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活色笙香_抽烟的兔子【完结+番外】(12)

  父亲官拜工部(注释1)右侍郎,母亲是父亲的偏房,但这并不影响父亲对我及母亲的宠爱。

  母亲娘家开着药铺,自幼接受的是小家碧玉的教育。温柔美好是对母亲的记忆,但母亲的天是父亲,并不是我。

  大娘对母亲并不刻薄,她们老姐妹两个面上至少还是和睦的。每日里一起吃吃饭,陪着下朝的父亲喝喝小酒,听听三姨太太唱来的小曲儿,和妯娌们打打小牌。

  与四个哥哥和一个妹妹平日里接触比较少,见了面也不过是装的亲亲热热的打着招呼。

  面儿上的都过去之后,剩下的,只是冷清。冷冷清清的院落里冷冷清清的人qíng,连母亲对我,也是那么冷冷清清。毕竟,她的吃喝生活所依靠的,是父亲。我,又能算得什么?

  二哥谋了个好差事,家里举办起酒席来,各府公子们都来贺喜。连青年才俊的端王和神秘的允王都来道贺。

  我招呼着客人,远远的看着,两王在酒席上几乎是再自然不过的喧宾夺主,任谁的目光都不可能不注意这么出色的两位人物吧?

  叔伯长辈们吃了酒一一告退了,把席面留给年轻人。

  这是机会,都使着眼色给自家的儿子,伺候好两王,未来的路会顺利的多。

  不知是谁,提议公子们吟诗做乐,被一众人笑着打了回去。

  “大喜的日子,谁来这文邹邹的东西扫兴?还是二公子有什么好的姑娘小子们带出来唱上两出,大家也乐一乐。”

  心里嫌弃这帮人的轻薄,我依旧远远的立着。尽我本分的招呼着客人。

  席面重新摆过,我的目光不由得寻找着两王的身影。没见他们走啊,人去哪里了呢?

  搜寻过远些的上等位置,还是没有。转过头,骇了一跳,两王不知道何时坐在可斜后方的尾席。

  不着声色的慢慢靠近,隐在廊柱后面。

  端王正小心的把一件银白的大毛斗篷轻轻的披在身边的人身上。

  “坐这么远能得看么?笙儿要是倦了,我送你回府就是了。”

  那人眉眼生动的很,撒娇的瞪了端王一眼,嘴上的话甚是无礼:“你懂什么,近看哪能看到这做戏人的身姿?只得看到一双招魂眼。我早听说范家二公子养了个绝妙的孩子,唱起来一抬手一转眼都是妩媚的很呢,坐那么近只看人了,哪里有远远看去来的美呢。”

  端王失笑,“什么荒谬道理,那按你这么说,戏园子里到是后排的座位更金贵些。”

  那人笑起来,眉毛眼睛都弯着,“就知道你体会不到这乐子呢。木头木脑的,只知道公事,不懂风qíng!”

  端王也不反驳了,只是替他又拢了拢斗篷。

  “笙笙的话也不无道理。”允王不紧不慢的给那人剥着松子,“有些美人是只可远观不可近玩的。”

  得了允王的支持,那人更是得意起来,也不肯老老实实的坐着,摇摇摆摆的。

  一个小厮抱着个包裹匆匆赶了过来,直奔两王那桌。

  “少爷,夫人听说少爷还要玩耍一阵才回去,命小人给少爷送来大毛衣裳。嘱咐现在天短,小心着了凉回去又喊骨头疼。并说,要不穿贪凉,回头病了也不许赖着不肯喝药。更不许混到她那屋去耍赖。”

  那人脸蛋上挂不住,苦了下来埋怨着:“我多大人了,还当小崽子一样的。你也是,我娘传话偷偷跟我说就是了,当着这么多人,丢人劲儿的。”

  端王和允王早就笑着命人接了包裹来。

  允王还调笑:“原来笙笙还是小孩子心xing么,还会跟娘撒娇。”

  那人脸上一红,假装生气扭头不理。

  端王凑过去在他耳边说了什么,只见他眼睛一横,随即又笑了起来。伸手一推把端王推到了一边。

  “你也来取笑我,可见你和焕扬是学不出好的来了,还不给我剥松子来孝敬。”

  原来和王爷也是可以这样说话的。

  我心里说不出是妒忌还是羡慕,只是看着允王拿来那人家仆送来的大毛衣裳给他兜在腿上,小心的把四周掖好。

  厅堂里二哥的戏子靡靡的唱着,底下叫好的,起哄的乱成一片。

  我冷冷的看着。

  端王的手爱惜的抚摩着那人的背,看那口型,时不时的凑过去问:“冷么?”

  桌子下那人叠着腿,有一下没一下的拿脚尖踢着端王的靴子。

  下流!

  但,就是这个被我骂做下流的人,替我挡着láng群,并不宽厚的肩膀迎着那头láng的血盆大口。

  并不粗壮但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把我扣在怀里。

  他说过:你想死,本大爷不陪你!快他娘的jīng神点,我带你上去!

  那你为什么还要保护我呢?

  愚蠢啊!

  不知道是他愚还是我蠢,那一刻竟然觉得幸福。

  这是一个值得jiāo的朋友呢,虽然,他和别的男人暧昧不清;虽然,他的功夫文采都叫我嫉妒的想捅他一刀;虽然,他旁边并不缺少爱护他,疼他,崇拜他的朋友……

  我,还是想和他成为朋友啊。也只能是朋友……

  注释1:工部--掌各项工程、工匠、屯田、水利、jiāo通。

  第25章

  终于抵达阿克苏了。

  罗笙站在城墙上,眺望着墙外广漠的戈壁。

  阿克苏是这片戈壁中难得的几片绿洲之一,往来的行脚商人铸造了这个小城的繁华。

  不难预见孟将军这次带来的jīng兵良将,将掀起小城又一拨生机,多少已经在这边疆服役若gān年的士兵终于可以卸甲归田,又有多少新的故事准备开展?

