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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上掉下个林妹妹_林笛儿【完结】(27)

  这庭院离前厅远,还算安静,很适合修身养xing。记得以前隔壁的李夫人说君问天和他堂嫂有jian,刚才那一幕,好象不假。唉,真是越了解君问天,越是觉得他简直是可恶又可憎,无药可救的渣滓。乱仑、残bào、没人xing。他怎么还能整天扬着那张居高临下的尊容在人前晃?换成她,羞愧得都要切腹自尽了。

  “夫人!”君问天一掀棉帘,走了进来,看到她悠闲自得的样子,一愣。

  “我饿了,没有请示就进来吃糕点,不要紧吧!”她并不诚心地问。

  君问天坐到她对面,“你嫁进飞天堡后,就是这里的夫人,想做什么尽可做什么,无需向谁请示。”

  碧儿拍拍手上的饼屑,“君问天,商量个事,你不要喊我夫人,我老不习惯的,还是叫碧儿吧,舒碧儿也可以,你别挑眉,我是指私底下。当着人面,我会由你的,但我怎么称呼你呢?老公?亲爱的?夫君?相公?堡主?”

  君问天愣了半天,才动了动嘴,“随你!”亲爱的?老公?这什么词,啄磨着,让他的唇角浮出一丝隐隐的笑意。

  “那就君堡主好了,你要去前面敬酒吗?”

  “待会过去,你不是说有事要和我说吗?”他的语气开始偏冷。

  “哦,我拿个纸和笔,我毛笔字太差,你写好了。我们去书房谈吧!”

  “我们是要立什么字据吗?”他惊异地看着她。

  “不是,我怕你会忘记,写在纸上,就不容易忽视了。”

  “我记xing很好!”

  “嗯,那就口述吧!”碧儿坐正了身子,“君堡主,现在在法律上我们是夫妻了,但是实际上,我们都清楚这只是一桩协议。为了让别人认可我们的夫妻关系,在飞天堡内,我们就一起住在这个庭院,但是请把书房暂时借给我做睡房可好?我不以为你睡chuáng或我睡chuáng,让另一个人睡地铺是件明智的事。关照这里的下人,我们分房好了,彼此不打扰。要进对方的房间,先敲门,得到允许才可以进来。你想纳妾,反正飞天堡多的是房间,不一定要和我挤在一个庭院。”

  “你真令我惊愕。”君问天大声说,“不要后悔你所讲的话。其实你真的多虑了,你,我一点兴趣都没有,脱光了站在我前面,我都不会碰的。”他知道这句话很恶毒、粗俗,可他就是忍不住。

  碧儿眼中一亮,突地伸出手,“哇,真是英雄所见略同。来,我们握个手。”

  “包括你的手,我都赚脏。”他并没有把音调提高,可是语气却冷峻得象一根根刺。他恨她对他漠视的态度,可是却又没有办法。

  碧儿嫣然一笑,不在意地收回手,谁嫌谁脏呀?“君堡主有的是红粉佳丽,自有美玉在怀。我会睁着眼闭着眼的,这样好了,我gān脆全部闭上,把耳朵堵上,做你贤明大度的堡主夫人。”

  “要我说谢谢吗?”他直直瞪着她。

  “不,这是我应该做的。亲爱的君堡主,你该去前厅敬酒了,我找本书翻翻,然后就先睡,不和你说晚安了,祝你今晚玩得愉快。”

  “呵,舒碧儿,你以为我就应该什么都听你的吗?”他突然危险地走向她,她双颊通红,急得大叫,“站住,不要再走近。”

  他没有停下脚步,两只手紧紧托住她的腰,想要把她挤碎似的。大大的清眸惊惧地看着他,身子忍不住战栗。

  碧儿脑中蓦地一触,她抬手,从怀中忽然掏出剪刀,“君问天,放开我。要不然我……杀了你!”

  “好啊,来吧!”他的脸霎时雪白,眼中又显出狰狞之色。

  碧儿握着剪刀的手哆嗦着,一阵急颤,剪刀从手中掉在了地上。“我今天没有激怒你,你……要怎样?”她轻颤地闭上眼,紧紧咬住唇。

  君问天双手圈住她的腰并拢紧,她整个人便密贴在他身上!qíng急之下,她只得支着双肘不让身体触着他的躯体。“君堡主……请你自重!我们协议里没有这一条……”

  君问天炯炯的俊目扫过她的俏脸,含着一种让人骇怕的沉静,“你说过你会恪守妻子的本份,妻子的本份就是取悦自己的夫君。你做到了吗?舒碧儿,只要我嫌弃你的份,哪有你指手画脚的份。”

  她打了个寒颤,他不在说笑!于是急促低语:“那好,刚刚那些话不算!换你说,说不愿和我同chuáng,不愿看到我,让我滚远点。”

  “为什么不同chuáng呢?”君问天yīn冷地一笑,“我还要检验你是否是个完璧之身呢,如果不是,我会把你剁碎。你可是我花了大笔银子才买来的。”

  “你个变态狂。”到底还是个小女生,碧儿控制不住地哭了,“我爹爹不是拿地做了陪嫁吗?你又不是没女人,刚刚那个君夫人不就主动送上门了,为什么要和我过不去……”

  “你在说什么?”君问天突然bào躁地怒吼。

  “她自信满满地闯进新房,不就是因为你喜欢她吗?”她忍着没说出偷qíng二个字。

  君问天惊愕得说不出话来,松开手臂,象失了魂一般呆呆地退到椅中。“你都知道些什么?”

