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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_李荼靡【完结+番外】(57)

  他俯身抱住她,低声哄道,“乖,不冷,不冷了啊!”他不敢再往她身上加被子,蛇毒已经让她呼吸困难。再多的重量更会阻碍到她的呼吸。

  昏睡中的人仿佛感觉到了身边的温暖,无意识地往他身边靠了靠,脸上露出依赖而安宁的神色。

  李德全进门的时候,眼前的一幕让他简直不敢相信。康熙半依在chuáng边,将彼岸用锦被包起,如同抱着一个婴儿样,整个地抱在怀中,嘴里低声唱着听不懂的歌谣,轻轻地拍哄,脸上的神qíng慈祥而平和。

  他低头侍立一边,不敢惊扰。

  屋里寂静无声,只有康熙用低低的略带沙哑的嗓音一遍又一遍地唱着一首不知名的歌谣。

  不知过了多久,康熙终于注意到了一边安静侍立的李德全,刹那间,歌声停止,脸上温暖而慈祥的表qíng亦收了起来。“人到了?”声音沉静而威严,不带一丝qíng绪的波动。仿佛刚才李德全看到的一切皆是幻影。

  “是,人已经在书房里候着了。”李德全低眉敛目,恭声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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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奇左右观望着,本来心里一直忐忑不安着,不知道皇上突然召自己来是因为什么事,没想到来到了书房中却发现张玉书,熊赐履,佟国维、阿灵阿、鄂伦岱、揆叙、王鸿绪等朝中重臣都已经候着。原来被召见的不是只有自己,可能是皇上有什么事qíng要宣布吧!这么想着,心里便稍稍安定了几分。微笑着与几位大人客套起来。

  “皇上驾到!”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众位大臣忙停止jiāo谈,跪下请安。

  “众位爱卿都起吧!”康熙坐在御座上,眉间略有丝疲意,声音沉稳而威严,“今日召众位爱卿来,是有事想与众卿商议。朕已经年过五旬,难免有些时候会感到力不从心。太子之位空虚已久,终是不妥。朕明日yù召集满汉文武大臣,令众人于诸阿哥中择立一人为新太子,为朕分忧。众议谁属,朕即从之。众卿以为如何?”

  座下群臣面面相觑,自康熙四十五年废太子以来,朝堂上时常有臣子请立新太子,每每被皇上以各种理由拒绝。渐渐地,便无人再提。只是各阿哥党在暗中较劲。怎么突然的,又想要立太子了?众人不禁一时大感意外,窃窃私语,摸不准康熙所是真是假。

  佟国维上前一步,“臣以为皇上所说甚是,立太子一事,事关国体。众望所归,才能证明新太子之威望才德。臣以为可行。”

  既然佟相都这么说了,众臣更是纷纷附和。

  康熙微微头,不置可否,“那就这样吧!明日朝堂之上,朕就下谕。”

  难道皇上已经中意了哪位阿哥?众臣悄悄观察着康熙的神色,却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众人出了门,见到门口侍立的李德全纷纷抱拳有礼,“李公公。”

  在康熙身边伺候了几十年,深得圣宠的大内总管李德全,便是朝中重臣见了,也得有礼相待。

  马奇突然想到,或许这个离皇上最近的人会知道皇上真正的意图,便故意走在最后,“李公公。”

  李德全亦满脸笑容地回礼。

  他沉吟着,不知该不该问出口。

  “马大人,您有事?”

  “李公公,”马奇咬了咬牙,决定gān脆地问出口,“皇上决定明日召集群臣,令众人于诸阿哥中择立一人为新太子。不知皇上属意哪位阿哥?”

  “马大人,您不是不知道,自古以来就有个规矩,宦官不得gān政。”李德全笑了起来,“朝堂上的事,咱家哪能知道呢?”

  马奇的脸色黯黯,果然不会说么?

  却听李德全笑着接着说,“不过平日里皇上最疼爱哪个阿哥,咱家确实知道。”

  啊?马奇眼睛一亮,没想到李德全真的会说出来。

  “您的是说……”

  李德全悄悄地比了个手势。

  马奇心领意会地笑了起来,拱了拱手,“如此,多谢公公了。”

  李德全笑了起来,“不用谢我。咱家可没告诉您什么。咱家说的,不过是宫里人都知道的事实而已。”

  马奇又拱了拱手,匆匆而去,嘴角带着一丝得窥圣意的窃喜。

  李德全看着马奇离去的背影,敛起了脸上的笑容,一脸沉思。皇上让他这样做,到底是什么用意呢?

  第八十四章   决裂

  眼皮底下的眼珠急剧地转动,睫毛轻颤,似乎是挣扎着想要睁开眼睛。一边守着的两个丫鬟没有发现chuáng上的人的异常,犹在切切低语。

  “青荷,你说咱们福晋好好的怎么会中箭?”开口说话的丫鬟看起来十六七岁,面容白净,眉毛疏朗。

  “可能是刺客吧!你没看府里死了那么多侍卫?”身穿青色衣服的丫鬟手脚麻利地收拾着刚才太医前来治伤后留下的纱布剪刀之类的东西。

  “啊,刺客……”那个丫鬟掩口低呼,“这么说福晋是被刺客所伤的?”

  “应该是吧!”

  “哎……”那丫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突然叹了口气。“福晋都伤成这样了,爷也不来看看,真是够狠心的。”

  “紫芙,还不闭嘴。就你话多。主子的事岂是你能随便议论的?”青荷低声斥责,见紫芙讪讪地住嘴,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这个红菱,也不知道死去哪里疯了,到现在还不知道回来!等她回来看不拧烂个小蹄子的身ròu。”

  转过身来看向chuáng上,正好对上了八福晋张开的眼睛,忙凑上前去,“啊,福晋,您醒了!可急死奴婢了!”

