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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我一生还你一世_秋夜雨寒【完结】(9)

  “行了,别怄气了,去后面好好呆着,华安一直偏疼着你,你也得知个轻重好歹,别让他难做,这门亲事是华安姑姑一手撮合,别再心存侥幸。”童老太太低声说,敛了敛衣服,匆匆赶去前面。

  姜秀萍并没有立刻走开,依然站在月季花丛后,表qíng有些狠毒。突然,觉得有一道眼光落在自己身上,虽不回头,亦觉得被人看透般的难受着。

  “哪个没有规矩的奴才!?”姜秀萍口中刻薄的责骂着,转头去看目光的来处,“不去前面忙着,在这儿偷懒!——”

  走廊的柱子上依坐着一个人,一腿平伸,一腿弯曲,坐于gān净的走廊长台上,后背靠着石柱,年纪不大,一身白衣。

  很奇怪,今天是童家大少爷童华安娶妻的大好日子,竟然有陌生人着一身白衣坐于此处,而且此人何时过来,她竟然不知,虽然此人离她不过半身之遥。

  这人看着面生,但长得很是好看,尤其一双眼睛,眼神深qíng而冷酷,这两种完全相反的qíng绪在这人眼中却完美的融合在一起,让姜秀萍莫名的紧张起来,下意识检点起自己来。

  第25章

  ( ) 一身的桃红衣,是她今天特意穿的新衣,没有生过孩子,身材依然玲珑起伏,轻轻舔了一下嘴唇,唇上是微有些甜意的红色,是用上好的材料做成,京城独此一家的上等货色。

  确定没有什么纰漏,才抬起头,但仍然不太敢直视对方,到不是对方有多么可怕,而是那眼神,让她莫名的心跳如鹿!似乎那眼神可以勾了她的魂去。

  “你,是来讨杯喜酒喝的吗?”姜秀萍有些紧张的问。

  玄锦默微微一笑,有些慵懒,有些漫不经心,不知是看她还是看那盛开的月季,笑容有些恍惚。

  “你叫姜秀萍。”在姜秀萍以为此人不会开口的时候,玄锦默却突然微微一笑,散散漫漫的说,“童华安的三房,童老太太的远房亲戚,原本是童老太太的贴身丫鬟,如今童大少爷的妾室。”

  姜秀萍一愣,脱口说:“你怎么知道?”

  玄锦默微微一笑,站起身向前走了两步,阳光下,姜秀萍才发现,他身上的白衣确切的讲不是纯白色,而是近乎白色的银色,腰间束的带上缀着一颗通透清澈的墨玉,jī蛋大小,质地上佳。

  虽然出身贫寒,但自幼在童府长大,跟着童老太太,虽然不曾拥有,但见过,这种玉,只有出身显贵之人才可佩戴,寻常人家,纵然富可以敌国也不可拥有,最起码不可以人前炫耀。

  乌蒙国例来等级森严,越规者,凌迟处死。

  他着银白之色,仅逊于huáng色,必定是朝中重臣,或者世袭王孙。

  玄锦默也不说话,伸手于月季花丛中摘下一朵huáng色的月季,开得正艳,凑于鼻端嗅了嗅,微微一笑,看着姜秀萍,语气有些萧瑟之感,好像突然从chūn暖花开到了秋意正浓。

  “姜秀萍,你容得下新人还是新人容得下你?”

  姜秀萍脸上闪过一丝愤怒,qíng绪有些落寞,说不出来为什么。

  玄锦默哈哈一笑,笑声虽然听着愉快,却让人觉得极是不舒服,手中的花似乎是不小心掉在了地上,也不去拾,脚就随意踩过,头也不回,声音到是随风飘了过来。

  “新人入门,岂能容你,你无儿无女,何必存活?”

  声音还没有消失,但是,人却已经看不见了,真是奇怪,刚刚明明是鞭pào正喧,锣鼓正鸣,却为何此人言语句句入耳?!一低头,地上的huáng色月季花已经乱作泥状,再不复刚刚娇艳。

  这人究竟是谁?他的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玄家的花轿停在门口,并不入内,喜婆站在轿旁,手中拿着帕,面有难色看着迎在门口的童华安以及童父童母,略靠后些,站着一明媚少女,年纪不大,身形苗条,穿件淡粉的衣裳,垂手立着。

  “为何到了门前却不入内?”童克微笑着问。

  “这——”喜婆笑了笑,似乎不好言明,偷眼瞧了瞧,刚刚不见的锦默少爷不知何时又站在了刚刚的位置,面色漠然。

  “是我们府上准备的不够妥当?”童克好脾气的问。

  “是她——”一个懒洋洋的声音,是玄锦默,手指所指之处落在众人之后,“她入门在先,又挡于此处,锦颜如何入门?”

  第26章

  所有的人,立刻顺着他手指的方向看。

  姜秀萍表qíng有些恍惚的站着,在大门正对的位置,一身桃红的衣,jīng致的妆容。恍惚的表qíng落在外人眼中是一种冷漠和傲慢,以及不屑!

  她是小妾,却如此堂而皇之的站着,挡着花轿前行的路。

  难怪玄锦默让花轿停下。

  姜秀萍这是完全不管不顾的表明她讨厌新人进门。

  童克脸上有些尴尬,长子一直由父母教养长大,两房妾室也是父母做主娶进家门,虽然没有仪式,只是一顶花轿悄没声息的进来,但也过了几年,甚至其中一房还生了一儿一女。

  “舅舅,您这是什么意思?”玄锦默客气的问,声音听来有些冷漠,其实,他整个人给童克的感觉就是冷!

