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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明珠_七和香【完结+番外】(66)

  卫表妹一脸警惕的盯着她娘,卫姨妈刚点头说了个好字,卫表妹就跳了起来:“娘,我不要,我不要在这里住!”

  “闭嘴!”卫姨妈低斥,卫表妹显然很怕她娘发怒,坐回椅子上不敢再吭声了,只是一脸不qíng愿,又去看她哥,希望她哥给她求qíng。

  只是卫江俊显然也想到了留下对他妹妹的好处,便装没看到。

  卫姨妈见女儿这样的举动,越发坚定了主意,便对陈夫人笑道:“大姐姐说的很是,只是月丫头顽劣的很,我很怕她欺负她妹妹们,外甥女婿又不好管教她。”

  陈夫人笑道:“妹妹说的什么话,我看月姐儿就好。你只管放心,安哥儿媳妇自然明白的,她便是好xing儿,不好怎么着,还有我呢。”

  这便是商量定了。

  郑明珠虽知这是烫手山芋,可是她的确心中怜惜这表妹,卫姨妈一生命苦,表妹从小也是吃苦,留在侯府自有诸多好处,总是一件好事,这才开口提出来。

  卫表妹见娘亲已经和姨母商量定了,自己眼看就要被拘在这到处都是规矩的侯府了,越发坐立不安,一脸发愁,郑明珠在一边看着,觉得很有趣。

  陈夫人见了笑道:“孩子们总拘着坐在这里也不自在,不如让她们姐妹出去一处玩。”

  “正是。”郑明珠笑道:“玩到一起了,表妹就舍不得走了。”

  陈夫人便叫嬷嬷们带了小姐们去花园玩,又嘱咐陈颐宽:“你是大姐姐,好生带着妹妹们玩,不要淘气。”

  陈颐宽应了,就带着几个小姐出去。

  陈夫人又打发丫头:“去厨房拿些新鲜果子,宫里才赐下的点心到花园去,叫小姐们用,好生服侍着茶水。”

  这才和卫姨妈拉着家常,又问他们如今的营生。

  卫江俊便答道:“原是回了金陵后,舅舅把他老人家的一个织坊jiāo给我,我就跟着大掌柜学着到各地收了丝,jiāo到织坊织成布匹缎子卖,因这两年丝收的多了,织坊又招了不少人,出的缎子也多,我听说同样的缎子,运到帝都来卖价格高约三成,便在这边盘了铺子试一试,若是好,也算多一条路子。”

  郑明珠观察他的神qíng,见他虽说是听说,但却是很笃定的样子,知道他绝对不止是打听而已,必是早就试过水了,便笑道:“江南丝绸虽说在帝都卖的价高,但织坊之间货色价格差别却不小,不知表弟这织坊特色是什么?”

  卫江俊心中一动,这位表嫂倒颇知行qíng,他就笑道:“舅舅这织坊原是老坊了,开在锦城,沿袭的是锦城老金雀花坊的手艺,最讲究颜色。”

  这些事qíng,郑明珠心中有数的很,当年她身边那位廖三娘子,一代刺绣大家,对各地各坊料子、丝线如数家珍,唐家虽然绸缎生意做的不大,但唐白月接手后做的极有特色,关了两间普通货色的铺子,只在朱雀大街留了一间大铺子,专做高档尖货量少的品种,只可惜,刚刚有了点名声,却骤逢大变,廖三娘子出京,铺子也不知道现在如何了。

  郑明珠想起刚才卫家送的礼,便笑道:“原来是老金雀花的手艺,他家的香云锦自是一绝,就是帝都不大得见,只怕人家不认得。”

  锦城老金雀花坊四绝,小金雀花坊四绝,都曾在唐白月那间铺子卖过,虽说是由廖三娘子主理,郑明珠多少也知道些。

  卫江俊眼睛一亮:“表嫂真是见多识广。”

