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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流年暗偷换_也顾偕【完结】(20)

  但南纳这么多张嘴,岂是先生不说,我便不知道的。我微微打探到,那时候九玄灵上神初入天庭,寂寞难耐,便养了不少神shòu。后来竟传出她与异族俊俏少年相恋的事qíng。而这个少年据闻是她府上的神shòu变化而成。

  用上“据闻”二字,是因为天界的消息很难打听得到,这些传闻都没什么根据,仅仅只是道听途说而已。

  据闻仙凡相恋已是大过。

  神与shòu相恋更是前所未闻,乃古今之大事。玉帝一怒之下,九玄灵跳了诛仙台,去凡间受劫。其中的经历我无从打听,不过结果正如先生说的那样,最后落得满身修为不再,魂也灰飞烟灭。

  可这些都是不晓得多少万万年前的事了,她与玉华更是八竿子也打不着。

  “九玄灵上神府中养着的神shòu除了被仙友抱去当坐骑的,剩下的都豢养在南纳苦无涯之中,这截芳华木据闻曾经是只芳华shòu,当初清点时并未在其内,不知为何却辗转落到了玉华手中,还被他私下里当做了定心信物赠与卿言。”碧尘叹了气,“这木簪大抵是个不吉之物,经手之人,个个都没好下场。九玄灵君元神不保,玉华疯了,卿言死了。”

  “个人的命数如此不能全怪在这木簪簪上。”

  “如此看来小妹甚为通qíng达理,接下来便好说了。诚然这根木簪甚无辜,但作为定qíng信物,它总归是玉华送给他娘子的,你不该收。”

  我大抵听清了他话里的意思,心却像是被人猛捶了一下。

  “我会把这簪子还给他的。”我气不顺,闷得慌,瞪了他一眼。

  “jiāo给我便成了。主公见不着这簪子也好。”碧尘手一扬,簪子便落入掌,收入袖子里,他望着我一笑,“主公免得对着旧物相思痴望久了,就会犯病。”

  我艰涩地笑笑。

  碧尘的目光很是温柔,

  “玉华君终会变成南纳族人眼里所熟悉的主公,待他清醒后,你该怎么办。”他执着我的手,目光停留在我的脸上,轻轻说了这句话,“我不担心他,反倒更为担忧你。”

  “瞧你说到哪儿去了,象是我厚颜无耻硬巴上主公似的。”我嘴角抽了抽,“他若不来烦我,我定是不会找他。”

  他宽慰地一笑。

  我不傻,能明白他话里的意思。

  玉华睹物思人,成癫狂,为了安抚他的qíng绪,所以他们便由着他胡来,由着他拉着我唤娘子。

  如今能医治他的兆曌上仙快要回来,玉华的病也会有所好转。

  他不再是那个招人怜的傻子。

  而我这“假娘子“的存在,对治愈他的病没利反而有害。

  对一个清醒的玉华来说,我的存在是多余的。

  “碧尘君的话,我明白得很通透。这儿是如此高贵之地,并不是我这等人能久待的。”我没了失落,却突然觉得有些释怀,“我先回去了。”

  碧尘长身玉立,站在殿中央,一声不语地望着我。

  “主公偶尔会像现在一样犯病,但持续的时间都不长,只是这次有些例外。”四周一片寂静,他的话消逝在风中。

  我蹙眉咬唇,转身离开。

  他平白无故与我胡扯这么多有。我与玉华殿下才接触不过几日,何来的沉沦……

  我出了大殿,深呼气。

  只觉心里边得轻松了不少,低头整理衣襟,正yù迈上小桥时。

  突然遥遥听到大殿内一阵闹腾,传来不轻的吵杂声和急促紊乱的脚步声,“主公……主公……”

  玉阶梯两旁的仆人都低头跪下了。

  我诧异,还未转身回头,右手便被人揪住了,揪得那么紧,那人的手心还有汗。

  那人只穿着一件雪白清墨长衣,长发垂着,赤足,似是跑来的,脸上微红,满是惶然无助与急切之色。

  是玉华。

  我心里一软。轻软着声音问:“怎么跑出来了?”

  “你怎么不陪我睡。”他拉紧了我的衣衫。

  我一怔。

  跟着玉华跑来的夭十八一边气喘吁吁,一边急得不住地回头,眸光向站立在殿内的碧尘望去,恨不得拿手去拉玉华,“您怎么又使xing子了,这么跑出来有伤风化,还说这么有失体统的话。”

  “我不管,你退下。”玉华蹙眉命令道,小孩子脾气十足。

  夭十八只得退了几步。

  “你怎么不陪我睡。”他望着我,清目朗朗:“你明天还来么?”

  “殿下先去躺着,我还有事儿,办完了就回来。”

  “真的?”

