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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嫁良缘之后宫疑云_浅绿【完结】(36)

  “你沏茶用的水并未完全煮沸,可见必是极纯净的泉水,而沏好后你还加了一勺清水入内,既调和了茶温,也去了茉莉的微涩之气。露水为天水,不可加热,夏饮荷露驱热清暑,想必那一勺清水就是荷露的吧。”

  萧雨轻轻点头,却还是不解,“如何见得就是chūn分之泉水,夏至之露水呢?”

  青枫莞尔一笑,回道:“看你的茶搭配得这般有心思,必是爱茶懂茶又雅致的女子,对煮茶的水自然讲究,chūn分之水、夏至之露才配得上你的好茶。”

  “原来如此。”观人入微,萧雨暗叹,青枫不仅仅是个才女。今天即使她不尝那一口,也一样能说出来吧?“奴婢告退。”萧雨欠身行礼,没再说什么,转身离开。

  萧雨走远,青枫才卸下推了一个早上的笑脸。她在赌,赌燕弘添的心思。很显然,今天这一步棋她赢了,但只是一个早上而已,她已经觉得很累,以前她根本不去在乎燕弘添的感觉,要命也就只有一条而已。现在她却要时时揣摩,每一步都像走在薄冰之上,这样的生活竟是比刚入宫时更累,更可怕。

  似乎是脚下自有意识,青枫再次来到了那片让她看清一切的荷花池,才不过一日,崩塌的木台已做了修补,一切平静得好像昨日的一切都只是她一个人的噩梦而已。青枫踏上木台,站在姐姐落水的位置上,周围的荷花开得正艳,空气中都是淡淡的荷香,盛夏的阳光照在身上应该是暖暖的,青枫却只感受到湖水的冰冷和那令人窒息的眩晕。

  “高台不稳,还是别靠太近的好。”身后一道清润的女声柔柔地响起。青枫回头看去,只见甄箴窈窕的身影缓缓走来。青枫微垂下眼,掩下心中的波澜,欠身行了一个礼,才微笑地回道:“听说慧妃娘娘病了,这时候出来chuī风,要多加小心才是。”

  眼前的女子气质高雅,举止得宜,连请安的姿势都优雅得让人无话可说。甄箴两次见她,她都是一身蓝衫,那时的她是一抹流云,聚散无依却孤高自傲,现在的她,像高山上的流水,正在涓涓向下流淌,慢慢融入那处深潭,却还是磨不掉那股骨子里的冷寒。

  与青枫并肩而立,甄箴故作随意地笑道:“多谢关心,本宫身子弱,风大的时候自然要避一避。其实……风大倒没什么,最怕的就是看不清楚风向。”

  她似乎话里有话?青枫顺着她的话说道:“慧妃娘娘在宫里这么多年,自然比青枫看得清。只是有时候一个方向chuī久了,就该换个方向chuīchuī。”

  青枫暗暗观察甄箴的神色,许久之后,她却只是低低地叹息了一声,小声说道:“刚极易折,qiáng极则rǔ。”

  这算是提醒吗?青枫微微一怔,眼中仍是波澜不惊,不让人看出她心中所想。她持着惯有的傲慢,回道:“先发制人,后发,则为人所制。”隐忍不发确实是个好办法,只可惜,没人给她时间去韬光养晦。

  甄箴摇摇头,没再接青枫的话,只是对身后的舞儿说道:“看样子真要起风了。舞儿,扶本宫回吧。”

  “是。”舞儿愣愣地扶着甄箴离开这绿意盎然的湖畔,主子和青枫的对话,她听得一头雾水,这艳阳高照的,哪里来的风?

  看着那道翩然而去的背影,青枫疑惑了,甄箴特意过来和她说这样一番话是何用意?她是敌是友?青枫自嘲,她又开始犯傻了,这皇宫里哪里来的友?

  青枫回到清风殿时,已过了午时,她才刚刚踏入院子,就看见茯苓顶着正午的太阳在院子里等着她,额头上满是细细的汗珠,看她回来了,茯苓如释重负地迎了上去,“主子,您用午膳了吗?”

  青枫心里暖暖的,她抽出袖间的丝帕塞到茯苓手里,回道:“把汗擦擦。我没什么胃口,想歇会儿。”

  只见青枫一脸倦容,即使上了脂粉,细看之下还是难掩憔悴,茯苓扶着青枫往屋里内走。青枫看了一眼花坛中还未种好的海棠,眉头一皱。茯苓赶紧说道:“主子放心,晚膳之前一定能弄好。”

  “嗯。”青枫没再说什么,回到屋内的时候,房间已经收拾好了,昨夜的遍地láng藉不复存在,新换上的水蓝色帷幔随风摇曳,清新舒慡,窗边还放着一小盆秋海棠,现在是盛夏,花还没有开,但是一抹青翠的绿已暖入人心。青枫轻轻抚摸着鲜嫩的叶子,会心一笑,茯苓,果然贴心。

  chuáng榻上也收拾得很gān净,昨夜被她扯过的枕头放置在chuáng头,她伸手探入枕芯深处,摸到了一个小锦囊,她握着锦囊的手紧了紧,最好还是照样塞回了原处。

  青枫静静地躺在chuáng上,浑身上下都疼,眼睛闭着却睡不着,脑子从来没有这么清楚过。她知道她要什么,不会再有彷徨,亦不会无所适从——

  青枫,你就算不择手段,也一定要做那人人仰视的梁柱,绝不再任人践踏!

  御前尊宠(一)

  青枫起来的时候已是掌灯时分,茯苓传了晚膳上来,她糙糙地用了一些就让她们撤了。

  “茯苓,给我沐浴梳洗。”

  “是。”茯苓以为青枫这两日累了,想早点休息,于是赶紧命人去准备热水。热水送来了,青枫却不忙着沐浴,而是一边挑衣服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燕弘添喜欢哪个颜色?”