  他送侯府表嫂以及众位表妹的缎子就是自己织坊产的香云锦,没想到这位表嫂只看了一眼,便随口道破。

  郑明珠笑道:“香云锦颜色虽好,就是厚些,这个时候虽然还不很热,但也差不多是在做夏衣了,表弟的铺子里还该主推七丝罗和花软缎才是。”

  饶是金陵长大的陈夫人和卫姨妈都听的一头雾水,可是卫江俊却点头笑道:“表嫂说的是,我也是这样想的,就是不知帝都风气,是七丝罗为主,还是花软缎为主。”

  七丝罗暗花为主,每种颜色都有七种同色深浅极其接近的丝线,以那一种极其细微的差别,而使织出来的罗缎在行动间颜色微变,如水般dàng漾。素净雅致,却又光彩夺目。

  花软缎则是以颜色的qiáng烈对比制造出闪色效果来,十分艳丽。

  郑明珠说:“都使得,有人爱艳丽,也有人爱素净,花色不是问题,如今要紧的是,帝都向来以杭绸为主,近年来蜀锦也渐渐进来了,锦绸虽好,却也只有新老两个金雀花坊的货才算上等,产量不高,少有外传,帝都却少有人知道。”

  老金雀花坊也好,小金雀花坊也好,对外也都统称锦绸。

  卫江俊是真没想到这位高贵的表嫂这样懂行qíng,连锦绸这样的产量少,流传不广的料子,提到织坊都能如数家珍的随口说出有些什么料子,便是行内人,层次略低些,也不见得有多清楚老金雀花坊四绝是哪几种料子,都适合什么季节。

  卫江俊忙笑道:“可不就是表嫂说的这个,论料子好坏,我是不怕比的,一直就是怕不好推开来。”

  郑明珠听得做生意这种事,早就技痒的很了,此时不由的给他出主意,抿嘴笑道:“我倒是有个法子,只是需要母亲亲自出马,表弟只要能说动你姨母,这事儿就成了。”

  陈夫人和卫姨妈早听郑明珠和卫江俊的对话听得都忘了拉家常了,此时突然听到话锋一转,转到自己身上,倒是呆了一呆,陈夫人就笑道:“我?安哥儿媳妇倒捉弄起我来,你表弟生意上的事,怎么就和我相gān了?我哪里懂这些个。”

  卫姨妈却不由问:“外甥媳妇这话可是怎么说?”

  郑明珠笑道:“下月初是贵妃娘娘千秋,月尾又是皇长孙女百日宴,母亲不妨选了上等各色七丝罗及软花缎送到东宫,若是太子妃殿下肯赏脸在这两次盛会上用这些料子,那表弟也就不用愁了。”

  卫江俊听得眼睛发亮,简直熠熠生辉,郑明珠这话一说出来,他立刻知道这是一条极其难得的捷径。

  上有所好下必效之,如今宫中没有太后,没有皇后,大盛王朝最为尊贵的女人便是太子妃殿下,其次才是贵妃娘娘。

  只要太子妃殿下在两次重大的盛会上都穿着锦绸所制华服,何愁帝都的贵妇们不对锦绸青眼相加?

  其实早在三年前,蜀锦突然在帝都异军突起的时候,郑明珠就与手下的大管事讨论过这种事了,蜀锦三大坊,当时锦官坊为贺贵妃娘娘晋封,送上了一匹金色底百鸟朝凤的蜀锦,金底金凤本是大忌,锦官坊的高手却是用了特殊的织法,金凤凸出,栩栩如生,贵妃娘娘艳压群芳,蜀锦顿时在帝都广受青睐,因其织法新颖,花色新鲜,风头一时盖过了杭绸。

  如今蜀锦在帝都的销量已经占了约三成了

  这件事郑明珠印象深刻,只是当年的她就算有心效仿,却也苦无门路,如今卫表弟的锦绸想要在帝都打开销路,立刻便想到这现成的法子。

  作者有话要说:喜大普奔,我妈回来了!终于能结束没饭吃的痛苦了!

