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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_李荼靡【完结+番外】(62)

  和珂玥笑闹了一会儿,两个人都有些微汗,找了处绿油油的糙地一屁股坐下,我头枕在珂玥的腿上,嘴里叼根糙,眯着眼去看那蓝的妖艳的天空,温煦的阳光洒下来,照在脸上,暖暖地催人入眠。昨天让清芬找来了芷芬,她自称在屋里一直没有出过门。眼前的芷芬穿了花盆底的身高和我光着脚差不多,可是沐浴时帮我穿衣的时候明明比我高出大半个头,再看她的手掌心柔柔嫩嫩,连半个薄茧都找不到。于是,我终于意识到,那个芷芬不是眼前的芷芬,是有人假扮的。那人到底会是谁派来的,又是什么目的,这个问题纠结了我一晚上,直接导致现在极度地缺乏睡眠。

  我捂着嘴哈欠连,“珂玥,借你的腿让我睡会儿先。”

  迷迷登登地睡了过去,梦也被温暖明亮的阳光映地五彩斑斓光怪陆离,恍惚间柔柔的指尖划过脸庞,唇上湿湿热热地蜻蜓点水似的一吻。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

  恍惚间觉得眼前一暗,睁开眼,胤禟,胤锇,胤祯围成了一圈饶有兴致地俯身看着我。

  我揉揉眼睛坐起身来,“都看我gān什么?没见过美不成?”

  胤锇率先笑出声,“倒不是没见过美人,只是没见过以天为被地为chuáng就能呼呼大睡的美人!”

  胤禟伸出手将我拉了起来,凤眼带笑,“怎么?昨晚没睡好?”

  “嗯。”我点点头,头脑恢复了清明,突然想起一事,揪了揪他的衣袖,低声问道,“刚才,是不是你偷亲我?”

  他一时没听清楚,我又低声问了一遍,他诧异地看着我,“我刚才是和十弟,十四弟起一过来的,又怎么会当着他们的面亲你?”

  我挠挠头,“哦,那或许是我做梦吧!”

  他唇边噙着一抹然的笑意,凑到我耳边轻声道,“原来……宝贝是想念我的吻啊!可惜今日下了朝,十弟和十四弟听说你来了我府上,非要跟着,不然今日我们就可以……”

  我伸手去拧他的腰,“胡吣些什么呢!”

  他笑得暧昧,“莫非你不知道有个词叫yù盖弥彰?”

  回身看到胤锇笑得心无城府,胤祯的笑却有些黯淡。珂玥从地上起来,揉着自己的腿,抱怨道,“死丫头,脑袋可真重。腿都麻了。”

  一行人说笑着往屋里走去,我落在后面,手轻轻抚在唇上,看着珂玥的背影若有所思,那分明不是梦,胤禟他们三人是一起来的,那么之前,我的身边只有一个人……

  第八十九章  蓦然歌声

  据说人类在被赶出伊甸园之前没有xing别,背后长着上双美丽的翅膀,后来由于偷吃民禁果,被上帝从中间上撕两半,上半变成了男人,另一半变成了女人,于是滚滚红尘中,男男女女究其一生都在寻找着自己的另一半,以期重新飞翔。

  现在,我想说的是,珂玥,虽然我也很喜欢你,但是咱们俩的翅膀顺了边了啊!

  走在前面的珂玥突然回头,正好看到了我的一脸古怪的表qíng,疑惑道,“怎么啦?还不快点跟上来?”

