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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岸花开(清穿)_李荼靡【完结+番外】(98)

  千算万算也没算出湄儿说出的会是这样的理由,我闭了闭眼睛,叹息道,“痴儿……”她为了可以多见到楼羽澈一眼搭上xing命,谁知那人到底有没有将她看到眼里,何苦。可是感qíng的事,又岂是“何苦”二字便能说尽的。

  “小姐……”她伏在地上,哀哀地痛哭。

  “贱人!”南宫遥神色冷厉,“来人,将她带到地牢。三十六种酷刑用尽了才准她死。”

  “公子,”一个下人进来,凑到南宫遥的耳边低声汇报了几句什么。南宫遥的眼神渐渐地沉下去,挥了挥手,“等等……”

  本来架住湄儿的两个婆子立刻松了手,恭敬地站在一边。湄儿跌坐在地上,神qíng空茫,仿佛失了心魂。

  南宫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湄儿,神qíng莫测,“算你运气好。随我来。”

  湄儿不可置信地抬起头,苍白的脸上犹有泪珠。

  “还不快点!如果弄砸了我的事,你照样得死!”

  ****************

  南宫遥步入前厅时,堂中已经坐了三人。其中两人他见过面,一个是九贝勒胤禟,一个是江宁织造曹颙,另一个虽是不识,但他腰间的huáng带子已经表明了身份。

  几个人寒暄客套了几句,南宫遥微笑道,“不知九贝勒,十贝勒,曹大人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实在是失礼,只是不知道今日几位屈驾敝府,有何要紧之事?”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紧要的事。”胤禟手里捧着茶杯,一只手拿起茶盖,凑到嘴边喝了一口,“皇阿玛命我们兄弟二人前来着手处理江宁织造改造一事。昨儿个看看账本,觉得在云南慕容家进的生丝价格实在是高了些,想起底下的商号曾经在南宫兄这里进了一批物美价廉的生丝,便想了起来,不知南宫兄是否愿意做成这笔生意?”

  “上门的生意岂有不做的道理?”南宫遥微笑起来,“何况能和大清财神爷九贝勒做生意,是在下的荣幸。”

  “哪里哪里,”胤禟摇头失笑,“在江南首富面前还称什么财神爷,这不是打我的脸吗?还是莫要提。”

  “对了,”胤禟像是突然想起来,放下茶杯,凤眸微闪,看向南宫遥,“听说南宫兄已经成了亲?”

  “正是。”南宫遥颔首微笑,心中忍不住冷嘲,绕这么久的弯,终于开口了。

  “按理说南宫兄大婚,我该备上份大礼才是,可是从京城来得仓促,区区薄礼,还望南宫兄不要嫌弃才是。”他让小厮拿出一只jīng致的木匣,匣口冲着南宫遥缓缓打开,huáng色的丝绸垫布上摆着一只色泽碧绿,晶莹剔透的玉镯,一看便知价值不菲。

  “这么贵重的礼物,这怎么敢当。”南宫遥连忙推脱。

  “哎,南宫兄,你我相jiāo一场,若是这点薄礼都要推脱,岂不是见外了。”

  南宫遥只好命令下人将礼物收下,转而叫过一个丫鬟,“去。将夫人叫过来。就是来向贝勒爷谢礼。”

  “哎,你等等,”胤禟忙叫住那丫鬟,转而对南宫遥道,“这怎么使得。不过就是一点薄礼,怎么还用麻烦嫂夫人亲自前来。”

  “当然使得。”南宫遥微笑道,“只是贱内姿色平庸,还望几位莫要见笑才是。”他微微垂下眼眸,掩住眼里的冷意,他岂会不知今日这几人的来意,若是不让他们见上一见,恐怕今晚府里就不会太平了吧……暗暗地朝丫鬟使了个眼色,她会意地福福身退了下去。

  胤禟端起茶杯,掩饰着心中的忐忑,然而那拿着茶杯的手指,终究是忍不住轻颤起来,马上就可以见到她了……

  丫鬟打起珠帘,厅外一个婀娜的身影渐渐走近,刻丝泥金银如意云纹缎裳,缕金百蝶穿花云缎裙,身形纤细,风流袅娜,正是白日所见的那头戴纱帽的女子。胤禟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走近,而胤锇,已经忍不住从座位上了站起来。

  “爷,您叫我。”她缓缓步入厅内,声音有如出谷huáng莺。

  南宫遥站起身来,看向她的眼波温柔如水,“湄儿,过来向贝勒爷,曹大人见礼。”

  女子倒也大方,毫无扭捏之态,朝厅内诸人一一见礼,柔声细语道,“水之湄见过九贝勒,十贝勒,曹大人。”

  抬起头来盈盈一笑,灿如chūn华,皎如秋月,丹唇列素齿,翠彩发蛾眉,瑰姿艳逸,美丽的容颜仿佛照亮了一室。然而……不是她,不是她……

  胤锇失望地坐了下来,胤禟勉qiáng扯出一抹笑来,起身虚扶一把,“嫂夫人不必多礼。”然而那笑牵qiáng地让人看不下去。

  南宫遥恭敬地将一行人送出了府门,看着渐行渐远的马车,英俊的脸上渐渐浮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湄儿,做的很好。既如此,便留你一条命,只是,你也不用再去夫人身边伺候了,去洗衣房还是去打扫庭院,你选一个吧!”

