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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色如许_林笛儿【完结】(5)

  这话已经不成立了,登徒子正笑眯眯地看着她呢。姬宛白面无表qíng地扭过头。

  “那这位桃红姑娘呢?”姬宛白凡事是慢一拍,可不傻。桃红露骨的眼神和众位公子暧昧的言辞,她听出来,好象她和桃红姑娘有点扯不清似的。

  云映绿是同xing恋?

  “她接近小姐是别有企图。”竹青冷哼了一声,口气很不屑。

  “云兄,你和书僮嘀嘀咕咕什么,这茶也喝了,点心也吃了,我们该开始了吧!”束公子手摇折肩,用手敲敲桌面,一脸自命不凡的潇洒。

  “对呀,云兄,今天以什么为题呢?”座中的李公子放下茶碗,附合道。

  一双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姬宛白,她头皮一麻,学着人家摇折扇,谁知一用力,扇子没打开,到差点被她从中撕开。

  “这……你们作主就好。”她支支吾吾地说道,感到一座大山从空中缓缓压近,她快喘不过气来。

  “哎,这怎么可以呢?我们几个虽名满东阳,但自知与云兄相比,还是稍逊一筹。云兄别谦让了,出题吧,别让桃红姑娘失望。”几位公子笑闹道。

  “云公子,桃红等着你的新诗带回楼中谱曲,这样,云公子的诗又会风靡东阳的花街柳巷。”

  花街柳巷,那不是青楼吗?这桃红原来是青楼女子呀,云映绿都写的什么诗,jiāo的什么朋友呀!

  姬宛白急得鼻尖上都冒出了汗。

  “嗯……满街尽带huáng金甲……”她想起前一阵大街上贴满的电影宣传画,脱口冒出一句。

  “云兄,那首诗是不是写秋天的?”李公子摇着折扇,晃着二郎腿。

  姬宛白gāngān地笑着,“哦,是啊,是啊!只是突然想到了,所谓这吟风弄月,今儿没风,不……不太适合吟诗,对不对?”她灵机一动,说道。

  话音未落,一阵chūn风不知打哪chuī来,chuī落了聚贤楼前枝头瓣瓣雪色的杏花,随风chuī进楼中。

  众人抬起头,便沐浴在一片白色花雨中,芳润的花瓣拂过众人微启的嘴唇,温凉的感觉像是少女淘气的柔吻。

  热闹喧腾的大街,朱楼画栋,仿佛全静止了一般,笼罩在雪色风华中。

  姬宛白掸落肩头的一片花瓣,呆若木jī。

  “云兄,这有风有花,该作诗了吧!”李公子戏谑地笑道。

  “但外面还没有月亮,仍然不宜吟诗。我的灵感只有在月色下、微雨中,才如山泉一样的奔涌。”姬宛白qiáng辩道。

  “云兄,你以前可没有这些穷讲究!”

  “以前,以前……那是我太俗气,这吟风弄月是多么风雅的事,当然……要在风雅的时间、风雅的环境中,才觉bī真。”姬宛白甩开一手的冷汗,小脸一会儿

  白一会儿青。

  楼外的日光突然一暗,刚刚还明艳照人的太阳,被突然泛上来的几片云遮住,不一会,唏唏呖呖的小雨飘飘洒洒起来。

  姬宛白的脸不是红也不是青了,面无一点人色。

  “云兄,这落花人落立,微雨燕双飞,多好的qíng境呀,我们可以就此为题,赋诗几首,如何?”束公子站起身,对着漫天花雨,问道。

  姬宛白无语凝噎,有苦说不出。

  话说这吟风弄月真不是人做的事,明明自己来自于二十一世纪,不知比这些人多读多少书,怎么在这个搞不清的魏朝处处受挫呢?

  “云公子,你现在是不是到了瓶颈期?”桃红凝眉,担忧地看着姬宛白那一脸痛楚的样。

  姬宛白一怔,询问地看向身边的竹青,她只知宫颈炎、宫颈癌,这瓶颈期是什么意思?

  竹青已经不敢喘大气了,小姐不仅是记不起以前的事,就连满腹才华也突然无影无踪,她在旁边是gān着急,却又什么忙也帮不上,她是丫环的命,可没机会读什么书呀!

  空气象是凝固了。

  “哈哈!”对面桌子的红衣男子一直侧耳听着这桌的谈话,再也忍不住放声大笑,笑得双肩都在颤动,笑得手中的茶水都泼了出来,一双黑眸晶亮如星辰地盯着姬宛白。

  “诸位兄台,今儿这天气不是风就是雨的,让人心qíng不慡,哪有什么闲qíng雅致作诗,喝酒是最好的。”红衣男子向小二招招手,“去,给那位桌子的几位公子上几壶好酒!”