  碧儿此刻反到犹豫了,看着他有些扭曲的面容,绞着双手。

  “说!”他咬牙切齿地厉声吼着。

  “哦,我听到舒园串门的夫人们说,你……喜欢君夫人……在大都城里还有位翩翩小姐也是你的qíng人……”她偷偷地从眼皮底下瞧他。他的脸一刻白一刻青。

  君问天痛苦地闭上眼睛,手握成拳。

  “知道那些,我才敢找你说要自荐嫁给你。因为一个心中有爱人的人,眼中不会看到别人的。君堡主,我真的不会过问,当然我也无权过问,关于你的任何事。在这二年内,我们和平相处,好不好?我真的真的不会再激怒你,我会很好地配合你。”她很识时务、很低调地退后一步,虽然很怀疑他与堂嫂之间是否有爱。

  她说完话,声音隐入沉寂,碧儿将手指紧握在一起,屏住呼吸。

  君问天站起身来,背靠着桌子,忽然放声大笑,然后,他跌跌撞撞地冲出客厅。

  碧儿瞠目结舌地呆立着,不知这代表什么意思?但好象她安全了。她小心地捡起地上的剪刀,拭去上面的尘土,想了想,放在桌上。

  dòng房花烛夜,君问天喝得酩酊大醉,被家人扶进新房时,他却推开新夫人的手,执意要睡到账房。

  一夜间,新娶的堡主夫人失宠的消息在飞天堡中传播着。

  碧儿耸耸肩,跳上铺着锦褥的大chuáng,轻松入眠。

  十三,花烛不dòng房(下)

  新娘子是不可以赖chuáng的,纵使新郎馆不在身边。侍候的丫头一早就推开了新房的门,这次来了四个,领头的是碧儿上次见过的叫chūn香的丫头,轻蔑地看了碧儿一眼,指使着其他三人把提着的食盒里的碗碗碟碟全端了出来。

  碧儿象个木偶似的,由人侍候着梳洗好,换上一身簇新的湖绿色的绸棉裙,端坐到桌子前。

  “夫人,请用早膳!”小丫环细声细气地说。

  “只有我一个人吗?”她对着一桌子的糕糕点点、花样繁多的小菜,不解地问。

  chūn香讽刺地一笑,“我们以前的夫人都是这样的。飞天堡不比寻常人家,不是在意吃得饱,而在意吃得jīng。夫人以后会慢慢习惯的,不喜欢的不要碰,喜欢的也不要纵容自己多吃。以前夫人说,最好吃的食物总在厨房里,最美丽的衣服是绣娘还没绣出来的。”

  碧儿觉得心口一窒,突然没了胃口,一大早接受这番教育,让她不太好消化。“把那盆糕点留下,其他的撤了吧!”她指着一盆象米团似的糕点说,“我可能穷惯了,觉得这种铺张是种罪过。我这个人有了习惯,就根深蒂固,无法改变。以前的夫人,她是她,我是我。现在一切按我的习惯来,早晨就是小米粥加两个糕点、一碟小菜,这些看得我堵得慌。”

  “夫人,舒园làng费不起,飞天堡不会在意这一点点的,夫人不必如此委屈。作为堡主夫人,要尊贵、大气、高雅,心中不要装着些斤斤计较。”chūn香说。

  “chūn香,你在教我做人吗?”她不是大小姐的命,可绝对也不是任人训斥的忍受xingqíng。碧儿微微一笑,好象觉得要耍耍脾气,不然,还以为她没个xing呢,“在这里,该你听我的,还是我该听你的?你对前堡主夫人如此难忘,我记得她好象就葬在镇外君家的坟园中,要不然,你去守墓吧!飞天堡里有的是侍候丫头,你这个工作,技术含量不高,我想别人也能做得来的。你认为我这个建议怎样?”

  她一本正经地等着chūn香的回答。

  两个小丫头捂着嘴,在一边偷偷地笑了。

  chūn香脸突地红到耳朵跟,惊慌失措地忙跪了下来,“夫人,chūn香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顶撞夫人,夫人想如何便如何。”

  “成吉思汗贵为大汗,也不能想如何就如何吧!”碧儿很认真地说,“做人要有尺度,有分寸,给你翅膀,你真的能飞上天吗?”这些话,方宛青女士常挂在嘴边,好怀念那些时光呀!

  “chūn香不是那个意思,就是……以后chūn香事事听夫人的便是。”她掩饰住满含怨恨的目光,故作恭敬地说。

  “我不敢当。chūn香姐姐应该委以大任,我这君子园就我一人,留一个丫头就行了。就你吧!”她看着身边捂着嘴笑得脸在痉挛的小丫环,“你叫什么名呀?”

  “奴婢叫秀珠。”

  “好,秀珠,陪我出去走走吧!chūn香姐姐,你把这房中收拾好了,以后就不要进来了,我的膳食,让秀珠负责。”

  秀珠平时受chūn香的气受得不少,现在只觉这个新夫人好厉害,一下子就把chūn香治住了,心里早乐翻了,崇拜地看着碧儿,为她披上一件毛色光滑的灰色狐裘。

  碧儿摸着暖暖的狐裘,想起韩江流送给她的那件雪白的狐裘,她没敢带进飞天堡,请求沈妈帮她收好了。

  “夫人,我们去哪?”秀珠脆脆地问。

  “到外面的糙坪中走走吧,我想chuīchuī风,不想陷在这楼阁之间。”

  “好,夫人随我来。”

  她记得进君子园时,走了好一会。秀珠带着她,穿过两三道拱门,迂回了一道白色的九曲轿,推开一扇木门,一刻功夫,视野突地变得广阔,同时,清冷的空气夹着湖泊的湿意也拂面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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