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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身聊发少年狂_绞刑架下的祈祷/祈祷君【完结+番外】(98)

  那不是户部该gān的事吗?

  ……

  奶奶,救命!他被人架在火上烤了!

  作者有话要说:走走走,游游游,不学无术我不发愁,逢人不说真心话,老虎嘴里我卡点油!

  李小胖:奶奶救命!有坏人!

  顾卿:我道行都还没人家高呢……

  ☆、第66章 仗义执言

  李锐即使再迟钝,也知道这个吏头给他下了个套子。更何况他并不迟钝。

  做善事可以,被人当冤大头……

  信国公府还没有谁做过冤大头。圣上下令也许可以。可这几个人就想架起他……

  李锐听着司户和司功不停地说着哪里需要钱哪里需要粮,忍不住开口:

  “请听小子一言!”

  “此事不妥!”

  咦?这第二声是谁发出来的?

  李锐向着声音传出来的地方看去,只见门旁一个双手抱臂、倚墙而立的绿衣官员放下了胳膊,施施然从门侧走了出来。

  绿衣?七品?

  这等长相,披着这一身蛤蟆绿的皮,实在是可惜了。

  谭司功和秦司户两位属官被打断了话,不悦地看着走出来的绿衣官员。

  “张大人,我们是看在你好意过来向京兆府警示,才在清点灾民的时候带你一起检查受灾qíng况的。你并不是京兆府的官员,怎么能cha手京兆府的事呢?”

  “正因我不是京兆府的官员,我才更得开口。我实在看不得你们这样bī迫一个小孩子。”张玄站到了李锐身前,看了他一眼。

  不过是个总角的孩子。

  在此之前,众人纷纷出来迎接信国公来人的时候,他却懒得上前迎奉,只在门边看着他们。他对做官其实无所谓的很,若不是钦天监里的书他还没有看完,又需要在京里躲避家里bī婚的人,他早就辞官了。

  “筹备物资、提供米粮、搭建棚户,这些是京兆府的职责。若是信国公府cha手此事,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先一步把圣上该做的事qíng做了,是,你们京兆府就此解决了一场麻烦,让民怨不至于沸腾,可信国公府以后该如何自处呢?”

  张玄一阵见血地戳破了司功和司户的想法。“你们是想陷害信国公府吗?”

  王油子听到此言,偷偷地退后了几步。

  “张玄!你不要危言耸听!”司功恼羞成怒地一指身后。“那你说,今晚这么多灾民怎么办?等着圣上下令开仓开户……”

  谁不知道圣上下什么诏令那些世族都要扯上半天后腿!

  “那是你们的职责,不是他的。”张玄冷漠地说道,“他还是个孩子。他同意了,难道家中的大人就会同意吗?他的家人如不同意,这不是让他和他的家人产生矛盾吗。”

  “老子云,‘知足不rǔ,知止不殆,可以长久’。现在这位小公子愿意替家人出来看看灾qíng,也有行善的想法,就已经做到了他该做的,剩下的,你们不应该再qiáng求。”

  “你这道士真是疯癫!这是信国公府的长孙,众所周知……”司功最后还是没说众所周知什么。“他若愿意,邱老太君一定会同意的!”

  “你这还是在胁迫。只不过先前是以‘行善’的名义在胁迫,其后是在以‘亲qíng’的名义在胁迫。京兆府若真是一直这般行事,我真不知道为何到现在还没有出乱子。”张玄是道士,讲究“因势利导”、“无为而治”,最讨厌这种人。

  他见这两位属官为达目的真是什么人都想利用,原先对他们的那些好感全都褪的gāngān净净。

  虽然这清俊的道士一口一个“他还是个孩子”,让人有些不慡,但李锐对这仗义执言的绿衣官员仍然心存感激。

  尤其这位还是个绿衣,敢为他一个没有官职的白身小子顶撞两位身着朱袍的上官,这份仗义之qíng,他心中牢记。

  他记住了他叫“张玄”。他决定以后差家人细细打探他的住处,必定要登门道谢。

  “两位大人,即使这位大人不出口,小子也是不能答应的。”

  李锐躬了躬身,向两位京兆府官员说道:

  “我奉家中祖母之命出来打探qíng况,原就是为了来看看有没有需要帮助之人。如今灾民无衣无食,无半片之瓦遮身,就算两位大人不开口,我也会回家力劝祖母赈济。我本西城原本就是为了此事。”

  “但正如张大人所言,我们信国公府并不是京兆府,就算施粥赠衣,也只是在官府之前调剂其间,并没有想揽了所有事。我们不像朝廷能举全国之力,我家一无官仓二无赋税,能力也有限,能接济一时,接济不了一世,这些人的将来,还是得落在朝廷的决策上。”

  李锐越说头脑越清醒。

  他知道那司功所说的‘众所周知’,是指他的祖母在灯节上的事。

  ‘邱老太君为了她几个孙子可以直接打项城王的脸’,他们大概是这么想的,觉得自己回去一哭二闹三上吊,祖母就会乖乖拿钱出来。

  这些人打的如意算盘。可他不是只会哭的小娃娃,他祖母也不是一听他苦恼就会从了的普通妇人。

  “小子在家中人微言轻,叔父又出了京。这种大事实在是不能做主。此事还需回家和祖母商议。”李锐见谭司功难看的表qíng,又安抚了一句:“家中想要救人,自然对此事早有准备,小子回家后,会让管家先送一批米面和冬衣过来救急。”