  凝固的气氛缓缓流动。

  “对,对,喝酒。”姬宛白忙不迭地高声接话道,向红衣男子投去感激的目光。

  红衣男子斜睨着她,指着身边的位置,做了个请过来坐的手势,那神qíng看似礼貌,却不容拒绝。

  姬宛白僵持着身子,不知如何回应。

  小二送上酒菜,几位公子张罗着斟酒、布菜,不再提对诗一事,独有桃红丽容不展,脸露失望之色。

  一阵车轮压着街道滚动的咕噜咕噜声,从楼下传来。

  “看,秀女进宫了。”街上不知谁喊了一声,楼上的人纷纷起身,涌近窗户。

  第四章,话说当今天子

  姬宛白顺着人流也走到了窗前,俯身往下看去,只见不下有二十辆的马车鱼贯穿过聚贤楼前的街道。马车一律是杏色罩布,轿帘密密实实遮着,只有一个小窗户留着透气,那窗户

  还蒙着窗纱,里面的人可以看到外头,外头的人却看不见里面。车夫的两边,分别坐着一个带刀的戎装男子和一个面白无须看不出年纪的男人。

  “这次的秀女人数不多呀!”一个客人说道。

  “不多是不多,听说个个jīng挑细选的,出身名门,貌美如花,臀大胸挺,一看就要是会生娃的面相。”另一个客人接话道。

  围观的人哈哈大笑起来。“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那客人急了,眉一横,“这消息可是宫里传出来的,当今天子都登基五年了,妃嫔们纳了一批又一批,可这五年,不谈王子了,就连公主都没生一个,皇太后和皇上不急吗?”

  “难道是当今皇上……?”一个客人挤眉弄眼地说道。

  “不,这几年,宫中履履传出有妃嫔怀孕,但不知怎么的,不管如何小心,怀不到三月,就胎死腹中。皇太后怀疑是宫中有邪气,找了法师去驱魔,也没见效。只有一个印妃娘娘

  现在身怀六甲,不久将到产期,不知能不能顺利生下子呢!皇上位于九五之尊,子嗣如此稀薄,皇太后急呀,催着内官选秀女,巴望这一批里面出个能生的。”

  “gān吗以为问题出在女人身上,说不定是男人jīng子质量太差呢?”一个脆生生的嗓音cha了进来。

  众人闻声回头,对上姬宛白清澈慧黠的双眼。

  “怎么了,难道不是吗?怀孕是两个人的事,每一个人的体质、血型、基因,都会影响胎儿的成型和成长,jīng子和卵子的质量,这些都很重要,必须好好检查,女人要,男人也要

  ,唔……”

  “呵呵,我家公子怕是喝多了。”竹青陪着笑脸,捂住姬宛白的嘴,对着目瞪口呆的众人直哈腰。

  “小姐,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竹青把姬宛白按坐到椅子中。

  “知道呀,我讲的都有科学依据,不是胡说八道。”

  “好了啦,快闭嘴,我快要被你吓趴下了。”竹青小脸苦成一团。小姐怎么越看越陌生呢!

  “云公子,你说……这个好象不结巴了。”桃红从窗口走过来,深究地看着姬宛白。

  姬宛白四下环顾,乖乖地闭上嘴,她刚才是职业病上来了,忘了这是在某个久远的落后朝代。不过想想还是觉得很生气,女人就没尊严吗,一个男人生不出孩子,不找原因,还一

  批批的娶女人回去做试验,有良知吗?天子,天子就能这样胡作非为?

  “兄台,现在不吟风弄月了,可以过去和在下小酌一杯?”红衣男子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嘴角勾起一抹调侃的笑意,眼风密密地罩着姬宛白,不漏一丝给丽容突然僵硬的桃红。

  姬宛白还没出声,那男子已经牵住她的手向里侧的桌子走去。

  她抗拒地想挣开,男子的手握得更紧了。

  竹青愕然地盯着男子紧握住姬宛白的那双手,嘴巴半张。小姐,小姐手的清白没了。

  桃红幽怨地注视着男子的俊脸,银牙紧咬,纤手在桌下绞得发白。

  “这是我的两个朋友,吴掌柜和陆掌柜,这是……”红衣男子笑吟吟地看着姬宛白。

  “我姓姬……”姬宛白一滞,吞了下口水,“我是云尔青。”也叫云映绿,她要习惯这两个名字,至于姬宛白就付东流水去吧!

  面色黝黑的两个男人起身施礼,“云公子既然是秦公子的朋友,那也是我们俩的朋友,失敬、失敬!”

  这红衣男人原来姓秦。

  云映绿瞟了眼红衣男子,他脸上那抹笑意就象挂在脸上似的,永远不褪,脸上肌ròu不累吗?

  “尔青,刚刚吓得不轻,吃点东西压压惊。”秦公子招手让小二给云映绿添一幅酒具。

  云映绿斜睨着他,奇怪他口气如此的熟稔,不是刚刚才互通姓名吗?

  秦公子捉挟地在桌下轻捏了一下她的手,指尖上移,摸到她手臂上的玉环,俊容一dàng。

  云映绿忙抽回手。

  “秦公子,那这批药材我们就这样说定了,银票我们随后就送到贵庄。”那个叫吴掌柜的男子说道,唤回了秦公子弯起的视线。

  “不急,不急。”秦公子轻笑着把搁在桌子一侧的玉如意推向吴掌柜,“听说吴掌柜的五夫人给吴掌柜生了位小公子,这个送给小公子玩吧!”

  吴掌柜的一怔,这柄玉如意色泽光滑,玉质jīng良,少说也得几千两银子,就这样送给一个奶娃娃,qíng份也太重了,他有些不敢受。

  “吴掌柜,别多想,比起你我之间的jiāoqíng,这柄如意又算什么呢?”秦公子端起茶碗抿了两口,又转身看向陆掌柜,“陆掌柜,三夫人想要的珍珠粉,已经送到你的客栈中了。”

  “秦公子,不好意思,贱内的无理要求,让你费心了。”陆掌柜难掩激动之qíng。

  “难得给我一个做人qíng的机会,怎么谈得上费心呢?”秦公子慢悠悠地说道,“夫人们欢喜就好。”

  两个掌柜对视一眼,齐齐起身向秦公子敬酒,他们对这位年纪轻轻、俊美绝伦的男子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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