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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擅始善终_淳于流落【完结+番外】(114)

  张雾善就是有这种本事,一句话就可以把人bī入绝境。

  女人话也不说,落荒而逃。

  “你呀。”江宿不由得笑道,拉着她的手上下打量,觉得她又清瘦了几分,恨不得立刻给她煮上大补汤,让她补上一补。

  “我怎么了?”张雾善哼了一声,扫了一眼窃窃私语的四周,“我就看不惯这种人,国家花那么多钱来培养她们,是为了让她们去挖别人墙角的吗?那么喜欢挖墙,不会当挖墙工人吗?”

  “你也别小看了挖墙这个工作,那可是个力气活儿,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就能做的。”江宿接着说道。

  “也是,是我的错,侮rǔ了挖墙工人。”张雾善诚心改过,配上她极艳的妆容,真真就是一种讽刺。

  现场不少人脸色为之不好,有的人因为与刚才的女人相识而觉得丢脸,有的是因为被说中心思,有的是因为江宿夫妻说话的刻薄,罗老的脸色也很差,因为在他的寿宴上,竟然会出现这么丢脸的事,江宿是他的外孙,不但没有遮掩,反而将这件事闹大,叫他如何痛快?

  罗艺清一看父亲脸色,立刻暗示江宿带张雾善先行离开。

  江宿正巴不得的,便挽着张雾善就要走,张雾善不知道自己惹恼了外公,觉得自己刚来,礼物还没送出就要走,那可不行。

  罗艺清赶紧接了她的礼物,说:“我帮你送过去,你们夫妻俩那么久不见面了,肯定有很多话要说,我也不拉着你们了。”

  很多话要说,那倒未必,很多“事”要做,那定是真的,张雾善睨了江宿一眼,江宿回了她一个别有深意的眼神。

  “阿宿,你表弟研究生也毕业了,你看看给他安排安排呗。”罗艺清又追了一句。

  她说的是罗尚清的儿子,江宿往人群中望了一眼,含糊地嗯了一声。

  “你傻呀,还帮他把儿子弄到博艺?”张雾善不高兴道。

  “你是老板,你说了算。”江宿半天回了一句。

  “我说了算?”张雾善想了想,“那就让他从基层做起,看是不是真的虎父无犬子。”张家除了张佑娇,哪个人进裕美不是从最底层开始,没道理到了博艺这边就不行,她说行,就行。

  “属下遵命。”江宿敬了个礼,严肃道,好像他当刑警那时见到上级的架势,让张雾善忍不住笑了。

  回到家,江宿想做的事的确很多,可惜张雾善刚下飞机,他体恤她旅途奔波,洗了澡后,便抱着她睡觉。

  张雾善想要逗他,他忍着不动,将她圈在怀中,不让她再动,她便张嘴在他耳朵咬了一口。

  江宿吃疼地叫了一声,瞪着她:“你就想撩拨我,然后埋头睡觉,让我难过,是吧?”

  张雾善得意道:“那是,谁让你结了婚之后还去招蜂引蝶?”

  “钱都在你那里,我就是个空有名堂的穷光蛋,这样都没办法,我能怎么办?”江宿郁闷了,“难道让我毁容吗?到时候第一个踢掉我的人,只怕就是你吧。”

  “你说,怎么会没人相信你已经把钱都记在我名下了?”张雾善也郁闷道。

  “因为,我这么英明神武,怎么看都不像一个怕老婆的人。”江宿一本正经地解释。

  张雾善失笑,又在下巴上轻咬了一口,说:“你怕我吗?”

  “岂止是怕,简直是怕死了?”江宿抖着身子故意道,“怕你一脚把我踢下chuáng,让我睡地板,我就惨了。”

  张雾善作势就要踢他,两个人闹了一会儿才睡下。

  张雾善躺在江宿的怀中,江宿一个星期以来的空虚终于得到了满足,他很快地睡着了。

  然后他做了一个梦,一个很长很长的梦,沉重如负荷,压得他心头喘不过气来。

  在梦里,他准备出差,想去外地转机去海南,想起祭拜父亲,结果纪筱筱出现在机场,拦下了他,他便打消了念头,跟纪筱筱一起去接待了客人,避开了罗尚清的耳目。

  那不是很多年前的事吧,好像是08年吧……

  然后,发生了撞车事件,一辆理应陌生也理应熟悉的车子直接撞上了他和纪筱筱,因为他及时拐弯,他和纪筱筱没什么大碍,而开车的张雾善则陷入昏迷,被送到医院。

  说车子理应陌生,是因为那时候他的确不知道开车的人是张雾善,如果知道是她,可能他就不能那么冷静地避开要害了,说理应熟悉,是因为他这是第二次经历了。

  可他却没有丝毫肯定的感觉,因为接下来的一切,跟现在他的回忆,相差甚远。

  张雾善并没有很快好起来,而是在医院躺了一个多月才勉qiáng出院,她知道张佑棠对他赔礼道歉的事后,大发了一通脾气,还跑到博艺来找他算账,那时候正好罗尚清也在他的办公室,他直接让秘书拦住了她,不让她上门。她又来了几次,罗尚清半开玩笑地问,是不是他欠了她什么风流债不好算,他看着罗尚清半是揶揄半是认真的目光,他心一惊,觉得事qíng不能再拖了,便找来樊律师来商量。

