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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把流年暗偷换_也顾偕【完结】(62)

  “卿儿,别说了… … ”

  我抚上他的脸庞,定定地望着他,泪止不住地涌出了眼眶,指尖万分不舍地划过他的眼下,一寸一寸地摸着,心也颤了。

  一声叹息,血又涌出了嘴角。

  知道吗,我爱的人,这儿有一颗痣,我一直想给他在这儿描上蓝蝶,如今我要去找他了。

  他望着我,眸子里满是心疼。

  他颤抖地将我的手执住,硬咽极了,泣不成声:“对不起… … ”

  我一愣,盯着他眼睛,抖着唇:“玉华,我爱你。”

  他身子一震,像是被话灼伤了,但仍旧温柔地望着我,像是要把我刻入骨子里一般。

  他说:“你不会死的,我有办法,我不会让你死。”

  我摇着头:“我的孩子只怕要保不住,是我这个娘亲对不住他。你要救他。”玉华突然用力地将我搂在怀里,像是用尽了自己的所有力气。

  我望着他的眼,想把他此刻的神态记住一辈子:“芳华shòu每每死后都会yù火重生,凤凰涅磬也差不离,说到底我与一只芳华shòu还有些渊源。你也莫太悲伤,说不定千百年后我还能再醒来。”

  他埋下脸,身子一怔,脸庞埋在一片yīn影下让人瞧不清楚,半晌他才摸着我的脸,笑得淡定,眼里温和,神态渐坚定:“你要记住你说的,就算你不能重生也没关系,我有法子。只是下一辈子可不能忘了我,卿儿… … ”

  我一睦睁,苦涩地笑了,轻轻合上眼。

  傻瓜,即便是死了,我也会无休止地爱你,huáng泉也罢,忘川也罢,生死相依,魂魄相随。

  我沉沉人睡,做了一个梦。

  梦见他带我去了那一片竹林,说,卿儿… … 莫睡了,该着凉了。

  在梦里,他将我扶起来,嘴角微微勾起,可眼中却再无了笑意,灵魂像是被抽空了,只剩下躯壳。

  一片竹林沉默了,只闻沙沙的风声。

  他的热泪湿润了我的脸,而他在笑,他抚着我脸,一字一句地说:“卿儿,我喜欢你很多年了。自把你从水里捞起的那一刻,自从你嘴里说出,你是卿言,温玉的卿儿的那一刻起。”

  人无语,鸟嚓声,风自扰。

  柳絮横飞,花疏天淡,脉脉此qíng谁诉。

  犹剩,一江水乱流。

  都说人死之前都会看得很明白,果然没错。我与玉华称不上是多么光明正大,说到底是我负了银魅。此事之后,他们将只会记得凤凰降世,天上天下只会记得英勇神武的主公与银魅共同召唤神凤,平复战乱。

  第十八章 陈年qíng劫

  三殿瑞云压顶,祥光万里,直冲云霄。

  我觉得我抹去的那一段,抹得委实妙,恁地背了好些年的黑锅。当年他们召唤的并不是凤神。也并不是说上界的人要召唤一只凤儿有多难。若老身没看错,当初他们那点修为,两人齐心勉勉qiángqiáng凑合着能召唤出一只,但那必定是非常有怜悯心却又乐gān助人慈悲胸襟的凤。两人召一只活凤尚且这么难,若想孤身一人幻化出一只法力无边的凤更是难上加难。

  芳华shòuyù火化木重生与凤凰涅梁重生有着异曲同工之处。

  普天之下,只有九玄灵能自创出这么刁钻的法术。也只有她能不靠外力凭一人之力施出这凤凰涅梁。

  而我就是那九玄灵神君,就算兆曌上仙也得称我一声姑姑。

  沧海桑田,也不过一闭眼的工夫。

  我趴在神池边,就这一池水照了照,卿言的这张脸与老身以前的比起来也就只有一二分的相像,与皇小妹更是有着天壤之别。

  “玉帝说你该醒了。”司命星君在一旁笑呵呵地,“我掐指一算,便看到他们要焚烧你的壳儿,所以便顺路给你带来了。”

  兆曌上仙一脑门子的汗:“姑姑,我并不晓得是您。不然我自焚也不会烧您一根汗毛。”

  诚然,我也并不知晓我还能捡回这段仙缘。

  不怪兆曌君不认得,说起卿言这副相貌也只是与我一一二分的相像,余下的八九分却是长得极好。

  想我九玄灵曾窝在dòng府内睡了个万万年的混沌觉,一觉醒来参透天机,摸爬滚打修到了上神的境界,伸个懒腰,招来祥云,眼里眯着gān万年的眼屎,一路摇摇晃晃地来到天界。

  那时候仙界还没这么热闹,一些个上古神仙总说院子大神仙稀少,委实没乐趣,眼巴巴地瞅着浮云,恨不能里边尽早蹦出个仙友来,哪像现在修上仙还得受几道天雷劈。

  说起这天雷,不得不抱怨一下。兆曌君还未修成上仙之前曾是多么俊的一上等青年,如今想来可不就是被那三道天雷给劈坏的吗,我这一睁眼一闭眼的工夫,他竞已如此苍老了。

  话扯远了……

  却说那一口,我虽邋遢了一些,我辈族人因体质特殊忽男忽女,但万把年来我一直是女儿身,平日里最看不惯忸怩娇柔之态的本仙,但却打心底里认定自己从骨子里都透着股不做作的雌xing。却没料到,那些慕名而来的一团神仙,聚齐南天门围观我后,恭恭敬敬地齐声唤了一声神君。

