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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许_林笛儿【完结】(196)

  “当然有,我不说太远,就说几首花令词吧!chūn风上已天,桃瓣轻如翦,正飞绵作雪,落红成霰。不免取开画扇,对着桃花赏玩一番。溅血点作桃花扇,比着枝头分外鲜。怎样?

  ,”

  少年象傻了,跌坐到椅中,看着姬宛白的眼神象看着天外来客一般。

  后来,姬宛白一气呵成对着少年把十二个月的花令词全部吟诵下来,少年是彻底被她所折服,眼中多了几点星光,不知不觉,话多了起来。少年一旦碰到喜欢的话题,他并不结巴

  ,滔滔不绝如huáng河之水,奔流而下,眉宇飞扬,自信、阳光与平时叛若两人。

  悄然观察着少年的于不凡嘴角噙起一抹深究的笑意。

  少年不内向,不自闭,更不甘于平静。现代人喜欢古诗词的,多是qíng感丰富、làng漫多qíng之人。他之所以沉默,是感到灵魂孤单,没有人可以和他唱和。于是,他把他真实的一面掩

  藏,躲在一个角落里,孤芳自赏。他比同龄人早熟太多了,换句话讲,他比同龄人也世故太多、狡猾太多。

  于不凡隐隐嗅到一丝令人惊恐又令人兴奋的味道。这少年的每一点表现,都激起他挑战的yù望。

  姬宛白也是很久没人和她吟诗赋颂,今天是尽兴了一把、显摆了一把。出医院时,还在兴奋地说个不停。

  于不凡宠溺地捏了下她的小手,“宛白,也许以后,你会找到另一种证明自己的方式。”

  姬氏集团对北京的一所综合大学每年都有许多赞助,在于不凡的建议下,姬董事长带着姬宛白去参观了几所大学。姬董事长故意要求旁听了下中文系的一节古文学研究的课。

  那节课上,姬宛白是大发异彩。天气本来也热,但是教室中是有空调的,可导师是挥汗如雨。从教那么多年,第一次被姬家大小姐差点bī到墙角,羞惭得恨不能剖腹自杀。姬小姐

  腹中象装了一座古典文学图书馆,越是古远的,她越是挥洒自如。她问的问题、说的那些章节、典故,他是闻所未闻,可是却又无从辩解。一把年纪,乖巧地做了次学生,恭敬地

  把下半节课的主导权jiāo给了姬小姐。

  古典文学课,也称催眠课。可这节课,学生们个个犹如打了兴奋剂一般。个个嘴

  半张,眼圆睁,依稀看到烟花三月的huáng鹤楼上,看着李白衣袄飘飘,对着滚滚东流的长江水,豪qíng满怀地高歌。

  姬宛白不知觉把课堂当作了聚贤楼,这是她擅长的舞台,她引经用典,侃侃而谈。下课铃声响了很久,都没人觉察到。

  不用说,姬宛白是一课成名。有女如斯,父复何求。

  姬董事长得意的表qíng,比做了几笔大生意都来得开心。他又稍微飘了句小女对画

  画、音乐、书法方面造诣都不错。学院里的领导瞠目结舌之余,请姬小姐当场演绎一下。

  姬宛白挥毫泼墨,画了一幅《chūn晓鸭先知》,落款处秀丽的小楷让见者啧啧称赞。

  接着,她到了音乐学院,在古琴上弹奏了一曲《渔歌唱晚》,行水流水的琴声震慑得楼下经过的人都驻足倾听。

  学院里的领导第一次不用集体开会研究,当场就一致通过了一项决议。

  一向清高自负的院长说,从来不羡慕姬董事长有钱,但是今天,他非常羡幕姬董事长有这么一位出色的女儿。

  这学期已快结束,从下学期开始,学院正式聘请姬宛白担任中文系、音乐系和美术系三个系的客座教授。

  学院之中,知识分子云集,但能纵横三个系的教授,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于不凡一语中的。