  我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她身边,挽起她的胳膊,笑靥如花,“没事。”不管怎么说,虽然不能给你同样的回应,还是要谢谢你,珂玥,谢谢你爱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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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说起这京城三大名楼,随便在街上扯过一个人问问,十个人中自会有十个人回答你,哟,这位,外地人吧?这都不知道?这还用说,当然是食为天,翠微居,竺茗楼三家了。

  食为天虽然开自两年前,如今却一跃成为京城第一名楼,每天幕名而来的客人络绎不绝,楼前车如流水马如龙。

  端看今日食为天的名气与生意,不知qíng的人可能以为此楼定是碧瓦琉璃,雕甍绣栏,气派恢宏,这样才无愧于京城第一楼之称。可事实上,食为天看不到半分富贵华丽,楼虽是以上好木材建成,但楼内装饰却十分低调朴素,没有锦布铺桌,没有绣毯铺地,楼顶没有jīng致的花灯,门口未有耀目的珠帘,只有每一个客人都会需要的简单桌椅,gān凈碗盘。只是这里的上桌上椅,上几上榻,上帘上幔都设计得别出心裁,颇有新意,安置得恰如其分,让人上进门便能感觉耳目上新,舒适而自在。另外新奇又齐全的菜谱,周到贴心的服务,无上不让人感到宾至如归。

  “东风chuī碧糙,年华换、行客老沧州。见梅吐旧英,柳摇新绿,恼人chūn色,还上枝头。寸心乱,北随云黯黯,东逐水悠悠。斜日半山,暝烟两岸。数声横笛,一叶扁舟。

  青门同携手,前欢记、浑似梦里扬州。谁念断肠南陌,回首西楼。算长地久,有时有尽。奈何绵绵,此恨难休。拟待倩人说与,生怕人愁。”

  一曲悠扬婉转的《风流子》从楼中幽幽飘出,融入暖熙的暮风,散入苍茫丹穹,直追向那一轮西坠落日。

  金色的残阳中,食为天临街的大门前停下一辆马车,马是普通的马,车是普通的车,但门前的侍者并不以貌取人,依然热qíng的跑至车前,殷勤的掀起车帘,亲切的喊着:“欢迎光临食为天!”

  当车中之人踏出马车时,楼前那正要进楼或正要离去的客人,以及那些忙着为客人牵马打轿的侍者,忽然都停止了脚步与动作,目光定到那个人身上再也离不开。

  那是一个年轻的公子,着一袭简单的青色长袍,仿若朴素如未经丝毫雕琢的玉石,浑然天成却自是高洁无瑕,一双眼睛清澈幽深如潭,无qíng无绪、无yù无求,那么随意的站在马车前,却仿若站在九层云霄之上,偶然垂首瞥一眼漫漫红尘、芸芸众生,淡定超然却又悲悯包容。

  侍者目瞪口呆地看着,早已忘了自己是为何而来,感到自己的衣袖被人连连拉扯,他低下头去,却是一个清秀的侍童,“小二哥,我家主子问话呢!”声音清脆中夹带着一丝未脱的稚气。

  他这才猛然惊醒过来,慌忙躬身赔礼。

  青衣公子微微摇头,示意侍者不必在意,嘴角浮起一丝淡淡的笑意,耐心地将话又问了一遍。

  侍者略想了想,忙不迭地点头,“有,是有那么个公子。来了有一会儿了。”

  “既然如此,那么劳烦小二哥领路如何?”青衣公子微微笑了起来,微笑如风拂水莲,声音若风chuī玉鸣。

  “不劳烦,不劳烦。”侍者殷勤地将青衣公子引进楼。

  雪腕轻抬,素手纤纤,玉玲珑低眸轻拨琴弦,一串珠玉般的音符便倾泻而出,朱唇轻启,清越婉转的歌声让人心神为之一旷。

  面前的竹帘依旧严实地掩着,玉玲珑自负才貌无双,原先在珍妩楼更是当家花魁,千金难求一曲,便是来了食为天,客人也以求得她一曲为荣。如今偏偏这个人只让她在竹帘外弹唱,丝毫没有让她进去的打算。玉玲珑心里不禁又羞又恼,却又奈何不得。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侍者引着一位青衣公子走了过来,那侍者在帘外恭声请示道,“南宫公子,楼公子到了。”

