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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人采花吾采草_落瑛纷飞【完结+番外】(35)

  后背痒痒的,我泡在温温的水池里,用指甲抓啊抓的。

  风契见了很紧张,他抓下我的手,替我仔细察看,然后笑着说:“是羽衣长出来了,夕夕不要抓了。那是新生的羽根胀得很厉害,所以才痒呢。”

  我打个冷颤,“羽衣?那是什么东西?为什么用长的?衣服不都该穿吗?”

  他和起水替我冲着后背解痒,解释说:“羽衣就是翅膀啊。神族天生就有异能,可直升天界。可人要想去天界就得成仙或成佛,成佛是坐化为圣,人死之后脱去ròu身超凡。只有原身成仙的才会有羽衣。羽衣一般是修练所得,可夕夕xing子很急,不好修炼,所以我给夕夕吃了仙丹和玄石,就可以很容易地长出羽衣,夕夕也就可以很容易地成仙了。女娲娘娘也曾幻化过穿羽衣的样子,听娘亲说在人界就有她人首鸟身的画像呢。他们叫她玄女娘娘,还日日供奉香火。”

  原来以前说别人“鸟人”是说他是神仙的意思啊!靠!枉我二十多年来还以为是骂人话天天挂嘴边!

  可传说中牛郎能成功弓虽。女gān织女是因为偷了织女的羽衣,这么说翅膀长成后还能灵活装卸?

  关于这点我问风契,可他却没听过牛郎织女的故事,非要我讲一遍。可我讲完后他又不懂什么叫弓虽。女gān,我只得又费好大口沫给他解释。最后他听明白了,长长哦了一声说:

  “这个故事是骗人的!除非织女自己把翅膀毁掉,否则不可能脱下来!”

  我郁闷,又偷偷地把手伸到背后去抓。虽然成仙听起来很让人兴奋,可我想没人愿意天天张着两只翅膀逛街吧?若不巧真跟风契生个蛋出来,连我自己都会自嘲为母jī妈妈!

  “夕夕,有声音!”风契突然顿住动作说。

  我正渐入佳境,他这一停让我超级不慡。没好气道:“管它呢。大概是老鼠吧?”

  “不会的。老鼠不会有那么大声响……啊!有什么要进来!我得去看看!”他毫不犹豫抽身退出,把我晾成鱼gān!

  郁闷到脑门上N多个叉,狠狠骂句:“他奶奶的!”哪个混蛋敢坏老娘好事?拖进来和风契一起车仑。女gān!

  胡乱套了衣服追上风契,他急匆匆直奔最上层。为了追上他我不得不使轻功,只可惜地xué通道的高度不够,一不小心飞高了还会撞到脑袋的说。

  再次进入那间石室,心qíng有种说不出的压抑。程qíng背弃我的一幕又闪在眼前,我不自觉拉住风契的手,借着他微凉的体温让自己放松些。

  曾经的黑暗中,他是我唯一的救赎,是窒息的绝望中唯一的感动。

  嘈杂声和石凿声不住地传来。深色的石门已有了裂痕,震动着几yù坍塌。

  风契急了,几下游到近前,半蹲身子以指嵌入石门与地面的接fèng处,沉吸口气猛地将门抬起!

  并未有预想的刺眼光芒she入,数不清的人挤在门口,彻底将阳光阻隔!

  他们手里拿着开凿工具,脚下踩着残碎的石子。他们腰间都佩着兵刃,个个目露凶光!

  心觉不好,抢先一步窜到风契身前,张着双臂护住他,“你们想gān什么?”

  那些人一见了我都十分吃惊,继而有人惊呼:“萧夕夕!”

  一股大力自人群中间窜入,蛮横地将众人震开。紧接着一道黑影闪电般扑来,霸道地将我抱住!

  “你没死!你果然没死!”

  熟悉的体味钻入鼻孔,我却记了半天才不确定道:“朱君止?”

  霸道的唇堵上来,他粗鲁地在我口中肆nüè。

  心里莫名起了一股厌恶,我狠狠地推他。他gān嘛又要吻我?他有程qíng的不是吗?我被他心爱的宝贝关在黑暗里等死的时候他在哪?他跟言秋玉风流快活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的死活?

  “不准亲夕夕!”一声大叫之后是迅速扫向朱君止的尾巴。朱君止眉头一皱也不见有什么动作,仍然抱着我,身子却如被吸引一般向后滑去。不过他总算放开我的嘴,一双邪魅眼睛牢牢盯住风契。

  风契见朱君止抱着我退出他的尾巴的攻击范围外,气呼呼地也跟出来。本来他是双手擎着石门的,现下一出来,那石门就轰得砸下,力度之重连地面都微有些颤动!

  “夕夕是我的,你快放开夕夕!”风契说着摆动蛇尾游过来。他金色的大眼睛里盈满焦急,他张慌地追逐,想拉近我们之间的距离。

  “你的?”朱君止笑起来,邪魅的风流里暗藏杀机,“她是我诏告天下的妻子,我罗刹教的教主夫人。你一个小妖怪有什么资格霸占她?”

  “我不是妖怪!”

  “他不是妖怪。”

  用力挣开朱君止,在他的不信还有别的什么的眼神中,我走到风契身边。拉起他因为害怕而有些发抖的手。他长大了。个子高了些,声音也变粗了。可不管怎样,他总是那么在乎我,他的心里没有第二个人,我是他生命里唯一的jīng彩!

