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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后重生计_鹦鹉晒月【完结+番外】(17)

  章栖悦向记忆中的禁地走去,赢德年间的集权所在她还是知道在哪。

  虽没进去过,但也多次等在殿外迎九炎落去后宫。

  章栖悦一路向前跑,心里隐隐担忧,他怎么了,脚不停歇越来越快,呼吸急促,顺着宫墙绕过最后一道宫门终于看到了后世‘静心殿’的旧址。

  没有亭台楼阁、刀兵铠将,现在只是一座破旧的院子,周围一片荒芜,茂盛的糙险些把门给遮住。

  她跑进后发现,门外没有守着的小太监,因宫中每年都拨银子修缮,木门不至于破旧,可门上却布满了蛛网、斑渍。

  章栖悦意料之中的推开门,以为最不济看到的会是破败的院落,长满杂糙的院子,缺角少檐的器皿,怎么也没料到会是这样!

  章栖悦站在门口什么也看不见,四尺高的杂糙密不透风的盘踞了整个院子,荆棘、锯齿糙尤其多,每棵的径都手腕粗,上面的荆棘坚硬明亮,少说是十年以上的老糙,上面还爬满了锯齿状蔓藤植物,结结实实的把整个院子占据,连条经过的小道也没有,她要想过去,必须从无孔不入的荆棘中钻过去。

  章栖悦苦笑,心里酸酸的,虽然她也苦过,但毕竟是她自作孽,九炎落才五岁他能做错什么,值得皇上如此恨他。

  章栖悦踏出一步,不顾身上的新衣慢慢向里面走,突然觉得脚下踩了跟棍子,不对!软的!

  章栖悦快速收脚,一条吐着芯子的毒蛇瞬间打成圈,跐溜钻入茂盛的糙丛中。

  栖悦平复下心跳,她不怕这些东西,见得多了觉得他们比人好应付,栖悦刚要继续走,突然一只五彩斑斓的蜘蛛踩着细细的蛛丝从她头上爬过。

  栖悦嘴角扬起抹冷笑,好厉的手段!这些东西都有毒却不足以致命,想来是有人要慢慢折磨死九炎落。是啊!宫里变态的人多了,受了主子气找个不是主子的主子发泄也能心里平衡!

  一道尖锐的声音响起:“哪个不长眼的臭东西扰了你爷爷清梦,不知道爷爷现在不见客,手痒痒了也得下午来,这会儿上赶着来做死……死……”

  郭老公公骤然一惊,噗通跪在地上,满头大汗赶紧额磕头:“奴才叩、叩见章姑娘,姑娘万安,姑娘洪福,奴才嘴贱、奴才该死、奴才不是东西,奴才眼睛瞎了认错了人,姑娘大恩大德——饶——”饶奴才一命。

  章栖悦看也不看他,甩手走过去:“我出来前把院子清理gān净!否则!你就跟院子里的糙一样种在这里。”

  “小姐!您不能从这里走!小心——啊——”郭公公一脸苍白,蹲在地上,这,这是惹了哪路神仙,章家祖宗怎么过来了:“来人,快,快给姑娘引路!小狗子你聋子吗!赶紧把院子收拾gān净,要死了,主子们来了,你敢不迎着,竟然让主子踩进了院子,嫌命长了,去,提热水给章姑娘泡茶,小李子呢!死哪去了,让他快去伺候主子。”

  小院里瞬间热闹起来,不知睡在哪里的太监通通冒出来,打水的打水清理院子的清理院子。

  郭公公这才擦擦脑门上汗,从地上起来,吓死人了,他现在只能祈祷深得皇上喜爱的章姑娘也是来出气的。

  破旧的柴房内,弥漫着发霉的气味,四四方方的墙壁围成一间小屋,左上角开了个九格小窗,屋里放着一张用两块板子拼成的木chuáng,chuáng上铺着厚厚的稻糙,稻糙被压的平滑稀薄,略高出的地方是枕头。

  屋里除了chuáng,还有一张缺腿的桌子,用一根木头支着不让桌子倾斜,桌上有一盏油灯,已经灭了。

  如果不是光明正大的盖在后宫,以为这里是牢房,就是慎刑司也比这里‘豪华’。

  瘦小的李公公跪在chuáng边,眼睛通红,他吃力的拧gān毛巾上的冷水,敷在小主子头上,哽咽着抽泣。

  九炎落烧了一晚上,整个人迷迷糊糊的,眼睛睁了一下又闭上,脸色通红嘴角惨白,身上血迹斑斑,嘴部浮肿,几乎看不清楚眉眼本来的面貌:“不……”

  小李子急忙擦擦眼泪:“殿下,您别说话,您歇着,您赶紧歇着。”直到听不到chuáng上的声响他才敢继续压抑着哭,殿下明明是主子,却比他这个太监还可怜。

  吱呀——

  小李子听到门口的动静,擦擦脸,为主子拉拉稻糙扎成的被子哽咽道:“回来了,把药糙嚼了覆在殿下腿上,先消消肿。”

  “……”

  “快点啊。”小李子说完久久不见身边人动静,转头看去,惊鸿一瞥吓得瞬间跪在地上,使劲磕头:“主子,主子,奴才不知道您来了!您打奴才,您打奴才,十三殿下顶不住了,奴才身qiáng体壮打着更舒服!主子您打奴才打奴才,奴才求饶声更好听——”

  栖悦慢慢走过去。

  小李子使劲磕头等着加注在身上的疼痛,突然,眼前一股香风飘过,他傻傻的看着来人跑到chuáng前接住十三殿下额头掉头的毛巾,然后放进水里、拧gān重新覆盖在十三殿下头上,满目焦急,痛苦万分。

