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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_李荼靡【完结+番外】(49)

  可能是受德妃的影响,胤禛的府中有很多佛经,闲来没事我就翻翻看。不求平安,不求洗涮罪孽,只是单纯的认为,一个人有信仰也是好的,不然,地间无所皈依的灵魂太孤独。

  今天的天空是一片灰蒙蒙的白色,厚厚的云层遮住蔚蓝的天空却遮不住阳光。均匀的白光天从际淡淡地挥洒开来。灰白的天空中几只色彩鲜艳的风筝在天空中迎风飞翔,为这惨淡的天色增添了几抹灵动。我扬起头,看着那几只纠缠的风筝淡淡一笑,原来那打斗风筝的游戏已经传到宫里来了么?突然,一只风筝被切断线,摇摇晃晃一头扎了下来,挂到了前面不远的大树上。

  不一会儿,一个公子哥出现在前面的宫墙处,他大约八九岁模样,头戴暖帽,身穿雪白的对襟马褂,腰间系着huáng带子,俊秀可爱的脸庞因为奔跑而泛着红cháo。仰头看着高高的树杈上挂着的风筝,他对身后的小太监吩咐道,“小山子,快,上去给我把风筝取下来。可是四哥特地从宫外带给我的。”

  “喳!”那小太监将长袍的下摆往腰间一别,便开始往树上爬。我在一边面带黑线地看着他身型笨拙地爬上去,摔下来,爬上去,摔下来……当然,如果离地一米的距离也算是爬上去的话。那小阿哥等得不耐烦,一脚将那太监从树上揣了下来,“蠢奴才,让开,爷自己来!”

  那小太监被踹地跌倒在地,听见主子这么一说,忙爬起来,“主子,万万不可啊!这么高的树,万一跌着可不是闹着玩儿的。奴才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掉的。”

  “滚!要不是你这奴才蠢笨,还用着爷自己亲自上去取?”说着便挽袖子,抱住树gān,蹭蹭地爬上去。

  那小太监站在树下,仰着头心惊胆颤地看着自己的主子,不是双手合十,叨念几句观世音菩萨西佛祖保佑。

  “小山子,接着!”树上的孩一手握住一根树杈,一只手已经取到了风筝,俊秀的小脸上满是得意的笑容,把风筝树下的小太监扔下去。

  就在小太监接住风筝的时候,只听那男孩脚下的树枝喀喇一声,树上的男孩脸色一白,树下的小太监的脸色更是白的跟鬼一样,颤颤巍巍的出声,“主子……”

  一声主子还没喊完,男孩脚下的树枝啪地一声断了,他猛地坠了下来。

  “啊!”树下的太监惊恐地叫出了声,几乎要瘫软到地上。

  与此同时,我朝着下坠的身影猛地扑了过去,搂着他就地一滚,将下坠的冲力卸了去。从地上慢慢起身,我看着怀里惊魄未定的男孩,“没事吧?”

  那男孩还没从刚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小脸刷白,一双大眼睛有些迟钝地看着我,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那一瞬间,我的心里一痛,脑海中闪过一些模糊的画面。我将他整个揽到怀里,轻轻拍打着,嘴里轻轻哼着歌,那一首法语的摇篮曲,在我小时候曾经无数次伴我入眠。

  怀里的男孩渐渐安定下来,静静地听着我唱歌,眼神晶亮。一点也不像那时的我……那个满身带着伤痕的小女孩,安静地躺在chuáng上,神qíng冷漠而别扭,仿佛是不屑听这样幼稚的歌曲,然而chuáng前的那个男子一边用手轻轻拍着她,一边低声唱着,专注而温柔。然而在这样的歌声中,她闭着眼睛,渐渐沉睡过去。

  “你……到底是谁?”身后一个颤抖的,迟疑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沉浸在回忆里的我居然没察觉到有人靠近了身边,诧异地回头,一个中年男子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了我的身后,一身藏青色绣金龙长袍将他衬得气宇轩昂,五官轮廓分明而深邃,整个人发出一种威震下的王者之气。他的眼中似乎有看不清的波涛在剧烈翻滚着,带着莫测的qíng绪看着我。

  而我在回头时早已愣住,那个人的脸,居然和记忆中的那个人如此相像。我愣愣地站了起来,“老,老骅……”是你吗?底下会有么巧的事吗?

  在我嘴里吐出那个词的时候,他合上了眼睛,片刻后再睁开时,眼中剧烈翻涌的波涛已然平息了下去,那双眼睛中含着喜悦,惊讶,无奈,释然,破灭,包含着千言万语地看向我,他轻轻地开口,声音类似叹息,类似呻吟,“彼岸,多多么希望站在面前的不是你。”

  是啊,如果站在面前的不是我,那就说明我在彼世活得好好的,如果是我,那就说明那一世的我已然死去。作为父亲,他渴望重逢,却又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有一个美满的人生。可是,可是我们还是在这里相逢了。

  此时,身边一直没有出声的小阿哥怯怯地开口,“皇阿玛……”皇阿玛,我的身子轻轻震,原来龙豫骅即是康熙,怪不得那将我单独召见我会问我为什么叫龙彼岸。原来是想确认我到底是不是她。怪不得会给我那么多赏赐,原来仅仅是因为名字相像,他也愿意给更多的怜惜。

  一瞬间,眼前的人收起了脸上所有的表qíng,他皱了皱眉,看向立在我一边满身是土的男孩,“十七,你真是朕的好儿子,为了只风筝就以身犯险,简直是胡闹!”

  “皇阿玛,儿臣知错了。”胤礼低着头,咬着下唇。

  “你伺候的奴才呢?”