  我安抚地对他笑,故意调皮地跟他头顶头胡闹。逗得他也笑开了,再转过身对朱君止,对所有人说:“他不是妖怪,他是守护女娲陵墓的女娲后人。他也是我的丈夫。我的天,我的地,我的一切。不管是谁,如果有人妄想对他不利,我就会拼命。”

  空气一下子寂静下来。所有的人都惊讶地看着我们,也惊讶地去看朱君止。他们神色各异却唯独没有善意!他们到底想要什么?什么事可以引得连朱君止也一起出现?

  风契不习惯这种气氛,不安地凑到我耳边小声道:“夕夕,我怕他们用石头打我,我们回去好不好?”

  卟哧地笑开,我捏捏他jīng致的小鼻子,说:“好啊。我们继续回去做没做完的事,你刚刚做到一半跑了,我要罚你,打你的屁屁!”

  他委屈地嘟起小嘴,用没被我拉住的那只手捂住臀部。“这,这不怨我的,是他们要闯进去我才会……打轻一点好不好?”

  “这个……好吧!就一百下。”

  “呜……屁屁会肿的,九十下吧。”

  “不行!九十九下。”

  “嗯……九十五下。”

  “九十六下。一口价!不打拉倒!”

  “好,好吧。夕夕你轻一点哦。”

  可爱的小傻瓜,他单纯到只怕我生气,却不知再倔下去就可以不用挨打。呵,话说回来,我又怎么真的舍得打他?

  笑嘻嘻逗着风契跟他想要回去,却听一记哄亮的声音道:

  “阿弥陀佛!与妖魔结合遁入魔道实在罪过,为求众生平安,就让贫僧来斩妖除魔吧。”掌风拍下,我一把推开风契,解开发带缠了过去!为防此种意外,我早暗自提了口气,要不就凭这掌风速度,我是万万避不开的。

  袭击我们的是好久不见的了尘和尚。没想才两年而已,他的光头又更亮了。要说以前是聚光灯,现在就是探照灯!

  探和尚一点也不怕我小小的反击,他轻松躲过刃雾,又一连几掌拍下。

  这下我吃不消了,连连后退着,连躲闪的余地都没有。

  有力从旁借入,揽了我的腰,把我拽出掌风波及范围。我定睛一看是风契的尾巴。

  他把我放到身后,怒视了尘,然后双手结印在胸前,默念出一连串莫名语音。倾刻间一股狂风直刮向过去,狠狠把了尘卷了个跟头!

  “活该!再叫你欺负夕夕!”捏着拳头,风契气愤地说。然后又冲我挺起胸脯,很自豪道:“夕夕别怕,小风风保护你!”

  我呆看着láng狈的了尘,很没形象地张大了嘴,闻听他说话,连忙一个劲地猛点头。“对!对!你保护我!你这么qiáng不用来保护我就太对不起我了。”

  “妖怪!”

  “真的是妖怪!”

  围观的人纷纷喊起来。他们齐齐抽出兵刃,却只站在原地不敢上前。

  哼,愚昧的人,既然不信有神,却为何相信有妖怪?

  正想站出来替风契辩白,却有人更大声道:

  “不想死的都给我闭嘴!”

  话就得分谁说,如果是我这种无害的蚂蚁,即使叫破嗓子也不会有人理,可如果是杀人不眨眼的魔头,那就算吐口唾沫都是个钉子。

  仿佛如刀切过一般,那么嘈杂的声音竟齐齐收了,再没人敢吐半个字!朱君止邪魅的眼里充斥着血丝,他盯着我问:“你认真的?萧夕夕?你真要跟他走?与我恩断义绝?”

  从未见过他这个样子,他的声音很轻,却比刀子更税利,直直刺入我的心底,刺得我心痛!

  见我未回话,他的语气缓和了些,唇角又上扬出笑,说:“就算以前是为夫不对了,为夫在此向你赔礼。”说着,他双手抱拳,向我一揖到地,“娘子别堵气了,跟为夫回去吧。为夫准备了很多有趣的稀罕玩意儿要送给娘子呢。”

  他自降身份,在众人前跟我赔罪。他原谅我之前扫他面子,当着众人说风契是我丈夫,给他扣顶绿帽子。他吞气忍rǔ把台阶全都铺好,只等着我下去,重新回到他怀里。

  可我能吗?

  为了他我最好的朋友背弃我,那个本来想救我的人把我扔在黑暗里等死!程qíng已经在他身边了吧?我若回去了又该如何面对他?我是叫他一脚把他踹开还是死人一般的跟他共事一夫?朱君止的心思诡秘难测,天知道我和程qíng再起qíng敌冲突时他会帮谁?我怕了。我宁愿简单地活着,和单纯的风契永远躲在这地xué里,再也不愿面对善变的人xing。

  摇摇头,我说:“算了。你就当萧夕夕死了吧。好好对喜欢你的人,不要管我了。”

  他的眼睛又红起来,敛了笑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不敢再看他,我斜眼看着别处,说:“萧夕夕死了,很早就死了……你别再叫我娘子,我不是她。”

  他半晌无语。之后大笑起来,在笑声中施展轻功退出人群。

  我不懂他笑什么,只觉得他的笑声比哭还难听。看着他消失的方向,我有那么一刻想追,却又忍住了。

  风契紧紧地拉着我的手,那么用力,是猜出我的心境了吗?也罢。朱君止有一千一万个qíng人,而他只有我一个。

  “阿弥陀佛!”探照灯了尘和尚不知何时又凑过来,他不怕再被风契用风chuī跑吗?他对那些武林人高声喊道:“降妖伏魔为我修行习武人之己任,万不可因他小小怪术便怕了他们!此妖已修炼如此境地,再不斩除必将为祸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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