  “呃——”童克是个好脾气的人,不常发火,此时qíng形虽然有些尴尬,但他仍然维持着温和的语气,瞪了童华安一眼,低声说,“怎么做出这样rǔ没门风的事,今日客人甚多,岂不是特意拿了话柄给人家!你这妾,也太没规矩了。快去处理。”

  童华安一脸的恼怒和尴尬,紧走几步到了姜秀萍的跟前,压低声音,恼怒的说:“你跑来这儿gān什么?!快回去!”

  姜秀萍也有些奇怪,自己为什么会站在这儿?她眉头微蹙,她是不高兴,可是,她只是——只是想要偷偷看看新人模样,只打算躲在那丛月季花后瞧瞧的?!

  “这糗可真是出大了?”一个懒洋洋的声音轻飘飘的落入耳中。

  姜秀萍吓了一跳,下意识猛的抬起头四处看着。

  “你发什么疯!”童华安见姜秀萍根本不理会自己的话,甚至还有意的四下里观望,眼中完全没有自己,立刻火冒三丈,“姜秀萍,立刻滚回你自己的小院,不要以为我素日里一直容让着你你就如此不知进退。”

  姜秀萍似乎没有听明白童华安的话,其实,不是她没听明白,而是童华安话音刚落,就听到一声散漫的笑声,有些嘲讽,有些怜悯。

  “呵呵,有趣,自古新人总比旧人好,姜秀萍,新人入门,你必定要遭人嫌弃,让出童华安以及他的宠爱。”

  话语不多,语速不快,除了她,无人听到,但字字句句却如刀一般戳在心头,戳的姜秀萍脸色瞬间苍白。

  “姜秀萍,你发什么神经?!”童华安见姜秀萍完全不理会自己,站在那儿,脸色苍白,表qíng倔qiáng,当着外人的面又不便推搡,他的额上一时竟然急出汗来。

  “罢了,也别这么杵着,我们先回吧,等到华安表哥处理妥当,再亲自去玄王府接人吧。”玄锦默依然是礼貌客气的语气。

  不容童克给出答案,一摆手,四个轿夫立刻抬了花轿转了方向,竟自返回。玄锦默也纵身上马,带着人随花轿离开。

  所有人,一时之间竟不知要说何话才好,除了几个偶尔炸响的鞭pào,鼓乐已经完全停止,僵在那。

  “童华安!——”童克提高些声音,“把这女人撵了出去!”

  一旁的童小叶没有说话,微微揉了一下自己的眼睛,似乎有些困惑,她站的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花轿的一侧的帘,有风chuī过,帘起了一角,又极快的落下,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第27章

  花轿内可能根本就没有坐人!

  可是,花轿里应该是玄锦颜呀?她未来的嫂嫂,肯定是她眼花了,不然,就是没看清。

  刚刚那个人,似乎在哪见过,只是想不起来了。

  “小姐,那个人我们之前是不是见过?”阿慧悄悄的附在童小叶的耳边,低低的说,“阿慧以xing命打赌,这人阿慧一定见过。”

  童小叶没有说话,因为旁边父母的脸色已经变得相当的难看。

  从玄家到童家,中间要经过一段山路,就是万龙山。

  因为今天玄家的花轿送新娘过来要经过此处,所以,这一段山路从头封到尾,路上根本看不到任何人。

  玄锦默让花轿在山路拐角处停下,这儿有一凉亭,两个身着玄家家兵服饰的男子守着。亭内有一年轻女子,双手被缚,身着大红的喜服,一脸惊慌,看着花轿停下。

  远处,三匹马以极快的速度飞奔而来,路上卷起尘意,可想而知这三匹马是如何的速度。

  马到跟前,刚刚停稳,由马上抛下一人,扔在地上发出闷闷的声响,同时,有人自马上架下一人,搀扶着到了玄锦默跟前。

  “主子,人带回来了。”说话的人低头,跪着,声音恭敬,旁边的两人因架着自马上带下的人,没有跪下,但姿势恭敬。

  玄锦默面沉如水,并不看两人所架之人,而是盯着趴在地上的男子。地上的男子,身形瘦长,健壮,虽然摔得有些鼻青脸肿,但一脸的不服气,倔qiáng的很,脸上有些尘意,肤色偏黑。

  “打。”玄锦默的声音不大,甚至有些轻,有些懒散。

  但是,他的话音未落,身边的人已经落了一鞭,地上之人发出一声闷哼,紧接着,一鞭一鞭的落下,下手无qíng,皮开ròu绽!

  “哥哥!——”被架着的人凄厉的喊了一声。

  玄锦默头也不回,冷漠的说:“玄锦颜,当时做出这事,此时你就是把死去的母亲唤来,也无用,这奴才,必死无疑!”

  “哥哥,哥哥,求求你,求求你,放过大柱哥哥,求你了,我嫁,我嫁,我现在就嫁,哥哥——”玄锦颜被人架着动弹不得,只得一迭连声的央求,脸上全是泪水,头发也有些凌乱。

  玄锦默却全无表qíng,似乎没有听到妹妹的央求之声,地上的冯大柱已经不再发出声音,脸色灰白,气息微弱,鲜血和汗水混合在一起,糊了满脸,身上更是血ròu模糊。

  “哥哥!——”玄锦颜的声音变了调,眼泪让她的眼睛视线模糊不清,除了哭泣和央求,只有绝望。

  “主子,留还是不留?”一个亲信悄悄附在玄锦默耳边低低的问。

  “哥哥,求求你,求求你,饶了大柱哥哥吧,不怪他——”玄锦颜哭得泣不成声,那凉亭内的女子早已经吓得昏了过去,空气中有了一丝淡淡的,微腥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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