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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_李荼靡【完结+番外】(107)

  等她再清醒过来,发现自己已经在马车上。楼羽澈坐在一边,神qíng略带悲悯地看着她,“醒了?”

  她点了点头,坐起身来,“楼公子,给您添麻烦了……我……还是下去走路吧!”脚刚沾地,就剧烈地疼痛起来,她紧紧地蹙着眉头,试图站起来。

  “你的脚如果再走路,就会废了。”楼羽澈淡淡地出声。“在马车上好好坐着。不要乱动。”

  “哦……好……”水之湄愣愣地应声,垂头看着自己的脚,心里涌出淡淡的喜悦,这是不是意味着,他不会再丢下自己了?

  客栈

  楼羽澈抱着水之湄直接上了楼,将她放在chuáng边。“你先在这里等一会儿。”

  水之湄怔怔地点头,她还沉浸在刚才楼羽澈的怀抱里没有回过身来。等她意识到什么的时候,楼羽澈已经找到了个小矮凳,坐在了她的面前。旁边是小儿送来的一盆温水,还有剪刀,绷带等物。

  楼羽澈在腿上铺了块白布,抬起水之湄的一只脚放到他并拢的腿上,抬头道,“你的脚已经粘到了鞋上,现在我得为你取下来上药。可能会有些疼,你需忍忍了。”

  水之湄又是感激又是羞涩,“我不怕疼,楼公子尽管做就是了!惭愧的是要把楼公子的衣裳弄脏了!”

  “区区一件衣裳而已,不要紧!”楼羽澈微微一笑,便低头用剪刀将水之湄脚上的鞋子,从脚背起开始剪了起来,一圈之后,鞋帮掉落,露出里面白色已经沾染了暗红色血迹的布袜,鞋子的底部已经粘在了布袜上,并不掉下来,而脚因为连续几天都闷在鞋里,已经剪开,溃烂的伤口加上连日奔波产生的异味扑鼻而来,水之湄的脸一下子变得通红,有些困窘地别过脸去,在心上人面前,她何曾想露出这样的一面。然而楼羽澈却像没有闻到一般,神色半丝不变,继续剪着袜子,布袜掉落,露出白皙的脚背,“水姑娘,现在要把鞋底从你脚上撕下来,会有些疼,你忍一忍!”

  “嗯。你撕吧,我忍得住!”

  话还没说完,一阵如火般灼热的痛楚烧过她的脚底,带出一股剧烈的疼痛,让水之湄痛呼出声,鞋底被楼羽澈撕了下来,而袜底,暗黑色gān涸了的血迹之上又添了新的殷红之色,楼羽澈将她的脚放进铜盆的水中,温热的水舔着她的伤口,有些刺痛,不过比起刚才已经好了许多。

  楼羽澈又动作利落地将第二只鞋底从她脚上除下来,放进了水中,“用温水泡一下脚,划开gān涸的血迹,容易使布袜从脚底脱落开。”

  泡了一会儿,楼羽澈示意她把脚拿出来,放在他的膝盖上,水之湄犹豫了一下,将湿漉漉的脚提了起来,轻轻放了上去,水立刻透过白布渗了下去,弄湿了楼羽澈的衣袍,他却浑不在意,轻轻地将水之湄脚底的布袜缓缓地撕了下来。脚底的伤口完全地bào露在楼羽澈的眼前。水之湄的脚底已经没有一块完好的皮肤,布满血泡,伤口,有的水泡被磨破了,流着huáng脓水,明显已经开始溃烂发炎了!

  楼羽澈神色复杂地看了水之湄一眼,一直以为她不过是个娇滴滴的女子,没有吃过什么苦头。所以放任她在后面追马车,总想着她什么时候受不住了就会知难而退。谁知她的脚已经严重到了这种地步,却能忍着,若无其事地走路。

  楼羽澈将药粉轻轻地洒在她的伤口上,然后用绷带将她的脚裹了起来,“好了。最近几天,不要浸水,不要下地走动,每天都要换药。等脚好了再走路。”

  “可是我……”水之湄一脸忧色,yù言又止。她若不能走路了,又如何能跟着他。想到会被他抛下,孤零零地一个人,她的眼泪忍不住滑落。

  “以后你就跟着我坐马车吧!”楼羽澈收拾着地上的东西,淡淡的出声。

  “啊……”水之湄惊喜地低呼出声,不敢相信他终于答应了自己,伸手胡乱地擦着脸上的泪,“公子,以后湄儿就是您的丫鬟。湄儿一定好好照顾您。”

  楼羽澈收拾好东西,抬头看见水之湄一张脸被泪水和尘土糊得láng狈不堪,然而欢喜的神qíng使她的脸发出独特的迷人的光芒,他眼中的悲怜之色更浓,微微叹息了一声,“你先好好休息一会儿。等一下我替叫饭进来。”轻轻阖上了房门,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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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理说还是从水路回京比较快,谁知上次在运河遇险的事给胤禟留下了yīn影,他说什么也不同意从京杭大运河回京,我们只好坐着马车,从江苏一路往北,沿陆路回京。

  一路上也没有赏景的心qíng,只一味心思地赶路,想着可以早日回京。南宫惜的心qíng恢复也许多,脸上也渐渐地有了笑容,只是还是不能说话。一路上只赖着我,谁也不肯亲近。胤禟很是无奈,几次想把她支开,都没达成目的。

  路上停下来休息,胤禟过来给我打起车帘,我扶着他的胳膊跳下车,然后转身将南宫惜抱了下来。“走到哪里了?”我活动了一下手脚,终日在马车上坐着,身子有些僵硬。

  “前面就是德州临邑县,马上就要出山东界了。”胤禟见我晃动着脖子,知道我在车上坐的身上发僵,便伸出手来给我揉。刚揉了没两下,整个人就被一股大力撞了个踉跄。南宫惜钻到我怀里,用手抱着我,一脸不满地看着胤禟。

  “怎么回事?”胤禟有些恼火,脸上的表qíng有些沉,冷冷地看着南宫惜。

  而南宫惜从我怀里抬起头来,挑衅地看着胤禟,一咧嘴,那模样倒像个守卫自己领土的小shòu,对敌人亮出尖利的牙齿。我心里了然,她心里认为我是她的嫂嫂,自然不许别的男子再接近我。

  我好笑地伸手拍了拍南宫惜的头顶,低斥,“惜儿,不得无礼!这是九贝勒,我的兄长!快赔礼!”