  原来身为一介女流也是可以被称君的,可见我当时是多么的风流调镜、玉树临风。

  忆到此处,我禁不住身子一歪,揽着一池水,以手抚云鬓的姿势照了照,这个举动竟惊得司命星君下巴脱臼,瞪直了眼,也让兆曌埋头深深反思了一遭。

  我老脸一红,咳嗽一声,缩了手:“这副模样看久了,我倒也习惯了。”

  “这些年让神君受累了。想不到您在凡间走了几遭,受了几轮qíng劫,竟脱胎换骨了一番。”司命星君深明大义地点头,“怪不得兆曌认不出你。”

  是以,不喜忸怩作态扮娇羞的本神君我,轮回转世竟投到这般娇弱的躯壳儿身上,是他们所未料,也非我所料。

  真是一个悲剧啊… …

  “说起来还是司命君给我批了个好命格啊。”

  司命星君一个劲儿地赔笑脸:“已是旧事了,还提它作甚。不知玄灵可曾记得那只芳华shòu?"

  “怎么不记得。”我悠悠地叹了一口气。

  司命星君此番平白无故又勾起了我的伤心事。

  我九玄灵成仙后,受不住天庭的冷清,整日游手好闲,惹出了不少事端。天界千千万万年来,难得生出我这么一个怪胎。一gān上古神仙瞧着稀罕,说我少不更事,都不与我计较。

  实则,在我看来我是实打实的稳重,又实打实的老练。而就是这么稳重又老练的我在一个“qíng”字上栽了个大跟头,然后在此之我的人生就是一场接一场的qíng劫。

  司命星君提起的芳华shòu,就是这qíng劫的开端。

  然那时候因我xing子不太沉稳,所以玉帝老儿也没授我什么封号,更别提任职了。

  我也乐得逍遥自在,闲暇之时常常探访各位仙家,想结jiāo几位掏心掏肺的蓝颜知己。

  可时间久了,便察觉出了一些不对劲的地方。

  除广寒宫的嫦娥与我唠磕的时候以姐妹相称之外,天神天君的天孙们视我如同兄弟,左一个玄君兄,右一个九玄灵弟。

  我很是惆怅。

  他们连我是男是女都分不明白,委实不值得深jiāo。 于是慢慢地将那一腔热血,放在了养神shòu上。一段时日下来,从太上老君的座下青牛到元始天尊居处的火麒麟… … 无一幸免,统统遭我染指,以至后来有些修为的龙三太子但凡见我都绕道走。

  司命星君每每欷歔:“恋shòu癖恋到你这种德行的,倒是甚为少见。”

  “哪里哪里,一般恋shòu癖。您过誉了,过誉了。” 我拱手推辞了一番。那时司命星君才受封为司命。人前刻板些,人后却常爱来我府上走动,调戏我的神shòu。每每与我说起那毛球团,就一脸向往。

  而我虽爱神shòu,府里也没少养些走shòu飞禽,但不大爱毛的。所以听在耳里也不是很在意,只是胡乱应了声。

  “你养的这些都不是稀罕物。”司命星君顿了一下道,“听说女锅下界走了一遭后,裙摆上黏了样东西回来了,我见她要丢,便为你讨要了来。”

  “莫非是神shòu?有毛的我可不要。”

  “若是毛球我便自己养了。”司命星君神经兮兮一笑,“所有没毛的shòu里头,就属他最可爱最难求。”偷偷摸摸从袖子里摸出了一树杈,递到我面前。

  “你莫不是耍我?”我怔怔,眉头皱皱。

  “你我认识这般久,我何时诓过你。”司命星君的手指抵着它,又圆又胖的树枝滚了几滚,滚到了我的面前,“你再仔细看看。”

  那一截树权权通体圆润,红中带着点黑,捏在手里微微能感觉得出有稀薄的灵气散发,不过沾了女祸的裙摆,又被司命星君揣了这么久,有些仙气也是应当的。

  “可曾听过有一shòu化人形后肤白如凝脂,终年异香,而且眉眼下必定有那么一粒朱砂痣,泪痣颜色愈浅愈年少。shòu亡后自浴火海,化为一截枯木。我这般细说之后,你可晓得了?”司命星君说毕,意味深长地望了我一眼。

  我悟了,低头双目熠熠生光:“莫非此物竟是传说中的芳华shòu?"

  “好眼力。此物正是芳华shòu的jīng魄,据说可解万世之毒。”

  “只可惜,亡得只剩一截枯木了。”

  “那倒也未必。如将木埋人土中,将药糙、花瓣碾碎加之晨曦露滴哺之,许能再结出个绝世芳华也说不定。”司命星君一脸神往,再望向我时一征,“你去哪?”

  “找土来,把他养一养。”我老实道。

  “只是传说罢了。你当真要试?"

  “司命星君,你把他带来,不就是让我试一试吗?"

  一连好几日我都闭门谢客,通宵查阅了许多书,却无果。世间对芳华shòu的记载是少之又少。只晓得芳华shòu皆为雄shòu,少言,神色多寂寥,xing安,独居。

  想我九玄灵生下来便是南纳人,族人们个个都是雌雄同体,今日唤作哥哥的人,许是过不了几日便得叫他姐姐了。为此在我很小的时候,对那些个称呼就极为仿徨。每当家里来了长辈,我的惶恐就更加了一层。而这些事端导致我长大后极为专一,自打小时候一不留神化为女儿身之后,千万年就一直保留着此体态。

  正因为南纳族人生来雌雄同体,所以本神君对芳华皆为雄shòu这一特征,就更为来得好奇。

  你说他一族有公没母,该怎么繁衍后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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