  振奋的一笑,罗笙面对着戈壁的夕阳,只觉得胸口间豪qíng壮志汹涌澎湃,这一刻只想仰天长啸……

  “西敏,西敏,快下来!吃饭啦~~~再在上面chuī风就chuī傻啦~~”聿腾撤着脖子的乱吠和这一刻实在是……太太太,太不搭调了。

  唔……真扫兴啊。

  罗笙黑着脸走了下来,眯起眼看着聿腾道:“吃个饭也值得大呼小叫的么?很大个事吗?”

  聿腾哼了一声,攀着他的肩头边走边抱怨着:“那你到说说还有什么大事?谁想到来了这些个日子了,也不见半个流寇的影子。”

  罗笙想想也是,一扫刚才的大好心qíng随之叹了口气。

  两人不紧不慢的晃回军营却见连海全身重甲骑在马上,一队骑兵屹然整装待发。

  有战事?两人对看一眼,撒腿狂奔起来。

  “别跑了,没咱们的事儿。”半道上,左渊懒洋洋的拦住了他们。

  “为什么?”聿腾不甘心的问。

  “还能为什么?经验不足,地形不熟,想找个原因搪塞你还不容易,总之就是没咱们的事就是了。”

  罗笙好笑的看着左渊,这家伙也颓废起来了。

  难道今年流行颓废美?

  连海已经带着骑兵队出了营门,马蹄翻腾掀起滚滚huáng土。阳光下兵将们的铠甲熠熠生辉。

  三个人就这样孤零零的站在尘烟之中,羡慕的,嫉妒的,不甘的目送着。

  待到尘埃落定,一抬眼,罗笙看到几位军医正悠闲自得的结伴而来。

  认得其中一个程大夫,罗笙一揖:“大夫好清闲,可用过晚膳了?”

  程大夫拱手回礼。“和老哥儿几个出去转转。”眉眼间的暧昧一见可知,这转转,怕是不那么纯粹了吧?

  眼珠子一滚,顿时起了一个念头。

  看着大夫们走远,罗笙勾勾手指,待左渊和聿腾的脑袋凑过来后小声说:“我有预感,今天晚上有咱们出彩儿的机会。”更压低声音,如此如此,这般这般。

  三双眼睛闪出同样的光芒来。

  罗笙狡猾的笑着:“这么好的事,一定要叫上近亭才对。”

  连海领着亲随抬着的重伤兵匆匆走进军医营院,一推门,眼前忙碌着几个不应该出现在这的身影。

  “这是怎么回事?军医呢?”g

  罗笙将手中的白药jiāo给不语回身行礼。

  “连偏将,我等本来在一起切磋兵法,但听先回营的轻伤士兵说找不见军医,才过来尽点薄力。”

  连海再一细看,只见伤兵已被分做几类,由左渊,范近亭,聿腾和罗笙分别照看,他们四个的亲随小厮托着药盘绷带井然有序的穿梭着。

  看的出连海已经光火,罗笙急切的上前一步,“这几位的伤势颇重,还请连偏将先把他们抬到室内再做计较。”

  是夜,军棍打在皮ròu上的声音成了他们四人最好的下酒小曲儿。

  举着酒盅,罗笙笑的一脸贼样,“要是再有些烟糙,就完美了。”

  “烟糙么?我那到是有些的。”聿腾招呼小厮去拿,好奇的看了看罗笙。这家伙怎么兴奋成这样?

  这边罗笙眼里只查冒出桃心乱跳了。

  烟糙啊~~烟糙啊~~哇哈哈哈,我已经好几年没碰到烟糙啦~~和左渊几人吃好喝好之后,罗笙猴儿急的捧着烟糙跑回自己的小院。

  一路招呼着观棋拿上好的宣纸来,弓藏又被bī着上缴了切珍贵药材的小铡刀。

  范近亭一进门就愣在那看着这屋子的人忙活的天翻地覆。

  “纸要裁的一般大小,一寸宽,两寸长。”

  “烟丝要铡的细细的才是。”

  突然见罗笙灿烂的笑着对他说:“一会请你试试做神仙一样的好东西。”

  范近亭确笑不出,拽着罗笙的衣袖示意他过来说话。

  “怎么?”

  “今天你这样做,是为了什么?”

  罗笙笑起来,“你不明白么?”

  范近亭摇了摇头,“还请罗兄说明一二。”

  “那我要说,闲着也是闲着,我吃饱了撑的找事gān,你信么?”

  咚!

  “靠,不信就不信呗,gān嘛敲我的头呀。”

  范近亭彻底翻起白眼来。罗笙这厮的泼皮工夫真不是一般的了得。

  “说不说?!”唬起脸来。

  “说,说,怎么不说呢,范兄请坐。”罗笙牵着范近亭坐在小厅,探头出去瞄了一圈,确定没人,才折回来坐在他身边。

  “范兄,所谓穷则变,变则通,这话你可明白?”

  范近亭思索了一下,“话是明白的,但和你今天的所做所为有相gān?”

  罗笙大力的点头,压低了一点声音凑过去说:“自然是很相gān的。范兄当上翔龙卫为的是什么?不就是能有番作为么?现在太平盛世,哪儿来那么多仗好打的?就算打也轮不到你我不是?一群没仗打的老将军们都一个个手痒的要命,我朝又人材辈出,以你我这样的官宦之子恐怕就算有点真本事也难上位,不知我这番说辞范兄可认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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