  “哦?快快请进。”虽是殷切的语气,由他说来,却是说不出的雍容闲适。

  竹帘掀起的一刹那,玉玲珑掩不住好奇心向内看去,却正好对上一双黑如墨潭的眼睛,漆黑如子夜,那么的深广无垠,冷漠而微嘲地看向她,让她从心底生出一阵寒意来,忙垂眸不敢再看。

  竹帘又轻dàngdàng的落下,遮起那道深暗的目光,帘内帘外,两个天地。玉玲珑不觉从心底松了口气,被那样的目光盯着,仿佛心底最深处的黑暗隐秘之处都能被他看透,让人无所遁形。

  “公子还要听什么曲子?”一曲完毕,玉玲珑柔声问道。

  帘内半晌无音,那人似沉吟了半晌,缓缓开口,“罢了,先下去吧!”

  玉玲珑款款起身,抱着琵琶退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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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壁雅间

  我正摆弄着腕间的琉璃佛珠,一边听着隔壁传来的琵琶声,许久没来,玉玲珑的琴艺似乎又见长,如珠玉落盘,如花底莺语,如冰下凝泉,让人心醉神迷。

  “咦?怎么不唱了?”许久不听琵琶声再起,我抬头疑惑,微微叹了口气,颇为遗憾,“哎,听不到免费的曲子了。”

  胤禟在一边饮口茶,笑道,“连这家酒楼都是你的,想听曲子叫她来唱便是。何必非要借听?”

  我摇头,“这你就不懂了。正是因为这家酒楼是我的,所以我才不能把玉玲珑叫来。她给我唱曲,必然不能收钱,你别看就这一会儿的功夫,那得耽误我挣多少钱啊!不若她给别人唱着,我在一边免费听听即可。”

  胤锇在一边正喝着茶,听了我的一席话,一口茶呛在了嗓子眼里,咳嗽半晌,脸涨得通红,“哎呦我的娘嗳!怀暮,你现在怎么掉钱眼儿里去了?我记得你以前不是这样的啊!”

  我严肃道,“此一时,彼一时。何况子曾经曰过,一个女人如果不能有很多很多爱,那就应该有很多很多钱。”

  这下连胤祯,珂玥也都喷了茶,唯有胤禟qiáng自镇定,一脸无奈的笑意,凤眼微挑着看我,“我怎么不记得子曾经曰过这样的话?”

  胤祯在一边伏在桌子上闷笑不已,胤锇倒是一本正经地发问,“就是啊!虽然别的书我读的不甚熟,那《论语》我却是知道的,应该没有句话啊?”

  我也一本正经地回答,“《论语》中固然没有,但你不能保证孔子在日常生活中就没有说过这样的话,许是那些弟子偷懒,没有把这句话记上吧?”

  珂玥在边笑得泪都出来,“怀暮,听你的语气,你与孔夫子甚熟?连他平日里说什么都知道的一清二楚。”

  我正颜道,“君子之jiāo淡如水,算不得甚熟。”我认识他,他不认识我而已。

  几人笑得越发厉害。

  待我说笑了一会儿,胤禟吩咐人下去将玉玲珑请来。来不及阻止,只能眼睁睁地见侍者去了。胤禟笑看了我一眼,“放心,耽误不了你挣钱。这曲子我请你听。”

  我心甚慰,果然还是胤禟知我。

  不一会儿玉玲珑就抱着琵琶款款而来,进了雅间,美眸在屋里略略一扫,便认出了众人的身份,盈盈蹲身一福,“玲珑给九贝勒,十贝勒,十四贝勒请安,给九福晋请安。给小姐请安。”

  玉玲珑并不知我已被封为公主,仍按旧时习惯称呼我。倒是让微微一怔。

  “起吧。”胤禟淡淡扫了玉玲珑一眼,然后看向我,嘴角含笑,“今日叫你过来,是你家小姐想听你的曲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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