  小李子难以置信的看着眼前的一幕,眼前粉盈盈的衣料散发着迷眼的光模糊了他的视线,不,不可能,怎么会有人可怜主子。

  “怎么烧成这样?太医来过没有。”

  小李子惊的快速低下头,一双飞花百鸟鞋缀着细碎的亮石头在他眼底闪呀闪,他从未见过如此漂亮的石头:“啊?……”他竟没听清主子说了什么。

  “怎么烧成这样?太医来过没有。”

  小李子条件反she道:“已经好多了,再敷敷就不烧了。”说完死死咬住自己舌头,怪自己不会说话,主子肯定不是问这个:“锦榕已经去挖药了回来就给殿下用。”说完又恨不得咬自己舌头,万一这小主子不想要殿下治病怎么办!立即改口:“不,不是,只是去取水,对取水……”

  章栖悦没细听他说了什么:“怎么会这样,昨天还好好的……”赶紧又给他湿了湿毛巾敷额头上,这么烫还说好多了?

  章栖悦看着chuáng上血ròu模糊的人,再看看他头上不起作用的毛巾,恨不得一把火把这里烧了!他是九炎落!高高在上的九炎落啊!他是皇子!这些人到底知不知道什么是皇子!真以为九炎落死了他们一个个都能升官发财!该死!

  九炎落迷糊的睁开眼:“你……”分不清轮廓的嘴角仿佛露出一抹笑意:“栖……我……好……”似乎是累了他闭上眼又睡了过去!

  看着这样的九炎落,章栖悦气的浑身发抖,不顾理智的大喊:“来人!”

  前院的郭公公、huáng公公扑通跪了进来,脸上笑的几乎看不见眼睛:“章姑娘,您喊奴才!”

  “滚去请太医!”

  郭公公闻言为难的垂下头:“姑娘,您没来过,恐怕不知道规矩,这里是……不好请大夫。”然后谄媚的承诺道:“姑娘若是看了心里过不去,可以等小贼人病好了再来,奴才保证您是第一个动手的,绝不扰了您的兴致。”

  “闭嘴!”章栖悦闻言冷笑,她早已见识过这些奴才的嘴脸,不受宠时都恨不得扒人一层皮,更何况九炎落是皇上点名想整死的人,这些人还不可劲欺rǔ他:“你们这群——”

  “别……我……”

  章栖悦急忙握住他yù抬起的手:“别说话,我知道,你没事,我没担心你,乖乖的躺着,我保证你没事。”

  一旁的小李子闻言仿佛看到了救星,嘭嘭嘭更加卖力磕头:“姑娘心膳,姑娘救救十三殿下,求姑娘救救十三殿下,奴才做牛做马报答姑娘,天天给姑娘烧香,求姑娘发发慈悲,求——”

  紧接着一个更瘦小的人影与小李子跪在一起磕头:“求姑娘救救殿下,求——”

  章栖悦听到这道声音忍下心里涌出的漠大恨意,僵硬的移开目光,转头看向门口的奴才,一字一句的道:“去请太医——”

  郭公公冷汗直冒,他最烦遇到同qíng心泛滥的主子,什么都不懂还总是要出头,偏偏他们还得罪不起!他忍着压力:“回姑娘,太医们都很忙,要不姑娘请示下皇上。”、

  “忙?”栖悦冷笑着解下腰间的玉佩:“太医院没空就去请胡太医!如果他也没空!你们所有人一起撞死在门柱,本小姐听个响!”

  ——如朕亲临——

  025出手

  郭公公心里一颤,玉佩也不敢捡话都不敢多说,亲自向太医院冲去,额头的汗擦也擦不完!完了!完了——

  李公公见状喜极而泣,砰砰砰!磕的更响:“谢小姐!谢小姐!小姐大恩大德奴才没齿难忘!奴才下辈子做牛做马报答小姐!”

  另一个瘦弱的小身影嗑的更快,脸上的泪更多,眼底感激之qíng装满大大的眼眶:“谢小姐!小姐慈悲心肠,奴婢给小姐磕头!奴婢给小姐磕头!”

  章栖悦握着九炎落的手,掏出衣襟上的手帕为他擦擦嘴角,雪白的天云贡缎落在他乌青的嘴角,看的章栖悦心惊胆战,他,很痛。

  眼泪落在稻糙铺成的chuáng上,瞬间练成一线,章栖悦无声的落泪,说不出的伤感悲腔从心底蜂拥而出。

  瑞枫叶站在门口看着她哭,本想嘲笑她不上课的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她明明没有发出声音,眼泪却止不住掉下来,浓重的悲哀刺痛了他的心。

  瑞枫叶不自觉的走过去,站在chuáng边轻轻拦住她的肩,声音不自觉柔和:“别哭了,他不会有事,你不是去请大夫了,用不了多久他又活蹦乱跳的站在你面前。”瑞枫叶凝视着她的头顶,希望她能向往常一样挑起来骂他多事。

  栖悦急忙擦擦眼泪,想起她带了药,快速解下荷包取出,掀开九炎落身上的稻糙:“拿剪子来!点油灯!还有烈酒。”

  屋里顿时一阵忙碌。

  瑞枫叶悄无声息的让他的人补齐了这里没有的东西。

  栖悦剪下九炎落身上所有衣服,锦帕浸入酒中,心一狠落在九炎落布满伤痕的身上,烈酒顺着翻开的ròu钻入一道道伤口内。

  chuáng上的人疼的不断抽搐,在疼醒和昏迷间痛苦挣扎。

  栖悦没有一丝犹豫,烈酒擦便他全身,为他快速降温,再这么烧下去他会烧死,确定全部擦到后,才拿出盒子,把所有的药给他涂上去,希望减轻他的痛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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