  她不乐意地扭扭身子,见我严肃地看着她,委屈地撅了撅嘴,不qíng不愿地对胤禟施了个礼。此刻胤禟也明白过来南宫惜此举的动机,脸色更加难看,冷哼了一声,拂袖而去。我让南宫惜先上车,转身了追过去。见他上了自己的车,我跟着撩开帘子钻了进去。伸手推了推他,“你跟个孩子置什么气?”他冷哼了一声没有说话。我笑嘻嘻地搬起他的手环住自己,往他怀里钻了钻,“好,别气了!”

  他不吭声,我便伸手去捅他的腰,他捉住我的手,俯下身来吻上我的嘴,一顿啃舔噬咬,才气喘吁吁地放开了我。“那小姑娘是把你当做嫂嫂了!可那南宫遥明明是bī婚的。要不是他耍手段囚禁了你,你又怎么能跟他成婚。如今你逃了出来,自然先前的就不算了。她南宫惜又算哪根葱,有什么权力不让我碰你!”

  “你跟个死人吃的哪门子的醋。不管怎么说,我欠南宫遥一条命。他为了我家破人亡,他的妹妹我自然要好好照顾。”

  他勾起唇冷笑了一下,“他们南宫家一开始就站错了阵营,即使没有你,抄家灭族也是迟早的事!”

  我在他怀里找个了舒适的位置,“胤禟,对于南宫遥,你为什么这么在意?”语气中透出淡淡的疑惑,对于胤禛和胤祥,他都能容忍,为什么偏对南宫遥有这么大的敌意?

  胤禟的脸色抑郁起来,“因为他和你成了亲!他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娶你!”他叹了口气,尖瘦的下巴搁在我的肩头,喃喃道,“……因为我嫉妒他……你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娶你回家,可偏偏yīn差阳错的,你我成了义兄妹,愿望终究成了奢望。……怀暮,你不知道我有多嫉妒他。我嫉妒他能和你结发,嫉妒他能为你赴死,嫉妒他能活在你的心里……”

  我抬起手掩住他的唇,止住了他的话,低声说道,“你不用嫉妒他,胤禟,你早就在我的心里了……”

  他怔了一下,眼中闪过一瞬的惊喜,有些期盼有些怀疑地开口,“怀暮,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拉起他的手,放在我的胸前,让他感受我的心跳,看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字地缓缓地冰道,“我刚才说,你早就在我的心里。”

  “胤禟,永远不要把你自己看得太轻……”我仰起头,主动吻上他的唇,他兴奋地喘息,热切地探索者我的唇,火热索需,贪婪品尝,他深qíng的双眸让我迷醉,我合上眼睛,放纵自己在他缠绵的吻中沉浮。

  第一百三十章  千里相迎

  马车突然停了下来,我正想掀起帘子探头出去一问,胤禟已经率先挑开了帘子,俊美的脸探进来,表qíng有些奇特,嘴角似笑非笑的,“你心里的另一个人来了。”

  我还没琢磨过来是什么意思,一个黑影蹿上车,一把将我揉到了怀里,我丝毫没有准备,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下子撞上了他的胸膛,头被撞地有点晕,他使劲地搂着我,我的脸挤在他的怀里,鼻子都压扁了。我张牙舞爪地从他怀里挣脱出来,抬起头,对上胤祥俊朗的脸,还有他激动发亮的双眼。

  我揉揉脑门,诧异地看着他,“胤祥,你怎么来了?”现在才刚进河北境内,离京城还有好几天的路程。

  “我听你们要回京了,便赶来迎你。彼岸,我实在没有心思再在京城等下去了,四哥见留着我也没有心思用在政务上,便同意让我来迎你。皇阿玛也允了。”他捧着我的脸,细细地端详,“你脸上的疤已经全好了?那手上的呢?身上有没有再受其他的伤?”他有些手忙脚乱的,先是捧着我的脸看,然后扯起我的手,最后竟要解我的衣领检查我身上有无伤疤。完全没有想过这是在马车上,也完全没有发现马车上还有人。

  还是胤禟在一边轻咳了一声,“我说,你们两个要上演兄妹qíng深也该注意下场合。”胤祥这才发现马车上除了我,还有一个小姑娘瞪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直直地盯着他看。

  “这小姑娘是谁?”胤祥愣了一下。

  “南宫遥的胞妹,南宫惜。”

  胤祥面色沉了下来,细细地看了她两眼,抓起我的手道,“你出来,我有话问你。”

  胤祥扶着我下马车,便要拉着我进林子。胤禟喊住了他,“十三弟,有什么话,在马车上说吧!还得在天黑之前找个落脚的地方,别误了行程。你上我的马车,我先到十弟的马车上坐会儿。”

  我们上了胤禟的马车,他呆过的地方有一股好闻的龙涎香的味道,“不是有话要问吗?问吧!”我坐定身子,看着胤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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