  为了庆祝,今晚加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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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背后的意思

  陈夫人虽没做过生意,但从女人的本能中便知道了这个意思,笑道:“我倒是可以替俊哥儿说项,只是太子妃眼界向来高,若是看不上,我可没法子。”

  卫江俊大喜,站起来深深一辑谢过陈夫人,又谢郑明珠,卫姨妈也在一边笑道:“还是安哥儿媳妇有见识,俊哥儿为这事发愁不是一日两日了,竟没想到这样一条明路。只是又要偏劳大姐姐,实在不安的很。”

  陈夫人笑道:“原是举手之劳,姐妹之间何须如此客气,只要俊哥儿好了,比什么都qiáng。”

  说着,又看了郑明珠一眼,目光中颇有点深意。

  郑明珠心中一凛,不禁暗忖是不是一提到生意上的事,就太得意忘形了一点?按理,郑明珠可是不大懂这些庶务的。

  她就忙笑道:“也亏得表弟是做缎子生意,我平日里又最喜欢做衣服,才在这些事上这样留心,可巧就帮上了忙。”

  卫姨妈笑道:“女人哪有不爱这些个的?别说你们年轻,花儿一般的女孩儿,正是该打扮的时候。就是我,这样的岁数了,看着俊哥儿拿回来的新鲜花样缎子,也忍不住要留些下来呢。”

  陈夫人也就笑道:“说得也是,岂止这些料子衣服,我年轻那会子,便连哪家铺子出的胭脂水粉好,哪家出的花儿钗子jīng致,也是心中有数的很呢。”

  郑明珠忙笑道:“母亲说的这是什么话,还年轻的时候?母亲现在也还年轻的很呢,一时出去,和我站一块儿,不认得的,哪个敢信您竟是婆婆?”

  陈夫人摆手笑道:“妹妹你看,我这媳妇嘴多甜,倒打趣起我来。”

  卫姨妈笑道:“这是大姐姐的福气,这样好的儿媳妇,模样好,xing子好,又孝顺,哪里寻第二个去?我家俊哥儿今后讨的媳妇,有安哥儿媳妇一半好,我就谢天谢地了。”

  郑明珠笑着说:“姨母夸的我脸都红了,我哪里是会说话,其实这都是母亲教导的,我人笨,心又直,只会说老实话呢,大爷就常嫌弃我说话不和软。也就是母亲才疼我。”

  陈夫人笑道:“你这样还笨?”她又转头对卫姨妈笑道:“不怕妹妹笑话,我这媳妇进门来,便连安哥儿都抱怨过了,怨我我就疼媳妇了,他正经儿子倒靠后了。”

  卫姨妈笑道:“这也怨不得大姐姐,有这样可人疼的媳妇,如何不爱?”

  郑明珠抿嘴笑。

  不管真实qíng况如何,陈夫人在外人前这样给她脸面,她必要领qíng的,话自然就说的更动听了。

  这里几个女人说的热闹,只一边坐着的卫江俊得了那一个主意,哪里还有心思在这里坐着应酬,又不好走,十分的坐立不安。

  郑明珠看在眼里,在一边笑道:“我看表弟不妨这会儿先回去,把上等的缎子选些送进来,请母亲掌掌眼,不更稳当些?”

  卫江俊觉得这位表嫂的主意一个接着一个的好,陈夫人富贵一生,对这些东西的眼光自非寻常人等可比,卫江俊自己来选,哪里及得上陈夫人的眼光呢?

  卫江俊便连忙赶着回去,刚走了不到一盏茶时分,曾家嫡次女四小姐,陈夫人的同胞妹子赵二奶奶也到了,姐妹见了礼,赵姨妈就笑道:“俊哥儿怎么没来?月丫头呢?”

  陈夫人说:“月姐儿在这拘的慌,就打发他们姐妹去园子里玩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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