  “嗯。”我轻点头。

  他竟露出了个从容淡雅的笑容。

  “带殿下回去休息吧。”我朝夭十八颔首示意。

  “主公请移步。”

  “本君自己回去,你离我远一点。”玉华神态里带着高贵倨傲,推开了夭十八,走了几步又回头,依依不舍地望了我一眼。“兆曌要回来了,我也有件事要告诉你,你明天一定要来。”

  我微微一笑。

  久久地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他削瘦的身子骨竟显得有些单薄,在风中那么的惹人怜。

  这一别,不知多久才能见。

  ——修改于2010.1.1

  苗女银镯

  三殿的玉阶下花海一片,开得那般绚烂绯红。一个男人就这么一动不动地伫立在妖冶的花海里。

  他在流露出悲伤的时候,眼底的神qíng是寂寞的。

  虽有着经年的寂寞,却仍旧给人一种偏执孤傲的错觉。

  ……没错,

  此人是银魅殿下。

  我从二殿一直抒qíng抒到了三殿。

  为了避人耳目还特意挑了条小道走,却发现聪明反被聪明误。

  一直不赏花的银魅今儿破天荒在赏花,不巧将将被我撞了个正着,真是背时。

  我忙低头,缩脖子。

  银魅却浑然不觉,一双眸子略显哀伤。

  站在银魅身旁的亲侍一直默默地看着我猫腰蹲下身子,拎起袍子,试图在银魅眼皮底下溜逃时,眼中满是敬仰与动容之色。

  银魅薄唇冷酷地扬起,狭目微脒,又透着诡异的妖艳,“到哪儿去啊?”

  我怔了,一脸羞愤yù死地站定。

  挠头傻笑着,“不去哪不去哪,正准备给您请安。”

  “那就过来吧,”一阵慢悠悠的声音在我头顶响起,“我也正等你给我请这个安呢。”

  我的心往下沉啊沉。

  直想抽自己嘴巴的同时还暗自恨了一回他的yīn险。

  “殿下叫你过来,还磨蹭什么。”亲侍男子还在一旁煽风点火。

  “是。”

  我的头皮就发怵了。越走脚越打摆子。

  亲侍忍笑望着我,这位侍者我见过一两次,相貌异常俊逸。可与银魅并肩而立,就落了下乘。

  此刻的三殿下不言不语,脸上甚无表qíng。银发垂肩,墨色袍银光迭迭,长眉入鬓角,冷艳非凡,简直比花还要惑人。

  碧尘曾说,银魅君是这殿里最有贞cao的殿下了。但我想千年前,他一定很风流。

  为何?

  因为有时候,一个人的眼神便能透露出他的经历。

  而我这个人最痛恨的便是,银魅殿下有事没事,就向我诉说他的“经历”。

  像是为了印证我的说法似的,

  身处于鲜艳妖冶的花海之中的殿下不知是有意还是故意地瞄了我一眼。

  于是乎我半边身子苏了,一软,就给银魅施了个最大的礼,趴地,只差没匍匐了。

  我很孬种地垂头不敢瞅他。

  “听闻你见了散仙,可否告知,他是谁?”

  “呃……”

  我瞄一眼,想从一旁的黑衣亲侍脸上看出点什么。

  银魅随手抬手一挥,那人鞠躬,便退下了。

  “那名散仙啊……”我孤立无援了,低头琢磨着,被他一横眼,立马招了,“其实是主公。”

  “还算坦白。”银魅笑了,“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那是,您都摸清了事qíng原由与细节,我能不坦白么。

  他在花海中漫步,

  我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殿下修长白皙的手指,滑过那些妖冶的花,别有些赏心悦目,他漂亮的眉毛缓缓扬起,拧下一朵,薄唇微抿,笑得有些邪佞,“兆曌那头儿就要回来了。”

  “啊……”

  兆曌不就是碧尘他爹么,究竟是何等人物,为何几位殿下都提及他。

  我蹙眉,纠结了。

  银魅殿下指间夹着花,垂目闻了一下,抬手抚上我的脸,指腹轻蹭,“那个臭老头回来了,必然又会弄出一番大动静。你也不能太特殊,搬去与弟子们一起住吧,别给我惹麻烦。”

  搬就搬。

  可您把这破花cha在我头上,是啥意思啊……

  我狐疑着要去摘。

  银魅抬起狭长的双眸,不悦地沉下脸,“不许动。你若取了,我便把你的手打断。”

  好,不动不动。

  您们是主子,想gān嘛就gān嘛。

  不就破花么,□一身,我眉都不抖一下。

  “莫担心。”他很是满意我的乖顺,修目温和地望着我,薄唇微微上翘,柔和的表qíng淡化了原本冷淡的五官,非常魅惑妖艳,“有人已经安排好了,你房里的东西都会被搬入弟子们那里。”

  他这话说得像是结束语。

  我低着头,拿小脚擦地……就是么有要走的意思。

  他瞅了我一眼,眼中不经意泄露了一抹笑意,“知道你小脑袋里在打什么鬼主意,那边伙食费和住的地方都给你打点好了,你是我三殿的人,入住那边,费用自是我来付。”

  嘿,不早说。我舒心了。

  “还磨蹭什么。”他收起笑,脸一沉,“还不赶紧给我走人。”

  我又一次被他轰走了。

  我两手空空,很是潇洒地负手于身后,被人领着路在二殿晃了一圈儿,才找到了传说中弟子们住的地方。

  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

  一间平房,里头铺了八张chuáng。褥子都被叠得很整齐,只有一张chuáng上乱七八糟,还堆了些用糙纸包着的果脯。

  从窗外透来的光线也亮堂,照着一个人的身影泛着朦胧的光。

  这是屋里唯一的一个人,她正背对着我,坐在临chuáng,伸手拿着果脯吃,砸砸有声,低头翻着书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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