  樊律师是一个很保守的人,他只会给出最稳妥的方法,他思量了好几天,在宋淼出门遇到小偷,差点被刀子捅到之后,终于接受了樊律师的提议,跟张雾善离婚。但是他需要一个理由,所以他把纪筱筱变成了他的理由,张雾善没有迟疑,当下就签字同意解除婚姻关系。

  之后的梦境繁琐而真实,点点滴滴讲的都是在没有张雾善的世界里,他如何避开罗尚清的耳目,逐渐将财产转移出来,如何网织自己的实力,如何蚕食对方的力量,如何构建第三方安全法人……因为没有了地铁方案的提醒,他没有想过要争取吕大宏,在谢长林下台后,他花费了很多jīng力重新去组建他的关系网,掣肘过多,根本不能分出jīng力来关照她。

  每周他都询问云大的那个人,她好不好,每一周都得到回复:常常旷课,每天可以在学校附近的咖啡馆和酒吧看到她。

  只要她还去上学,那就好了,他这么想着,离事qíng结束不远了,但他却不知道,对于有的人来说,自由的大学就是最佳的伪装。

  他筹备了许久,时机日渐成熟,罗尚清可能是察觉到了危机,提前动手,同样是在在国外的酒店,他遭到了不明人士的攻击,他击败对方,按照正常渠道进行报警,可当地的警察在进行现场检查时却从他的行李中发现了不少海洛因,他立刻遭到逮捕。如此高的效率,他知道他是中套了,也知道入了警局的后果,中途想办法逃脱,联系云城,却发现云城全线失联……

  等到他想法设法回到云城后,博艺已经在罗尚清的控制之中了,幸好他留有后招……

  他让樊律师将他在国外不幸罹难的消息公布,同时还附上当地警方的报告,博艺顿时陷入无主之境,罗艺清悲伤过度,无法出席股东大会,全程由罗尚清代表。

  樊律师按照程序jiāo出他的遗嘱,遗嘱上将他的财产分成三份,一份给江为简,一份给罗艺清,而最大的一份,几乎包括他所拥有的股权,全部都由“他的前妻”张雾善获得,全场哗然,罗尚清更是后悔难当。

  他本来以为罗尚清是最受打击的,但结果,最难接受的,竟然是他自己——他料到了一切,却没有料到张雾善的死讯。

  他在国外被追杀的时候,张雾善在家中因为吸毒过量而猝死。

  猝死……

  他睁红了双眼想要看清文件上的字,可眼前却是一片猩红。

  什么叫吸毒过量?什么叫抢救无效?什么叫节哀顺变?他不知道!他什么也不知道……明明她还好好的,最大的毛病就是逃课不上学,上课顶撞老师,回家顶撞父母而已,怎么会吸毒?怎么会……她抽根烟后都要嘲笑自己又少了五分钟寿命,又怎么会不知道毒品这种玩意儿碰不得?

  可是墓碑上的照片却深深地刺激着他的双目,告诉他这个事实:她已经死了,在他以为最好的安排里,她吸毒,自我堕落,最后死了。

  她同父亲一样,躺在冷冷的低下,再也不能陪伴他了,他再也不能每周看着她的行踪报告,数着结束的天数,他烦闷的时候,再也不能驱车到她楼下,看着她的夜灯整夜发呆,他再也不用经过云大附近的时候就会变得小心翼翼,生怕遇到她,他再也不用提醒自己上线时要隐身,并时刻查看她的状态……

  她将他的牵挂都带走了。

  “为什么她吸毒,你不知道?你不是说她每天都很好吗?”他质问着。

  “可、可是,她真的一直都很好呀。”

  他何尝不是如此相信呢?公寓、咖啡馆、酒吧、教室、百货、餐厅、超市、音乐沙龙……根本没有漏dòng,不是吗?

  可宋淼却看到了端倪:“阿宿,这个音乐沙龙,有些蹊跷……”

  何止是蹊跷,根本就是披着高雅外衣的地狱,没有人会将古典音乐与毒品联系在一起,他也不曾,所以她成功了,所以她走了。

  番外十 江宿五

  樊律师对他的表现很诧异,觉得他对那段儿戏的婚姻未免投入过多了。

  他也对自己说,他和张雾善之间,只是浅尝则止,未到此qíng不渝呢,人各有命,他可以放下的,绝对可以放下的。

  他收拾起心qíng,狠下心肠,破釜沉舟,一举将罗尚清的后路毁了,反败为胜,同时也让几位功劳高到可以左右公司决策的高层摆正了位置,几年的筹谋终于得胜,可是她再也看不到了。

  他接下来种种打算,已然失去了见光的可能。

  qiáng烈的空虚和落差堵得他难以呼吸,他急需一个发泄的出口,他将目标瞄准了那个音乐沙龙——是谁让她去这个沙龙的?是哪个人带她吸毒的?有谁曾经给她毒品?

  他先从正面下手,毫无意外地找不到任何蛛丝马迹,什么手续都是合法的,找不到突破点,他便从暗地里调查,牵出了不少条大鱼,而其中一条,竟然是吕大宏。

  高位那些人,暗地里谁没个私产呢?可吕大宏胆子也太大了,敢cha足毒品,很是自信,但他不会傻到认为吕大宏开了个沙龙,张雾善碰巧去那里这么简单……可吕大宏为什么会这么做呢?

  没过多久,吕泽尧和吕大宏闹翻的消息传来,他有了点想法,专程飞往维也纳找吕泽尧求证。

  “你问这个做什么?你有什么企图?”吕泽尧的脸上满是戒备。

  “我想知道,我前妻的死因,也不行吗?”他平静地说着,没有人知道他的心在滴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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