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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_林笛儿【完结】(17)

  他着迷似的凝视着她,双眸如水,闪着爱恋的两道光芒。“碧儿,这么容易满足呀!”他不着痕迹地轻拥住她,怕她转得头晕。

  “对呀!”她挽住他的胳膊,沿着小山慢慢地走,一任风把头发chuī乱。“虽然不能回去,可是在这里,有你对我好,我心里也就不那么难过了。不是一件衣服让我满足,而是你对我的这份关心。我们是素昧平生的人呀!”

  “现在还素昧平生?”这糙原深处,只有他和她,他也渐渐放下了一些礼法规矩,由着她挽着他,事实上,他非常喜欢这种亲昵,像是两颗心靠得好近。

  “不啦!”她昂着头,忽然转身向他,“对了,你上次说我是你义妹,要不要当真?”

  “想做我义妹?”他替她拢紧风褛,在她耳边低语,气息轻轻拂过她发梢,语气轻柔。

  “有一点啦!那样可以名正言顺地沾你的光。”她皮皮笑着。

  “想名正言顺地沾我光的方式很多呀!”和她一起,他的尺度一再放宽,也变得有点坏了。

  她不解地眨眨眼。

  “碧儿,在你的梦里,男女是如何相处的?”

  “咦!如果是兄妹,斗嘴,打架呀,和现在没什么区别吧!”

  他失笑,在现在,妹妹对兄长那可是象对天一样的尊重。

  “如果是同学、朋友之类的男女,大家是平等的,一起上课,一起玩、聚会什么的,当然钱是各付各的。”她继续说,“如果是恋人呢,男生要给女生送花、送礼物,两个人手牵手挑没人的地方说悄悄话,这种称之为约会。”她是个好老师,讲得非常明细。

  “象我们这样吗?”学生很谦虚。

  “我们……我们……”她眨眨眼,愣愣地抬眼看他,面容悄地晕红到耳后,不好意思地抽回手,背到身后,身子站直,“我们当然……不算那样的,呵,你又没追我,你只是对我有点同qíng罢了。”她支支吾吾地解释,心因为他的凝视,胡乱地上窜下跳。

  他双手搭在她肩上,额头抵着她的,唇近在寸许间,她紧张得都不能呼吸了。

  “在大都,冬天只有两种花,梅花和雪花,你喜欢哪种?”他低喃地问,气息拂在她颈间。

  “梅花香自苦寒来,呵呵,当然喜欢梅花。”她gāngān地笑着,肌ròu有点抽搐,感觉到韩江流的气势有点慑人。

  “衣服、手饰算礼物吗?”

  “那……那个算大礼物,太贵重了。”

  “手绢、胭脂、水粉,香露呢?”

  孺子可教也,他学得可真快,一点就通,还会举一反三,只是让她有些哭笑不得,他是不是想拿她做试验?

  韩江渡抿嘴一笑,松开她,改握住她的手,神qíng愉悦地往系马的地方走去。她拍拍心,松了口气,偷偷地观察他。“你的样子有些诡异,是不是想整我?”

  “没有,我在想你的梦真好。”他抬头看看日头,皱了下眉,“碧儿,我该送你回去了。过两天,我再来,今日庄里还有事要处理,不能久留。下次,我一定会多住两日,好好地陪着你。这边还是有许多好地方可以玩的。想吃什么,就去饭庄自己挑,不要饿了自己。”

  “喔!”只有和他一起,她就不必装个古代女子,可以安心地做她的林妹妹。想到他要走,心qíng又低落了,但嘴上还得装体贴,“不必担心我啦,你看我这二个多月适应得还好吧!我现在和娘亲关系也不错,她不再打我了。家里现在三餐都能保证,我不会饿着。大都到飞天镇这么远,不要总跑来跑去。”

  “是关心我吗?”他俊美的唇勾起一个好看的弧度。

  她微闭下眼,“当然要关心啦!你是我唯一……唯一的朋友。”

  “嗯,唯一!”他点点头,“下次来给你带书,笔墨纸砚要吗?”

  “韩江流!”她突地跳起来,勾住他的脖子,又笑又跳,比刚刚穿新衣服还要激动,“你真是太懂我了。带,什么样的书我都看,你不知道,这些日子我都快闷死了,笔墨纸砚也要。”

  他笑了,他怎么会不懂她呢?她话语间流露出的惆怅和向往,他都有细细体会、琢磨。她带给他一个全新的、陌生的世界,是他生命中的惊叹,他希望她也能为他的世界增些色彩。

  两个人说说笑笑,不觉时光变快,一直到天傍黑,两个人才恋恋不舍地分离。

  天空有些灰暗深沉,风声也一阵大似一阵。碧儿抱着包裹,带点娇羞推开舒园的大门。客厅内一团黑,静悄悄的,厨房里亮着灯,不时有热气跑出屋外,一定是沈妈在做饭。

  绯儿的厢房也有些光亮,她在绯儿的门前放轻脚步,不想绯儿看到她的新衣,问这那的。

  穿过圆形门,安全到达自己的厢房,轻轻打开门,反手叩上,手摸向放火镰子的地方,忽然身后伸出一双冷冰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巴。

  二,不速之客(上)