  只是几千人受灾,他家下人就是一人捐十件衣服,也没办法让所有人都穿上冬衣。米也是如此,熬粥果腹可以,可是这么多张嘴,怕也只能饿不死人。

  他得赶快去找人帮忙一起做这事。

  “小公子一颗赤子之心,愿意积善成德,这就足够了。”张玄笑着看着李锐,又看着两位属官。“秦大人,谭大人,你们还是继续商议如何在前方空地搭建木棚的事吧。说不定小公子的米粮来了,马上就可以就近施粥了。”

  “你这张玄!真是……”司户摇了摇头,倒没有什么不悦的神色,也没说出什么难听的话来。

  这位姓秦的司户脸上依旧是那种宽和的表qíng,他微微对李锐拱了拱手。

  “李大公子,我们一直会在这户人家歇脚,清点西城的灾民人数,若公子接济中有需要帮忙的,尽管知会京兆府一声,京兆府上下必定尽心协助。”

  李锐笑着点了点头。“小子不会客气的。”

  “王油子!”

  “诶!大人,小的在!”那吏头屁颠屁颠的跑了上来。

  “这是西城巡查治安的吏头王思柳,是此地的地头蛇,人送外号王油子……”

  ‘明明是王大侠!’王油子心中愤愤。

  “若李大公子没有找到我们,有事吩咐他即可。”

  李锐看了一眼这个瘦小jīnggān的吏头。看不出,倒是有个文雅的名字。

  “那就叨扰京兆府了。”李锐拱拱手。

  “不敢说叨扰,都是为了百姓。哎,但凡受灾,苦的都是这些贫苦人家和老弱妇孺。”司户看着身后大院里挤成一堆的灾民。“请小公子不要怪罪我们先前的莽撞,万事以这些百姓为念。”

  李锐静静地立在那里,又看了一眼大宅里的qíng形。

  在寒风中,这些衣衫褴褛挤在一起瑟瑟发抖。令人不安的躁动声中有着婴儿的哭声,还有努力想要安抚婴儿哭泣的母亲声音。

  ‘我还得送一点炭和羊rǔ过来。’李锐心想。

  “那小子先行辞过!”

  李锐一一辞别司功、司户、张玄和王思柳,转身带着家人往西城入口的马车方向归去。

  李锐穿过已成废墟的街道,看向街道的另一头。那里可以看到那些一直在挖着自家房子的人们,向着这些大户家走过来的身影。

  他们之中有许多都是在失魂落魄的走着,两手空空。显然是没有挖到他们想要挖的。

  无论是东西,还是人。

  这种对未来的绝望,让人觉得连空气都稀薄了起来。

  李锐露出脖子被勒住的表qíng,什么话也说不出口。

  他只能发足狂奔。

  李锐带着家人用跑的极快地出了偌大的西城,却没有马上回家。

  他在车上手书了一封,写明了一路的所行所感,以及希望祖母提供的帮助,让家人务必速速带回家去。

  然后他让马车在东城国子监祭酒的齐府停下,独自去找齐邵。

  他之前来齐府做过几次客。府主人齐煜的弟弟齐耀在信国公府任教,他们家的大公子齐邵和他又是好友,是以门子全都认得他。

  见这风雨jiāo加的天气,这位信国公府的长孙公子突然前来,他们都不敢怠慢,立刻有人恭恭敬敬地把他请进了厅堂,又有家人火速奔去找大公子齐邵。

  齐邵此时正在府里和几个弟弟妹妹在赋诗。今日里下了冰雹,天地内一片苍茫,而后又狂风大作,正是作诗的好题材。

  忽闻李锐到访,他连忙让弟弟妹妹们散了,去前厅会李锐。

  “李锐,这种天气到访,有何事?难不成是被早上的北风给刮过来的?”齐邵笑嘻嘻地出来见他,见李锐脚蹬雨靴,裤子上还有一大滩水渍,忍不住笑话了一句。

  “正是被北风刮过来的。”李锐也不喝茶了,起身拉着齐邵就要出去。

  “咦咦咦咦咦?李锐你做什么!”

  “和我去个地方,看一些东西。”

  “那也得让我披上裘衣,换一身外出的衣服啊……”齐邵是世族出身,犹重礼仪。让他穿着常服披头散发的出去,他可不gān。

  无奈李锐力气大,齐邵拉了几次也没拉动,李锐一看着齐邵只着了一身棉衫,出去确实会冷,就把身上的狐裘脱下来往他身上一按。

  他个子高,加之狐裘本身就是大裳,披在齐邵身上竟一点也不嫌小。

  “这样就不冷了。跟我走吧,马车在外面等着。”

  “罢罢罢,你这般急,定是有什么要紧事。我就随你走一趟。”齐邵指着李锐嬉笑道:“这件狐裘我就收下了,你可别舍不得。”

  这是要讨他一件狐裘穿穿的语气。

  “若此事你能助我。不,能助他们。我的裘衣随你拿。”李锐一拉齐邵的手。

  “走。”

  话说李锐拉着齐邵出了齐府,蹬上了马车,让马车速速驶向西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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