  “湄儿多谢公子不杀之恩。”水之湄跪在冰凉的地板上,垂着头,脸色微微的苍白,“奴婢,奴婢愿意打扫庭院。”进了洗衣房以后,就只能在那一方小院落里整日面对着水井,皂角,还有永远也洗不净的脏衣服,而打扫庭院,还是有希望能远远地看他一眼的吧……

  第一百二十二章  未来?

  我躺在chuáng上迷迷糊糊地睡着,恍惚间,水之湄进来跪在我chuáng边哭泣,说着对不起我,以后不能再在我身边伺候之类的话,可是她的身上穿着华美的衣裙,长发挽起,头戴五凤含珠簪,耳边长长的坠子随着她的动作,一下一下地晃动着,美丽耀眼。于是我想这一定是个梦。

  睁开眼来,色已黑,屋里点起了烛火,南宫遥正坐在chuáng边,黑如湖水的眼睛定定地注视着我,神qíng莫测,而旁边的桌子上,放着一碗黑色的药汁。

  “醒了?”

  我点点头,他将我扶了起来,在我身后垫了个枕头。我示意他将药拿来,一饮而尽。抬头诧异地看着他,这个味道……分明不是我常喝的软筋散。

  他拈起一颗梅子放到我口中,神色淡然,“你体内有积毒,这是大夫开的解毒的方子。……那个软筋散,以后不会再让你喝了……”

  含着酸酸甜甜的梅子,挑眉看他。

  他伸出手摸了摸我的脸,“是药三分毒,能不喝还是不喝的好……”

  人捉住他的手,将脸凑到他的掌心蹭了蹭,“你对我放心?”

  “不放心。”他笑了笑,“但人总不能因此而不顾你的身体。”

  人躺在他的怀里,背靠着他的胸膛,他上只手揽在人的腰间,人们贴合地如此密切,仿佛生来便是如此,黑暗中,人轻轻地出声,“遥……你睡了吗?”

  腰间的手紧民紧,他在人身后低低的应了上声,“没有,怎么了?”

  “湄儿……是不是死了?”人思来想去,觉得那时的梦有些诡异,会不会是临终托梦?

  “没有,人罚去打扫庭院了。”

  “哦……”那就好。虽然她往我的药中放了料,但毕竟不是真的想害我,不过是想多看楼羽澈几眼而已。而且若没有她这一出,我相信也不会这么快就不用喝那软筋散了。说来也算是因祸得福。

  ***************

  曹府

  “九哥,原来是咱们错怪南宫遥了,那女子真的不是怀暮。”十阿哥胤锇坐在椅上,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只是原来这世界上还真有身形那么像的……以前你府上也有或者身形,或者脸蛋与怀暮相似的侍妾,但毕竟只是相似,总有些不同,没想到水之湄的身形,仿佛和怀暮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如果不是看了脸,我还真的以为就是怀暮。”

  另一边,胤禟陷入椅中,拿着烛剪,一下一下地拨弄着燃烧的烛芯,烛火在这样的拨弄下,一明一暗地跳跃着,烛火映在他俊美的脸上,添了几分妖孽之气。他秀美的眉尖轻蹙,慢慢地开口,“我怎么就觉得,那天在街上看到的人跟后来在南宫府中见到的不是一个人呢?”

  “怎么说?”胤锇怔了怔,“九哥,莫非你看出了什么不对?”

  胤禟缓缓地摇了摇头,“倒是没看出哪里不对。只是直觉……”

  “这么说,你是觉得怀暮就被藏在南宫府,今天南宫遥给咱们看的不过是个幌子?”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一定,一切不过是我的猜测而已。”

  “到底是不是真的,咱们去探一探不就知道了?”胤锇霍的站起身来,“择日不如撞日,不如就今晚如何?”

  “十弟!”胤禟微微提高了声音,“不可莽撞!你当南宫府是酒楼茶馆,说进就进说出就出?万一怀暮真的被困在里面,你这样做就是打糙惊蛇,如果不在,你这样的一出又怎么和人家jiāo代?”

  “那怎么办?还能不管了不成?”胤锇讪讪地坐下,不满地咕努道,“你们这些人,做事思前顾后,磨磨蹭蹭的……”

  胤禟白了他一眼,在桌上铺开纸张,手里拿着墨慢慢地研磨,提笔沾了沾墨汁,略一思索,写了起来。

  胤锇好奇地凑上去一看,“九哥,你这是写给谁的?”

  “写给皇阿玛。”胤禟一边斟酌着字句,一边答道,“qiáng龙压不了地头蛇。南宫家在江南势力颇深,咱们不能轻举妄动。这事,唯有先请示皇阿玛,才能再做打算。”

  **************

  夜已深,南宫府书房

  南宫遥坐于案前,面前摊着几本账本,他认真地对着账,窗户上映出他颀长的身影。许久,他将账本往前一推,向后倚在椅背上,伸出手揉了揉额角,本来早该看完的账本,因为心神不宁的缘故,居然拖到了这个时候。他起身推开窗户,向外看去,暮chūn的夜,显得如此宁静而温和。那日九贝勒等人突然登门,他料定了他们是另有所图,提前做好了准备,只是不知道水之湄的出现,有没有彻底打消他们的怀疑,这几日暗中加qiáng了戒备,没想到倒毫无动静,莫不是他们真的信了?

  看看已上中天的月,他准备阖上窗户,回屋休息,忽然“咻”地一声, 一支羽箭钉在了窗框上。他立刻追了出去,屋外一片寂静,早已没有贼人的踪影。是什么人?竟然能在南宫府来去自如。而他的侍卫竟然毫无反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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