  茯苓愣了一下,主子这是在等皇上?怕她失望,茯苓小声回道:“敬事房没说皇上要来……”

  “他会来的。”青枫说得很肯定。茯苓也不敢再回话,她在衣饰中挑出一件黑色薄纱长裙,笑道:“就这个吧。”

  沐浴过后,茯苓帮青枫穿上她刚才选的墨黑长裙,薄透的纱遮不住什么,上身除了肚兜遮掩的地方,手臂和整个背后都清晰可见,轻纱裙摆层层叠叠,倒是不显透,但是行走之间,两条修长的腿还是若隐若现,看得茯苓都有些不好意思地别开脸去。

  在铜镜前坐下,青枫笑道:“这次你可以好好妆饰了。”

  一袭黑纱,一把及腰墨发,茯苓竟不知如何妆饰,似乎加什么东西上去,都配不上这极致的黑。她拿起一支红珊瑚的簪子,正要帮她把青丝绾成髻,青枫忽然拿下她手里的簪子,说道:“不用了。”

  青枫盯着铜镜中的自己,只轻点了一些朱砂于唇间,久久,才问道:“好看吗?”

  好看。她从没想过,女子穿黑,竟是这般的美丽妖娆,那一点朱砂,便已是万种风qíng。茯苓最后却只是点了点头,没说美还是不美。她没有忘记上一次说她美的时候,她眼中撕裂般的痛恨,今天或许她不会再像那日一般,但心中的痛会更盛吧?

  茯苓看向窗外,月已上梢头,皇上只怕是不会来了吧?茯苓正想着,殿外一身尖细的吆喝声传来:“皇上驾到。”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不一会儿,院内宫女们行礼的声音也齐齐响起。

  皇上……果然来了。茯苓想起上次皇上来的qíng景,不免担忧起来,小声问道:“主子,要开门吗?”

  那双透着淡淡寒意的眸子始终盯着铜镜里的如花娇颜,青枫嘴角扬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回道:“当然要开,不过不急。”

  起身走到门边,青枫对身后的茯苓说道:“你先退下。”

  “是。”

  燕弘添踏入清风殿的时候以为里面会一片láng藉,没想到却是清慡宜人,没了娇弱的芍药和优雅的芍药花香,入目之处尽是青翠,芍药果真被铲得gāngān净净,低矮的海棠尽显风姿,也算别有一番风qíng。

  算准了屋外的人已经欣赏够了风景,耐心快要用尽的时候,青枫才缓缓打开房门,“皇上要过来,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臣妾都来不及做准备。”

  这叫来不及准备?燕弘添眯眼看去,只见青枫一袭黑纱长裙,唇点朱砂,华丽妖娆,配上她本就傲慢的气质,相得益彰,她倒是很用心。

  进入屋内,红烛摇曳,燕弘添才又看清,她那黑纱竟薄透至此,不禁笑道:“你就这么肯定朕会来?”后宫的女人为了取悦他,无所不用其极,他已经习惯了,不过她这样做,他倒觉得有点意思。

  青枫粲然一笑,没去回答燕弘添的问题,而是一边伸手解他的扣子,一边温顺地说道:“皇上累了一天,早点安歇吧。”

  燕弘添轻轻扬眉,饶有兴味地看着怀里异常温顺地帮他宽衣的女子,他也不说话,只看她还有什么花样。她解衣扣的动作不知是真的生涩还是有意为之,就这样一颗一颗慢慢地解着,黑纱下玲珑有致的身材隔着那一层薄薄的肚兜一览无遗,俯视下去,胸前风光尽收眼底,而背后腰窝下的景致却被那漆黑如墨的发丝和层层轻纱所掩,yù遮还羞。

  这是她新想出来诱惑他的方法?很不错,他喜欢。燕弘添忽然俯身,修长的手指轻轻挑开耳畔的几缕发丝,唇轻贴在她的耳际,另一只手隔着那轻薄的黑纱正在拉扯她肚兜的衣带。

  “你想要的,朕可以给你,就怕……你受不起。”

  青枫解衣扣的手顿了一下,心口突地一紧,他这话什么意思?是受不起他的恩宠,还是受不起恩宠背后的荣华,又或者说是受不起暗处的利爪?

  青枫缓缓收回手,抬起头迎向燕弘添始终幽深的眼,声音刻意压低,冷淡却是微微地颤抖着:“记得那天夜里你和我说的话吗?‘自身难保的人,没有资格管别人的死活。’我,不想死,也不想她们死,所以我必须受得起。”

  好个必须受得起!

  燕弘添大笑了起来,一把将怀里的人拦腰抱起,径直走向chuáng榻深处,待会儿他就会让她知道,她到底是受得起,还是受不起!

  御前尊宠(二)

  茯苓守在院中,又是一夜无眠,她似乎习惯了以行走来缓解心中的忧虑,她绕着那棵粗壮的大树走了一宿。拂晓之时,敬事房的吴公公依旧带着几名太监,出现在清风殿内。

  茯苓看了一眼最后那名太监手里端着的药碗,暗暗叹了一口气,她微微俯身,行礼道:“吴公公。”

  吴之丘看了她一眼,若有似无地点了点头,没像上次那般和她说些什么,而是径直走向主屋。他在屋前停下脚步,轻轻地叩了两下门,小声说道:“皇上,辰时了。”

  “嗯。”里屋传出一声轻哼便又没了动静。吴之丘静静地等了一会儿,才又低声叫道:“皇上?”

  “进来吧。”这一次的声音高了一些,低沉的男声有些暗哑,但是依旧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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