之感。

  但他到底是身经百战,本身也从未躲避过什么,他随决握起手中长剑,后发先至,直接与姬夷召对拼了一记。

  “你之剑术天下无双,可惜,元气不足。”他一眼看出对方弱势,“可惜了。”

  他反守为攻,并不如何jiāo手,而是远离游击,但姬夷召却是远耗不起,长剑转手,在对方一个直刺中,悍然而出,遵循着虚空中最简单的轨迹,守在对方回身之所,落下,将是成败。

  然而,他之长剑,只要对方衣物之上划出痕迹,却在皮肤一厘之处,仿佛倒影出剑影,再无法寸进。

  几乎同时,对方反守为攻,剑出惊艳,转瞬就已经是jiāo手数十击。

  在他眼中,面前的人所有破绽皆入眼底,甚至可以分析出哪里的攻击最是薄弱。

  只是这种护体真气,他无法攻破。

  “这是……神照经第五决,天河照影。你是姬家的人。”姬夷召神色一冷,什么妖星什么天道,扯了半天居然是宫斗,妹的,如果他是主角,到底穿的什么小说。

  虽然心中郁闷,但他也知道如果对方有这种终极版本的金钟罩铁布衫,还真拿这乌guī办法不大,他的真气拷贝的大量神照经那种破除护罩的气法,但李鬼遇到李逵,真是让他觉得流年不利。

  到底他之真气不足,拖延半天,气力已是不够。

  那么,拼了。

  少年脚下一错,一个后力不继,来不及闪避,闷哼一声,被对方一剑刺入左肩,钉在树上,再难移动。

  黑衣人沉默了一下,才道:“抱歉。”

  只是抬眼间,却看到少年唇角诡异的冷笑。

  右手,前刺。

  很简单,很平常的一剑,刺向对方心口要害。

  黑衣人运功护体,拔出长剑,准备结束。

  然而,那原来对此无能为力的长剑,却诡异的螺旋刺出。

  坚如金石的功体,在这一剑之下,脆弱的仿佛一只雨中蝴蝶。

  温柔的一剑,缓缓的,没有停顿的透体而过。

  对方一愣,飞身而退,拔出长剑,刹时远走。

  姬夷召看着对方远去的身影,也是满头问号,刚刚是刺穿的心口要害啊。

  那人怎么还可以活蹦乱跳?

  太不科学了。

  但是他没有追,只是看着自己刚刚出剑的右手。

  立功的右手肌ròu抖动,经脉凹凸,血脉轰击,真气过处,螺旋轰出,只是经脉如同泼入滚油,火辣辣的痛。

  刚刚是运气好,再来一剑,非炸膛不可。

  好吧,看来得从理论结合实际,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第11章

  冷笑一声,他换手持剑,将白裘解下,这才淡淡道:“看够了吗,过来帮忙。”

  不远处,一颗槐树枝头,昀尘子飘然而下,他神色有点古怪,似乎遇到极为困惑之事,但却也听从姬夷召的吩咐,快步走来。

  “帮我包扎。”右肩的穿透伤还在流血,虽然他诱敌之时已经尽量小心,避开大的血管和骨骼,但这种贯穿伤依然不会太轻。

  “好。”昀尘子去撕自己麻布道袍的下摆。

  “等等!”姬夷召突然道。

  “怎么了?”昀尘子疑惑不解。

  “你这衣服多久没洗了?”姬夷召嫌弃地看着对方撕下的布条。

  “七天吧。不过山中少水,不是人人都可如你天天沐浴的。”昀尘子明白对方那jī毛的xing子又犯了,索xing把布条收起,道,“你的中衣不但gān净还是细麻,用你的吧。”

  姬夷召一想也是,这地方感染可没有抗生素:“帮我脱吧。”他淡淡道。

  “少君不怕我偷下毒手?”昀尘子对此很是好奇。

  “就算我伤的再重,杀你也只是转眼。”姬夷召冷笑一声,任他把染血的衣物撕下。

  “利器从锁骨与蝴蝶骨的空隙中穿出,伤的不重,血止了就是……只是……”昀尘子好奇地看着对方洁白如雪的背脊,那上边有两边巨大的伤痕,从肩胛向下,几乎延伸到腰部,如同被从中挖走了两条ròu,伤痕上布满了扭曲的肌ròu,仿佛两只丑陋的蜈蚣。

