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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出惊山鸟_无袖拢香【完结】(15)

  第一次被努努这么教训,我却心悦诚服,忍不住又狠亲他一口,凝视他,很郑重的告诉他:“努努,我爱你,我能活多久就会感激上天多久,感谢他把你赐给我,还给了我这个温暖的家。”还应该感谢我的爸爸妈妈,他们不止延续了我的生命,还给了我满满的幸福。

  努努脸红红的回视我,眼中充满了喜悦,“袅袅,我也爱你,我上辈子一定做了很多很多好事,这辈子才有这福气娶到你。我一定要再做很多很多好事,下辈子我们还在一起好不好?”

  “嗯。”

  我们离开秋家大院,因天色已晚,就在附近找了家客栈,雇好了车,准备天一亮就出发。

  第二天一早,我们坐在客栈的大厅里吃早饭,门口马车已收拾停当,随时可以出发。

  突然坐我们斜对桌的一个老人开始剧烈的咳嗽,然后他痛苦的揪住前襟,喘不上气的样子,他的呼吸越来越困难,嘴唇发紫,跌倒在地。厅里零星的几个人都围了过来。

  看他们都束手无策的样子,多年行医的本能使我不能袖手旁观。

  我不自觉就进入了急诊医生的角色,开始指挥围观的人,“大家都让开点,不要挡住他透气。小二哥拼两张桌子,帮忙把他抬上去放平。掌柜的,快叫人去请大夫。”

  在混乱中有人振臂一呼,大家不自觉就顺从了。不一会那老人就躺在了桌上,我拉开他的衣襟。努努在一旁出言阻止,我瞪他一眼,“别吵,救人要紧。”

  多年的bào龙不是白当的,我在医疗时还是很有威严的,所以努努乖乖的闭上了嘴,只是有些委屈的看着我。

  人命关天,我没空管他,继续检查。这老人的左侧胸部饱满,肋间隙增宽,呼吸幅度减低,身上已经出现紫绀。我手覆上他胸部作叩诊,周围一片吸气声,“天哪,她竟,竟然……”

  我很严厉的制止他们,“闭嘴,不要影响我检查。”

  我的坦然自若和威严气势震住了那些人,他们都安静下来。

  我专心叩诊,呈高度鼓音。虽然没有X线检查的辅助,我也可以基本断定是刚才剧烈咳嗽导致大肺泡破裂而引起了张力xing气胸。老人已趋于昏迷,必须尽快急救。

  我扫视了一下周围,“小二,给我拿你们最烈的白酒和gān净的布来。那个小哥,去后院砍一截竹子,比筷子粗点就行,中间一定要是空的。chūn杏,把我包袱里的那把钳子拿来。努努,点住他的xué不要让他动。”

  我从腰带里摸出一把手术刀。某次出门时发现了这里一家铁器铺的手艺很jīng妙,我就定制了一把止血钳,并特别制作了一把小巧折叠的手术刀,以便随身携带随时可以对那个妹夫下手。昨天看姓燕的不地道我就把刀掖进腰带里以防万一了。

  我拿白酒消毒后,在他锁骨中线第2肋间作了一长约2cm的切口,然后用止血钳分开肌层,分入胸膜腔,再将白酒泡过的小竹管cha了进去。一cha到胸膜腔就可以听见气体由竹管冲出的声音,然后老人的呼吸困难开始缓解,脸上渐渐又有了血色。

  期间周围的人不停惊叫,感叹,“啊,真的管用诶,看哪,他醒了。”

  我又吩咐小二,“去厨房给我找一片薄肠衣来,再拿线来。”

  小二飞快的取来,我用线在竹管的外端绑好了,划开一个小口。这样可以起到活瓣的作用,在呼气时排气,吸气时闭合,防止空气进入。

  一切处理完了,我看老人的症状已好转,放下心来。再抬眼,看到大家有的惊疑,有的敬畏,有的惧怕的看着我。其中包括姓燕的和他的几个随从,不知他什么时候来的,目光灼灼的。

  我没理他,温言对已醒转的老人说:“老人家,刚才qíng况危急,没顾上征得您同意我就擅自处理了,现在暂时没事了。那个管子要cha个3、5天,您小心点别碰到了。我能做的就这些了,药理我也不懂,掌柜的去请大夫了,到时您听他的吧。”我转头叫努努,“帮他把xué解了。”

  老人虚弱的对我致谢:“多谢女神医相救!”

  “不敢,我只是恰巧看见过。”我低下头清理器具。努努注意到姓燕的,靠紧了我摆出护卫的姿态。

  这时请大夫的人回来了,后面跟着一位老先生。掌柜的恭恭敬敬的迎上去,“程先生,您来了。”

  程先生谦和的回一礼,“吴掌柜,待我先看过病人再来叙旧。”

  那姓燕的也认识这程先生,很尊敬的过去打了个招呼。

  程先生来到伤患面前,看到他胸上的竹管,眼现惊异之色。把了把脉,他开始询问qíng况,小二刚才也参与了急救,很有一种自豪感,立刻比手画脚的开始描述,周围的人也七嘴八舌的补充。

  他听完大家的描述,开了药方叫人将那老人小心的送到程家医馆去。

  然后他过来给我施一礼,“没想到世间还有这种医术,夫人实在高明,程某今日真是大开眼界。”

  我回一礼,“不敢当,我只是凑巧看别人这么做过而已。”

  他满眼对新知的渴求,转向努努,“这位公子,不知可愿到寒舍盘桓几日,让尊夫人拨冗指点一下程某?”