  “不凡,你口口声声说现在比魏朝先进多了,可为什么我这么个魏朝人却可以做现代人的夫子呢?你们先进在哪一点?”。当天,姬宛白与于不凡见面,戏谑地问。于不凡叹息,

  ‘“我想生命的发展可能是一个周而复始的过程。”。

  爱qíng的种子种下,长出苗苗,慢慢地抽枝长叶,越见婆娑。

  夏悄然离去,秋如一面羞涩的面纱,轻轻地笼上了北京城。

  “做夫子开心吗?’”于不凡从身后轻轻环住姬宛白纤细的腰肢。

  一碧如洗的天空,梦幻一样的山峦,油画般的绿化带。秋天是北京最美的季节,北京就象是一幅绚丽多彩的事,明媚艳丽。

  现在,他的顶楼公寓多了一位常客,他一点也没觉着烦闹,反而感到家中多了几份人气。

  chuáng上、沙发上到处都是宛白绣的抱枕、枕头。他一个做生意的朋友过来玩,看到后说那工艺,拿到商场上拍卖,都得六位数向上。

  他笑,他才不卖呢!这些都是世上独一无二的,是宛白对他的爱意。

  他建议姬董事长带宛白去学院,是想让姬董事长发现宛白有另一种风采,不要再耿耿于怀宛白的所谓失忆,从前真的不重要;另一方面他要让宛白在二十一世纪,找到自身的价值

  ,让她象一颗锃亮的明珠,散发出夺目的光采;再一方面,他想试验宛白的心,在接触到更多的男人之后,她对他的爱是否一如往昔。毕竟宛白认识他时,是非常时期。

  宛白已经开学一周了,他特意没有给她打电话,也没去看她。

  下午时分,宛白就来到了诊所,眼中溢满了思念和埋怨。见面的那个瞬间,于不凡的心又软又湿,成了一堆浆糊,里面无数qíng绪冲撞盘旋,又粘在一起纠缠不清。

  他慢慢抱住了她,很久很久。

  终于,他再也不必顾及什么,可以勇往直前地爱着宛白了。他和她一同回公寓,给她做晚饭。

  饭里锅里焖着,饭香飘满了四周。

  “凡,””姬宛白缓缓转过身,眼中竟然涌起一片湿雾,““如果……我做夫子,就不能常见到你,那我不要做好了,反正爸爸和你都能养活我。”。

  她毫不客气地把泪水蹭在他的名贵T恤上。

  于不凡心跳漏了半拍,低下头,在她耳边说:“宛白,让你依赖,是我非常幸福的事。但你有这么美的个人魅力,我不想因为我而埋没。好啦,我老实jiāo待,这一周没有去见你,

  不是因为你做夫子,而是我想给宛白更多的选择机会。如果发现有比我更适合你的男子,我……”。

  “于不凡,”。姬宛白一下炸了,差点晕倒,突地退开他,““你……原来是安的这种心。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死生契阔。你怎么可以把誓言当儿戏?你把

  我当成什么人了,还是你自已想三妻四妾?”。

  “不是的,宛白。我爱你,很爱很爱,可是你不是在二十一世纪长大的,你来自遥远的魏朝,我……"

  “你在狡辩,你……想解除婚约?”姬宛白气得眼眶都红了。

  于不凡愣住,他没有想解除婚约,可是为什么会冒出这样的念头呢?爱qíng不是应该自私吗?

  “对不起,宛白。是我想太多了,原谅我好吗?”他伸出手,拉过她慢慢凑过去吻她,一次又一次。

  姬宛白挣扎着,打他的手,他怎么也不肯松开,不一会,她放松了身子,乖乖地让他抱着。

  “凡,我很爱你,非常爱你。象个傻子般地爱着你,这几天,没有见到你,我简直要疯了。”

  于不凡点了下头,心微微颤抖着,沉默了一会儿,很郑重地说道:“。我也是,宛

  白,明天我……去你家向伯父、伯母提亲,如果你不反对,我们结婚,好吗?”,

  dòng房花烛,成亲生子……姬宛白qiáng忍住就要夺眶而出的眼泪,伸出手细细抚摸着于不凡,额头,鼻子,眼睛……不漏过一寸肌肤。

  嫁给自己所爱的男人,生个他的孩子,是她一直执着的一个梦……现在梦要实现了。

  她慢慢地闭上眼,踮起脚,仰起脸,于不凡轻笑一声,贴了上去。一室缱绻,满屋绮丽。

  姬宛白的课不多,一周不过八节,在适应了工作之后,她除非上课就不呆在学院

  里。姬董事长怕她迷路,正常派了辆车接送她。但只要她去于不凡那里,司机就自动自发给自己放假,不想当一只qiáng度太亮的灯泡。

  这天,两人又去看那个劫持的少年。

  少年现在和姬宛白俨然是朋友了,他只和姬宛白说话,从来不理于不凡。于不凡让姬宛白在谈论诗词之余,不经意地问一些关于他家中的事。少年特别的怪,一提到家中的事,仓

  皇地忙转移话题。

  于不凡自信满满的挑战中,感觉踢到了几粒绊脚石。

  两人刚坐下,于不凡掏出手机,一如以往的准备关机,手机突然响了,少年一下子流露出紧张的神qíng。

  于不凡看是诊所的来电,迟疑了下,走了出去。

  “以前也是这……样,她……一接到电话……就开始往外跑。他……要是拦着……两人就开始吵……架。很烦,很

  烦。。”少年咬牙切齿地说道,口吻yīn冷慑人,象是恨之入骨。

  “她是谁?”。姬宛白不解地问道。

  “那个……不要脸的女人,我有……次跟踪她,看到她和那个男人抱在一起,还嘴贴着嘴,那男人的手伸进她的衣服中,她不拒绝,还笑。那笑声恶心得很,姬

  姐姐……你不觉着这世界很脏吗,那些男男女女都非常俗气。就象垃圾一样,要铲除、深埋……”。

  姬宛白眨眨眼,被少年的话语有点吓到。她知道于不凡一次次的来,就是想打开少年的心扉,今天也许是个不错的机会。

  “姐姐不太懂你的话,你……能从头说给姐姐听吗?”她合上书。

  少年抬起眼睛,很空dòng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咧开嘴笑了一下。“。姐姐这么个水晶般的人儿,我只怕脏了你的耳,不过,我会慢慢……地一点点铲除的。”’他的笑声听

  起来像另外的人隔了时空用手抛过来的,很突兀,也很怪异。

  “没事,脏了就洗洗吧。难道你不想说给姐姐听?””姬宛白小心翼翼地问道。

  少年摇摇头,‘“不。。”他刚想张口,看到站在外面接电话的于不凡收起电话,转过身来。

  “姐姐,你明天来,我什么都说给你听,但是只可以姐姐一个人来。”,这两句话,少年一点都没打结。

  姬宛白咬了咬唇,想了想,‘“好,那姐姐明天中午带好吃的面包过来,我们边吃边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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