  碧儿眼惊恐地瞪得大大的,不由地打了个冷战,包裹“咚”地掉在地上,她猛地抬起脚,用尽全身力气踢向后方。

  只听得一声低哼,后面的人吃痛地一摇晃,跌坐在地上。碧儿正想放声大叫,“碧儿,别,别,是我。”地上的人有气无力地哀求道。

  “绯儿!”碧儿听出了声音,讶异地慌忙点上烛火,突地倒抽一口气,绯儿脸色如纸一般的苍白,就连嘴唇都变了色,她的身下满是鲜红的血,裙衫都染遍了。“天,天,我只是踢了一下,有……这么夸张吗?”碧儿惊呆了,两手哆嗦地直摇,不知所措地上前抱住绯儿。

  绯儿捂着脸,嘤嘤地哭着,身下的血象越流越多。

  “对不起,绯儿,你……忍着,我去喊娘亲,我去……你撑着,天,天,我不是故意的,你为什么要站在我身后吓我?”碧儿也吓哭了,手沾到地上的血,血腥气一阵阵扑来。

  “站住!”绯儿突然止住哭声,咬了咬唇,镇定了下来,“不准惊动爹娘。”

  “呃?”碧儿急得双手合掌,一个劲地抖,“我不认识大夫的家,你再这样流血,会死的。”

  绯儿冷冷一笑,脸色青白得慑人。“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流血吗?”

  碧儿惶恐地摇头,紧张地看着血淌得象小溪似的。

  “我,怀孕二月,你刚刚一脚,踢中了我的小腹,被你惊了胎气,应该现在是……小产了。”绯儿语气冷凝,一字一句,非常清晰地说。

  碧儿呆若木jī地半张着嘴,一动不敢动,“你怀孕???”是面具男吗?绯儿果真不懂避孕,老天,这怎么办才好,她这一脚杀死了一个小生命。“绯儿,我……”碧儿眼中涌满了眼水,自责地低下了头。

  “现在孩子没了,都是你!都是你!”绯儿yīn冷而又怨恨地瞪着她。

  “对不起,对不起!”她哭着,拼命地对绯儿弯腰,“现在该怎么办?事qíng发生了,你……不要难过,要把身子养好。以后,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帮你做什么。”

  绯儿眼一眯,“当真?”

  “嗯!”碧儿重重点头。

  “这事不准告诉爹娘,我这几天就住在你房里,你去把沈妈叫来,后面要做什么,我会告诉你的。”绯儿非常冷静地说。

  碧儿不放心地看了她一眼,转身出了房,叫醒已经睡熟的沈妈,路上千般拜托,不管看到什么事,都不要问。

  沈妈纳闷地随着她走进房中,有过生育经验的她,一下就明白怎么一回事,吓得半天都回不了神。闺阁女子未婚先孕,这可是失了大节的事,传出去可是天大的丑闻。

  碧儿推了她一把,她眨眨眼才回过神,在绯儿冰寒的视线下,她哪里还敢问。烧了一大锅热水,为绯儿擦净身子,换了衣,又查看了下血渍,确定胚胎完整地坠落,熬了点姜汤让绯儿服下,把碧儿的chuáng铺得暖暖的,侍候绯儿躺下,又把房间的血迹擦净,直折腾到凌晨,才做了妥当。碧儿坐在chuáng边,象犯了大错的孩子,头低着,大气也不敢出。

  “沈妈,麻烦你了,你去歇着吧!这里有碧儿呢!”绯儿漠然地瞟了眼仍一脸惊愕的沈妈,“还有,管住你的嘴!”

  “知道了,大小姐。”沈妈唯唯诺诺地应着,压下满心的疑惑,退了出去。

  碧儿侧过身,替绯儿掖掖被角,叹了口气,心中涌上对绯儿的不舍。那个戴面具的男人一夜风流快活,却让绯儿背负这样的后果,这几天,绯儿心中一定担惊受怕,可能是忍不下去,来找她倾诉,没想到还被她一脚把孩子踢没了。越想越是对不住绯儿,不管绯儿平时是怎么个蛮横无理,毕竟也是一个小女子呀!

  “冷不冷?”她柔声问。

  绯儿眼一直大睁着,听到问话,缓缓地转向她,沉默了一会,慢慢撑起,碧儿忙为她披上外袄。“你身上的衣服哪来的?”

  “呃?”碧儿一怔,“是……朋友送的。”

  “你也有朋友?不会是在外面不学好换来的吧!”

  碧儿叹气,都这样了,绯儿嘴巴还不饶人。但她无意和绯儿斗嘴,咬了咬唇,淡淡一笑。

  “碧儿!”绯儿的语气突然一换,“明天午后,飞天堡的君堡主要到我们家来提亲。”

  “真的?”那个吸血鬼要娶绯儿?哈,那不是他成了她姐夫了,碧儿玩味地勾起嘴角。

  “你在得意什么?”

  “没有!”碧儿摆手,“君堡主人很帅气、家境富裕,嫁给他,不错哦!”

  绯儿斜睨着她,“是吗?你真觉得不错?”

  “当然,他是蒙古首富,虽说是填房,可也是正妻,前面又没留下子女,应该不会太累吧!”她不禁想像着绯儿和那冷得象块冰的君问天相处的qíng景,一定非常有趣。

  “好,那你嫁给他!”

  “啊!他要娶的人是你,你是长女,又漂亮,又可爱,知书达礼,文雅大方。”她毫不脸红地大发赞词。

  “你认为我现在这个样子能嫁他?”绯儿yīnyīn地笑着。

  “明天见面,又不是成婚。”碧儿有点没底气地说。

  “成婚后,发现我已不是完璧之身,再把我休了?”绯儿冷冰冰地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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