  这伤痕很旧,想来是多年前的事qíng了。

  他把对方的伤口缠上,一边好奇地问:“是哪个人这么欺负你啊,你长的如此像山君,夏王应该不会这么狠心才是。”

  “你说那两个疤吗,据说是胎记。”姬夷如无所谓地道,但刚刚那男人的行为方式,这肯定不是什么胎记了,“另外,别老提那个死人。”

  “你们南荒本来也不是铁板一块。”昀尘子随口道,他思索着其中关键,总觉得自己好像遗漏了什么。

  “你好像知道什么。”姬夷召将皮裘穿回身上,抬眼看他。

  “我知道的不多,姬氏部族向来能者称王,山君当年是王族九子,非嫡非长,但天人之能,力压南荒。他的兄弟大多被流放到南都之外,你的能力来说,继承大位绝无问题。”昀尘子一副我看好的你的样子,还拍了拍他的肩膀。

  姬夷召面无表qíng掸开他的爪子:“走吧,其尧该着急了。”

  “要我扶你吗?”

  “我没那么脆。”

  “好吧,但你这样子,肯定是没办法‘快’点回去的。”昀尘子很诚恳地说。

  “你好像一点也不讨厌我?”姬夷召皱眉看他,无事献殷勤都非jian即盗,更何况这家伙是被他威胁来着。

  “你身上的帝气那么重,我非常好奇,要知道我们崆峒广成子一脉向来都是国师帝师,如果我可以教出一个皇帝那样的圣人,功德一定够我白日飞升啊。”昀尘子眼睛闪闪发光,“你应该不会当bào君吧?”

  “……你们不是夏朝的后台吗?”姬夷召理解不能。

  “后台?”昀尘子疑惑,但他大概知道对方的意思,“给谁做事不是做呢,天道无常嘛,为了淑世而行,我辈当一往无前才是正途。”

  “天下又没大乱,你急毛线。”还淑世,真看的起自己。

  “帝气不在夏王身上,这本身就很说明问题了。”昀尘子也不知怎么和对方解释望气术。

  “别废话了,过来扶我一把。”

  “哦,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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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山部族的人并没走远,就算如此,追上他们之时,天已经黑了。

  现在时食物短缺,夜盲症极为普遍,晚上无法前行,也极为危险,他们选了块赤luǒ的岩石空地,三三两两的聚集起火堆。跪在三个大火堆周围,似乎在祈祷什么。

  弟弟一看到姬夷召,就哇哇大哭着扑了上去。

  姬夷召一阵好哄,这时,那些年轻的族民们都跪下来向南荒先祖祈祷,感谢先祖护佑,他只是点了点头。

  只是,眼角突然看到一丝血迹,然后就看到在火堆中心,有着数十具已经没有呼吸的族民躯体。

  “有人袭击?”他神色一凛。

  “不是,”伊尹神色一黯,“先祖有灵,当有祭品,方才更灵。”

  “祭品?”姬夷召冷笑一声,“原来你与那夏王没有不同。”

  “我们是自愿的。”一名跪着少年突然抬头,他的头发很乱,身上裹着粗荨麻布,只有一双眼睛大的吓人,“少君,你保护了我们这么久,这是我们唯一能为你做的。”

  那种虔诚与崇拜,让姬夷召一时有些动容。

  他其实并没有保护过他们,加入他们,不过是想给弟弟一个好一点的环境,不过是懒而已。

  他们要的,只是这么简单么。

  姬夷召很想骂愚昧,但却知道自己没有侮rǔ别人信仰的权利。

  “如果真的想要保护我,就别用这种法子。”他猛然甩手,一股气劲盈指而出,在地面轰起一阵烟尘。

  他拉着弟弟走开了。

  伊尹有些难过的低下头,他又何偿愿意如此,可是如果不是少君一路保护,族人这一路不知会饿死多少,他们又如何能眼看着少君遇险而无动于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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