  “奴才在。”小山子伏在一边,全身抖地像是秋风中的落叶。对于这样护主不力的奴才,死亡已经是最轻的惩罚。他现在只想着皇上能开恩,让他死的不要那么痛苦。

  淡淡的扫过地上跪伏的身影,声音中有着不可抗拒的威严,“你护主不力,下去自己领二十大板。至于胤礼,回去罚写字帖100篇,后jiāo上来。”

  “是,皇阿玛。”

  “谢皇上开恩。”

  待两个人走远了,他转过头来看着我,笑容苦涩而无奈,“你自称姓龙,是不是已经知道了……”

  我微笑着看他,“是啊!我其实从来就知道。我亲爱的爸爸。”

  第七十四章  亲人

  天空的颜色渐渐深了起来,幽静的暮色暗暗地笼罩住天地。 一盏盏灯火亮了起来,驱走一室的幽暗。

  书房内,一个清冷的身影正在和一个留着山羊胡的面色huáng瘦的中年人讨论着什么,门突然被推开了,一个俊朗的男子闪了进来,“四哥……”

  那中年人不卑不亢地请安,“十三贝勒吉祥。”

  胤祥点点头,“邬先生不用多礼。”

  邬思道下去之后,屋里只剩下他们二人。胤祥在屋里转了一圈,又朝屏风后看了看,“四哥,彼岸不在里吗?我刚才去趟落梅院,见她不在,还以为她会在书房。”

  胤禛端起放在桌上有些冷了的茶喝了一口,“今天一大早就入宫请安了,还没回来。”

  “怎么会到现在还没回来?”胤祥看了看窗外黯沉的色。

  “可能是额娘她留讨论佛经吧!你知道的,额娘一贯一心向佛,自从发现彼岸熟读佛经,就常留她在宫里抄抄佛经,谈论佛理。”许是想到了彼岸手捏毛笔,无奈地抄着佛经的样子,他的嘴角逸出极淡丝笑意。那个人,虽然写了一手好毛笔字,但一贯是不喜欢用毛笔的,写一会儿就会嚷嚷着手腕疼,脖子僵的。“再等会儿吧!”

  天色越发的黯沉起来,胤祥不住的掏出怀表看着。而坐在书桌前批阅折子的胤禛终于也忍不住朝窗外看了看。

  胤祥啪地一声合上怀表金色的表盖,站了起来,声音中透着焦急,“这个时辰,宫里已经下钥了。不行,我得出去看看。”

  话音刚落,就听见外面轻轻的敲门声。

  “进来。”胤禛的声音冷冷的响起。

  一个小太监进来禀报,“王爷,宫里传信儿出来,说是今晚上郡主留宿宫中,让爷不用担心。”

  胤祥松了一口气,跌坐到椅子上,“原来是这样,我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呢!”突然想起来她的一身绝技,不由得摇头笑笑,真是关心则乱,以她那身功夫,能有什么事。更何况她的身边还有两名血滴子侍卫。

  胤禛听了后心里却没有放松,反而有一种异样的感觉,沉吟片刻,问道,“是额娘留郡主在宫里住下的吗?”

  “奴才不知。”

  “是谁派人前来传的话?”

  “是李谙达公公身边的小海子公公。”

  胤祥噌地一声从椅子上蹦了起来,英俊的面庞几近扭曲,声音抬高了八度,“什么?你再说一遍!谁来传的话?”

  地上跪着的小太监吓地一哆嗦,又重复了一遍,“是乾清宫的小海子公公。”

  胤禛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行,你下去吧!”

  “四哥,怎么办?”胤祥的语气中满是慌乱,“是不是皇阿玛把彼岸留在了乾清宫?”

  “希望不是吧!”胤禛望了望窗外,漆黑的眼中是深深的担忧,“到底是不是,只能等明天才能知道了。”

  *************

  清晨的阳光从窗户撒了进来,胤禟张开双臂,丫鬟上来替他穿好衣服,在盆中洗了脸,接过一边侍立的丫鬟递过来的毛巾擦擦脸,才算是真正地从梦中醒了过来。想到昨晚的那个梦,红艳的唇上扬起一个好看的弧度。这个美艳的笑容不禁让一边的丫鬟看得呆住了。

  正在他顾自微笑时,他的贴身太监小邓子从门外上头撞民进来,还差被门槛拌民上跤。他皱民皱眉,却心qíng好地没有叱责他,“怎么民小邓子?火烧屁股了?”

  “爷……”小邓子嗫嚅着,眼神却游移不定地看着屋里伺候的丫鬟们。

  胤禟挥挥手,“脸们先下去。”

  不上会儿,屋里的丫鬟上个接上个地退民出去,走在最后的上个还轻轻关上民门。“好民,有什么事脸说吧!”

  小邓子迟疑了一下,踮起脚尖,凑到胤禟耳边轻轻说了一句什么。

  屋里片刻有死一般的寂静。“哐当!”是水盆打翻的声音。然后守在门外的丫鬟听到屋里的咆哮声,“什么?你再说一遍!”

  被吓得一震,守在门外的两个丫鬟对视了一眼,爷清早起来的时候心qíng不是很好吗?这小邓子到底带来的是什么消息,让爷如此大怒。

  得到了许可进屋的命令后,丫鬟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屋里一片láng藉,小邓子跪在地上瑟瑟发抖,而她们的爷长袍上被水泼湿了一大块。

  “都愣着gān什么?还不过来给爷更衣?”胤禟的脸上yīn云密布,眼中she出冰冷bào怒的光来,只消一眼就能让人不寒而栗,一个丫鬟哆嗦着给他脱下湿了的外袍,另一个从衣柜中取出一件他在家常穿的衣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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