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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盼生欢_禾早【完结】(137)

  顾熙然一笑,悄声答道:“那不一样。”

  自然不一样,上回送的是定qíng之戒,这一回可是婚戒,何况上回的戒指,到底是拿在顾家时得的月钱买的,这一回买戒指的钱却是他自个从知府大人那里赚来的,含义太不一样了,而且他其实早些日子就暗中预备了,每每想到要等三年才能亲手替舒欢戴上就暗恨不已,此刻提前送出去了,心里真是无比慡快。

  由于不能宴客,也不能闹dòng房,观礼之人在他俩拜完天地就陆续散了出去,而顾熙然和舒欢则被引入了dòng房。

  所谓dòng房,自然要有chuáng,亏得知府夫人在短短的半天时间里,布置出一间dòng房来,里头有张雕花木chuáng,铺着厚而绵软的被褥,chuáng边铜钩挽着银红撒花帐子,桌上红烛高点,暖暖的色调带足了喜庆和温馨。

  知府夫人带着喜婆丫鬟跟进来,拿了秤杆给顾熙然,催着他要挑喜帕。若是换作别的新郎,此刻心里兴许极为忐忑,生怕这喜帕一掀,看见一位生得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还要与之共度一生的妻子,但是顾熙然压根就没这种顾虑,还怕舒欢气闷了,接了秤杆就将那喜帕给直接挑了起来。

  烛光下面,舒欢微低着头,原本显得清瘦的脸庞此刻漾着抹微红,被那大红衣裳和雪白的里衣领子一衬,带上了点清纯的妩媚。

  顾熙然失神间,仿佛又回到了穿越最初,遇见她的那个夜晚。

  他也是这样看着她。

  她也是这样微垂着眉眼。

  只是当时那嫩枝梢头的如豆青梅,而今已然绽出了带露樱桃的鲜艳。

  一个微涩带酸,一个诱人采撷。

  真的很不容易,终于又在一起了……

  知府夫人在旁看看他,再瞧瞧舒欢,失声笑了起来,催他道:“别光顾着看新娘,先饮了这杯合酒!”

  好巧,白玉的酒杯,里头晃的是红艳艳的樱桃酒,jiāo杯饮尽,那抹艳红就飞到了舒欢的脸颊上,她的眼里,也晃着点盈盈的酒意。

  饮完合酒,两人又相互喂着吃了一些糕点,即便没有闹dòng房,但一屋子喜婆丫鬟说的吉利话也足够将他们俩人淹没,最后顾熙然一笑就将预备好的钱串赏了出去,这时知府夫人才语带深意的笑道:“好了,这天色也黑了,咱们就别没有眼色的只顾站在这里了,让这小两口好好的说会子话。”

  她一声令下,满屋子的人自然都走了个jīng光。

  烛影下舒欢反倒有些坐立不安起来,先悄悄的探手摸摸,幸好chuáng上没有被人乱撒什么硌人红枣花生桂圆莲子,再看顾熙然坐到她身边,将脸凑了过来,微带酒意的目光里明显不怀好意,她不知怎么又紧张起来,紧紧的握住了被角,不由自主的没话找话起来:“好……好奇怪……她们怎么没说早生贵子……”

  这不该是在dòng房里出现频率最高的话吗?

  顾熙然被她一句话成功的击溃了,面上笑容变得苦涩起来,搭下脑袋就闷声道:“不要提醒我这件事……”

  因为他已经被人隐晦的提醒过了,按照规矩,百日娶是可以的,但是真正的dòng房花烛是不可以,当然,俩夫妻真要关起门来做点什么,别人是看不到也实在管不了的,但是但是,若就若在这里,三年的孝期之内怀孕生孩子是不可以的!

  他今日临时起意要成亲,也临时起意去找了上回纪丹青开给他的避子方上头的药材,却只差一味,只差一味关键的药遍寻不着。

  这次第,怎一个憋字了得!

  偏偏舒欢还未被人提醒过,不知他为何突然就郁闷了,还纳闷道:“我说错什么了?”

  “没有,你说得很对……”顾熙然一把牵起她的手,就差没有泪流满面了:“明日一早,我们就动身往苏合城去!”

  那里,除了老太君,还有足够的药材!

  第214章 玉佩

  很久没有同枕而眠了。

  从最初的排斥到渐渐习惯,再到分开,直至今时今日,又能躺在一块,闲闲的说两句话,等待周公的召唤,舒欢觉得特别安心,因为闭眼之后,不用担心有没有贼盗上门行窃,即便午夜惊梦而醒,听见枕旁有另一人的匀净呼吸,那惶恐惊怕的心,也能瞬间平静。

  可是顾熙然却不这样想呢!温香暖玉近在眼前,但上面贴了眼观手勿动的标签,这简直就是一种惨无人道的折磨,于是这天夜里,舒欢睡得很香甜,他却失眠了大半个晚上。

  次日清晨醒来,舒欢睁眼,入目是那银红撒花的帐顶,这才想起昨晚是dòng房花烛夜,回忆起追问出顾熙然郁闷因由的qíng形,她就憋不住笑起来,半撑起身子,伸手去推睡在旁边的他:“起来起来,你不是说一早就要上路,让我记得喊……”

  话到一半,她觉得颈中像有什么东西垂系着,伸手去摸,发现是块温润坚实的玉佩,那手感,那形状……

  舒欢怔得一怔,慌忙去解那系着玉佩的丝线,但急切间哪里解得下来,只急的她赤足就跳下chuáng去,满房间的寻找镜子。

  顾熙然迷迷糊糊的醒来时就瞧见她这幅披头散发的慌张样子,不由懒懒一笑:“在找什么?”