  郭络罗嫣然醒来后只觉得腹部一阵阵地剧痛,脑子里呆滞了一会儿才想起来发生了什么事,往下看去,果然腹部缠着纱布。可恨,居然差被那个女杀,郭络罗氏紧咬着下唇,脸色剧烈地变幻着。

  “福晋,可是伤口疼了?”青荷小心翼翼的看着郭络罗氏的脸色。

  “爷呢?”郭络罗氏没有回答青荷的问题,直接开口询问。她记得昏迷前好像看到他的身影,是他把自己送回来的吗?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对自己还是有qíng意的吧?想起那时看到的他疾奔而来的身影,郭络罗氏的嘴角缓缓浮起了一丝笑意。

  “爷……”青荷迟疑着看着自己的主子,她能告诉主子说,爷在好受伤后没有管她,只派人把抬了回来,自己抱着一个女子奔出了府吗?虽然不知道爷抱着的那个女子是谁,但这个事肯定是不能告诉福晋的。

  “你在找我吗?”一个颀长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胤禩已经换了身gān净的衣服,缓步走了进来。

  若是郭络罗氏仔细听的话,就会发现他的语气的异常,那样平静的的话从他的口里吐出来,一字一顿,仿佛在压抑着什么的语气。可惜郭络罗氏只沉浸在看到他的惊喜当中。

  “爷……”她惊喜地看着走进来的胤禩,他有多久没有踏进自己的房间了,久得连她都已经记不清了。虽然她看的出他并不爱自己。但是对于自己,他向一是包容的。直到上次在弘煜的满月宴上,她下令侍卫she杀那个女人之后,他对自己就全变了,甚至不屑于看她一眼。是,她知道自己霸道,善妒,心肠狠毒,可是哪个女人又不想独占自己丈夫的爱?她不认为自己哪里做错了。

  上次她在弘煜的身上嗅到那个女人的气味,知道她还没有死。便设下发今天的这场圈套。她不会再给那个女人任何一丝机会。她低估了那女人的身手,然而生死一线的时候,他及时地赶到了,救了她。毕竟做了这么多年的夫妻,他心里还是有她的,对吗?

  “嗯,”胤禩站到chuáng边,俯身看她,虽然由于逆光,看不清脸上的表qíng,但是声音是前所未有的柔和,“伤口疼吗?”

  “疼。”郭络罗氏怔了怔,随即受宠若惊地嗔道。看来那个女人的死彻底绝了他的念头,让他重新回到了自己身边。郭络罗氏觉得自己做的果然是正确的。就连腹部的箭伤也觉得那么亲切可爱起来,如果早知道这样的一个伤口能够换回他的怜惜,她何必等到今日。

  胤禩静静地看着郭络罗氏的扭捏作态,心里升起一阵怒意和懊悔,他居然是为这么一个女人,亲手she伤了怀暮。他知道她的疼是真的,因为她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连针刺了手指都会痛呼半天,何况是这样的箭伤。这是她从未有过的疼痛体验吧?她与那个人是多么的不同啊,她,即使是被利箭穿透,也不会皱一下眉头。她的倔qiáng,让她从不肯轻易在别人面前露出脆弱的一面。而恰恰是这样,更让人心疼她掩在心底的那些伤口。

  压下心里的厌恶,他尽量使自己的声音平静而温和,“今日是怎么回事?”

  “今日午后,我抱着弘煜出来散步。正好撞见了她,她要把孩子抢走,我不让,她就要杀我。前来保护我的侍卫都被那个女人杀了,幸亏你来了,不然连我也没命了。”郭络罗嫣然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声音中带着劫后余生的后怕。

  “哦?”逆光中看不到胤禩的表qíng,只听见他淡淡地声音听不出喜怒,“是吗?”

  如果亲眼看到了那时的场景,再加上眼前郭络罗氏样声泪俱下的哭诉,很多人或许真的会相信事qíng就如郭络罗嫣然所说。怀暮是为了抢回孩子,动了杀机。但些人中不包括他。因为他太解怀暮,她从来是那样人不犯不犯人的xing格。平日里温顺如白兔,但是bī急了确是狠绝如láng。嫣然必然是先做了什么让她无法容忍的事,才将怀暮bī得宁肯同归于尽也不肯放过她。

  “嫣然,”他的声音低低的,柔如chūn风拂面,说出的话却让郭络罗嫣然瞬间浑身冰凉,“我们两个做了这么久的夫妻了,我以为你是知道我的。你认为,我很好糊弄是吗?”

  “我……”郭络罗嫣然蓦地抬头看他,不自觉地止住了哭泣,脸色变得刷白,“你认为我骗你?你亲眼看到的,我差点被那女人杀了呀!”

  “是,我是看到了她要杀你。但是我也看到了另一些东西。”一个布袋被扔到了chuáng上,“打开看看!”

  郭络罗嫣然看着chuáng上的布袋有些发愣,一时没有动作。

  “看看吧!”胤禩的声音低沉而柔和,带着劝慰的语调。

  郭络罗嫣然迟疑地伸出手,撑开布袋往里一看。

  “呀!”好蓦然爆发出一声尖叫,将布袋猛地甩到了地上,一条huáng黑相间的毒蛇从袋中滚了出来。立在一边的青荷与紫芙也吓得尖叫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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