  我本想拒绝,但看到一旁虎视眈眈的燕某人,转念一想,姓燕的也不知什么来路,万一他要有什么动作,努努带着我和chūn杏两个累赘只怕也应付不了。看他对这程先生很恭敬的样子,大树底下好乘凉,没准可以让程先生帮忙解决麻烦。我和努努对了下眼色,有了决定。

  努努点头应允:“那就恭敬不如从命,打扰了。” 努努忽然醒觉,对程先生说,“您是阎王愁?我见过您,您曾给我姑姑看过病。”

  程先生细看一下努努,“公子莫非姓慕容?”

  努努恭敬的行个礼,“正是,小侄行三,名启澈,拜见程先生。”

  “贤侄免礼,刚我就觉得你的眼睛很熟悉,慕容家人的眼睛都特别亮。唉!”程先生长叹一声,“惭愧啊,当初没能救回你姑姑。”

  努努跟着喟叹,“唉,这是我慕容家的宿命,怪不得先生的。”

  我以前听努努告诉我慕容女的宿命时,心里其实是有些不以为然的,所以对芊芊的事也就有点惫懒。现在被他们一叹,有了真切的感觉,决定回家无论如何得做了那人。

  我们从客栈全身而退,那姓燕的似有不甘,但很顾忌程先生,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我们离开。

  我们在程家住下,这家人都是谦谦君子,程先生的孙子程昱之才六岁,粉妆玉琢的一个小孩,非常懂事,言谈举止已很有大家风范。慕容家那几个皮猴和他一比,绝对是山野顽童,给人提鞋也追不上的。

  这孩子太完美了,我真想把他带回家去当个育儿范本。

  ————————

  第十三章 来去有因(已完)

  期间姓燕的常来拜访程先生,好象是想请他出山去当他的家庭医生。程先生一直婉言谢绝,他就老来。偶尔撞见了我们,当着程先生的面他倒也彬彬有礼,除了眼睛常瞟过来再没什么不合宜的举动。努努则紧紧的守在我身边不给他机会靠近

  。

  我托程先生帮忙先送chūn杏回家传信,让他们派几个人来接我们,然后安心在程家住下。每天给程家三代传授西医的知识。昱之的绘画很好,我便指点他画了几张人体解剖图谱,用来教学。

  因为硬件限制,我也只能讲一些较粗浅的东西。就这样他们也已赞叹连连,听得如痴如醉。他们也好奇我从哪知道的这些东西,我只说是曾得高人指点,而那高人要求保密。他们都是君子,再没问下去。

  程先生投桃报李,也想倾囊相授我中医的知识。可惜我大学时学得最差的就是药理学,换了个身体也没长出药学的受体,所以听得云山雾罩,只听了半次就坚定的回绝了。这家人太君子,就觉得亏欠了我,老想补偿我。盛qíng难却,我便请程先生为慕容家研制避孕药,作为结扎失败的备用计划。

  没事时我还和昱之一起给程家的几种秘丸重新命名。以前的名称很简单,叫程氏1号丸,2号丸……我们依据其药效改名为速效救心丸、金嗓子喉宝等。

  在我的指导下,程家医馆配备了一套手术用具,我又传输他们一些无菌观念,把口罩、帽子、手术衣也给准备了。我还设计了一套蒸馏系统,昱之帮我画出图纸,也托人带回慕容家让瓷窑制作。有了这套东西就可以提纯酒jīng和制取蒸馏水了。

  有时遇到合适的病人我会给他们演示讲解一些简单的小手术,主要都是外伤急救处理。

  为了避免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我的身份对外保密,每次我都是穿着手术衣,捂着帽子口罩出现。于是外界有了很多揣测谣传,有人说我是仙女下凡,对我顶礼膜拜;也有人说我是妖孽,感到惶恐不安。至于程家的人,都是医痴,只专注于医学上,一点没觉得我的举动有什么惊世骇俗的地方。

  程先生父子应手术要求琢磨出一套针灸麻醉法,当然还比不上现代的麻药,但也差qiáng人意了,再由努努教会他们点xué法。每次手术时点住患者让他不能动,辅以针灸麻醉、少量迷药,嘴里塞块纱布卷防止咬舌头,一般都能扛过去。术后虽然没有抗生素,程先生开的中药倒也很管用。我们中西医结合治疗很成功。

  有几次赶上我演示小手术姓燕的也在旁边观看。一般我们动手术都是要清场的,但程家对姓燕的也有所顾忌,所以劝阻无效后就允许他套件手术衣在外围观看。

  他开始以为我说那些话只是虚张声势,很不当回事的。待看见我一次次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切人ròu,还同时语音平稳的给程家人讲解,他就相信我真有割人脖子的能耐了。看向我的眼光热度减低了许多。

  有一次来了一个在决斗中受伤的江湖人士,那人被对手划开了肚子,送来的时候可以看见一堆血淋淋的肠子流出来。难得有活体教材,我边镇定自若的止血、拿自配的生理盐水冲洗清洁伤口和内脏,边顺便上了堂胃肠系统解剖课。

  我一段肠子一段肠子的清理、复位兼讲解。程家三个医痴全神贯注的听着,在外围观望的人中开始出现gān呕声。这中间那人几次疼醒又疼昏过去,他的弟兄在旁边威胁我动作轻点。

  我本来就讨厌这种逞凶斗狠之辈,之前清场时他的那几个兄弟又死赖着不出去,现在gān扰手术更是犯了我的大忌,所以我将手里的肠子一扔,怒道:“妈的,你们那么有本事就怎么来还给我怎么抬走,爱轻爱重自己随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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