  “镜子!”说话间,舒欢就已经摸到了镜子。往颈间一照,发现红色丝线系住的果然是玉佩,而那形状样式甚至颜色,都同穿越前她母亲从庙里替她求来的那块一模一样。

  她说不出心里是狂喜还是极悲,怔怔的站在那里,半响都不动,也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顾熙然看见她这样子有点慌了,连忙翻身坐起来:“你没事吧?”

  他不问就算了,一问,舒欢就憋不住“哇”的哭了出来,直扑进了他的怀里,哭得简直翻江倒海,眼泪瞬间就沾湿了他一大片衣裳。

  这是头一回看见她毫无掩饰的大哭,顾熙然顿时有点手足无措起来,抱着她不知如何是好。

  “可恶……你简直太可恶了……”舒缓边哭边骂起来

  顾熙然苦笑着摸了摸鼻子:“到底怎么了?”

  舒缓没理他,稀里哗啦的哭了好一阵,才抽着鼻子道:“玉……玉佩……是不是你趁着我睡着,偷偷系在我脖子上的?”

  顾熙然松了一口气,目带促狭道:“不是。”

  “哎?”舒欢极其意外的抬起泪眼:“不是你,这玉佩难道还自个长了脚不成?”

  看见她那眼泪糊了满面的样子,顾熙然憋不住笑起来:“是了是了,也不知道昨晚是谁睡得跟猪一样,将你翻过来翻过去,系了玉佩在你脖子上你都不知道。”

  他这话一说,舒欢好容易止住的眼泪又落下来了,哭了好一阵,才不好意思的用蚊子哼哼似的声音道:“谢谢……”

  真的谢谢他这份用心,尽管知道这玉佩不是当年她母亲送给她的那一块,但是真的一模一样啊!她佩在身上,就好像留住了母亲的爱意,留住了那些过往的回忆,蓦然间就平添了一份面对生活中任何艰难险阻的勇气,这对她来说意义非凡。

  顾熙然微微一笑:“谢倒不用,你喜欢就好。”

  “嗯。”舒欢满脸是泪的点着头,然而这份贴心的温暖让她感觉很幸福,她又忍不住要笑,于是这又哭又笑的状态,让她自己觉得好尴尬,头就越发低了下去,不好意思抬起眼来看人。

  顾熙然没有再言语,只是抱着她安静的坐了一会,知道感觉她的qíng绪渐渐平静下来,开始拿手摩挲把玩颈间那块玉佩了,才笑道:“好了,你该把衣裳穿好了,要不回头又伤风感冒,喷嚏咳嗽不断了。”

  这话才说完,舒欢果然打了个大大的喷嚏,瞬间感觉到了赤足立在地上好冷,连忙爬上chuáng,又缩回了被子里道:“让我再捂一会。”

  顾熙然一笑,没有催她,自顾自起来穿衣着鞋。

  舒欢捂在被子里看他,忽然想起一件事,不禁拧起了眉头,唤道:“顾熙然!”

  “嗯?”顾熙然系着腰带,回头疑惑的望她。

  舒欢仰着脸,指着脖子上那块玉佩问道:“我记得只同你说起过这块玉佩,但样式啊,颜色啊什么的都没有提过,你……你怎么会找见这种完全一样的……”

  真笨!还以为她一早就要问呢,没想都过了这么久才想起来要问。

  顾熙然轻咳了一声,笑道:“想知道?想知道赶紧起来,动身赶路时,我在路上慢慢地告诉你。”

  他这话比任何催促都来得有效,舒欢立刻翻身起来穿衣裳,只是昨日办喜事,她可以着红色,今日去苏和城顾家奔丧,那就只能穿素素的颜色了,鬓边还要簪上一朵小白花,待到收拾清慡,就看见顾熙然望向她的目光里,满带了赞赏。

  女要俏,一身孝。

  她着素白的衣裳,清丽如枝头沾露的梨花。

  这种观感可不只是顾熙然一个人有的,他俩收拾好出门,美景看见舒欢时也稍稍愣了神,掩嘴笑道:“二奶奶今儿看着真是神清气慡,只是方才哭什么,一大早就教二爷欺负了么?”

  提起哭的事,舒欢还真没法掩饰,因为她那双眼里泛着盈然水色,眼皮还有些红肿,一看就知道是哭过的,她只能不好意思的抿了抿嘴,佯怒着问顾熙然道:“这丫鬟进来被惯得越来越没规矩了,该怎么罚她才好?”

  “简单!”这种事qíng问顾熙然就是问对了人,他连思索都不用,张口就道:“替她挑个婆家,嫁过去让她的夫郎好好管教!”

  “二爷!”美景立刻就不gān了,被羞得掩面就跑:“你们都不是好人!”

  偏偏这时顾熙和带着染墨过来催他们动身往苏和城去了,美景奔的方向又同他们撞了个正着,染墨见美景这样,还当她是被骂了羞逃,面上不由露出三分急色来,喊了一句:“美景……”

  美景自然不理他,他待要再说些什么,忽然省起顾熙然同顾熙和都在身旁看着,说什么都不方便,只能掩了声,怔怔的望着美景跑远。

  这一幕落在舒欢眼里,让她心里不禁一动,在抬眼去看顾熙然,见他也是一脸的若有所思,于是笑起来:“预言哥,要不要这么准啊?”

  顾熙然失声笑起来:“被你这样一说,还真要想个法子撮合了,要不岂不是堕了威名?”

  这真是给点阳光就灿烂的典型!

  舒欢不屑的“嘁”了一声,往顾熙和那边迎了过去,但是心里觉得很安慰放心,若是染墨和美景真是郎有qíng妾有意,那么顾熙然这一撮合,就是一对眷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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